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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也不用向谁请安。”我知道他是对于没能给我嫡福晋的事情耿耿于怀，我冲他一笑：“我知道，只是福晋这些年里帮你把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个礼她当然担得，我向她请安不为了这些个劳什子的身份尊卑，只是为了对她的感激和仰慕，更何况，她横竖也是嫡福晋不是？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可是我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不在乎那些虚的。接下来的日子，我只希望同你，安然度过，即是不想招人的闲话，你可明白？”
胤祥眼里还是有挥之不去的难过，但还是点了点头：“淮儿我明白。只是我不要你受到委屈，也不要你再受什么苦了。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再也不能有第二次了…。。”
我粲然一笑：“再也不会了。 ”
宫里派了两个丫头过来服侍我，我没有从家里带什么陪驾丫头，我知道这样无异于耽误了她们一辈子，本想宫里的也不要了，可是转念一想若是我辞去了，康熙八成还以为我对他不满意摆脸色给他呢。胤祥现在已经够累了，我又怎么能再给他添麻烦呢？只能想着今后有机会让她们出去才好。
两个丫头一个叫喜儿一个叫福儿，都是喜庆的名字。
“奴婢给十三爷给侧福晋请安。”两个丫头跪在我面前。我忙拉她们，一边对胤祥道：“我要换衣服。”
胤祥却耍赖似的赖着不走：“换吧。”
我碍于有人不好发作，却瞥见两个小丫头捂着嘴笑。我大窘，气道：“你再不走以后就别想进来了！”
胤祥这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接着两个小丫头便来服侍我穿衣服，我本是不习惯，她们却一本正经地说礼不可废。
我瞅着自己这一身粉色，虽然不算俗气，但是我还是不喜欢这身装束，遂道：“给我拿件素的来。”“这…。。”喜儿面露难色，“侧福晋，今个儿可是您和爷成婚第一天…。怎么能…。。”我摆摆手：“哪来这么多虚礼的？我这儿的规矩和别人处不一样。”
福儿这才去拿了件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给我，我看了看叹了口气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于是去取了件十二破留仙长裙，外罩一件小袖掩衿银鼠短袄，喜儿福儿看来直说太素了。我不在意地笑了笑。
胤祥非说要陪我一起去见福晋，我本不同意，可是他却特别坚持，我知道他的脾气，便点了头。
兆佳氏一身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也是素色的衣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记得在康熙给胤祥赐婚的时候听到过她。
淡淡的眉眼，算不上绝色却有说不出的温柔婉转，见到我，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余的动作表情，一切顺理成章。这样的女子，就好像一副水墨画，不施脂粉，浑然天成。与四福晋的仪态万方不同，她的气质是一种莫名的亲和力。
“伊尔根觉罗氏。青箬给福晋请安。”我跪下来，胤祥的眉头皱了皱。
“妹妹快起来。眼下没有这么多的虚礼。”她忙拉住我，这声“妹妹”我听的实在别扭，可又没有办法。
“福晋请用茶。”我借过喜儿递来的茶双手递给她。她忙接过抿了一口便拉着我：“地上凉。”
作为回礼，她给了我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我恭敬地收下，她并不多话，只是淡淡地介绍着些东西。我听说胤祥被圈禁到此，她是主动求康熙让她来的，我不由得佩服起她来。若是没有真情，是做不出这样的决定的。
聊了会儿我便出来了，胤祥见我走了，也马上跟了出来，我清楚地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
这里的环境以及屋子并不算差，只是比起十三阿哥府的确要小很多，这里的阳光不比外面的，倒是常让人觉得寒冷，许是地方处阴了。不到半天我便慢悠悠走完了这儿，倒是颇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胤祥在我身边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一定是难受了。作为一个曾经最受康熙宠爱的阿哥，沦落至今，我万分能理解他的感受，不由自主握着他的手道：“我做梦都想着有这一天，拉着你的手一起逛我们的院子。它可以不大，却不能不温暖，可以不华丽，却不能没有花草。以后我们在这里多种些花花草草可好？”
他回望我，眼神清澈：“好，你说种什么好呢？”
我想了想：“我在苏州看到过人家家里种红花绣线菊的，开起花来可是真真好看，我们也种一些好不好？对了，我要把它们排列成一个笑脸。”
胤祥溺宠地看着我道：“好，我们要亲历亲为。”
我点点头：“也不能都种这个了，最好种上湘妃竹，君子兰，美人蕉，晚香玉，万年青还有金缕梅。”
“好。”
“…………。。”
第59章 两处闲愁
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第二天胤祥真的差人送来了花的种子，我看着他满脸的期望和喜色，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这是…。。”胤祥刚想给我介绍种子，被我打断了：“不要说，我们随便种，等来年的时候再看到底是什么花。”胤祥笑道：“你的花样就这么多。”“我以前在…。。”我立马噤了声，那段日子于我，于他，都是一个梦魇。
胤祥天天陪我种花弄草，经常被我弄的满脸都是泥巴，我瞅着他得意地笑：“怎么样？有本事来扔我呀！”他气急，拿起一团泥巴便扔过来，我嬉笑着躲开，衣服却还是被他扔到了：“好呀，你等着！”
每当见到这个，喜儿福儿就只有叹气的分儿了。
“侧福晋，这衣服可是皇上赏赐的呀…。。”喜儿一脸苦瓜。我看了看浑身上下，的确是脏的可以，我用沾满泥巴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汗：“天高皇帝远的，没事没事。再说，皇上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福儿张大嘴巴看着我那黑乎乎的脸，终于忍不住和喜儿笑起来。我瞪着她们：“好呀！敢笑话我，接招！”
大多数时候胤祥是在书房里看书习字，会是时不时抬头看看我，相视一笑。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我知道这个年注定是不安定的。却还是假装万分高兴。
胤祥笑着说我还是老样子。
我是多么希望我们都还是老样子啊。
本想着策划着一个别样的除夕，却没想到兆佳氏要回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惊，刚想跑出去找她没想到她却来了。
“福晋吉祥。”我福身。
“起来吧。”她伸手扶我，我站定，她还是那么恬淡。
“从今后…。。爷要多亏妹妹照顾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的，我一愣，我知道她对胤祥的感情，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刻意忽略吗？说到底我不过也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姐姐，你这是…。。”我想留她，可是我该怎么说呢？以什么身份去说？以什么语气以什么心态去说？她一笑：“我想爷也是希望你陪着他的。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了。”我心里不是滋味，道：“不…。我…。。”她却毫不在意，淡淡道：“这十三阿哥府里也不能没有个管事的人，我回去了也好帮爷打点打点府里的事，若不是妹妹来了，我还真的有些为难呢，既要照顾爷又要帮爷照顾府里，现下好了，我可省事了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说的我无地自容，这些年都是她陪在胤祥的身边啊，这是怎样一个女子？为了丈夫的幸福，竟不惜…。。换在以前我是很不能理解的，可是现在呢？我照旧不能理解，却又似乎理解了，若是我是她……我忙停止了我的遐想，遐想是可怕的。
“姐姐莫要这么说，青箬何德何能。”我慢慢说道。
“妹妹断不要这样说，我是知道的。”她后半句话明显轻了下去。我一时有些木讷，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我嫁给爷后，我便知道他的心不在这里，从他的眼睛里我就可以看出你就是那个让他思念的人。现在你来了我是高兴的，与其让他的心日夜放逐在天涯海角，倒不如让他的心安然回来的好。这样还有什么不够的呢？”她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的心猛然一沉，原来她都知道了。
“好了。”她拍拍我的手，“从今往后，爷就拜托你了。”
我突然有说不出的感觉，说到底，是我害了她，也害了胤祥。
兆佳氏走后，我总是会不经意想起她的脸，温柔的，无奈的。
康熙虽然表面上把胤祥软禁在了养蜂夹道，可是却并没有阻止胤祥给他上请安折子，也并没有阻止胤祥与外界联系。甚至宫里时常会有赏赐来。我心里疑惑的同时也不免为他高兴，康熙到底是知道他这个儿子的，胤祥断不会做那种事情。
“淮儿，淮儿？”胤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过头一笑：“怎么了？”他举起一团毛茸茸的白色东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定睛一看，那不是李白是什么，他见我愣了，道：“方才四哥来过了，还带来只小狗来说是你看上了四贝勒府的狗，特地拿来送你的。我一听这名字，四哥是断不会取这样的名字的，一定是你的主意吧？”
我接过李白，它还没忘了我，舔舔我的手心，我摸摸它的脑袋：“是四爷带它来的？是了，我回京后找不着你只好去找四爷，我与这小家伙就是在那会子认识的。”胤祥也过来逗李白：“我们家还来了位大诗人呢。”我笑道：“还大诗人呢，你让它念首诗听听？”
我嘴里虽说笑着，心里却似打翻了的六味瓶，横竖不是滋味，李白是四阿哥从前许诺送给我的，按理说就是我的东西了，可是那次我不辞而别却没有把它带上，这次他拿来还给我，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可是，我隐隐不安，我那次的事做的，固然成全了我和胤祥，可是又置他于何地呢？我对他已经不声不响地走掉有两次了，他却没有一次怪过我，我真是坏透了。
“在想什么呢？”胤祥问道。
“想你呢。”我回他，他脸上放出光彩：“终于又听到了。”
我卸下最后一支珠花，对着铜镜，镜里的容颜不再是我第一次见它时那么稚嫩，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我起身走向床边，胤祥的书房还是灯火通明，我知道虽然他在养蜂夹道，但圈禁只是名义上的，他还是在每天帮康熙处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