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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言 邪君独宠-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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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喜儿……这种种施与我的不堪,他就全无愧疚?竟还这不咸不淡的问我,还是他认定我无力找他晦气?
可我还不够了解他,这个人不喜欢解释,亦或者说,他根本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只淡淡的道,“定亲之事并非我本意,你答应与否于我亦无碍,可如今看来,这却是你自保避祸最好的法子。”
瞧他这话说得多漂亮,敢情他肯娶我是我几生修到的福分了?我一拂袖,冷笑着反斥,“笑话!我并未做杀人越货之事,亦无仇家,在这太平之世何须避祸?!还真感谢堂堂明王殿下惦记我这卑微女子的安危!不过这安身立命之所我自会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若你是担忧玉奴,且放一百个心,我无意与他纠缠,所以,请殿下‘高抬贵手’,那我就感激不尽了。”最后那句话我故意重重的说,无非强调,请他别再来侵扰我的生活,即使他是冠盖满京华的明王,也别做得太过分了。我忍,是民不与官斗,当个识时务的俊杰。诚然,再良善的人被逼急了也会做出始料不及的事的。
他蓦地回过身,黑亮幽深的瞳眸深深的睨向我,身体绷直着冷然道,“太平?天下一日未定,就无太平可言!柔阳黎上村的几百条人命还不够你认清这个事实吗?”
我怔了怔,瞥开眼回避他过于凌厉的视线,呐呐的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竟连这个都知晓?能将一切掌控于他手中,怪有人传言他将会得了这天下。
他剑眉微扬,冷峻着脸庞说,“他们将你护得太好,私以为你什么都不知情是最好的,却不知这才是大错特错。”他似乎话里有话,似乎在说,先生他们还有事瞒着我,而且与那些亟欲找寻我的人有关?
我心情复杂,眯起眼定定的凝望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紧抿着薄唇,沉默了半晌,又蓦地抓住我的手无礼的捋开袖子望了一眼,随即怔了怔,闪过一抹异色。
我恼羞成怒的甩开他的手,怒瞪着他,“萧泽天!你这是做什么?可别欺人太甚!”他真以为我是花街柳巷的轻浮女子,可任他欺凌!
他对我的激怒不甚在意,甚至还微勾起唇笑道,“现下倒有些像从前的你了,你不适合唯诺怯弱的样子。”他顿了顿,接着意有所指的道,“毕竟,沈家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玉奴那里我自会约束,亦不会再安派人在你身边,你好自为之吧!这,就当做把欠你的都还了。”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
我手臂上似还感到他掌心炽热的余温,强烈得难以让人忽视,怔忡着抬起手,那里有一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到的疤痕。他方才看的是这个?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那句“欠我的”又说的是哪一桩?
本来今日是向他质问的,却得到了更多难解的谜团,比之九连环更甚,他说的话里似乎暗藏玄机,久久萦于我心,难以释怀。
烟波湖边开得正盛的梨花,迎风翩然而落,转眼间,地面上已覆了一层薄薄的白花瓣。
花虽好,却易逝。
后来,玉奴果真没有再出现,萧家的人,与我再无瓜葛。而长秀则偶尔会在书院放假时找我,可每次都呆不长,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看他顾盼言语间已逐渐成熟,气韵铮铮,说话也稳重,将来必成大器,难怪会名留史册。
同年十二月,余容则旧部宋晖承自称为定天王,割据一方,想与穆朝分庭抗礼。穆帝即派萧泽天率大军讨伐宋晖承。那一仗,玉奴和长秀都跟着上了战场。次年二月,萧泽天在沥襄郡大败宋晖承,使其败走赤剌国,投靠外族拓跋氏。
阳春三月,嫩蕊初开,苹草转绿,又是一年春景好。
我慢慢的推开先生的房门,一室清幽的书香。人虽离开多时,可屋里摆设依旧没变。我轻抚着桌上的笔墨,望着那熟悉的字,怔怔地出神。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我都会静静地坐在那里,往往是一整天。
已经将近五个月没有见过先生了。我们认识一年多来,几乎每日都相见,哪里试过分别这么久?尤其是确定了我们之间的心意以后,每一分的等候,都如在火上煎熬。他怎么会都没有消息的?是在忙些什么让他连只言片语都不能捎给我?
先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快些回来。你要我等你,我会等的,只是,你莫要让我失望。等待得太久,会让人的失了勇气的。
算了,多想无益,还是去找乐儿吧。这丫头最近成了我的开心果,听着她的欢声笑语,总能把蔽日乌云驱散,难怪人家常说,孩子就是希望。
御影山庄,花园一隅——
“玥姨,你瞧,我绣的漂亮?”乐儿扬起粉嫩的笑脸瞅着我,捧着她新绣的小荷包来讨喜。
我拿过了细看了一会,摸摸她的脸蛋微笑道,“嗯,乐儿绣得很好,不过,乐儿你看啊,如果在这里多加两针,花儿是不是会更漂亮?”我边说边耐心的手把手的教着。她再过些日子就是七岁了,敬为便开始让人教她女红和琴棋书画。
只见她甜甜一笑,“对哦,玥姨真厉害!”
碰巧敬为巡视商铺回来,也跟着称赞乐儿几句,乐得她合不拢嘴,笑眯眯的跟着丫鬟吃点心去了。接着敬为唤人上了沏了雨前新茶,与我在亭中品茗,这就是我最近的生活。
“乐儿越大长得越像她娘亲了,只可惜啊……”敬为直直的望着乐儿离去的方向感慨道,“她如今开朗了许多,这还多亏你的帮忙。”
我板起脸来,“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还须这般客套?再说了,若不是有你们在,我这日子也不知怎么打发呢!”我顿了顿,接着又说,“敬为,人虽要念旧,可总是要往前看的,都过了那么多年,即使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也烟消云散了。”他似乎一直对某件事耿耿于怀,我直觉着跟乐儿娘亲的死有关,可这种事也不好开口,只能轻言抚慰了。
他落寞的浅笑,神色黯然,“你不懂,有些事,不是我想忘就能忘得了,或许将来下了黄泉,亦不能释然。”他说着说着,见我愣愣的瞅着他,讪笑一声,自嘲道,“瞧瞧,我又说些糊涂话了!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不考虑再为乐儿找一个娘亲?”他少年丧妻,膝下无子,又担负着这一族的荣誉,将来由何人继承?
他鄂了一下,幸好没有生气,只摇头叹道,“一生中得一知心人已足矣……乐儿她娘,终归是我对不起她,若我再娶,她九泉之下会不得安息的,她啊,小气得很呢。以后这家业,找族中有能力的后辈继承便可,即使是我父亲,也是同意的。好了好了,咱别提这些了。”
我倒没想到,敬为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一生一代一双人,究竟是怎么一段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的感情,让他如此念念不忘?可我不便多问,便扯开话题问道,“对了,还是没有先生的消息吗?”敬为的人脉甚广,总比我胡乱的打听要来得合适。
他瞅我一眼,摇摇头,“没有,先生的消息只到了沥襄郡就断了。”
我声音隐不住高问,“那里不是在打仗吗?他怎么还去?”心里开始焦急起来,断了消息,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他连忙安抚我道,“瞧,我迟迟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这样。你别担心,此次沥襄之战是穆军胜,明王又仰仗先生,肯定也会护他周全的。再说了,先生才智过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勉强的笑了笑,心却怎么也安不下来。
这时,连尚前来报信。
自那时我告诉他微云楼有内应的事,他便默不作声。可等我再来时,他的贴身小厮已换人,不再是东富,而是连掌柜的侄子连尚,也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东富似乎还在山庄里伺候,却不再跟在他身边了。我没有多问,心里不免叹息,这世间的真真假假,皆已看不透了。
只见连尚在敬为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敬为竟慌了神色,不时的看着我。
我按捺住好奇心,等连尚走了,再问道,“神神秘秘的,发生了何事?难道是先生的消息?”一想到这可能,我就紧张得把心提到嗓子眼了。
敬为看了我好一会才说,“真让你猜对了,先生他回来了。不过……”
他话起话落,却不知我心里已几番折腾。我着急的追问着,“哎呀,做什么吞吞吐吐的?算了,我自己回微云楼去!”我话说完就作势要走。
谁知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沉声道,“小玥,先生他没有回微云楼。”
我愕然的僵了僵,愣着低声问,“他没回去?那他在哪里?”他的脸色怎么这般沉重?莫非……我激动的抓着他的袖袍,“难道是先生出事了?还是他受伤了?”那沥襄郡一役,据说也是苦战,先生去那里分明是受明王所邀,受了池鱼之殃也不一定的。
他摇摇头,我顿时松了口气,可他下一秒的话答非所问,却让我连魂都被打散了,“小玥,先生这次是奉圣旨而回的,他和华妍公主……他们下月将要成婚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于是尴尬的反驳道,“敬为,这时候你还开我玩笑?这怎么可能?我知道仲孙家世代与皇家联姻,可是那毕竟是前朝的事了……”
偏偏敬为却用无必认真的语气说道,“小玥,我没有开玩笑,这是千真万确。据说他今日清晨才到的邑宁,午后皇榜就已张贴了……”他残酷的逼着我接受一个我根本无法接受的现实。
“轰”一下,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再听不到任何的话了。
我忘了自己后来还听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山庄的。敬为似不放心我,一路跟着。而我却不管不顾,只一个人一直在大街上走着。
忽然看见了一群人围在官府张贴皇榜告示的地方窃窃私语,我便木然的走过去,见到“赐婚华妍公主与仲孙静月”时,像是有什么要坍塌下来,砸得我体无完肤。三月暖春,却从骨子里透出无尽的寒意,痛彻心扉。
我哭不出来,竟看着他的名字想笑。明明是他叫我等他,不过才半年,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我不相信,不相信!可尽管我不想承认,那这讽刺的皇榜又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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