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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要觊觎使者?」
钝声再起,一丝血沫飞溅。
「你们如果是希望解放那座城镇的话……」
肚子挨了愤然起身的卡耶尔一脚,哈迪克弓起身体,悄然无声倒在地上。卡耶尔冷冰冰地俯视着他,恶狠狠地说了:
「我本来是希望和平解决的。既然你没有那个意思就算了,我就让使者本人吃苦头好了。既然你不是使者的亲人,就算给使者见了你痛苦的样子也没用。」
「——在这里吗!」
哈迪克变了眼神。他忘记自己站不起来,挺身欲起瞪着卡耶尔。
「住手,你什么也不知道!迦帛尔跟你们之间的过节,责任不在她!」
卡耶尔眼眸带着惊讶,接着发出危险的光芒。
「哦……意思是说责任在你吗?假设我奉还使者,你要怎么报偿我们?用那张俊俏的脸蛋取悦我吗?」
「一我会向迦帛尔……不对,是向整个沙漠说出真相。然后我会尽力解放你们的城镇促使迦帛尔保障镇民的安全与生活。我说到做到。」
「别瞧不起人了。」
卡耶尔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憎恨。
「你以为这样我们所受的苦就能一笔勾销吗?你真的知道你们充满欺瞒的正义干过多少惨无人道的事吗!一百多年前被赶出迦帛尔的祖先如果真的是罪大恶极的话,那我们也就死心了。但你们把谁打为罪人?是那些三餐不继、不得不行乞的人;是那些患了不治之症的人;是那些天生有残疾的人……那些光是要活下去都得竭尽全力的人,究竟错在哪里了!」
哈迪克不禁垂下眼来。灰发男子这番血泪控诉是事实。
从使者之旅归来以后,哈迪克读遍了迦帛尔一般流传的纪录。他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共通点:从迦帛尔组织圣园那时起,关于沙岚之镇——沙岚旅团的记述就突然出现了。是因为哈迪克对沙岚旅团抱持兴趣,才有办法发现到这微不足道却重要的共通点。
留意到这点的哈迪克明知违反规定,依然潜入圣园书库,不厌其烦地阅读沉睡在那里的大量纪录。然后他目睹了各种历史真相,得知了黑暗。
——数百年前,迦帛尔是一座因商队通过而发达起来的旅镇。光鲜亮丽的背后贫富悬殊,
有人奢侈到餐盘用过即打破换新,却也有人连一片面包都没有,像这样贫富不均的现象日益扩大。但这样的盛世突然落幕,因为从某个时期起,水井开始干枯了。
没有商队会去没有水的城镇。迦帛尔急速荒废,歌颂以往繁荣的居民焦急了。有钱的居民于是合力出资要开凿新的水井,希望能够起死回生,然后这番事业唤起了意外的奇迹。
凿井挖出的洞,穿破了玻璃质岩盘脆弱的部分,人们这才发现底下是空洞。他们调查空洞以后,发现当时已经是稀有种的野生辛姆辛姆就悄悄生长在那里。居民们欣喜若狂,他们自然想到无论如何都要种活这株辛姆辛姆、蒙其恩泽。
于是他们想到,要把妨碍辛姆辛姆栽培的要素从镇上全部排除掉。
罪犯当然列为放逐对象;而穷人则是基于他们缺乏教养、会窃盗杀人的考量下列为放逐对象;罹患不治之症者本身就被视为一种恶;至于残障者则是与追求完美的城镇背道而驰。
他们被放逐到东边的荒地,可是居民仍不满足,为了让他们再也无法回来,居民借助精灵使之力把他们关进沙暴里。于是精灵使拿自己的命跟伊弗利特缔结契约,把「那些罪人」半永久地关在沙暴里。居民相信,这是为了城镇着想。
之后,就留下了光鲜亮丽的迦帛尔。
「就算接受了你的条件,迦帛尔也依然光鲜亮丽!只会顾着自己的颜面,这算什么交易?真不知羞耻!我要把你们拖出那个镇受尽屈辱!」
「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要怎么样你们才肯放了使者?」
「交换居民。这是最低条件。」
卡耶尔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观察哈迪克的神色。
「意思是你们到迦帛尔……迦帛尔人到沙岚之镇。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很屈辱吧?」
「不过是拿使者当人质……你以为我们会接受这种条件吗……」
哈迪克回应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虚弱。
「我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迦帛尔是怎样的城镇。如今已经化为辛姆辛姆奴隶的你们为了自保,会愚蠢到害全沙漠的希望——辛姆辛姆枯死吗?捏造岁月藉以忘却过去、光鲜亮丽的你们会这么做吗?」
哈迪克沉默了一下。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地板,最后轻声说了:
「的确有一部分人捏造了虚伪的岁月,他们相信那是真正的正义、是必要之举。但现在的我们脱离了那个时空背景,能够比较客观地思考这件事。我们知道那绝非正义,而辛姆辛姆透过我们也渐渐发现那是罪了吧……我认为这几年种子逐年减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知罪却不去赎罪的园丁、与日俱增的罪恶感,辛姆辛姆触及这样的心,是不是也渐渐弄痛了自己——
哈迪克抬起脸来。尽管他承认过错,依然不改想法。
「不过,我也不认为现在的你们就有办法养得活辛姆辛姆。」
卡耶尔刷白了脸,颤抖的拳头再度揍上哈迪克的脸颊。
「开什么玩笑!你到底要愚弄我们到什么地步才甘心!我们是恶吗?不对,你们才是恶!
你们迦帛尔人和追随你们的沙漠居民全都是恶!我们必须加以制裁、非制裁不可!因为没有人
会代替我们去做这件事!因为只有我们站在我们这边!」
卡耶尔走近趴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哈迪克,从他耳边一刀戳下去。哈迪克散开的头发被整束切断,他的头被压在硬邦邦的泥土地面上。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使者的亲人吧?」
「……是的话又怎样?」
「你把使者托付给夜色头发的男子了吧?」
看见哈迪克犹豫该如何回答的样子,卡耶尔恼怒地咂舌,以无谓的口吻说:
「我是精灵使,你就算骗我也没用。」
卡耶尔本身虽然没有那种力量,不过要撒旦刺探的话,这种事情的确有办法知道。哈迪克注视着卡耶尔的脸观察了一段时间,最后低下头来小声回答:
「……我不知道,我才想问那个男的是谁。」
听了哈迪克的回答,卡耶尔脸上浮现了得意的笑容。
(也就是说,这家伙跟杰泽特毫无瓜葛……!)
——或许可以抢到使者也说不定。
耳边响起日前哈鲁布说过的话,卡耶尔有股冲动想要放声笑出来。
(哈鲁布……你这家伙可真是不错!没错,这下或许可以抢到使者了。赢的人是我们……!)
那时哈鲁布的发言,使卡耶尔确定手上的俘虏就是使者的亲人。
那个坏心眼的撒旦虽然会故弄玄虚,却不会凭空捏造。既然他说有可能抢到使者,那就应该是真的——
于是卡耶尔想到一个可以利用现在的状况实质『抢到』使者的方法。
(这时候,只要利用杰泽特的成果就行了。这家伙为了救使者,应该会愿意当我们的间谍。毕竟他为使者挺身做到这个地步……!)
卡耶尔觉得这方法真是简单到令人发噱。
「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其实使者现在并不在这里。」
「……什么?」
哈迪克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起来。卡耶尔朝他投以嗜虐的视线,继续说:
「可恨的是,抓到使者的人并不是我。使者人啊,在沙岚之镇!」
「沙岚、之镇……?」
哈迪克倒抽一口气,视线穿过卡耶尔,看着别的空间。
「自己的亲人被关在沙暴里面的感觉怎样啊?啊——啊,很想救出来吧——」
「……等等!拉比莎出得来!」
哈迪克不经意说溜了妹妹的名字。卡耶尔脸上浮现诧异的神色。
「……那是、使者的名字?这话什么意思?」
哈迪克这时回过神来,为自己的失言感到后悔莫及。他吞吞吐吐地继续说了:
「使者还未成年。」
卡耶尔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惊讶之情在脸上漾开,哈迪克对着他淡淡地说道:
「那个精灵使认为就算是罪人,但小孩子是无罪的吧?所以他和伊弗利特缔结契约时加了一条特例,就是小孩子在成年以前可以离开那座城镇一次。因此草创期的沙岚旅团在是一个全是小孩子的抢劫集团。」
「你知道的真清楚啊,没错……!」
意外的幸运令卡耶尔浑身颤抖。
「你……叫哈迪克是吧,使者是你弟吗?」
哈迪克思考了一瞬,随即回答:「是我妹。」
「妹妹?女的,而且还未成年……?哈!今年真是破天荒!」
卡耶尔现在的心情真是愉快至极,他痛快地笑了。
「哼,该死的『月夜』。要得意也只能趁现在了。」
「月夜?那个夜色头发的……就是那家伙带拉比莎到沙岚之镇的?」
「对,全——都是那家伙的错。很气人吧!」
无视于卡耶尔眉开眼笑,哈迪克感觉到这段对话有疑点。
(既然那家伙最初在镇外,就表示那家伙也是沙岚旅团的一员。那家伙为什么会和旅团对立呢?看来旅团也不是那么团结……)
哈迪克认为其中有机可乘。
「……带我到沙岚之镇外。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不杀我的吧?」
「你都已经知道了嘛。我要你当诱饵引出使者。」
卡耶尔又稍微不悦起来,他咬着指甲,想起杰泽特主张的「理想」。
那是卡耶尔终究不会想到的、向迦帛尔和其他城镇低头的解决办法。他感觉那好像意谓着他对故乡的感情不够一样。
(哼!那是胆小鬼的论调……!那家伙从以前就这样!什么都很讨人厌!)
他说他讨厌杀人和报复,但刀法却比任何人都厉害。他看得见精灵,就他一个人可以随时回故乡。就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