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算他知道又如何?还是不能把我怎么样!哥,我知道你良心备受煎熬,我知道你为了我背负着什么。但你想想嫂子,想想你的一双蒂莲女儿,想想那些惨死的家人,他们就是该死么?如果不是当年极无影的默许,如果不是任天双的丧心病狂,如果不是幻太明的无能,我们至于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么?”
铮铮男儿落下两行清泪,若不是情到至深,伤到极处,断然不会有此表现。而白良偔却叹气道:“上位者总有见不得人的一面,不是冷血铁腕哪里会一统江山?妻儿的死虽是无可奈何,但归根结底却也不知是谁的错。如今我也不瞒你什么,你知道我的脾性,你以为单凭如凌天,我就会甘愿为他做事么?”
他顿一顿道:“当年他秘密找到我,说倾羽和芊羽并没有死。这么多年不让我们父女相见,却在每年送来她们的信物,时刻提醒着我,警告着我···”
“她们两个还活着?”白良韫喜道:“她们在哪里?”
“我从未见过,虽然也曾怀疑他是想借这个牵制于我,但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宁愿相信,我的两个女儿还活在世间的某个地方。不管生活如何,活着总是好的,总会有个盼头,相信有一天会相见···”
“大哥,我们兄弟许久没有这么聊过了··”白良韫感慨道:“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里。”
“有时候,我倒宁愿,我们是一对普通兄弟,就此归隐山林。从此毋问世事,总是美好的···”
白良韫苦笑着,指指自己,又指指他的伤口,反问:“可能吗?”
可能吗,一句无力的反问之后,再无下文。
------题外话------
今天是岁末,沫沫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天天开心,万事如意。
元旦快乐~
2012,我们一起走过~
第八章 双燕离
剑锋挥过,屋子里一片狼藉。
水幻持水妖剑,舞得极美,宛如凌波仙子。眼眸青光斑驳,笑得极是诡异,秋恩曼抚琴半倚在木梯下,神色严肃,手指在七根蚕丝琴弦上急急弹拨,那声音犹如战鼓点点,又似流水潺潺,每一声都是铮铮之音,摄人心魂。
水幻置若罔闻,反而噙着一丝冷笑,毫不在意:“把你所有的招数都使出来吧,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剑。”
“宫主小心--”古茶本想上前帮忙,但秋恩曼交代过,让他看顾极紫苏,他只能在一旁观战。可见着剑魂那犹如把玩到嘴食物的慵懒姿态不由想着对付它的法子。
每一把神兵因为年代久远,饮血无数,本身就带有煞气。如果兵器的主人又是一代高人,必会以人养之,久而久之,剑就会通灵,拥有和主人同步的思维。代代相传之后,其灵力就会越来越强,甚至拥有实体,拥有独立的思想,成为剑魂。剑魂既是主人的一部分,自然也会有人的痴、嗔、贪、念,有七情六欲。水妖剑本非人间之物,除了战魔无殇的一部分铸就了剑魂之外,昔日宿主幻太明曾对它爱不释手,灌注的情感也就更多。眼下水幻被剑魂反噬,倒不如可以理解为幻太明一部分痴嗔贪念在作祟。
“秋恩曼,你胜不过我的!”剑魂操控着水幻冷笑着:“我倒要看看这十多年你的功夫有没有见涨。”
秋恩曼自知不是剑魂的对手,一面与它周旋,一面想着解决的办法。手底下的速度却慢不得丝毫,仍是铮铮袭人。宫、商、角、徵、羽,踏着轻盈的步法,身形丝毫不受剑气的影响,反而翩若惊鸿,一副随乐轻舞的姿态。秋恩曼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她指尖指法一转,不再是咄咄逼人的琴音,反而婉转直下,好似歌女抚琴起舞,又复浅吟低唱:
“双燕复双燕,双燕令人羡。
玉楼珠阁不独栖,金窗绣户长相见。
柏梁失火去,因入吴王宫。
吴宫又焚荡,雏尽巢亦空。
憔悴一身在,孀雌忆故雄。
双飞难再得,伤我寸心中。【1】”
琴身散发出淡淡地紫色,如梦幻般的声音相传着。
歌声如泣如诉,宛若一只孤燕徘徊哀鸣着。水幻忽然慢慢顿下来,仿佛也被这歌声迷住了,一时气氛如此舒缓宁致。却听水幻喃喃道:“憔悴一身在,孀雌忆故雄。绾月,我狠心丢下你,你是否也如那孤燕,在寂寞中夜夜哀鸣···”
就是这一刻!秋恩曼瞅准机会,琴音忽然一振,音调的骤然变化,让水幻来不及应变,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秋恩曼长长地呼了口气,浑身忽然像是没有力气一般,瘫倒在地。悲鸣琴声音一哑,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秋恩曼的嘴角已挂上了血丝。
古茶一直护着极紫苏,也没好到哪里去,方才那一首《双燕离》,听着如梦幻,那是因为秋恩曼施展了一套名叫“魔音”的指法,让敌人能在瞬间失去战斗力,涣散心智。但如果不是修为极高,施展此计必会伤及己身。秋恩曼虽然武功极高,但若不是有古茶在一旁相助,她也不敢走这一步险棋。
“宫主,你还好吗?”古茶强行压制着胸口的疼痛,问道。
秋恩曼抱起悲鸣琴,淡淡道:“许久不曾碰它了,连指法都生疏了。封琴十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弹奏一曲···”
“你的琴艺,还是如此精湛。让人听了,万般陶醉。”
“是么?”她苦笑:“你知道我并不擅于琴技,学琴只是单纯地是为了跟她较劲。我以为此生不会再抚琴了,没想到,为了他,我还是没能做到心如止水。子衿,我明明是不想的,可手一碰触到它,思念之情就再也无法遏制了。”
“你不必刻意去遗忘什么,人死忘却前尘,辛苦的总是那些必须活着的人。如果连回忆都不敢拥有,就没有支撑我们活下去的勇气了。”
秋恩曼将水幻抱在怀里,轻声道:“是我害事情变成这样,是我害水儿被剑魂反噬,我不该逼走她···许久没有这么抱她了,眉眼间越像她的母亲,我就越是不敢见她。总是我无法面对,才害得水儿颠沛流离···是我这个做姨母的对不住她。今儿,就一并把债还了吧。”
古茶刚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薛明征的声音:“宫主,大哥。你们在吗?”
“不要让他进来。”秋恩曼小声道,古茶只好喊话道:“宫主正在救治极紫苏,你就在外面说罢。”
“白氏兄弟挟持了冰卿,说要见宫主。”
古茶紧张起来,看向秋恩曼,她却没有多大变色,道:“我不会去的,告诉他们,如果敢动我的女儿,我秋恩曼绝不会放过他们!你去回了吧。”
薛明征站在门外,一时踌躇不定,这位铁血手腕的宫主,曾将史云城打理得井井有条,无愧世人对她女中豪杰的称赞。只是亲闻女儿被俘,居然还能如此镇定,甚至都没有亲自去营救的心思,实在匪夷所思。但他也知道,既然大哥说是在救治紫苏,那里面的情况定是抽不开身了。可见这位宫主果不偏私,先想着的居然是扣滞在碧幽宫得质子的安危,着实让人敬佩。
“快去主持大局吧,白良偔心思诡异,或许只是缓兵之计。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救回冰卿来。”
“好,宫主,大哥小心,我立刻回去。”说罢,薛明征匆匆折返。
许久,俩个人都没有话说,秋恩曼只静静的抱着水幻,心神不知飘到了那里。古茶担忧道:“你不担心冰儿么?这里有我···”
“那孩子古灵精怪,总会想办法逃脱的,白氏兄弟带伤在身,精神高度紧张,容易疲惫。她会平安无事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她们两个。”
古茶仔细为极紫苏诊脉后,舒口气道:“紫苏并无大碍,悲鸣琴虽也是神兵,灵力与水妖剑不相上下,但总归少了几分凶杀和戾气,于紫苏本身并没有害处。现在只是还不适应,所以吃些苦,以后会受益良多。只是水幻···如今怎么打算?”
“还能如何打算?”秋恩曼反问道:“数年前它就恨我们入骨,如今千方百计想要复元报仇,更是不顾及任何人的性命。水儿意志薄弱,身子骨还未完全好,眼下··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咳咳···”秋恩曼捂唇轻咳,古茶关心道:“你是疯了么?居然强行驱使悲鸣琴行魔音以扰乱剑魂心智,你可知这有多大的风险?”
古茶的关切溢于言表,秋恩曼就是再不关风月也不会听不出来。遥想多年前,她曾孤影自伤,一度昏厥,醒来后更是滴水不进,自己糟践自己,他也是用这样轻柔的语气,微微带着些愠怒地训斥她。可字里行间却都是半分都不会假的真心。
“子衿,我的身体我自个有数。魔音虽伤人害己,但也叫我明白了一件事。幻太明的克星永远都是她,至死不渝···你可知,这曲《双燕离》是绾月为他殉情前唱过的···”
绾月,若不是从秋恩曼口中再听得这个名字,古茶总觉得时间过去的太久,以致一些陈年旧事几乎都快要记不清了。
秋恩娜,闺名唤作绾月。
三十多年过去,绾月之名早已不再叫了。连绾月之人早已化作尘土留守在众人心处,徒留淡淡愁思,总在最寂寞的时候出来作祟。
“硕城秋北扶绾月,并蒂犹怜初青星。”古茶的这句话犹如一道闸,将二人思绪尽数倒散。时光荏苒,当年种种虽不复存在,但回忆里终究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片段。
三十年多前,中州硕城乃是一偏远小郡,虽地处边陲,却是个天时地利极为厉害的兵家之地。一次秋狩猎宴,太守宴请郡中文人将士,允许带着家眷入席。那一次,秋爵二女名动倾城,一琴一笛,管弦鸣奏处,一曲《高山流水》,一曲《梅花三弄》。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无数王贵公子在宴会之后几乎将秋家的门楣踏平,只可惜后来大厦倾覆,一朝分奔离析后,硕城再不听闻琴笛合奏。
“是啊,他初见我和妹妹时,就拿一句‘硕城秋北扶绾月,并蒂犹怜初青星’来调侃我们。那是我很不喜欢他的风流不羁,总觉得坏坏的,招人讨厌。倒是小妹调皮着反讨了一句‘太明湖前潮涌落,难载千帆渡金陵。’害他在众人面前哭笑不得,也是这么一句玩笑话,他和小妹,成为天造地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