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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易主,不少观望势力开始蠢蠢欲动。然在无影城,维持多年的平衡终于被打破。
自白良偔被传闻叛变的那刻起,白家所有直系旁系亲属府邸全部被重兵包围,只许进不许出。长乐宫众人自扫门前雪,白家多年的盘根错节的势力在此刻显得如此薄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白家说话,但同时,也没有一个人落井下石。帝王之心莫测,盛衰荣辱,一念之间。
归朝日直直推迟了七日,十二月十一日,白良偔由庄主薛明征亲自押解回城。无影城主当晚连夜审讯,第二日,传出旨意:叛贼白良偔,心怀不轨,早有图谋,与乱贼勾结,意图颠覆朝权。今已查实,罪当诛九族,行凌迟,以儆效尤。念半生峥嵘,免去凌迟之苦,赐鸩酒一杯。其下所有亲属,年十八者一律处死,未满着,女子贬为奴籍,充入后宫,男子发配南荒云浊充军。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一夕骤变,尊荣不在,反而沦为阶下囚。因掌家主位失足,连坐尽三百人,死的死,贬的贬。官场如战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牵连无数。
十二月十七日,来仪居主柳丞忽然上述请奏,希望卸去居主一职。柳丞卸甲归田的愿望极无影没多做考虑就准了,同时他还宣布年后,将由义子藏昕代理朝政,事从权宜不会过多询问。
这一系列足以动国之根本的政策让在朝百官一时难以消化。临近年终的种种,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柳府,因着柳丞的卸职变得安静了许多。柳青萝端着茶去了父亲书房,却见柳丞挺坐在书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她进去了都没有发觉。
“爹,喝杯参茶暖暖身子。”
柳丞回过神,见是女儿,便招手让她过去。柳青萝将茶递给他,柳丞忽然一叹:“萝儿,爹辞官后,委屈你了···”
柳青萝知道父亲是为了前日里本定下姻亲的户部侍郎杜家派人来退了她与杜家三公子的婚事而烦恼,不由安慰道:“爹,不是您的错,您没有委屈我。跟红顶白,这样的墙头草,萝儿才不惜的嫁过去。见着你如日中天的时候,像苍蝇一样围着、巴结着,如今父亲退任了,家里冷清了,就立刻变了这副嘴脸。女儿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要我嫁给有这样父亲的儿子当妻子,还不如不嫁!”
“好孩子,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再找门更好的亲事。决不亏待了我的萝儿。”
第十五章 物是人非(二)
短短半个多月,父亲仿佛就老了十岁。柳青萝忍不住问道:“爹,我知道朝堂上的事女儿不能过问,但女儿实在不懂,白家灭门,正是父亲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可您为什么反而突然自清卸任,白白受这么多冷眼?”
柳丞本不想多讲,但觉得依着萝儿的性子,若是不把利害关系跟她讲明白,只怕又会捅出个篓子来。于是耐心道:“为父是怕咱们柳家会落得跟白家一样的下场,甚至,比他们更惨!”
“怎么可能?父亲一直忠于宫主,从来不做逾矩的事,就连平时您都吩咐我们小心翼翼的。”
“在这件事之前,我也是不相信的。但白家在一夜间定上死罪,到最后灭门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白良偔自幼跟随宫主,试问在长乐宫,除了宫主,谁不唯他是从?那么多年跟随,作为心腹自然也拥有大到让宫主警惕的势力。可是这么多年白家势力盘根错节,若真是要将其连根拔起,谈何容易?更何况强行拔起一定会动摇根本,所以宫主后来才放任培养其他势力,位的就是维持平衡,掌握全局。”柳丞轻酌一口又接着道:“可是,这么复杂的势力,他可以在短短十几天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拔除。不可不畏,更要命的是,要走好这步棋宫主在之前肯定做了相应的部署,而在关头收网,得需要多么缜密的布置和铺垫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为父以前就知道宫主最擅长驭人之术,从当时你和那个水幻的争执到冯晚晴之死他只用了一招不赏不罚就将看似复杂的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他一面放纵我柳家的崛起,给予”千古一军“的封位,都是为了平衡局势,这些我都懂。可是我无法预料的是,他能将时间和分寸掌握得如此恰到好处,我根本无法预计下一步他会做什么,就算我有心将柳家代入更加辉煌的一层,但难免会触及上位者心头的那根刺。如此才是真正将柳家至于火炭之上,随时都会有烈火焚身的那一天。如果到那时才懂得退让,我柳家只会比白家更惨。”
柳丞说的这番话柳青萝并不很明白,但功高盖主的道理倒是挺出来个大概。不由安慰道:“父亲说的是,女儿不该这么想。只是父亲一生忠于宫主,晚年却如此凄凉,连小小的礼官都敢给您脸色看···”
“他们那些我怎么会放在眼里?我的退让宫主并非不明白。他既然恩准我卸任,那么就证明,他虽在收敛外权但并不想至我柳家于死地,只要以后安分守己,生活无忧。”
父女的一席倾心之谈一字不漏地被暗卫规整的传到了极无影手里。他听后淡淡一笑,对着身后的暗卫道:“他倒是懂得我的心思,也不枉本宫放他一马。你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异象即刻回报。”
“是。”
“去把少主找来。”
光线暗淡的角落,身影掠去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宫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藏昕行色匆匆地走进来,眼下有着一片长日熬夜留下的乌青。他还未向极无影行礼,就听见极无影问道:
“那丫头如何了?”
藏昕想了想,说:“还是一直不说话,就连紫苏过去,也只是呆呆地坐着···”
“心病难医··,你们若是没事,就多陪着她一会。”
“义父,孩儿有事斗胆相问。”
“若是水幻的事,就不必多问了。”
藏昕原本想好的措辞就被这么一句堵得什么也问不下去了,半月前的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的都是碧幽宫主骤然辞世,白良偔叛变,但谁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究竟如何。而水幻和紫苏就是随着押解白良偔的人马一起带回了无影城。极紫苏偷偷溜去盘陀山庄自然在藏昕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的是两个人竟然都十分虚弱地被安置在马车上带回来。庄主薛明征并没有多说什么,丧子之痛让显赫一时、素有“小剑圣”之称的他锋芒不在。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顾”就匆忙离去,十天后极紫苏醒了过来,大夫说是因为外在原因让体质处于虚弱状态,细心调理数月就能恢复。这期间,极无影来看过她,父女俩长谈至深夜。水幻在回到长乐宫的第二日就醒了,只是精神恍惚,任谁唤她都不理。极紫苏醒后去看她,也无济于事。这么多日子过去了,除了能安静的服药用膳外,她几乎安静得犹如不存在一般,藏昕没法子,就只能让极紫苏和她住在了一间屋子。希望她们能早日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
虽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极紫苏身边的那把九尾玄琴,从水幻暗无焦距的眼神来看,事情的发生也许她们两个是在场的。只是谁也不愿再提及。
“年后,你代我去史云城碧幽宫向新任宫主进贺礼,你也历练很久了,以后要替本宫担起该担的责任。这段时间,就多陪陪她们两个。”
“是。”
“退下吧。”
今冬的天气异常寒冷,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长乐宫一片银装素裹,但因着近日发生的一连串险事,唯美的雪景并无人欣赏,反而徒添了几分萧索。
但这冷意对有些地方没有丝毫影响,无影城最热闹的地方还是莫属客茶楼,昔年能说会道的茶客们如今更是将故事说的神乎其神,老百姓茶余饭后有了聊头生活才不至于无趣。在无影城,畅谈天下事,这是其他地方不能有的美事。
不颠坡在一瞬间又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又有新的版本说,碧幽宫主并不是忽然病逝,而是被叛变的白良偔迫害,推下了山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否则在史云城,新任宫主为何只为她立了衣冠冢,连尸首都找不到了,这是多么惨绝人寰的一件事啊,所以宫主对白家才会如此不留一丝同情。
事实究竟如何还有待考证,上位者对这这些流言蜚语避而不谈,反而有一种助其生长的态势实在令一些人百思不得其解。
午后初晴,极无影下令宫人各自回去。整个殿内冷清一片。极无影立在书房桌前,忽而轻轻扣了一下桌上上好的沉泥砚,只听书橱处传来咔嚓一声,似是暗门机关被开启,不一会就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极无影径自走了进去。
第十六章 物是人非(三)
小道干而狭长,四壁却极尽奢华。每隔十来步都镶着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小道映照明亮。
隧道的尽头是一截木梯,揭开头顶的木板,极无影慢慢地出现了在了地面上。这里是一处庭院,他所站的地方是一间书房的外侧走廊,但看这房间的装饰就非书香门第不可比拟。他先是拂了拂粘在身上的灰尘,然后轻步走了进去。门口守着的家仆见是他,都纷纷跪下行礼:“参见主人。”
“人呢?”
“回主人,他就在里面。”
极无影点点头,推门进去。
里间的人听见推门声,并没有回应。极无影也不唤他,只是一声不吭地向他走近。屋里摆放极为整洁,火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发出辟辟的声音。那人此刻只穿着中衣,外披着藏蓝长袍御寒。他一面用左手稳住纸张,一面右手执笔行书,一笔一划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眼神宁静而幽深,脸颊处有长出的青色胡茬。遗世而独立,还没有细细接触就觉得在他的周围缠绕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极无影走到离他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停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行书。
“一遍一遍的誊写经书,有用吗?”
那人握笔的手忽然停顿了,极无影继而又道:“白良韫的尸骨已运回城内,暂安置在义庄。”
“且不说碧幽宫主、郡主、盘陀山少庄主的死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你一点甘心赎罪的心思都没有。你告诉本宫,连白良韫的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