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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语，却静谧美好。
“胤祥，你说要是你不是皇子，我也不是宫女，我们就是平平淡淡的一对牧民该多好啊，天天策马草原，看尽日出日落。你弹着马头琴，听着我胡扯。”我道。十三突然用一只手扳过我的头，让我的眼睛正视他，久久。半晌，他低低的嗓音传来：“淮儿，等大局落定，我们便做一对神仙眷侣，一同去游历山水，畅游天下可好？”我看着他，他的眼里有淡淡的喜悦，淡淡的光芒。我知道他说的大局落定的意思。我也知道他所期望的大局终会落定，我知道他会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怡亲王，我知道他会成为雍正最得力的臣子，我知道数十年之后，他会和他的四哥，一同打造他们的江山，绘画着他们的蓝图。我亦知道他的福晋是兆佳氏，史书记载他们会有很多很多子嗣，几笔丹青，书写着：怡亲王独宠兆佳氏。而这一切都与一个叫做伊尔根觉罗。秦淮的人无关。数十年后的他，还会不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天，我与他共乘一骑，策马奔腾扎这科尔沁大草原上，他迎着风描述我们的将来？
“胤祥，游遍山山水水太奢侈，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在秦淮河边买下一个小院落，白天，我们就在院里种种花草，逗逗鹦鹉，晚上，我们就躺在乌篷船里沿着河荡直到天明。不求殿宇宏，不求衣锦荣，只求朝朝暮暮生死同。”
“好，朝饮秦淮水，暮拥秦淮美。”十三狡黠地向我眨着眼睛。
我们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已经远离了明晃晃的皇家灯火，我和十三背靠着背坐在有些刺人的草地上，仿佛刚才说的一切真的实现了一般，我们已经远离了明暗莫辩的宫廷。
“诶，对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和仓津比试吗？今个儿可得好好休息才是。”我突然想起来。十三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儿，你十三爷可是铁打的，迟点睡没甚大碍。”我推搡他一下，埋怨道：“你不知道，三十岁前人找病，四十岁后病找人，还铁打的呢，都不知道照顾自己。”他傻乎乎一笑，道：“太好了。”我不解，纳闷地看着他。“你这么关心我。”他看着我。“谁要关心你啊。”我转过头，耳边却传来他的轻笑。
“不是说陪我看星星吗？”十三道。我和他一起抬起头，天上的星星繁多而闪亮，虽然星星始终是不变的，但总感觉这里的星星不同于京城的，泼泼洒洒，大方而奔放。我举起右手向上抓，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呵呵…。”十三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里的星星。怎样，与京城的不同吧。”我点点头，道：“这里的星星更泼辣些。”“还没见过有人说星星泼辣的，不过细想，倒也形容的好。”十三将我的一缕散落下来的碎发捋上去。
“让我轻轻地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欢乐……。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我忍不住大声唱起来。十三认真地看着我，道：“这是什么歌？怪好听的，从未听起过。”眼前的十三一脸明媚，他的长征才刚刚开始。我笑道：“那当然了，若是你全听过了，那我不就没东西好炫耀了吗。”他捏捏我的脸袋，道：“这首歌，不要再对第二个人唱了，就留给我一个人，好吗？”我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满的真诚，用力点点头，道：“好。以后我一唱这首歌，不管天涯海角，你可都得立马出现在我面前。就当十三的召唤神曲。”我本是逗笑的，他听了，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让我轻轻地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欢乐……。
十三，我是多希望，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欢乐的不止是天上的星星啊。
第28章 壮志难酬
三天之约如期到来，康熙端坐在搭建出来的台子上，身旁坐着上次的各个蒙古的贵族，天空格外的蓝，注定是个晴好的天气。
十三轻拍着阿凡达，眼睛不时瞄向我，我见了，便冲他吐吐舌头。一边的太子一身明晃晃的黄，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相比他，八阿哥则显得儒雅大方，一袭白衣，轻点翠竹，我突然想到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形容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纵然是在辽阔的大草原上，他依旧宛若四君子，不因任何外界因素而改变自己的气场。十四阿哥看看十三又看看我，面无表情。他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凡事裸露在脸上的小屁孩了。大阿哥一身藏青蓝骑装，正呷着茶，棱角分明，已然一副皇长子的做派。而那两个没见过的小阿哥想必就是十五十六了，穿着小小的骑装，明明是八九岁的小孩子，却一脸严肃，让人忍俊不禁。“皇上，可以开始了吗？”李德全轻轻问道。康熙颔首道：“开始吧。”前方那小太监得了令，便挥了手中的旗子。十三和仓津快速翻身上马，那马一仰蹄，绝尘而去。十三一手紧紧握住缰绳，一手执鞭，却不打马，只是拍打着地面，激起无数草屑与尘土。十三和仓津的骑术不相上下，难以分辨究竟是谁快谁慢。“十三阿哥千万不要输给他！十三哥快一点！”一个女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这才注意到康熙身边的诺敏，一身标准的蒙古礼服，比上次见她更妖媚些，想必是精心打扮过的。而此时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看我，一边拼命叫着。直到那两人的身影迷糊，逐渐成为两个小黑点。她还不停。
“诺敏啊，你是希望十三阿哥赢了呢还是你表哥仓津？”康熙明知故问。“当然是十三阿哥了。”诺敏毫不掩饰对十三的喜爱，说到“十三阿哥”的时候脸上露出淡淡的红晕。“皇上，诺敏口无遮拦，都是被臣宠坏了，让皇上笑话了。”达达布嘴上虽这么说，可是看诺敏的眼神却满是慈爱。“诺敏天性可爱，朕的格格没一个及她的。”康熙道。“皇上，诺敏怎么可以和皇上的格格比呢。”达达布道。康熙只是笑笑，转过去与毕里哀达赍谈笑，不时瞄向我，眼神却是凌厉。
“皇上，皇上，不好了……”一个小太监由远及近，踉跄着跑了上来，见到康熙，跪坐在地上。“出什么事了？”康熙略有不悦。“回皇上的话，十三爷…。。十三爷落马了！”他好不容易把整句话说完。“到底怎么回事？！”康熙的脸上被一层乌云笼罩着，站了起来。“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十三爷的马不知怎么了，在快到终点的时候发起狂来，十三爷落了马，头撞上了石头，现在…。。现在正昏迷不醒。”那小太监喘了口气，满头大汗，诺敏的脸色惨白，紧紧咬着嘴唇。其他王公们也是一脸严肃。康熙疾步下席，一边对李德全道：“宣孙之鼎。”小海子牵来了马，康熙翻身上马，一挥鞭，奔向前方。大批侍卫紧随其后。诺敏双手握拳，不管不顾地冲出去，单手按着马鞍，也顷刻不见了人影。
太子却没有一点紧张之色，若无其事地把玩着牛角，丝毫没有要起身去看的意思。八阿哥皱了皱眉，上前向太子及诸王侯告辞，太子抬眼看了看他，道：“那就有老八弟去瞧瞧老十三了。”八阿哥，大阿哥，十四阿哥纷纷上了马，十五十六拉着八阿哥的衣角道：“八哥，胤禑也要去看十三哥。”“胤禄也是！”“你们乖乖呆在这里，十三哥不会有事，听话！”八阿哥说完便拉紧缰绳，冲了出去。
“诶，秦淮姑娘。”太子见我立在原地，浮笑道：“这人都走光了，甚是无趣，上次你给皇阿玛唱的那首什么茉莉的，不如……”在场的蒙古王侯们听得太子的话，个个面色难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而我哪里听的到太子说的话，拔腿便朝十三的方向跑去。
我不会骑马，只能靠这双腿了，十三的骑术精湛，阿凡达性子又温和，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狂？我越想越怕，哪里顾的上喘口气儿。只是不停地奔啊奔。
前面隐隐有许多人声，我咬着牙，冲了上去，大批人马围着，大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都一言不发地立着。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前推开一大堆人，康熙正握着十三的手，眼里满是疼痛，诺敏早就哭的不成样子，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孙之鼎正替十三把着脉。一边的仓津不知所措地站着，突然，诺敏跑上去朝仓津胸口狠狠打去，一边哭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老想着和十三阿哥比试，十三阿哥也不会落马！”康熙根本没有看他们，只是紧紧盯着十三，仓津却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十三的后脑勺源源不断流出新鲜血液，我却心中一喜，还好流血了，这就说明不是内伤，这样，十三的情况便好多了。可是那触目惊心的血液……若是流血过多照样不行啊。“快，快叫人去把白糖和盐分别溶在水里，然后混在一起送来给十三爷服下！”我冲边上的侍卫大喊。那侍卫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康熙点头示意他快去。
十三现在身体虚弱，又流血过多，糖分对他来说是再需要不过的了。十三的嘴唇泛白，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我用袖子替他一遍又一遍地擦去，全然没有顾及康熙那探究又了然的眼神。
孙之鼎给十三止了血，康熙拿过糖盐水，亲手喂十三喝，却喂不进去，“皇上，让我来吧。”我道。康熙看了看我，随即点点头，我接过他手中的碗，问人拿来了棉布，将棉布浸入到碗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扳开他的嘴，将被棉布吸入的液体挤到他的嘴里。
孙之鼎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后，康熙便命人将十三抬回营帐。
我看着十三被带走，竟有些孤立无援的味道。身上隐隐的疼痛，一低头才发现一双鞋子已经被磨坏了，别人都是骑马的，只有我是跑来的，天色渐暮。
“上来吧。”我抬头一看，正对上十四那双漆黑的眼睛。我朝他后面看去，八阿哥朝我笑笑，随即上了马，大阿哥早就先走了。“我……”我揶揄着，不知该怎么办。他气恼地看看我的脚，道：“为了十三哥，你就……还疼吗？”我看看我的脚，有些血迹。经他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