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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和价值[英]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译者:黄正东-唐少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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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支配着它”这一点,大致意思是,他将惩罚任何没有这样做的人。没有任何事情追随着任何人的可能或不可能的活动。这是“命定论”的说法。
但并不是说这种说法是对的:“即使你不能做别的,他也惩罚你。”——不过,也许一个人会说,假若这样,惩罚是在人们不能承受的环境中被承受的。那时,“惩罚”的整个概念就要改变。而你现今就不能再运用这些陈旧的说明,否则你就必须以非常不同的方式来应用它们。只要看看象《天路历程》这样的寓言并注意到在人看来所有的东西是如何不合理的就够了。——但同样都是不合理的吗?即……不能被应用吗?确实,被应用了。(在火车站有许多双指针的标度盘,它们表明下列火车离开的时间。它们看起来好象钟表,尽管它们不是钟表,然而它们有自己的用处。)(这应该找一个更好的比喻。)
如果某人为这一寓言而心烦意乱,那么有人会对他说,以不同方式应用它,要不然就放任不管! (但是,比起寓言所提供的帮助来存在一些带来更多混乱的寓言。)
读者所读的东西可能都是他自己留下的东西。
几乎我的全部著作都是我对自己的独白。我所说的种种事情都是我与我自己的密谈。
贪图功名是思想的死亡。
幽默不是一种心情,而是一种观察世界的方式。所以,如果说在纳粹德国幽默被扑灭了是对的话,那么这不是说那里的人民不是兴高采烈的,而是说存在某种更为深刻、更为重要的东西。
两个人在一起说笑话而哈哈大笑。一人用了某种有点常见的言词使他们现在一起发出一种咩咩叫声。对于一位来自不同环境的来访者,这也许显得非常奇怪。而我们完全会找到原因。
(我最近在公共汽车上目睹了这一情景。我能够想到我自己也许处在与那来访者相似的境况。在那种说笑的人看来,在这里,我仿佛是没有理性的,就象稀奇笨拙的动物那样反应。)

文化和价值:一九一四年—一九三一年

一九四九年
“节日”的概念。我们用乐曲来修正它。在另一个时代它是与恐惧和忧虑相关的。我们称之为“诙谐”和“幽默”的东西毫无疑问不存在于别的时代。它们常常是不断变化的。
“Le style c'est l'homme”'“风格即其人”',“Le style c',est l'homme meme”
'“风格即其人本身”'。第一个表述具有廉价的简洁明快,第二个表述准确地展现出非常不同的景象。这就是说,人的风格是他的画像。
有耕耘的评论,也有收割的评论。
这些概念之间的关系来自一种给我们展现出无数碎片的地方。对我来说,把它们拼凑起来是很困难的。对此,我只能做一种非常不完整的工作。
如果我使我自己对某些可能性作好准备,那么你几乎会肯定这不会发生。(在一定条件下。)
认识某一事物和进行仿佛你不认识的活动是很困难的。
真有这样的情况,人有着这种感觉,即他在心里说出的话比他以言词表述的更为清楚。(这对我来说是常常发生的。)在一个人的心目中,这仿佛是他具有的一种非常清楚的梦的幻想,然而别人也想看到它但却不能描述它。事实上,因为写作者(我自己)的这种幻想好象常常是居于这些言词之后的,所以似乎这些言词对我来说是可描述的。
一位平庸的作家,对于用一种拙劣的、不正确的表现形式代替一种正确的表现形式非常留心。而这样做,就扼杀了他原有的思想,这种思想至少仍然是一株生长着的幼苗,现在它失去了生机而不再有任何价值。他也可能把它扔到垃圾堆里去。而这株可怜的小小的幼苗仍然具有某种价值。
虽然作家曾经就是某些人物,但许多作家之所以成为过时的人物,原因之一是他们的作品受到他们同时代的人推动时就会向人们强烈地表明,没有这一推动,他们的作品就会死亡,就好象失去了产生照明的色彩一样。
这一点与机械示范的美之间有某种联系,就象帕斯卡所作过的试验一样。在这种观察世界的方式之内,这些示范具有美——不是那种浅薄的人们所谈的美。再则,结晶体在任何“布景”中都不是优美的——尽管看起来总是吸引人的。
奇怪的是,所有时代都不能使它们自己从某些概念——例如‘优美”的概念和‘美”的概念——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我自己关于艺术和价值的思想也许比起一百年前某人可能具有的思想更加醒悟。然而,这不是说因此缘故而更加正确。这只是说在我思想的最前方有着种种退化的事例,而当时人们思想的最前方或许不是这样。
许多忧虑如同疾病。你必须承受它们,而你可能做的最坏事情就是反抗它们。
你还会受到它们的侵袭,由于内在或外在的原因而支撑不住。然后你就必须告诉自己:“又一次侵袭。”
我也许觉得科学问题很有趣,但这些问题从未真正束缚住我。只有观念的和美学的问题才会如此。在内心里,我对许多科学问题的解决不感兴趣,而不是对其它一类问题。
甚至在你不是以循环的方式来思维时,你有时仍然会直接地穿过问题的灌木丛而走出来;而你在其它时候会沿着曲折的或“之”字形的、完全不能走出的道路走着。
安息日简直不是一个安宁、休养的时候。我们应从外部而不是从内部来沉思我们的劳动。
这就是哲学家彼此如何致意的:“慢慢来!”
永恒的、重要的东西常常由穿不透的面纱对人隐藏着。他知道在这下面有某些东西,但他不能看见它。这一面纱映出日光。
为什么一个人不应令人绝望地变得不幸?这是人的可能性之一。例如,在《科林斯小事》中,球的运行路线就是一种可行的道路,这也许不是一条鲜为人见的道路。
对于哲学家来说,下到愚蠢的山谷比登上荒芜的聪明高峰能有更多成长着的青草。
钟表的暂存性和音乐的暂存性。它们无论怎样都不是相同的概念。
以严谨的速度来演奏并不是说依据节拍器来演奏,虽然这也许是某类按节拍器演奏的乐曲(贝多芬第八交响乐(第二乐章)开首的主题就是这种吗?)。
人可以不用惩罚的概念去说明地狱惩罚的概念吗?或者不用善良的概念去说明上帝善良的概念吗?
你是否想要用你的言词达到有效的作用呢?一定不是。
假定某人受到教诲:如果你这样做或那样做,或者如此这般生活,那就会有一个存在物在你死后把你放到一个永受折磨的地方。在那里,绝大多数的人完结了,而少数人得到一个永久幸福的地方。这一存在物事先就选定了那些要进入好地方的人们,既然只有那些在某类生活中生活着的人们才进入遭受折磨的地方,那么其它类似的事他们也就事先安排好了。
这样一种理论的作用是什么呢?
这里,虽未提起惩罚,但宁可说提到一种自然的必然性。如果你以此为根据而给予每一个人种种东西,那他只能以绝望和怀疑来对这种理论作出反应。
教诲这种理论并不能构成道德教育。如果你想向某人进行道德教育,而同时还向他教育这种理论,那你必然会在他受到道德教育之后来向他教育这种理论,把它说成是一种类似于不可理解的神秘东西。
“由于他的善良,他将选择他们而将惩罚你们”的说法没有任何意义。这种陈述的两半部分属于观察事物的不同方式。后一半是道德的,前一半则不是。与前一半结合在一起,后一半就是荒谬的。
一次使“休息”步“匆忙”韵的偶然事件。这是一种侥幸的偶然事件,你会发现这种事件。
在贝多芬乐曲中,例如在第九交响乐第一乐章里,被称为讽刺的东西也许第一次得到表现。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可怕的讽刺,也许是对命运的讽刺。而在瓦格纳那里再现的讽刺,这时变成市民的方式。
你当然会说,瓦格纳和勃拉姆斯彼此以不伺的方式来模仿贝多芬。但是,在贝多芬那里是天上的东西,被他们变成了尘世的东西。
同样的表现方式在贝多芬乐曲中出现,但却服从于不同的规律。而在莫扎特或海顿的乐曲中再次演奏出的命运就没有任何影响。这不是这种乐曲所关切的。
托维这个蠢驴有一次说,这一点或者类似的东西应归于莫扎特从未接近一定的文学作品这一事实。这好象说音乐大师们的乐曲只能是由书本所创造的。当然,乐曲与书本是有联系的。但是,如果莫扎特在他所读的作品中找不到任何伟大的悲剧,那就能说他在他的生活中遭遇不到它吗?除了诗人的透彻观察外,音乐家从未看见任何事物吗?
只有在一种很特殊的音乐对位法中,才有象三声部的配合旋律这样的事。
乐曲的充满情感的表达方式。它不是按照声调的和速度的程度来描述的。比起一种充满情感的表达方式,更多的表达方式可以按照在空间中的传播来描述。但事实上这不可能通过指出示例而得以说明,因为同一首乐曲也许有着以真正的表现来演奏的无数方式。
上帝的本质被认为是他的存在的保证——这里真正所说的意思是,这里有待解决的问题不是某种事物的存在。
一个人实际上无论如何不能说颜色的本质保证它的存在吗?与之相对的说法是白象。因为这里所说的全部意思是,除了借助一种颜色标本,我不能说明什么是“颜色”,什么是“颜色”这一言词的含意。所以,假若如此,那就没有任何象“如果颜色或许存在那它可能是这样的”说法所说的这种事物。
现在我们也许说,这可能是一种描述,即如果奥林匹斯山上的上帝存在,它就可能这样——而不是说,“如果有上帝这样一个事物,它就可能是这样的。”这里所说的是更为准确的“上帝”的概念。
我们是如何学会“上帝”这一言词(即它的使用)的呢?对此我不能够给以一种充分的语法描述。然而,我仿佛能对这样一种描述写一些文章。关于它,我可以谈得很多,也许可及时来一次许多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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