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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在即将接触的瞬间迅速改变方向离开。肉眼可以看清楚这一切。可怕的〃嘻哈〃声再次响
起,穿透了头盔刺进耳膜里!
〃见鬼,怎么会有这种声音。。。。。。〃我说。
泡防御会隔开声音,我们唯一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在上海大炮开泡洞穿了泡防御、留下
一个巨大空洞的那次。
〃为了防御圈扁平化的程序,从24小时前就开始储蓄能量,现在这个防御层薄得像张
纸,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的空洞。。。。。。〃大猪低声说,〃它们觉察了!〃
绚丽的紫色光芒一瞬间照亮了天空,那是一道强大的光流,直接击打在浦东机场上空的
泡界面上!三秒种之后,我感觉有人在我胸口狠狠捅了一拳,而后又像是要把我的胸腔拉开。
冲击波!
泡防御的脆弱使得现在在控制台前的操作员不得不启动了弹性防御,弹性防御可以承担
更高的光压,但代价是波动会给地表建筑物带来不亚于核武器打击的气波冲击。刚才那一下
只是小意思,真正的冲击到来,我们随时会被挤成肉糜。
〃起飞!紧急起飞!〃老家伙愣了一下,忽地跳起来大吼,〃起飞!油料足够你们支撑,保
持低空盘旋,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他的决定是对的,只有这三架飞机被输入了泡防御扁平化的操作软件,如果它们全部沦
陷在这个机库里,我们甚至找不到备用的鹞。还是执行方案做得太潦草了,没有充分考虑到
此时空袭的应急措施。
我们飞快地钻进机舱,机库顶部的缺口洞开。
〃地面控制塔,要求紧急起飞,要求紧急起飞,灰鹰一号确认!〃
〃灰鹰二号确认!〃
〃灰鹰三号确认!〃我说。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操纵这样一架战斗机,灰鹰三号和一号不同,它是单座的,我背后没
有老路。我按了按胸口,那枚戒指被我串在挂我身份牌的链子上。老路你如果不死就祝福我,
你如果死了就保佑我,我对于我能够搞定这个泡结构没有什么疑问,不过我可不想在此之前
失速摔死!
我会把你的戒指带给那个女孩,叫做什么来着?翁阳?嗯,翁阳!
我相信老路给我的任务是个好兆头,我预感到我能够完成这个任务,所以完成这个任务
前我不会死,我还有事要做。。。。。。
飞马发动机的咆哮声中,我紧紧握着操纵杆,控制着这个不安的会飞翔的野兽垂直起飞,
机翼在震颤,像是随时会碎裂。我仰望天顶,大猪和二猪的飞机已经是远处的影子了。终于
我获得了全部的控制权,我感觉这玩意儿听我的操纵了,机身忽然像是轻了,周围的光包围
了我,我腾出了机库,升上天空!
〃地面控制塔,地面控制塔,高度800米,我们维持低空平飞,速度0。6马赫,方向
西南224度,等待进一步的命令。〃大猪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他是队长。
〃很好,保持这个方向,西南区域没有受到打击!不要掉以轻心,在空中遭遇一次冲击
波你们就会变成焰火!〃老大的声音响起在地面控制的频道里,看来老家伙已经接管了那边。
〃保持疏散直线队型,跟上我。〃大猪说。
〃明白!〃二猪回答。
我握着操纵杆,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手心里都是汗。
在800米的空中俯视着这个城市,街道和建筑快速地闪过。仔细盯着看会有种眩晕的感
觉,可是我死死地看着下面,看着那些造价几千万上亿的楼群。我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乘东
航的班机,大猪坐在我的旁边,降落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指着下面的小区说:〃每一个,都
是几十个亿。〃
那时候我觉得我真他妈的渺小,把我卖了连一个小区的一个小套的毛坯房的窗户都不
值。而上海有多少小区?也许上百,也许上千,还不包括路依依家临着湖面的那种豪宅。
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当我握住操纵杆的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握住了绝大的权力。是的,
上海就要沉陷了。后续的救援工作?鬼知道多少人能够幸免。而我有一架鹞,我能逃离这里,
虽则我也可能被那些嘻哈嘻哈的东西击落。往日的财富和尊荣和权力现在都算不了什么,杨
建南又算得了什么?镁光灯下他那些荣耀的照片最后不过是用在阵亡名单上,如今的上海只
剩下三个死亡的豁免名额,我有一个。
我想用这个权力怎样?
其实。。。。。。我是知道的。。。。。。昨夜我和大猪二猪并排睡在浦东机场临时搭起的行军床上的
时候,大猪问我说你为什么总是看着外面,我说我在想事到临头我会不会发疯。
是的,我是个事到临头会发疯的人!
我用尽全力拉了操纵杆,灰鹰三号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飘逸的弧,完全偏离了最初的
航线。
〃江洋你干什么?!〃大猪也惊呆了。
我默默地关闭了全部的无线电系统。现在我完全自由了,除非他们动用地空导弹击落我。
方向西北294度,速度0。7马赫,这种高速将给地面带来可怕的噪音。我已经越过了
黄浦江,距离只剩下地铁一站那么长。。。。。。我降下了速度,俯视地面。整个城市骚动了,一直
看不见的街头巷尾有那么多人忽然涌了出来,他们不知道去哪里。因为并非面对传统的空袭,
上海也就没有考虑防空洞。可是他们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封闭的空间来安慰自己的内心。
这次光流的轰炸看似毫无目的,整个泡防御界面均匀地遭受了袭击。德尔塔文明似乎已
经意识到它们可以让这东西整个崩溃掉,而不是仅仅击穿一个口子。弹性防御引发的冲击一
次一次横扫地面,旧工地上的简易房屋如同被巨大的手捏了一样,忽地向里崩塌了,随后所
有的隔热板碎片又像是被爆炸抛洒出来那样,向着四周飞溅。像是有飓风卷过街头,那些停
在那里很久不动用的车倾覆翻滚,所有树叶从枝干上被扯下,狂乱地翻滚,有如利刀刮过,
鱼鳞急坠。
这个城市在哭泣,我能够听见那声音,从躲在弄堂角落的孩子,到CED区威严的大厦。
可这个仅仅是开始。就在我下方800米,我眼睁睁看着南京西路沿着中央裂开了,看似
坚实的路面现在脆弱得仿佛奶酪。路面塌陷下去之后,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缝向着两
侧拉开,很快就有了10米左右的宽度,像是几百万年之前古陆块分裂那样壮观。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计时器,16:20,上海陆沉计划,准时开始。
16:45。分裂之后的区块将缓慢沉陷。这是一个伟大文明对地球动的手术,能看到它或
许是一种荣幸,可惜看到的人就要死去。临街的老房子有的开始倾塌了,我看见一个女孩抱
着街边的树哭喊。没有人能救她,这不是她的不幸,而是整整一个时代的人的命运。
我开启了悬停,我的下方就是只剩下外层金属结构的中信泰富广场。人流在街头疯狂地
涌动,如同被惊动的蚁巢。无数身穿军装的人从大厦里面涌出来,和街头茫无目的的平民混
在一起。他们被陷落的深沟阻挡了,又回头去寻找别的路。我看见一个宪兵吹着哨子似乎在
吼着什么,而后他忽然一把扔下了哨子,混进了人群里。周围老旧建筑的崩溃正在加速,有
人被压在了砖石下。
梅龙镇广场上面悬挂的两年前的Jack&Jones巨幅广告终于飘落下来,盖住了许多人。
他们立刻又从下面钻出来使劲奔逃,随后很多只脚踩在广告上。
我没有降落的位置。
我咬了咬牙,对准了中信泰富的楼顶。飞机着地的瞬间真让人激动得要流泪,老路并不
曾教过我垂直降落。我踩着进气舱口跳了下去,真是庆幸中信泰富有这样的平顶,如果跟恒
隆广场一样顶着大灯箱,我就真的完蛋了。
我现在发疯一样狂奔在中信泰富广场30层的走道里,我的身边是捂着头奔逃的人们,
有的时候我和人流混在一起,有的时候我们是去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我按着林澜的办公桌气
喘吁吁,那里没有人,散落着几张白纸。
那些松松散散的笔迹是林澜的,有的写着〃故将别语恼佳人〃,有的写着〃人生若只如
初见〃。剩下的空间里尽是些散落的线条,你这样看是一匹奔跑的马,那样看是一只抓屁股
的猴子,再看去只是那年在涮锅店里的小野兽。
我的气喘不上来了,我看着那只小野兽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走了么?
楼里面越来越空了,我看见无数的面孔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有的认识,有的面熟,可是
没有人对我说哪怕一句话。有人缩在走道的角落里呜呜地哭泣,看来已经有人完全地绝望了。
他们一直依赖的防空警报喇叭这次完全沉默,军队切断了所有联络。没有办法,这样的一次
行动来不及疏散和引导。
我还是发力狂奔。
中信泰富广场真是大啊,这边的长青藤书店,那边的SPR COFFEE,一楼的KENZO,
五楼的POSH LIFE,九楼的战备资料室,十一楼的总联络部,二十三楼的后勤总指挥部,
三十楼的泡防御第一总控制室。。。。。。我要撑不住了,可是哪里都没有林澜。
最后我趴在电梯门上,觉得心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电梯停住,门自动打开。我又一次看见了31楼的废墟。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
草,我使劲冲出去,我已经忍不住了,我放声大喊说林澜你在哪里?
林澜林澜林澜林澜林澜林澜林澜。。。。。。
一个人影忽地从柱子后面出现。我狂喜得想要扑上去拥抱她,可又想要这么躺下去永远
休息。
可是仅仅是一秒,我忽然刹住了脚步。那是个扛着上校军衔的男人,我熟悉他的脸,也
熟悉他的凌厉目光。两个男人相对着微微喘息,都没有说话。
〃林澜在哪里?〃我们忽然吼出的是同一句话。
杨建南的声音远比我的声音低沉威严,我在声势上吃了亏。他的神色中隐隐透着狰狞,
逼上了一步。我没有含糊,从飞行服后拔出了手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