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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没有回答,伸出手捂住我的眼睛,神秘兮兮的说,“嘘……你先别说话。”
等了一会,他将我的身子转到后方,然后轻轻的慢慢的移开手,我缓慢的张开眼,霎时被眼前的光亮迷了眼。护城河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船灯,乍眼一看,似是天上的繁星下了凡,照亮了整个河岸。
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感动,他,是为了让我看这个才等了这么久的么?可我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他从后头密密实实的抱住我,凑在耳边温柔的说,“昭昭,一个船灯可以实现一个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错愕的僵住身子,压根没办法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只能顺着他的话说,“这是什么傻话?你月末就要大婚了,还在这时说这些,不是让人闹心吗?况且被人听到了也不好的……”
我拉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定定的望着他,微光下显得他的眉目更加的出尘。能有一个人从小到现在一直记得我,一直记得他的诺言,真心要对我好,不能说不感动的。可是,我对他只有朋友之谊,无男女之爱,甚至因为他的身份太悬殊了,大家连做个朋友都是难事。所以感动归感动,我们之间却是不可能的。
而且圣旨不可违,他势必是要大婚的,为了怕影响他的心情,我故意用谑笑的语气打趣他说,“怎么嫁给你?难道你要跟我私奔吗?”我本是想借此来避开这个话题的。
他愣了愣,说道,“私奔?开什么玩笑?我不是要跟你私奔……”
“那是什么?”我一时间还没能理解他的话。
“我是说……”他忽然不敢看我的眼睛,撇开眼,呐呐的说“等那以后……我们再成亲……”
等那以后再成亲?我愕然的看着他,大脑迅速的消化这句话的含义。莫非他的意思是,要纳我为妾?当时我的心猛地冷了下来,像被鞭子往心窝处狠狠的抽了几下。呼吸急促起来,只有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才控制住自己内心腾腾的火焰,他究竟当我是什么人了?成了高贵的勇王殿下,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昭昭?!昭昭?!”见我久久不曾回应,他急煞了眼,有力的双手攫住我的双肩摇晃着想唤回我的注意力。
我漠然的甩开他的手不再看他,转过身往回走,“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不走,怕自己最后的理智的会没有了。
他激动的拉着我的手,双眼已经满是痛苦和怨愤,不满的大声喊道,“你跟他们就能自在的相处,跟我在一起却总是冷冷淡淡的?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也有错吗?”
可是,我的眼里完全看不见他的痛他的伤,只冷冷的道,“勇王殿下,如今已是宵禁时分,请尽早回府吧,免得……唔……”
他却趁我不留神时霍然吻上我的唇,肆意的啃咬着,很快我的嘴里就感觉到了血腥的味道。
“啪”一声,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再望着他捂着脸愕然的样子。第一次是因为他喝醉了酒,我不计较,而这一次,却不能放任他。我虽不是什么矜持的大家闺秀,可也是有底线的正经人,哪里容得他胡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许是见我满脸的冷色,他似乎也知道了我的心意,只辩解道,“我们明明有过约定的……”
“约定?呵!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儿时的玩笑!”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好说了。
他可能没有料到我有这么一说,怔了怔,才泛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我说什么你都只当是玩笑话!是孩子气!是耳边风!可你不知道的是,我都当真的!从未有过的认真!”他此时的哀痛的眼神深邃的近乎到可怕的地步,缓缓的从衣襟里取出一样东西,在手中紧紧的握了握,张开手看了眼又讥笑自己,“那么想必这玩意儿你也是不稀罕的了……”他毫不在意的挥手一掷,“咚”的一声,那东西轻易就被他扔到了湖里。
可那时的我根本没心思留意这些,只觉得气结心闷,他不高兴,我也没有好脸色,最后匆匆的回了微云楼。
自那以后,我很久都没有再见过他。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后来会在大婚之际,发生了这样一件大事。准王妃李氏在大婚前去天恩寺上香还愿,不幸遇到灭绝人性的绿林盗匪行凶,让一代才女,未来的天家媳妇香消玉殒,喜事也成了丧事。
果真是天佑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朝里坊间皆传,勇王命中带煞,出生克母,婚嫁克妻,是个不祥之身,将来还会危害到江山社稷。本来皇帝与勇王的关系就不亲,再有这么一说,父子间更是渐行渐远。而掌管京畿布防的明王亦被皇帝训斥一番,说其治不严谨,纵容贼匪作乱,甚至还褫夺了他手中京城的兵权,至此,明王一脉已不被人看好。
奇怪的是,我也去过天恩寺,那里香火鼎盛,来来往往的人也多,未曾听闻有过盗匪出没啊,再说了,准王妃是什么人物?出行肯定是带兵随护的,怎么轻易就被人取了性命?至于什么命中带煞,也只是民间迷信的说法,毕竟生死之事,岂是区区凡人可以决定的?根本是子虚乌有。
我想,莫不是什么有心人所为,还故意散播谣言,为的是打击那个骄傲的人。他的风头太盛,军功彪炳,比起只在朝中监国的太子,他的政绩更为显赫,上一次的败仗也无损他在军中在民间的威望,让有些人惧怕他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了。
想来,玉奴的婚事也是他极力想促成的吧,不然他不会如此的紧张。只要拉拢了李胜思,就等于拉拢了朝中一半的文臣,又有军功在身,他的手中的争位的筹码未必不如太子。可谁知道如今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玉奴,也成为他利用的对象了。现在这样的结果,对玉奴的打击想必比任何人都要重。他自幼就没得到多少的父爱,又被兄弟排挤,长大了也只是个不受宠的王。一想起那双清湛的眼,我的心里又泛酸,他的心意未必不是真的,只是,不是我想要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一连十数日,淅淅沥沥的下着绵绵细雨,只今日才露出丝丝的暖阳。我这几天都提不起精神来,似也被这梅雨天气给熏没了力气。
我百无聊赖的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的书,半天没看进一个字。
“姑娘!姑娘?”见房门没关,锦亮敲了敲门,等我应了一声他才走到我跟前,接着说道,“姑娘,外头有位夫人想要见你。”
“夫人?”我讶异的挑挑眉,连忙坐直了身子,心道,在邑宁我哪里认识什么夫人?
可等在屋外的人似乎很急,早按捺不住性子不顾礼数的闯了进来。我抬眸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翠绿色罗裙的女子蹒跚着步子艰难的走近我身边,“沈姑娘,想必你就是沈姑娘吧?”她激动的抓着我的手说道,头上的金步摇在晃动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呃……”我愣了一下,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秋水明眸,衣着华贵的女子,眉眼俱是清丽不俗,拉住我的手也是纤细温润,应该是出身富贵的人家。
她忽然在我面前直直的跪了下来,眼眶微微泛红,苦苦哀求道,“沈姑娘,请你行行好,去看看殿下好吗?”
殿下?我皱眉,对这两个字下意识的排斥。她说的是谁?
我受不起她的大礼,于是急忙扶住她的手拉她到一旁坐下,轻声安抚说,“夫人先请起来,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我这时才发现她的身形笨重,绣着翩然彩蝶的腰带也掩不住微微凸起的肚子,很明显是有孕在身了,难道……她是明王的妾室?可按理说,那个人不可能会需要我去看他啊,我又不是治世救人的大罗神仙。
“姑娘……殿下他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那么金贵的身子怎么受得住?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才会斗胆的上门求你的,现在只有你才能帮他了……”她一边说一边用绣帕挽泪,荏弱得似风一吹就倒,十分惹人怜爱。
“请问你是……”我迟疑的问道,心里有浓浓的疑问化不开。
她露出淡淡的苦笑,轻柔的说,“我?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姑娘无须在意。”她顿了顿,细长的眼定定的打量了我,又欣羡的说,“近看才知道姑娘长得真是俊,怪不得能成为殿下的心尖尖。那天殿下一回来就喝的醉醺醺的,可嘴里却不停的念叨着姑娘的名儿呢……”
见我没接话,她接着说,“姑娘看到那个芍药玉坠子了吧?那可是殿下年前就开始刻的。他每天每天的刻,稍有一丝不满意就重新来过,不知弃了多少好玉,手上还被刮了好几道深口子,才成了那么一个。殿下如此真情厚意,姑娘应该也知道吧?偏偏后来又发生那样的事……”似怕说到什么不好的话,她又适时的止住了声。
芍药玉坠?我突然想到,上巳节男女间会相赠芍药,以诉衷情。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玉奴扔进护城河的东西。难道是它?
那眼前的人又是谁?听她的语气,似乎与口中的殿下很亲密,我不由得再重新打量起她,甚至大胆的猜测道,“夫人是勇王的妃子么?”
“我是陛下赐给勇王殿下的教习宫女,没有名分的,姑娘不用抬举我。我们这些人就像是水中浮萍,身不由己,哪里有当王妃的命,只想着尽力伺候好殿下就是了。只是……”她忽的又抽噎了两声,希冀的看看我,“只是殿下最近这般不顺心,叫我如何是好?姑娘,还请你去看看殿下吧,哪怕只是一会,他也会高兴的。”
她竟真的是玉奴的女人……
我一时间愕在那里,根本反应不过来。原来还一直认为他只是个孩子,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确实是大人了,甚至连孩子也有了。
“很抱歉,我想我不大方便过府。”我歉然的拉开她的手,敛眼垂眸,掩饰自己的心思。现在这样,我再去又有什么意思?
“不会的不会的,姑娘可以坐我的车马,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是姑娘来,也就不会损了姑娘的清誉……”她急急的回应,以为我是拘泥于男女有别,立即给了一个解决之道。
“我不是……”我还想辩驳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