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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琏微蹙眉头,似想到了不同意见,有些不屑,“父汗,几位皇兄说的没错,孩儿也甚是认同。
但孩儿觉得加深两国友情是好,可这次毕竟是大宋主动提出交流,虽大宋在汉族的几国中处于优势,却也毕竟是边疆不稳,多发征战。
若其他几国共同出击,大宋也必定将会风雨飘摇。此次前来与我契丹交流感情,定也是存了私心。
故此孩儿认为热情款待是必然,我契丹也决不可缺了士气,但也不可过于亲密,还是在促膝之时留些距离的好!”
宗真眯了眼,瞟向耶律阿琏,思索片刻微微点头。
多宝疑惑的看着众位皇兄,不知所以。
皇后寝宫。
慈眉善目的萧皇后,手中拿着一把硕亮的铜镜,瞧着镜中风韵犹存的脸,十分满意的勾起嘴角,对着玉叶说道,
“你是说二皇子以强身健体为由,为二皇妃请了有名的武师父,还让那个女奴陪着一起练?那她们练得怎么样?可能拿的出手?”
玉叶面上闪过一丝惊异,这萧皇后怎么越来越变的难以捉摸,她是真的不生气,还是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回皇后娘娘,在奴婢看来只是些基本功,耍起来也像是花拳绣腿,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萧皇后眉毛弯起,话中带着笑意,“哦?既然没有攻击力那就不要管,让她们练去吧!反正也是推不上席面的狗肉,本宫还不担心!”
“可会皇后娘娘,那个叫小音的倒也罢了,但二皇妃似乎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凡是武师父演练过一次,二皇妃定能施展的丝毫不差。奴婢认为虽然没有杀伤力,若是再这样下去也会带来麻烦。”
萧皇后放下手中铜镜,依旧安然自若,“练就练去好了,她还能冲进宫来将本宫杀了不成?再说,她练得什么功夫你不是也的清楚,就那几下子,八成连你的三分力都及不上。本宫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玉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皇后最近让人匪夷所思,究竟怎么了?不但对以前暗中监视的几个人,变的不再关心,甚至连二皇子在朝堂上的鹤立鸡群都不愿意搭理。
整日只知道照镜子,画眉毛,变着法子的换好看的衣裳。甚至当着奴婢们的面,娇态横生的对可汗眉目传情,一点也不顾及皇后的仪态,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萧皇后被人迷了心智?玉叶眯起眼睛。
萧皇后再次举起镜子,对着镜中的面容挑一挑眉,抿一抿嘴,显出媚笑。
宝里轩内室。
面对一桌子的美味,宝信奴夹起一块麻椒牛肉放在阿里的碗里,阿里的筷子保持轻轻戳弄的动作。
宝信奴今日回来告诉阿里,沈让会以大宋特使同舟将军的身份,前来契丹进行军事及人文交流,现在已经在路上,再过些日子就会抵达。
“怕了?”
阿里翻一个白眼,“有什么好怕?我现在的这张脸他又不认得,再说,他只有可能将注意力集中到小音身上。”
她继续戳弄牛肉。
宝信奴又夹了青菜放在她碗中,说道,“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嗯”
待浩浩荡荡的宋军,一路停停歇歇来到契丹,已经开了春。毕竟人数众多,又带了那么多的礼品,真是比行军打仗的前进速度还要慢!
此时辽阔的契丹草原,有的地方还显得灰黄,而有的地方已经冒出了嫩绿的草芽儿,拂面的春风中依旧夹带着几丝寒冷。
这些大宋兵将们这一路上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并且天寒地冻让人疲惫不堪。
他们原本还因为被皇帝派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而感到不情愿,可当他们看到幅员辽广的大草原,一望无际天高地阔之后兵将们心胸之中豁然开朗。
生活在如此沃野千里的地方,难怪契丹的士兵个个都是粗狂豪野,骁勇善战。
上京城外,巴林左旗南部,前来相迎的契丹军队不紧声势浩大,更是人人带了笑脸。
沈让乃是大宋的武将,官拜二品上,镇国大将军。
前来接应的自然也是契丹的武将,与沈让同级的辅国大将军迪烈。
两位均是同级,见了面自然不需要行任何礼节,但作为应该有的礼数,迪烈还是先一步下马向沈让走去。
沈让自然是不敢怠慢,也赶紧抬腿下了马。
两位将军一阵嘘寒问暖,客套有加。
迪烈热情的恭维道,“沈将军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真可谓是英姿飒爽,气魄威猛,大宋的男儿这般的超凡脱俗,真是让迪烈心中佩服,佩服。”
沈让客气道,“哪里哪里,传言迪烈将军骁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两人客气之间,一名身披青紫色狐裘的男子下了马车走来。
“沈兄好久不见,一年之别,可是别来无恙。”
沈让一怔,看清来人,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迪烈赶忙问道,“原来沈将军与我们的二皇子是旧相识,那迪烈就不需要再介绍,这天寒地冻,不如二位回府再叙如何?”
宝信奴微笑,“沈兄,咱们还是先回府的好些!”
“还要劳烦二皇子带路。请!”沈让拱手。
“请!”
夜晚,明月高照,天公作美,没有一丝风,再加上临潢府内一片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更是显得春意盎然,让人不觉寒冷。
五銮殿内,可汗耶律宗真高坐于上。
殿内两侧摆了小几,一侧坐着大宋来使镇国将军,及一同前来的数名宋朝官员,另一侧坐着契丹的五位皇子,及一些身居要职的王公大臣。
小几上错落有致的堆放着美酒佳肴,琼浆玉液,每一位皇子及官员的身后都有一到两名颇有姿色的婢女服侍。
当然沈让身后也不例外。
就连小多宝也不例外,身后的婢女和他差不多大,但那一张樱桃小口,硬生生被涂成了耀眼的大红色,看的多宝直打哆嗦。
小婢女似乎一点也不害羞,每到一次酒就会靠多宝近一些,连到几次之后都快跟多宝肉贴上了肉。
多宝不敢再喝酒,真怕若是再喝下去,这小婢女都能骑到他身上,于是他苦着一张脸,皱着一对眉头,不停往嘴里塞水果、塞牛肉干儿。
耶律宗真满面笑意的与大宋镇国将军交谈,先从两国局势开始,后来又谈到风土人情,真可谓是滔滔不绝,话语连篇。
沈让更是借机献上了大宋皇帝的墨宝字画。
婢女将字画打开,宗真先是呆愣,再是连连点头,又命婢女将字画展给众人看,众人看过赞不绝口,连连称其。
字画上画着一只水中游玩儿的白鹅,鹅的红掌拨在水中若隐若现,荷叶随风摆动,荷花清雅娇美,一只蜻蜓扑飞其间。
大宋皇帝知道契丹可汗喜欢白鹅,顾临摹此画命人献上,着实令宗真感动。
再加上此画称得上是入目八分,得其神髓,灵物跃然纸上,让人叹为观止。
画旁还附有几句小诗,吕温的一首《道州北池放鹅》。
我非好鹅癖,尔乏鸣雁姿。
安得免沸鼎,澹然游清池。
见生不忍食,深情固在斯。
能自远飞去,无念稻粱为。
意思已经很明了,我大宋与契丹是世交,不管何时都会念着与契丹的盟约,若是我大宋有难,自然不会拖累契丹,但若是我大宋有福,就一定会与契丹分享。
宗真被震动了心弦,没想到大宋皇帝竟然这么情深意切,真是让人赞叹,赞叹!
众位契丹皇子和大臣们也是十分感动,对大宋的友爱之情又加深了不少。
就连观文殿学士张子聊,都为自己之前与大夏踌躇不定的意见而感到羞愧,红了一张粗脸。
四皇子耶律阿琏瞧见众人的表情,心中暗叹不好,应该赶紧分了众人的神。
他起身说道,“父汗,沈将军,这大宋皇帝确实是一位千古明君,让人无法忘怀。咱们既然为大宋而感动,就更应该将沈将军招待的好些。
沈将军与众位大宋将领途中必定也很是艰辛,不如现在提早奉上歌舞,来慰劳宋使的劳苦奔波,不知父汗,沈将军,意下如何?”
宗真点头。
洪基也是十分友善的说道,“沈将军,这些是特意为您准备的,今日可都是我契丹数一数二的美女,你若是看上了哪一个,便直接带回使馆,不必客气!”
沈让恭敬地应承,“既然是可汗的命令,那沈某自然不会客气,还要多谢可汗的美意。”
洪基一声令下,“来人,起舞!”
片刻后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一群身着粉色坎肩,淡蓝色灯笼裤,红色牛角靴的女子飘然入场。
众女子个个貌美如花,明艳动人,每人手持一种比短笛更短的乐器,放在嘴边轻轻吹起。
这种乐器沈让见过,叫做铋跞,契丹才有这种乐器,也只有契丹人才会演奏这么高难度的乐器,声音比短笛奏出的更令人回味。
众人被如花的女子吸引,还有人对着女子轻晃手中酒杯,十分陶醉。
一曲完毕之后众女退下,接着上场的女子更是出尘飘逸。
这回表演的是杂耍、套圈、手技,神乎其神,令大宋将领开了眼界,连连叫好。
此时的表演已将气氛推至高氵朝。
众女退下的间隙宝信奴站出来,恭敬的对宗真说到,“父汗,其实孩儿曾在大宋游历之时便与沈将军结识。此次沈将军作为大宋来使,孩儿实在是开心。
孩儿特命妃子与其姐妹小音排练了歌舞,想在今晚献上,以表示对沈将军的敬意与友情。不知父汗意下如何?”
宗真面上带着欣慰,“可是你的妃子耶律阿里?”
“正是!”
“父汗对你这个妃子还是很满意的,好,有什么歌舞尽快献上来!”
提起二皇妃耶律阿里,可汗似乎很是称心,话语间都带着几丝赞赏,这种表情让众契丹大臣对二皇子的期望又多了几分。
宝信奴吩咐道,“让二皇妃与小音姑娘献上歌舞。”
“是”。
两名婢女台上一副琴架,一副软垫,将琴架摆放在一侧,空出中间的场地。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沈让的心头,抬眼望去,只见两名蒙着轻纱的女子身姿婀娜,仪态落落大方,脚步轻盈的走进场地,但二人均是蒙着轻纱,只露出眼睛。
其中一名女子一身洁白,衣玦随着脚步飘飘,宦着皇妃的发髻,她是二皇妃无疑。
令一名女子身穿湖水蓝的汉人衣裙,梳着简单的发饰,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犹如瀑布倾斜直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