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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光景,此生不可再了。不由地悲从中来。抱着小白,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屋里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她就这么怔怔发呆忽然间,感觉眼角有温热的东西滑了下来。一摸,满手的泪。终是再也忍不住了,头抵着小白,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蒋家这个时候,则正是大团圆的光景。蒋父平日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但每年这个时候蒋家的团圆饭是雷打不动的。
按规矩,吃好饭是拿红包。蒋正楠虽然三十出头了,但因未婚,蒋父蒋母还是照规矩给了他红包。但他也亦包了给父母。蒋正璇当然是全家最幸福的一个,拿红包都拿到手软。
蒋正楠见她洋洋得意地样子,似笑非笑的逗道:“说不定我们家小璇啊,今年是最后一年拿了,所以哥特地给你包了个特大的。”按洛海市的规矩,女孩子一结婚就不能再拿父母老辈的红包了。
蒋正璇自然听得懂大哥的意思,娇羞地低下了头,红红的小嘴一撅:“哥”蒋父蒋母含笑着望着一双子女。对于叶家的叶英章,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所以也乐见其成。
倒是儿子,也老大不小了。蒋兆国和陆歌卿对望了一眼,对儿子的脾气自是了如指掌,他的事情啊可没他们两个老人插手的余地。
许连臻倒是没想到大年初一见的第一个人便是蒋正楠。由于晚上睡的很晚的缘故,醒来的时候也已经极晚了。
以往每年年三十的晚上,她都是整夜不睡的,倒也不是守岁,是陪父亲去M市的法华寺烧头香。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父亲虽然嘴上从不漏半点口风,但心里头还是诚惶诚恐,怕有报应,所以每次烧香拜佛捐钱,都是极虔诚极虔诚的。
那个时候她不懂,有一次还笑话他:“爸,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信这个!”许牟坤听了,难得的对她沉下脸来,训斥着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说着,还会朝佛像多拜拜:“小孩子不懂事。菩萨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给她多磕几个头当赔罪。”
一晃,真的只是一晃,人生都已经颠覆了。
她洗了把脸,瞧见镜子里头的人,大约是昨晚大哭的缘故,眼皮肿肿的,像颗小核桃。大年初一的,好气色才会有好兆头。虽然她不大信这个,但是今天终归是新年的头一天。她的目光落在了大理石台上摆放的彩妆上。
略刷了点睫毛膏,涂了点粉色眼影,还在唇上点了点唇蜜。气色果然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扯了扯嘴角,镜子里头的人也清清一笑。
抱起了小白,低低地问道:“小白,好看吗?”小白耷拉着脑袋,半天没有吭声。她叹了口气,汲着拖鞋,慢慢地出了房间。
脚步忽然在楼梯上猛地停顿住了。有人双手枕在脑后,脚搁在几上,闲适惬意地靠在沙发上,远眺着一望无尽的大海她身子反射性地僵硬了起来,发现这人正是别墅的主人!。
她脑中一刹那空白,也没有时间去想他这么一个大忙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她唯一的反应就是小白抱紧了些,拔脚转身要回楼上房间。
那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继续维持着舒服的姿势。
她才跑了几阶楼梯,只听那人的声音淡淡懒懒地从身后传来:“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身上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还躲什么?”
她止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身,木然地道:“姓蒋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贺君一直叫他蒋先生,罗叔,罗婶都是。所以到目前为止,她还真的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
蒋正楠没有说话。室内一片安静。
她知道她拿他什么办法也没有!就跟贺君上次说的,就算你报警,就算告上法庭,法院会相信以蒋先生这样身份的人会非法禁锢你吗!那么这次也一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样子的情况!
本来她今年就会大学毕业,然后跟大家一样找一份勉强能糊口的工作也或许按父亲说的,你喜欢就开家咖啡店,不想工作,就在家里玩好了可是,可是,一切都已经不是原先预计的样子了!她毕不了业,甚至还坐了牢她被他关在这里,然后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有时候,她真的好希望这只是她的一个梦,醒来,发现一切如旧。
那日她在别墅,望着楼下枯黄的草坪,有想过跳下去会怎么样?可是理智告诉她,什么也不会改变。父亲不可能从牢里出来,一切都回不到过去跳了也是白跳!
她以前总以为情到深处,她会把第一次给叶英章的。现在想来当初给了叶英章,那真的叫是可以拿块豆腐撞死了。所以和这个人,至少还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她望着窗外灰蓝的大海,悲凉地安慰自己,反正已经再没有可失去的了。多有阿Q精神啊!她对于这既成的事情,甚至比上次坐牢接受的更快。
据说人生是一个抛物线,这三年来,她反正已经跌到谷底了,再糟糕也糟糕不到那里去了。
既然他不说话,她又何必奉陪呢。她抬脚上了一级楼梯。他的声音才不急不徐地传了过来:“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不语。不习惯,他就会放她走吗?习惯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他准备让她待一辈子!
蒋正楠不以为意:“我们谈谈吧。”她依旧不说话。他想谈,她能不谈吗!
蒋正楠继续着道:“我想让你帮一个忙?或者说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帮忙?他对她作这样的事情之后,还妄想她帮忙!交易?她有什么跟他好交易的。
她只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可他的声音却是一本正经的:“我不是说了,我想你跟做笔交易?”
沉默片刻,她才终于开口:“什么?”
蒋正楠缓缓地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父亲现在在牢里,听说是无期。这里头的情形,就算我不说,你也清楚的很。这么多年,若是里头没个人照应,你父亲在里头日子怕是不好过”
她蓦地回过了身,目光冰冷地望着他道:“你既然说是开门见山了,也就不必跟我兜圈子了。请直接说重点。”
蒋正楠站起了身,目光清冽,对着她,嘴角轻扯,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配合我演戏,直到叶英章死心。而你得到的好处,便是一笔足以让你生活无忧的钱款和你父亲在牢里的舒心日子。”冬日的光线打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明暗不一。
她低头,静默了半天。蒋正楠看到她微垂着羽睫,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自己的秀气的鼻尖上,仿佛定格了一般。蒋正楠放缓了声音,像似诱哄:“你只需帮我让叶英章死心,让他娶我妹妹。”
又是好半天,她冷漠地抬头,声音略带了一丝嘶哑,道:“蒋先生说话算话?”
蒋正楠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道:“只要你做到,我一定实现我的承诺。”
她冷笑了出来:“蒋先生,这叶英章的要娶谁,不是我能决定的!”蒋正楠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她粉嫩的唇上,似踌躇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好,只要叶英章对你死心就行。”
她抱紧小白,指尖掐在掌心,锐锐地疼。半晌,她静静地道:“好!”
最后,他转过身,抓起了扔在木几上的车钥匙,离去。淡淡的光线将他高大修长的身影拖在了原木色的地板上。连臻一动不动地望着,直到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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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春节过后的某天,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已经回来工作的鲁婶突然上了楼,道:“许小姐,贺来电话了,说要来接你。”
她点了点头。想不到戏居然这么快就要正式登台上演了。她打开柜子,找了一件红黑格子的裙子,膝盖不到的长度,外套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小外套。然后又化了最基础的彩妆。
下了楼,鲁阿姨大约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隆重的样子,吃了一惊,然后笑着道:“许小姐,你打扮一下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她淡淡一笑。转头已见一辆车子驶入了大门。
车子里只有贺君和司机,贺君下车,替她拉开了门。抬头的时候也是明显一怔,但随即已经恢复了常色:“许小姐,请。”
她当初来的时候昏迷着,所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现在住的地方离市区还是有段距离的,一路行驶,过了很久才到了一幢大楼前。从她车窗望出去的角度,只瞧见气派的大楼门口。
等了片刻,有两三个人簇拥着蒋正楠出来。贺君下了车,替他拉开了车门。
一阵冷风顿时涌入,车子里的温度迅速降低。她拢了拢衣服,顺势往车门处移了移。蒋正楠坐了下来,抬头,而她正好转头,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他的眸子仿佛是黑洞,深无边际。她忙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却正好看见他紧绷着的下巴。
在那一瞬间,连臻真有些同情贺君,天天对着这张冰块脸,居然还可以坚持到现在,照这种情形下去,不折寿也难啊。
连臻屏着呼吸,将身子移到自己的车门边,尽量的与他保持距离,尽量不去想所发生的
车子里安静到了极点。他就坐在她身畔,因靠的近,几乎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相闻了。连臻坐在那里,如一座雕像,可捏握成拳的手掌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焦躁和紧张他的气息隐隐传来,连臻只觉得难耐,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在煎熬中她甚至听到自己了毛孔伸缩的声音她也分辨不出自己的感觉,或许是太复杂了什么都有,但是最后全汇聚成一种无奈的无能为力
还好离吃饭的地方不远,不过片刻,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