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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嬷嬷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梳的紧紧的,一脸愤世嫉俗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看来在这儿呆的时间长,没几个人会有正常的样子,那么我呢?
“既然你到了辛者库,不管你以前是格格也好,是娘娘也罢,我奉劝你最好忘的干干净净,不然,在这儿的日子,你会觉得非常不好过的。辛者库也有辛者库的规矩,规矩不能乱,以前的毛病最好改掉。”她顿了顿,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冷笑道,“把这身衣服给换了,你以为你是来享富贵的?听说你是个哑巴,在这儿可不管你是哑巴还是聋子,该干的活一件都不能少,元香。”圆规原来叫做元香,听嬷嬷一声召唤,忙递给一套清一色的粗布衣服给她,“喏,换上这个。”我接过衣服,我在大清朝穿过宫女的制服,没想到有一天会穿上辛者库的制服。
我和衣躺下,耳边传来有规律的呼噜声,不知道是谁的,身上的疼痛阵阵袭来,这东折腾西折腾的,药怕是以后再也换不了了,辛者库是皇宫的下等人,别说请太医了,就是请个郎中都是做梦。在这儿,生病是最最恐怖的事情了。
这位置的确阴冷,而被子又潮的可以,我用双手抱着自己,算作取暖。身边是一包行李,还算苏麻喇姑有良心,不忘把我的家当送过来,里面没有什么衣服,想必她已经替我想到了,这儿哪用的着什么衣服呢,只有几本书和康熙赏赐的一些东西,还有胤祥送的鼻烟壶,四阿哥送的茶具和《庄子》
“淮儿……还疼吗?”耳边是暖暖的声音,胤祥就坐在我边上,满脸的焦急和自责。我伸手抚上他的脸,微热的体温。
“不疼了,你若迟来一步,我便疼死也不会再理你了。还好还好,被我盼到了。你还要走吗?”
“不走了不走了,我就守着你。”
“胤祥!”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也没有,我记得,我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我还在和胤祥说话,他说他就守着我。
身边的包裹散落了,里面除了几本书以外,其他的东西都不知了去处。我看看熟睡的元香,金铃还有胖女人,心头的火拱拱的,称我睡着的时候翻看我的包裹,甚至还拿走了我唯一的纪念,顾不上伤病,我站起来,“丝拉”扯掉了她们身上的被子,元香揉揉眼睛,见是我,也横了起来,立马下了炕,指着我的鼻尖骂道:“大半夜你发什么疯!”金铃听见她的声音忙推了推在一边睡的和猪一样的胖子,两人见到我皆是一副谁怕谁的样子。
我知道不能说话,指了指炕上七零八落的包裹,怒目而视。
“呦,你这哑巴,还蹬鼻子上脸了,你东西没了关我们什么事呀?”
我嘴角露出冷笑,我并没有告诉她我东西没了,不打自招。可惜我不能发出声音,金铃见我说不出话,立马长了胆量,叉腰道:“你自己的东西不管好,还怨起我们来!你还当自己是谁呢!”
元香也笑道:“哑巴,你有本事就去向金嬷嬷告状呀!反正嘴巴长在你身上。”她话一说话,其他两人便夸张地大笑起来。
我心头的火被她们挑的不能再大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猛地一拍桌子,冲上去对着元香就是一巴掌,她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手,先是愣了一下,金铃见状,充好汉,上前“啪”地一声,我的脸火辣辣地疼,我看着金铃,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我还真不信,你们能欺负到我了!
我对着金铃的膝盖骨就是一脚,她“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膝盖,元香和胖子似受了鼓舞,向我扑来一边叫道:“死哑巴,竟敢打我!拿了你的东西又怎么样,就你那东西,拿了还怕脏了我的手!”我原本就火大,听她这么一说,只恨自己失了声,和她们扭打在一起,不知是谁碰了我的伤处,我“啊”一声,却没有声音,额头上淌着冷汗,另一人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适,见状对着我的腿就是一脚,我瘫倒在地,一阵阵疼痛从腿上传来,而脑子里却突然闪过那么一句话“淮儿……还疼吗?”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淌下,余光扫到了正在把玩鼻烟壶的元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突然站了起来,直直向她走过去,她和我对视着,我伸出手,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却不给我,反而轻蔑地玩弄着鼻烟壶,讥笑道:“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就这破东西?”我反手抓住她的胳膊,用手肘顶向她的肩部,她吃痛,手有所松动,我乘机夺过鼻烟壶,却觉得再也没有力气了。
第45章 得失俱忘
“怎么回事儿?”金嬷嬷一脸的不耐烦,却还是压着脾气问道。
“嬷嬷,嬷嬷,是她,”元香指着我道,“她自己东西丢了还赖我们,而且,刚才还对我们拳打脚踢的…。。嬷嬷要给我们做主呀。”
金铃忙不迭道:“就是就是,她才来多久?仗着自己是内苑里来的就想着在辛者库称王称霸,简直是无视嬷嬷呀!”
“梦蓉,你说!”金嬷嬷淡淡地看了眼胖子,“姑姑,梦蓉也亲眼所见,她刚才还打了我呢…。。”
金嬷嬷眼睛一眯,这金铃和元香都叫她嬷嬷,唯独梦蓉叫她姑姑,想必这两人是沾亲带故了,我暗叫不好,这回可是乌鸦掉进烟囱里,有命也没毛了。金嬷嬷打量着我,半晌,怒道:“你可知罪?”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却无从辩解。“还不知罪?”金嬷嬷道。我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她,她轻咳几声,道:“这辛者库也有辛者库的规矩,你既犯了规矩就得受罚。”
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两个宫女架住,“嗯,开始吧。”金嬷嬷一声令下。“伸手!”一个宫女横着脸对我说。
我看见她手上拿着长长的戒尺,心中冷笑,原来是想打我手掌心呢,我咬着嘴唇,就是不伸出手来。
“伸手!”
“伸手!”
“伸手!”
“好你个哑巴!竟敢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你们快来,把她给我按住了!”那宫女怒道,紧接着,我的手掌被强行摊开,我使劲想要缩笼,可是却换来更暴戾的对待,我仿佛听到了肉破裂的声音,一声一声,催人泪下。
我忘记了思考疼痛,我开始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到今天的地步?这场惊心动魄的穿越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烟散尽,一大群宫女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手掌早就麻木,火辣辣地烧着,好像这不是我的手一样,我缓缓抬起手,红红的一大片,横七竖八地躺着几条裂口,格外狰狞,我一惊,忙放下手,这真的是我的手吗?简直是大萝卜!我暗笑自己现在还有自嘲的心情,刚才被她们这么一弄,身上的伤又疼起来,旧伤加新伤,遍体鳞伤就是我这样。
“喂,把这些洗了!”金铃把一大捧衣服仍到我面前,衣服劈头盖脸地倒向我,金铃一脸不屑,讥笑道:“哎呦,贵主儿,劳烦您把这些给洗了。”
我支撑着起来,一件一件收拾着衣服,艳丽富贵的团锦,如同一张张嘴巴,吐露出最恶毒的话语。天气一天天冷起来,而辛者库无论春夏秋冬洗衣用的都是冷水,我用一只手指试了试水,冰的我立马收回手。“哎呀,你倒是快点呀,今天洗不完,我们都得跟着你倒霉!你洗不完,就别吃饭了!”元香还是那么飞扬跋扈,我与她早就是仇家了,这下她愈发得意,原来,辛者库生存的法则无非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虾米吃什么呢?虾米也不知道。
我看着堆得山高的衣服,皱了皱眉,我早已不是那个千万人忙着巴结的秦淮格格,也不是那个风风光光的十三侧福晋,我什么也不是,只是这辛者库里面的一个奴婢而已。我必须习惯这样的生活,必须习惯,我看了看被我抢回来的鼻烟壶,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胤祥的味道,只是它早就冰冷…。。冰冷……胤祥呢?他是否已经忘了我,还是他一直记恨着我呢?我突然有一个邪恶的念头,最好他记恨我,也不要忘记我。冰冷的水浸泡着我的手,刚才的裂口碰了水,愈发疼痛起来,似乎有千万条蜈蚣在啃噬我的血肉一般,十指不知道是因为伤口还是因为冷,已经麻的伸不直了,更别说洗衣服了,天一点点暗下来,周围的宫女一点点地少下去,最后,伴随着夕阳余晖散尽的只有我一个人……
记得有那么一天,我坐在屋顶上,看着紫禁城的夕阳……。
一样的夕阳,只是,不知今夕何夕……
当我晾完最后一件衣服,全身已经几乎虚脱,和她们吵了一夜,早上被金嬷嬷打手掌,我又奋力抵抗,早就没有什么体力了,现在疼痛还是次要的,我只想吃饭……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我几乎是奔跑着回屋的。
“呦,回来啦?我当是谁呢。”梦蓉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我强压下自尊用口型道:饭呢。
元香看懂了我的意思,嗤笑道:“呦,我当是哪宫娘娘呢,想到什么时候吃了就什么时候吃。”
金铃也笑道:“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要吃饭?”
我突然很想很想哭,这究竟是怎么了?无视她们调笑的口吻,我上了自己的炕,手里抓着胤祥的鼻烟壶,胤祥,今夜,请再入我梦吧。
眼下我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我的手和身上的伤,每天都要洗衣服,又没有什么药,怕是手会烂掉,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带点药了。可是后悔归后悔,我还是想活的。长此以往,只会越来越糟,古代的医学还只是停留在望闻问切阶段,什么青霉素之类的抗生素根本别提了,一不小心发炎什么的可就回天乏术了。想到这一层,我又是心急,那日在苏麻喇姑面前,对死亡的漠视仿佛一下子不见了,还是说,我根本是怕死的?
我一边拧干衣服,一边使劲搜罗在现代学过的医学知识,早知道就去学医了,突然想到在某个节目上看到过日光可以杀菌,于是,每天把手亮出来晒太阳便成了我的必修课,而真正让我犯难的却是身上的伤,距离上次上药已经有些时日了,怕是药力早就没有了,而我又不可能露出来晒,每日来手上的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