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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了香之后,冷书回到了冷言身旁,她是没有跪在灵前守灵的资格的,整个冷家只有冷言有这个资格,其他人只能站在一边。
“哥,我回来晚了。”冷书充满自责和内疚的声音让冷言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可以看见他眼中布满了深红的血丝,脸上尤留着泪痕,此时干涸的双眼是已经没有眼泪再流。
看到冷书满脸泪痕的小脸,冷言动了动脸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这句话似是叹息,叹冷书的不听话,又似是叹冷书的懂事。
一个星期前冷言会南城却是是因为冷家的事情,但并不是因为冷傲风出了事情,冷傲风却是因为那件事情而去的。
冷书拉起冷言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握在手心,就像冷言在她生病时对她做的一样。
“我会陪着你的。”冷书此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冷言,对于冷言而言,冷傲风有多重要冷书无法探知,但一定是旁人无法体会的重要,此时也是旁人都不能感受的难过悲伤。
就算冷书是冷言的亲妹妹,也是冷傲风的亲孙女,但她终究是离开了十八年的人,怎能体会爷孙两二十几年的深厚亲情。
冷书唯一能做的,就算陪着冷言,陪他一起度过这最难过的时期。
说完这话,冷书起身站到一旁的人群中,朝着棺木的方向,微微垂下了头。
满场的肃穆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深夜,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这些人没有资格为冷傲风守灵,也就不用刻意留在这里,到最后,便只剩下冷言和冷书两兄妹。
浓重夜幕下,风子凌在大门外的车中静静坐着,冷书让他先回酒店,他毕竟和冷书还没有结婚,在冷家人在场的时候进去的确不妥,见其他人都已经陆续离开,风子凌才下车站在了冷家大门外。
看着微微随风摆动的大白色灯笼,风子凌远远地望向院中,能看见跪在地上的冷言,也能看见站在一旁的冷书,四月的夜风还是很凉,敞开的门卷进了凉风,把冷书的裙摆吹得打卷。
冷书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风子凌,冷言就更不会去管,于是院内院外的人就这么站了一夜,直到天光破晓,阳光洒下,院中盛开的花朵沾着晶莹露珠,叶尖上滴着露水。
风子凌的衣服上有些湿哒哒的,这都是一夜的露水,冷书感受到外面的阳光,转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阳光下风子凌的身影,因为一夜未见阳光,猛的这么一看便晃了眼,风子凌的身影在冷书眼中是模糊的。
但她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那人就是风子凌,只有他,才会这么傻傻的站在门外陪了她一整夜,还一声不吭的。
不知是被阳光刺痛了眼睛,还是没那模糊的身影触动了心弦,冷书眼睛酸疼,一眨眼,就是泪水流下。
与古时候的丧礼不同,冷傲风的出殡仪式今天举办,由冷言在前领路,冷家后人一旁护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冷家墓地,冷书看着冷言一声号令下慢慢被覆盖的棺木,看着冷言眼中难以言说的苦痛,还有他那紧紧握着的拳头,满满的都是恨意和愤怒。
在丧礼结束后,冷言将所有人都打发走了,然后一个人在冷家大宅里待了整整三天,连冷书都不见。
冷书就在冷家大宅外等了三天,因为冷书才刚出院不久,风子凌担心她的身体,就一直陪着她,看她累得不行了就会强行拉着她车上休息一会儿。
第四天的清晨,伴随着鸟儿的鸣叫,大门从里面打开,冷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出现在了门后。
也一直等在外面的秦叔立马就迎了上去,眼里泛着心疼,冷言的腿上还没好,这几天却一直跪着,此刻冷言从里面走出来,腿脚明显不大灵便,看得冷书刹那间就红了眼,和秦叔一起上前扶着他。
风子凌则是推过轮椅,让冷言坐下,三人配合十分默契,似是演练过一般。
冷言在轮椅上坐下,冷书蹲在他的身旁,双手捂着他有些发凉的双手,冷言从冷书手里拿出手,在冷书头上轻轻按了按,冷书依然戴着帽子。
“小公主别难过,爷爷只是去了天上而已,还有哥哥陪着你。”冷言用哄孩子的温柔语气说道,冷书忍着眼中的泪水,扯起笑容点着头。
其实这话应该是冷书要和冷言说的,但坚强如冷言,爱妹如冷言,这话就变成了他说。
哥哥别难过,爷爷只是化作了天上的一颗星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是冷书心中对冷言说的话。
冷家大宅就此空置,冷言并没有以家主的身份搬进去。
因为这件事情,冷书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冷言身上,几乎每天和冷言形影不离,生怕冷言会感觉到孤单或是任何不好的情绪。
这样的小心翼翼过分紧张让冷言觉得心里很温暖,也觉得有些好笑,他有那么脆弱吗?
“小公主,你不是还有设计比赛要参加吗?你也还有课程要上吧?还不回皇都去。”冷言看着冷书在切水果的身影说道,她的腿伤因为跪了好几天受到了影响,现在依然坐在轮椅上。
冷书手下的水果刀顿了一下,然后道,“设计大赛还有好几个月,不着急,等过段时间你腿伤好些了我再回皇都,哥哥你不会是嫌我烦了赶我走吧?”冷书说着转头看向门外,神色委屈。
“我是看你的子凌可怜,你每天这么陪着我,他不就被冷落了。”冷言随意说道,他只是觉得,冷书应该过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应该被他影响。
冷书听了撇撇嘴,然后笑了,“这个理由太假了,哥哥你恨不得我一直冷落子凌吧。”冷书笑眯眯的回嘴,气氛轻松,从冷家大宅出来快一个星期了,冷言的情绪一直很好,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可偶尔冷书看到冷言那萧索落寞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还十分的难过。
“还真让你说对了,可惜他是个狗皮膏药,赶都赶不走。”冷言说着就撇嘴看向窗外的风子凌,他正听从冷言的吩咐在打理花草。
风子凌当然知道这是冷言在故意整他,他欣然接受,冷书希望冷言能开心点,他就配合着。
冷书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直接拿了一块递到冷言嘴边,冷言乖乖张开嘴吃了进去。
“哥,我去看看子凌哦,外面太阳很大呢,给他送点水果。”冷书说完笑嘻嘻的端着水果走了。
冷言笑看着冷书走向花园的背影,很庆幸自己找回了丢了十八年的她。
此次他会突然回南城,是因为冷家出了一个叛徒,这个叛徒不是别人,正是冷傲风一直养在身边的病弱儿子冷浩广。
冷浩广趁着冷书出事冷言离开的时机,想趁机大干一场把冷家的家主之位夺过来,若是躲不过来就毁了冷家。
如果说随便一个人都能毁掉冷家那是天方夜谭,但冷浩广不同,他有冷傲风无条件的信任,毕竟,几十年了,冷傲风一直对这个病弱的孩子很好很好。
冷浩广在南城自然也有帮手,很巧的是,他狼狈为奸的最大帮手是林雪,这个心如蛇蝎的美艳女人。
在冷言为了冷书的事情完全不管冷家事物的时候,冷浩广行动了,他先是让林雪在南城商圈内故意放出对冷家十分不利的风声,联合了不少想给冷家添堵的人,在表面上制造出了冷家的危机现象。
接着,冷浩广的身体突然有了很大的起色,在联系不到冷言的时候,冷浩广毅然决然的拖着病体开始为冷家鞍前马后,他的行动很快就让冷家表面上的危机迅速解除了,外人看起来只觉得冷浩广是个经商天才,也是个管理能力极强的人。
这一系列的事情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实际上冷浩广筹谋了整整十年,以一个病秧子的身份潜伏在冷傲风的身边,当一个毫无威胁的小叔,就是为了给冷言致命一击。
这件事情看起来很简单,似乎冷浩然广只是帮忙解决了冷家的一次危机,实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到常人难以想象,但却被冷傲风发现了。
他病弱的小儿子,企图掌控冷家,想让他大儿子冷浩正一脉,绝后。
冷傲风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得知的消息是真的,但确实是真的,他作为冷家的上一任家主并不是一个脑袋迷糊的糟老头子,反而,他依然精明。
只是再精明,也逃不过自己亲生儿子的亲自算计,冷傲风仍旧念着几十年父子之情的时候,冷浩广却直接对冷傲风起了杀心。
冷傲风确实是死于脑梗塞的突发病症,只是这病并非只是因为冷浩广故意激怒他而已,还因为冷浩广在动手之前已经在冷傲风的饮食中动了手脚。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就连冷傲风自己死的时候,都是死不瞑目,他不能理解,为何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儿子会如此对自己,也仍然记挂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只是再多的牵挂也止不住生命的流逝。
最终,冷傲风都没有见到冷言和冷书两人以面,死在了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冷家大宅,死在了他养了几十年的亲生儿子手中。
冷言没有把一切告诉冷书,即使是最简单的说法他也没说一个字,因为这件事情往深了想,必然会和冷书联系到一起。
如果冷书没有让冷言失去了关注一切的心情,没有拴住冷言的所有注意力,或许,冷浩广即使筹谋十年也不能得到什么,更是不会让冷傲风丢了性命。
善良如冷书,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自责会内疚。
所以冷言不说,他只是暗地里处理着这件事情,没有让冷书知道,不过却是让风子凌知道了,他是故意让风子凌知道的,两个人这次是串通好了瞒着冷书在处理这件事情。
冷浩广离开了冷家,但是并没有离开南城,反而是光明正大的和林雪狼狈为奸,自然还有不少曾经在冷家手下吃亏的势力,这些人想要联合起来一起打击冷家。
冷浩广的病半真半假,他的确曾经得了很严重的病,但完全可以治愈的,只是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病情,时好时坏让冷傲风一直记挂担心着便会一直把他留在冷家大宅。
在冷傲风还是加家主的时候,冷浩广可是因为住在冷家大宅这个大好的机会得到了不少对他有利的消息情报,十年来,对冷家的运作他几乎是摸了个门清,这也是因为冷傲风对这个病弱幼子没有丝毫戒心。
谁会想到一个总是一副要死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