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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濑无视海斗的斥责,仍然打算走上前。海斗不停咳出血雾,却再次怒吼着。
父亲的怒吼,绚濑至今听过好数次,但是这一吼却有明显的异状。
那是猛兽般的咆哮,直接冲击她的心脏,甚至令她感到无比恐惧。
「这是我的决斗!不要妨碍我!!」
「啊、唔…………爸、爸爸!?」
绚濑从未听过海斗如此猛烈的怒吼,一时之间吓得腰间无力。
「没问题……我、会赢的…………!」
海斗嘴角不断滴着鲜血,缓缓站起身。
他充血的双眸聚焦在一点,也就是眼前的藏人身上。他眼中只有藏人一人。
他炙热无比的斗志彻底沸腾。
「接招吧!小鬼——————————!!!!」
海斗直奔而去!
「哈哈!再来几遍都一样啦!」
藏人正面迎击!
两人开始了第三次的交战。
但是,战况却是一面倒。
海斗已经受了致命伤。
他已经数年未曾握剑,他的体能也因此衰退,同时也一一反映在一次次的攻防之中。
海斗被压制住了。
那残酷无比的暴力,看似胡乱挥舞,不带任何技巧及美感的暴力,一再压迫着海斗。
他光是用木刀防御那毫无章法的攻击,就已经耗尽全力,完全无法出击。
藏人为了给满身疮痍的海斗最后一击,他再一次挥出与方才相同的一击,也就是稍早击中海斗的「招式」。
他打算从侧面下方瞄准海斗的身体。
海斗迅速做出防御姿态来抵挡。
他立起木刀,打算直接挡下此击。藏人手中的木刀即将与海斗的木刀碰撞那一刻,木刀却瞬间消失,并且再次击中海斗的身躯。
这次是朝着头盖骨劈下。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朝着身体挥上来的木刀,却会从头上劈下?
这样的举动已经超越人类的境界。
这是某种障眼法?其中的奥秘究竟是如何?谁也无法看穿这点。
总而言之,劈下的木刀确确实实地存在于海斗的头顶,残忍地击碎他的头盖骨。
本来应该是如此。
「什么!?」
藏人的口中传出惊呼。
他原本确信这一刀就能定胜负,但是木刀却没有打碎头盖骨,反而是往海斗的颈侧落下,锁骨应声断裂。
海斗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回避,使得这击转为无效。
「唔、这可算不上有效攻击啊……小鬼!」
「…………哈哈、你这老不死的!!挣扎个屁啊!」
藏人使劲踹向海斗的腹部,拉开间距,接着再次挥舞木刀,蛮横不已地袭向海斗。
劈断锁骨的这击即使无效,仍旧削去海斗的体力。
海斗的动作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灵活,他的动作变得非常迟缓,身上已经中了不计其数的攻击。
木刀锋利的每一击,击碎骨头,割裂皮肤,四处飞溅的血液染红了道场。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藏人仍然没有给予海斗最后的有效攻击。
海斗全身血淋淋,却仍然挺直双脚,持续奋战。
(……为什么!)
绚濑无法理解海斗的举动。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他为什么不放弃决斗?为什么他始终不愿屈服?
「住手……不要……快住手啊……」
肌肉被敲烂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响起。
而藏人手上的木刀已经染成鲜红色,随着每一次攻击,血沫也跟着四处飞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藏人浑身浴血,高声大笑。
海斗只能像个沙包似地挨打。
这已经称不上公平胜负,称不上是比试了。
泪水模糊了绚濑的视线,她已经看不见海斗的表情,甚至连他有没有意识都无法确认。
一定要阻止他。
一定要阻止他。
一定要阻止他——不然爸爸会被他杀死的!
绚濑了解这点,但是她却无法动弹。
海斗的鲜血染红了绚濑的衣服,海斗碎掉的牙齿黏在绚濑的脸颊上,即使如此——她还是无法动弹。
海斗方才的咆哮吓得绚濑腰间脱力,到现在都还没复原。
「住手、不要再打了!道场随你处置!不要再打爸爸了!!」
绚濑只能呐喊,什么也做不到。
但是死战中的两人……却怎么也听不到绚濑的呐喊。
海斗依旧不愿屈膝,藏人也依旧刀刀致命,不见停止的迹象。
「————!」
全身血肉淋漓的海斗忽然做出最后的攻势。
他将木刀举到眼前,朝着藏人直线奔去!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
藏人表情闪过一丝紧绷。眼前濒死的猎物明明只能防御有效攻击,藏人却从他身上察觉了一丝异状。
但是藏人没有退却,凭着蛮力挥下手上的木刀。
他瞄准了直奔而来的海斗头部。
木刀撕裂空气逼近海斗,但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
不、他不只是没有停下,就连举到眼前的木刀也没有丝毫的动摇。对于眼前快如迅雷的下劈一击,他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
这只是纯粹的突击吗?但是这乍看之下相当鲁莽的举止——
(那个、架势是————!!)
绚濑知道海斗的打算。
那是〈最后武士〉绫辻海斗耗费一生终于到达的顶点,绫辻剑术的奥义。
这一招隐藏着足以突破现状的唯一一个可能性。
但是……因病衰弱、伤痕累累的海斗,不可能有办法使用这招——!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情的一刀,将海斗的头盖骨,连同他的意识一起击碎。
「啊…………」
第二次的有效攻击。
定胜负的同时,海斗的身体也应声倒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绚濑半是疯狂地冲向倒地的海斗跟前。
她一次又一次呼喊海斗,他却没有任何回应。
海斗的口中,只有不断涌出的鲜血。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哼、真没劲。比我想像的还弱嘛。」
藏人将手中的木刀扔到绚濑眼前,发出喀啷一声。
木刀被海斗回溅的鲜血染得漆黑,刀刃或许是与骨头多次碰撞,处处都是裂痕。
绚濑见到木刀的惨状,突如其来的杀意染红了她的眼眶。
藏人用这么坚硬的木刀痛打了父亲,甚至连刀身都变成这个样子。
「你这个、魔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绚濑的理性一瞬间断了线,她显现出〈绯爪〉朝着藏人砍去。
但是〈绯爪〉即将挥下之际,藏人忽然一把抓住绚濑的手腕,轻松地连同她的身体一起提了起来。
「别这么激动,我对杂碎没什么兴趣。」
「放开我!快放开我啊啊啊啊!」
「而且你现在还有那个闲时间找我麻烦吗?」
藏人说完,便将绚濑扔到海斗身上。
「呃!」
而绚濑经由这个冲击,才想起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菅原先生!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快点!」
「啊、我知道了!」
菅原此时还傻傻待在道场的一角。绚濑对他发出指令,并且拼了命想唤醒海斗的意识。
藏人则是百般无聊,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便转身离开。
「你们明天就给我带着行李滚出去。这个地方已经不属于你们了。」
他临走之前,抛下这句残酷的事实。
悔恨令绚濑不甘心地咬紧牙根。
就在此时,她胸前的海斗发出了宛如呻吟一般的只字片语。
「对……不……起…………」
「爸爸!」
绚濑低下头看着海斗,他并没有醒过来。
他只是随着虚弱无比的呼吸,吐出谢罪的话语。
◆
两年前的那一天,绚濑失去了一切。
道场的招牌、土地都被藏人夺去……而从那之后,绚濑再也没见过那群门生。
就连海斗……也因为伤势过重,陷入昏迷。
至今不曾清醒。
现在的海斗仍然身处那恶梦般的一天,并且……不断地道歉。
他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无法守护徒弟们的心灵。
甚至连本该托付给绚濑的「绫辻一刀流」,也全都遭人夺去。
(……爸爸或许撑不过今年的冬天了。)
医生已经宣告海斗所剩下的时间。
在海斗被检查出患病那时……绚濑就已经做好与父亲死别的心理准备。她早已接受这项事实。
但是这样下去,父亲会永远停留在恶梦之中。绚濑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只有这个,她绝不允许。
因此,藏人成为道场的新主人之后两年内,绚濑数次上门挑战藏人。
为了取回父亲赌上性命守护的这个道场。
但是,就连海斗都成了藏人的手下败将,绚濑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藏人一次次击退了绚濑,简直像是狮子在驯服胡闹的小猫。
藏人一开始见到这个女人拼了命挑战自己,还和同伴们一起津津有味地欣赏她悲惨的模样。但是到最后,他似乎是看腻了,干脆让绚濑吃闭门羹,完全不理会她的挑战。
绚濑要想再次与藏人一战,只剩下七星剑武祭。绚濑只能在这场比赛中与他一决胜负。
绚濑与藏人今年都升上三年级,在海斗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时,下一场七星剑武祭就是最后的机会。
假如错失了这次机会,父亲的魂魄将会被囚禁在那深沉的绝望当中。绚濑绝不能坐视不管。
既然如此,绚濑一定要胜过藏人。只要达成这个心愿,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管要用什么手段,最重要的是取得结果。
她不认为这样是正确的,但也不一定是错误的。
弱者一定要胜过强者的话,就必须不择手段,这就是现实。
「就算黑铁同学再也不会原谅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