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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恭敬道:“能给皇阿玛奉茶是秦淮的福气,秦淮这就去给皇阿玛泡,更深露重,皇阿玛还是早些歇息的好,莫不要累着了。”
康熙却摆摆手道:“不用,你陪朕说说话吧,好久没这么和你讲话了。”
我只好道:“是,秦淮遵命。”
康熙笑道:“别这么拘着,倒是朕为难你了。过来坐。”
我也不推辞了,干脆不客气地坐过去。
康熙根本不给我说出来的机会,我又不好惹着他,他却拿出一本几何,笑着说从前听小十五小十六说过我的几何了得,要我做几道给他看。我一愣,十五十六?我倒是教过他们,那次康熙考较他们,我看他们焦头烂额的样子,也着实为他们忧心,现在几何还没有形成完整的解题方法,做不出也是正常的,我自认为数学不算好,可是却也能凭借着以前学过的东西说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我只好按他的说法解了几题,康熙高兴说道:“好,这解得可真是精妙,这法子你是打哪儿学的?”
“秦淮自小就不务正业,喜欢看些杂书,认识些奇怪的人儿,这是以前一个传教士教给秦淮的,秦淮看着有趣儿,就抓紧学了几招,叫皇阿玛见笑了。”
“哦,这样啊,倒也不算是杂,这几何本就高深,确又着实有趣儿得紧,你不仅能有兴趣,又能学得这般地步,已是不容易了。”
“皇阿玛谬赞了,皇阿玛虽这样说着,心里指不定笑秦淮班门弄斧呢,若说这洋学问,这大清除皇阿玛还难寻第二,先前还听胤祥说过皇阿玛以前还解剖过黑瞎子呢。”我有意提起胤祥,希望康熙能够想到他也想到我来的目的。
“哈哈,你这丫头,好听话全给你说了,是啊,那是很早的事了。”康熙仿佛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他是在想胤祥的事还是在想自己的曾经。
“那时候皇祖母还健在,朕在木兰围场猎了头黑瞎子,那个头,足有这么大。”康熙比划着,“她也过来看,看着看着竟转头回去了,后来朕才知道,她一心向佛,那佛可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吗?倒是朕唐突了。”
康熙的脸色柔和,有说不出的光彩,他说的“她”是苏麻喇姑吧,她也有着一颗菩萨般的心,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太多,有太多太多的过往……。
直到天光大亮,康熙揉揉太阳穴,道:“淮丫头,朕记得总共有两次和你彻谈到天明,第一次过后朕将你指给了老十三,这是第二次。”
我道:“是,皇阿玛的成全,秦淮永生不忘。”
康熙颔首道:“你回去吧。”
我急道:“皇阿玛!”
他却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第一次朕将你指给老十三,可第二次朕却不能给你这个成全,淮丫头,回去吧。”
我跪倒在地上猛磕头:“求皇上成全。”这次我叫他“皇上”而不是“皇阿玛”
他停住脚步,道:“李德全,送侧福晋回去。”
我还是被拉出了乾清宫,康熙没有惩罚我,而是和我谈笑风生了一夜,我知道若是他生气,打我骂我还是有希望的,可是他却这么平静地让我回去。我又该何去何从呢?我什么也没有,没有康熙的恩准,我和胤祥虽为夫妻,却是相隔千里万里。
喜儿小心翼翼地服侍我就寝,我躺在床上,看着空落落的天花板,往日的一切还在眼前,却早已是过眼云烟了。
我是谁?我是十三侧福晋……我忍不住笑出来,笑到最后我咧着个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去陪伴胤祥,可是更可悲的是,我连个原因都不能知道。天下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自己的枕边人远离却连原因都不知道,好一个十三侧福晋啊。
“主子…。。”福儿替我梳着头,我眼神空洞,终于明白什么叫眼睛大而无光了。我用只有我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福儿,替我把那件葱黄绫棉裙拿来。”福儿把裙子给我,我穿上,喜儿福儿执意要跟着我,我也不理,出了府门,来到养蜂夹道口,还是一样的重兵把守,我愣愣地站在我可以站的最近的地方,仰着头踮起脚尖张望着里面,除了碧绿的瓦片和红色的墙,我什么也看不到。
“主子……咱们回去吧。”喜儿跪下来拉着我的裙角,痛哭流涕,我轻轻扶起她,道:“喜儿,你可知道有时候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却是百年的时光,抓也抓不住,握也握不牢,连看都看不到,可是于我,能站在这里静静地站上一会儿,也是好的,你不必劝我,你和福儿先回去吧,往后也不必跟着我了。”
喜儿抽抽搭搭道:“主子…。喜儿知道主子心里苦,可是主子,若是十三爷知道主子这般,也不会安心的,主子…。。”
我看看湛蓝的天空,苦笑道:“如此,便足够了。”
几度春秋善变,白云苍狗,到底什么才是终点呢?前日还是秀樾横塘十里香,水光晚色静年芳,今日里却是醉魂应逐凌波梦,分负西风独自凉。木落时来,花发时归,缘来缘去,又岂是一唱三叹所能言语?
“主子,十四爷府上来帖子,请咱们过去赴宴。”喜儿放下茶水,一边将帖子递给我。我接过来抬起头道:“原是十四爷要娶新人了。”
一边的福儿接过话茬道:“主子还不知道?十四爷娶的可是主子的妹子呢。”
我诧异地看着她道:“你方才说十四爷要娶我的妹子?”
福儿点点头道:“是呀,主子,先前主子娘家还来人说过呢,可是那会儿主子去养蜂夹道了,本想等主子回来告诉主子,可是主子一回来就睡了,后来…后来也就没提了。”
我差点忘了现在我可是十三府的当家女主人,这帖子当然是递给我的了,对于这些场面上的事情,我向来是能推则推的,可是现在却是平安的婚礼,我是不能不去的,平安,上次我回府的时候她进了宫,这样一来,没想到就晃掉了这么多年。
时间真的是不饶人的。
她现在竟然嫁给了十四,十四…。。记忆中那个明媚的少年,仿佛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现在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要嫁给他,他会对平安好的吧?想到这儿,我不禁自失地笑笑,我和平安都没有人能常伴阿玛身边。
“喜儿,你去把那套琉璃茶具拿来。”我道,“咱们这便走吧。”
十四府一派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宝马香车,于我却是另一番意味。由喜儿搀扶着下了马车,“十三福晋到。”通传的人喊道。
这声却格外刺耳,胤祥和兆佳氏不在,我就成了十三府的女主人,本来说的都是“十三侧福晋”现在一下子却变成了“十三福晋”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倒真是世态炎凉。仅仅一个嫡侧之分,却是…。。
平安是十四的侧福晋,伊尔根觉罗家真是侧福晋辈出啊。
九福晋和十福晋随后走过,目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这不是十三侧福晋吗?”话语间。“侧”字咬的极其重。我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心境,与他人吵嘴,与他人打架……从前的秦淮已经蜕变成了“十三侧福晋”想来真是薄凉。
我快步走入,倒是弄得九福晋十福晋万分没趣儿。大堂里已是人声鼎沸,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宾客都欢聚一堂,喝酒言欢,里面更是喜气十足,到底是皇上的赐婚,自然与平时不同,十四正在应付着喝酒,有那么一会儿,他看了我一眼,但又马上别开眼去,到底还是他,一样的别扭脾气。
“福晋这边请。”一个小太监走过来招呼我往女眷处去,尽管心里万分不愿意,但还是跟他去了。
四福晋抬眼看是我来了,款款走过来,道:“原是十三弟妹?快来入座。”凤鸣刚才还在和旁人说话,见是我立马过来拉着我的手,亲热道:“青箬,快过来坐我这边。”倒是弄得四福晋十分没趣儿,四福晋笑道:“早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好,青箬快随八弟妹去吧。”多日不见凤鸣,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心性,八阿哥做的事情她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我正这么想着,她却在桌子底下握了握我的手,小声道:“青箬,对不起。”
我几乎要笑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吗?就连她也是。曾经我以为在这里还能收获一份纯真的友谊,可是一切却还是老样子,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利益面前,我又算的了什么呢?尽管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是我却料不到我不能去陪胤祥,我对他们,不是不怨恨的,可是现在,我却只得一笑,道:“八福晋这是什么话?”凤鸣猛地放开我的手,诧异道:“八福晋?你原来可从不这么叫的。”对于她的诧异,我却唯有苦笑的份儿了。我和凤鸣,终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曾经我们有那么多那么多相似的观点,就算曾经视为知己,她却依旧是八福晋,我还是那个十三侧福晋。
凤鸣见我不说话,也便去和其他妯娌们寒暄了,倒显得我唱了个大白脸。
一干女眷自然是热闹非凡,虽然时不时有人朝我投来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但却没有人过来和我搭讪或者挑衅,我估计是她们知道我和八福晋交好,这位八福晋向来性子泼辣,也不是好惹的,便没有人自找没趣了。
饭局到了一半,我便借故溜了出去,四福晋像是知道我的意思,笑道:“这出嫁的可是妹子,倒是一般人比不上的,方才没想到,真是我们疏忽了。”
的确,我是要去看看平安怎么样了,平安平安,你是否平安呢
重重叠叠的红色,我快步走着,却猛地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我摸摸自己的鼻子,抬头,眼前的人一脸惺忪,脸色潮红,不是十四阿哥是谁?
“十四弟。新婚快乐。”我恭喜着他,他摇摇晃晃站不稳,见到我,却笑道:“淮儿,你还要瞒我到何时呢?”他一说话,便是扑面而来的酒气,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他却上前一步拉住我道:“新婚快乐?淮儿,你可明白我为何要向皇阿玛请旨娶你妹子?那都是因为…。”“那都是因为平安生性娴熟,又识得大体,当然是福晋的不二人选,十四爷莫要对秦淮说了,秦淮自然醒得。”
他闻言,吃吃地笑道:“是我唐突了,你又岂会不知?是不想我说罢了。”
我正色道:“十四爷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