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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啊,我不理桌子,桌子是不会来理我的,可是四阿哥却要来理我,是修理的理。
“在做什么呢!”十三兴冲冲地走进来。我头也没抬,现在需要保存力气。他一把抓过桌上厚厚的一刀成品。
“枯藤老树昏鸦,小乔留给人家……。”他读到后面已经笑得喘不过气了。看他那副笑的抽抽的样子,我白他一眼道:“笑死你。”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扶着桌角道:“这诗是打哪儿来的?真真有趣的紧呐。”我一边写一边道:“市井上听来的,入不了十三爷的眼。”他转而看我的字纳罕道:“四哥让你抄的?”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半晌凶神恶煞地道:“就是他!”“哈哈,四哥为人正直,待事严厉,以你的性子,怪不得皇阿玛要让四哥教你呢。”十三说,“四哥让你抄几遍?看你马不停蹄的。都没和我说上几句话。”
我这才停下笔,道:“一百遍。”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道:“四哥以前督促我和十四弟写字的时候也不过一百二十遍,竟然也让你写一百遍?”我听了他的话,才叫惊讶,没想到他对他的弟弟比对我还狠。
我无奈地点点头,突然又抬起头,渴望地看着十三,他被我吓了一跳,继而心领神会,嬉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我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和他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乘人之危……。。”“好了好了,你十三爷岂是见死不救之人?”他道。我马上回过神,笑道:“十三爷真是威武不能屈,不畏强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嗯哼,刚才是谁说我乘人之危啊?”
“谁说的?我帮你去揍他。”
“…………”
第17章 行云流水
第二日,上次那个跟在四爷身边的小厮便出现了。
“秦淮姑娘。”他道。
“公公是有什么事儿呀?”我看着他。
“咱们爷让奴才把这个给姑娘送来,还让奴才给姑娘带个话儿。”他将一个小盒子塞到我手里。我接过那盒子,疑惑道:“四爷还有什么吩咐?”
“四爷说羊毫过软,姑娘不易掌控。”
“有劳公公跑一趟了。”
“姑娘哪里的话,奴才也是为主子做事。奴才先走了。”
“公公走好。”
回到屋里,我半信半疑地打开盒子,里面静躺着一支狼毫。虽然不曾学过书法,却也知道狼毫的质较硬,的确适合我写。
要不是他让我抄一百遍,我还真有点感谢他了呢。
子梅和春巧知道了我的遭遇后却没心没肺地笑了半天,子梅好心帮我一起分担了不少,春巧不识字,笑说:“看我闲着也不是啊,那我就帮二位磨墨吧。”我立马装出纨绔子弟的轻浮,笑道:“红袖添香,小生这厢有礼了。”春巧笑嗔我一眼。
我就着手写,一点长进也没有,反倒是退步了,子梅看着我的字也是不住叹息:“照这样子,四爷非罚你不可。我们便是帮衬着你,四爷也不难看出这字的两样。”我咬着嘴唇说:“那又如何?四爷是做大事情的人,哪有这么多功夫花在我身上?到时候了,我就把你们写的压底下,一百张他还能挨个看过去?”子梅嗔道:“就你的鬼点子多。”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连蓝玎都知道了,那天十三将厚厚的一叠交给我的时候说蓝玎知道了我的事,立马回去帮我抄,不过那诗还真让她无语了好一阵子。我接过那一大叠子,说不出的感动溢满在心里,蓝玎是我到这儿来后第一个把我当成真正朋友的人,不同于宝儿,或是沐禾的带有等级观念的照顾。十三笑着拍我的头道:“十三爷我也是帮你赶了很久,眼圈儿子都黑了,怎么没见你有什么表示?”我撅嘴道:“行啦,十三爷,赶明儿出了宫,我做东,菩提园怎么样?”他面上一股怒气,但眼里却带着笑意:“你一个姑娘家,连那种地方也去得?”我见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四阿哥,笑道:“十三爷也去过?”他讪讪道:“我是去听曲儿赏琴的。”我大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是去赏佳人的,一颦一笑,温柔妖娇。”他一阵大笑:“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末了,十三正声道:“四哥和皇阿玛在议事呢,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我将茶递给他道:“那你怎么还在这呢。”他低低一笑:“我来看看你,这就去了。”“去吧去吧。”我摆摆手。一转身,却早不见人,这人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嘿。”我正要收拾茶水,却被人拦腰抱起,那人还正笑的张狂,我胡乱抓着他的衣服:“放我下来。”“不放。”他笑的更加欢,我突然不再挣扎,他也有些疑惑,我趁他纳闷的档子,提起腿,踢向他的小腿,他吃痛,叫了一声,却将我举得更高,我沉下气儿来,道:“十三爷,放我下来吧,让人瞧见可不好。”他这才缓缓将我放下,我怒目对上他含笑的眼睛,伸手在他光光的脑门上敲下一个栗子。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我道:“最毒妇人心。”这下轮到我笑了:“无毒不丈夫。”大大咧咧坐到椅子上,托着脑袋,看着我,我只当做他不存在,自顾自理着茶具。他不做声,我也不声响,半天过去,我有些纳闷,转头看他,他突然向我作了一个鬼脸,我禁不住笑出来。他却马上换上一脸的严肃。我转过头,却忍不住裂开嘴角,这人扮鬼脸不好笑,倒是一脸严肃的样子惹人发笑呢。
“四哥。”十三的声音。我心下一阵惊喜,这个十三想借四阿哥骗我,这回可想错了,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他先认输。半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便道:“你的四哥呢?”一边幸灾乐祸地转过头,这一转可好,门口正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啊,是他。
一身朝服还未换下,一手端正地端着他的冠帽,一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十三侧过来看着我,笑道:“方才你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我尴尬地笑笑,随即一个激灵:“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十三看着我的窘迫样子,大笑起来。我狠狠地瞪他,他却装作没看见。“起吧。”四阿哥缓缓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方才皇阿玛还问起你来着。”十三咧着嘴巴道:“我这就给皇阿玛请安去。”他的身影晃到了门口,朝我作一个他的招牌式鬼脸,“奴婢恭送十三爷。”他听到我的话,笑着离去。
四阿哥皱着眉头,我忙走过去道:“我来吧。”他纳闷地看着我,我指指他的冠帽,他会意,我接过他的冠帽,无意间瞥见一抹轻笑挂在他的嘴角,待我要看个仔细的时候,他早已换上刚才的表情。我摇摇头,将他的冠帽放好,他却已经在翻看我的字了。
一张,两张,三张,我暗自咽咽口水,默念道:“别看了,别看了…。。”他似乎听到,转过头来瞅着我,我闭上嘴,低头看着鞋子。待他再去翻看,我扯着脑袋,观察他的反应。嗯,眉头似乎更加皱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还是上次那枚嫩白的扳指,和他很般配。我看着他看似千篇一律的动作,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他指尖与纸张的磨察,似乎可以听到微微的声音。我歪着脑袋,直到他发话。这才意识到脖子酸痛。
“找了几个人帮忙?”他的语气与先前一般,波澜不惊,而我却听的惊心动魄。我知道他对书法的造诣极高,认字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在他面前撒谎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道:“两个。”话出口,我才意识到他竟然一百张都看完了?他嘴角带着讥诮的笑:“你的字不好,难道记性也不好?”我一愣,真不愧是未来的雍正皇帝,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连这都被他发现了。我清清嗓子道:“是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他听到漏网之鱼,笑出声来,我愣愣地看着他,“十三和蓝玎自幼于我习字,他们的字,你以为我看不出?不过还有一个我却是真不知道出于谁手。”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四爷认为我会把她招出来?”他笑道:“看这字迹,清秀却缺刚劲,必出自女子的手。你在宫中认识的女眷能帮上忙的,除了蓝玎外也就与你同住的另两个宫女了。子梅进宫时曾给皇阿玛抄写过经文,而春巧……。”“别说了,与四贝勒打马虎眼儿,是秦淮迂腐了。”这是我第一次称呼他为“四贝勒”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一个皇帝的手段和谋略,先前只是觉得他冷,加上他对我的态度,只是怕他,而现在,他对我的态度却真让我费解了。先是跟我说不知道谁写的,原来是想等着我自己招。我不肯说,他便缓缓道来,一个完美的下马威。
他用眼瞅我,示意我说下去。我道:“四贝勒对书法的造诣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秦淮还没有笨到这个地步,只是秦淮低估了贝勒爷的态度。”我顿了顿继续道:“本以为贝勒爷不会全部翻看,十三爷他们的是拿来凑数的,没想到……。”我说不下去了,抬头看他,他正一脸玩味的笑。
不等我回味,他已经铺上宣纸:“过来。”我挪到他身边,他蘸上墨汁,就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落下来。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传到我的脸上,我半歪着身子,不敢动分毫。手臂早就冰凉,却竭力忍住不发抖,他手上的茧子微糙,随着他手的动作,一下一下摩擦着我的手,而我的手却根本没有用力,只感觉脑袋热热的,全然没有注意他的笔划。
他终于松开我的手,撂下笔,我看着那字,还是我那首古道西风瘦马,那墨水未干,发出特殊的味道,他的脸在门缝里漏进的光下格外柔和,我呆立着,生怕一动一切就成了一场梦。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说的。”他打破沉默。我半晌才答道:“是。”他也不急,只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写一百遍罢。”我竟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愣愣地道:“好。”他的脸上划过一丝探究,到底是没说什么,一提冠帽,走了。
我打量他的字,我生来对书法一窍不通,不知道什么颜体柳体,东坡米芾的,却知道那字不润不燥,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一般,都说字如其人,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