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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吃边看着奶娘的侧脸出神,我想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女,是那种温柔婉约的美。而且她谈吐得体,并不像外面的村姑村妇,甚至我有种错觉,觉得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村庄的人。若真是这样,那我到底是谁?跟她又是什么关系?是因为什么,她要跟我来到这个穷乡僻壤过着孤儿寡母的日子呢?她对我的态度也怪,她总知道我想做的是什么,眼神有时候宠溺有时候敬畏有时候又茫然,总之,很复杂,我看不懂,猜不透,若她不告诉我,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不过她却不识字,因为当下来征集壮丁的文书时,她是叫别人帮忙念的才知道消息,而且她似乎也不想我识字。有一次我因为好奇,偷偷的跑到附近的私塾看看这个时代的学校时,没等那夫子出来赶我,她就已经赶来把我带回去了。那时,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昭儿,你不需要学那么多的东西,你只要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了,明白吗?”
奇怪的,她不是说“女仔无才便是德”,也不是说因为穷不能上学,而是说为了我的平安,难道我读书识字了就会有危险么?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结论很是诡秘。可惜呢,我本来就识字,所以也没有跟她纠缠下去,只是似懂非懂的点头应承着,这才安了她的心。
我喝完粥,把碗放在一边后就拉了拉她的袖子,等她转过身来,我就指着那堆礼盒,又指指门口。
她会意的低语,“昭儿是要奶娘把礼物退回去?”见我颔首,她微微的笑了,满意的说,“昭儿是好孩子,又懂事。说真的,这些东西我们根本用不着,也不要跟那些个复杂的人攀上关系,明儿个我就送回去,倒也省心。好了,你才刚刚好,得多休息,其他的就不用理会了。”说着就把我安顿睡下,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等听见门上栓的声音后,我又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环顾四周,这简陋破败的木房子,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便是全部的家当了,实在是寒酸得不行,若说用不着,应该说的是这个屋子里的东西才是。
我想,即使我不提要把东西送走,最后她自己也会做主,她现在不过是要我提出来,好让她安心我没有攀交权贵的想法,毕竟她平日里总是有意无意的给我灌输不可与富贵人家结交的意识,颠覆了一般人想飞黄腾达,锦衣玉食的想法。她总说,那些人之于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就像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第二日,奶娘果真拉了个牛车把礼物全数都车走了,至于送到哪里,她没有告诉我,不过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她明显的松了口气,连做事也变得更加的勤快利索。那时外头还有人说是这次我们攀上了不得的人家,其实内里的乾坤,不足为外人道来。
我又将养的几日,身体已经大好。其实,若是依现代的身体,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病,而现在,单薄的身子骨随便一折腾就是半月下不得床,我自己暗暗下决心,要把身体素质给练好了,要不这么个病怏怏的样子,连自己都看不过去。
也许因为大病了一场,这些日子奶娘也没叫我做什么事,我就整天的无所事事。这天我趁她上了市集,就偷偷的溜到了河边,因为是下午,也没有人在此浣衣洗刷,倒是清净了不少。
山涧清明,波光潋滟。完全杜绝了尘嚣的纷扰,这份宁静也是难得。以前老爸就常说我容易心浮气躁,所以从小就逼我习字,偶尔也会带我去钓鱼,说这样可以培养我的耐性,现在练字是没有条件了,我想到了可以钓鱼,上次隔壁的王哥落下了一杆鱼竿在家里,我正好可以借来用一下。于是,我熟练的在竿上加了鱼饵,利落的抛进河里,开始学习姜太公钓鱼,偷得浮生半日闲。
河静、竿静、心静,三位一体。我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的等待而已。过了好一会,我从鱼竿处感觉到有微微的拉动,似乎有鱼儿上钩了!
可惜,忽然之间有一声音煞风景的出现,“喂,你在做什么?”
我愣是被吓了一跳,还差点把鱼竿子也丢进河里,不由得抬头睁大眼睛怒视扰我清净的人,仔细一看,咦?他不就是那日被我救上来的那个男孩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还敢再到河边来?我想这么大声的呵斥他,可惜我喊不出声音,只能跟他干瞪眼,也不知道是哪点娱乐了他这位小少爷,只见他乐呵呵的笑出声来。
他似乎没有被我凶恶的表情吓到,自顾自兴奋的低问,“你在钓鱼啊?”
明知故问!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手里的鱼竿上,静静的听着河里的动静,不过有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人在身边,鱼儿早已经闻声而逃了,哪里还有半分能钓到鱼的可能?算了,他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未定心性呢。好在我钓鱼也非为鱼而来,也就不跟他计较这么多了。
“要抓鱼不用这么麻烦,我单手就可以抓好几条!”他拍着xiōng部,豪气万千的说着,那湛湛有神的眼睛很是神气。
我睨了他一眼,不予置评。穿着一身不用看也知道是上等料子的衣袍,而且还不会游泳的人要下河抓鱼?别笑掉人家的大牙好不好?我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倒比较像抓鱼的农夫。
也许我不信任的眼神刺激了他幼小的心灵,他不满的大声嚷嚷,“你不信?不信我下去抓给你看看,定让你服气!”他这略显高亢的声音在寂静的河边显得尤为突兀,这下我更确信,今日是铁定钓不了鱼了。
见他真的冲动的捋起袖子,挽着裤脚要下河抓鱼,我连忙伸手想拉住他,毕竟自己没有自信能再一次安全的把他救上来了。不过有人比我更快一步的直接揪住他的脖子,阻止他孩子气的鲁莽行为,耳畔传来沉稳的嗓音,“玉奴,你又调皮了?”
那男孩闻言吐吐舌,止住了前进的脚步,有些怯怯的转过身子,看了看来人,就委屈的低下头,小声的喊道,“二哥,我只是想……”
“你还说?记得人家为的什么病这么久吧?就是你贪玩才落的水,现在爹好不容易放你出来,你又开始胡闹了?”训斥声不怒而威,让叫玉奴的孩子暗暗折服,刚刚那副跃跃欲试的劲头早被摁压下来,乖乖的耷拉着脑袋听着训示。
玉奴?我猜想应该是那男孩的小名,以前看书时,曾见过说古人小字带“奴”字是很平常的事情。再看看来人,是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穿了一身宝蓝暗影云纹的衣衫,黑发随意的用绳带束在脑后,眉目清亮,鼻梁高挺,神气清朗,想必就是那个叫玉奴的孩子口中的二哥了。少年身材颀长挺拔,而那玉奴只到他的腰际,看来两人有一定的年岁差距。
再望向他黑亮的眼睛时,发现他也同样在打量我,不免有些尴尬,于是我又生硬的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那两兄弟,顾自盯着河面发呆。
那少年竟然也摞开袍子,在我身边不远处的草地上大方随性的坐了下来。
一时间,这个山坳平静得出奇。
'4. 卿本初相识'
玉奴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他的动作有些孩子气的粗鲁,才坐好就沾了满身的草屑,在光亮的缎子中尤为突兀,不过看他本人不太在意就是了。
“二哥,她不信我会抓鱼呢,你得帮我作证,我是真的会抓鱼啊!”玉奴还是小孩子心性,直拉着少年的衣服嚷嚷道,念念不忘地为自己的话寻找佐证。
少年俊逸清磊的脸带着微微的浅笑,故作不解的说道,“哦?你是要我说……你上次在府里的池塘为了抓锦鲤掉下水去,还是说上上次你……”不过,看来这位哥哥很不给面子,拆弟弟的台不说,还会揭他的短。
“二哥!”玉奴不乐意的喊了一声,满怀哀怨的瞅着狠心数落他不是的哥哥,一千个一万个怨念他揭了自己的伤疤。
我忍不住弯起嘴角,漾开了淡淡的笑意,难得的在外人面前有轻松的感觉。从他们之间的互动就可以看得出来,两兄弟的感情很好,那少年的面容虽然稍显严肃,对弟弟却也是宠溺纵容。
霍然,那个叫玉奴的孩子凑近我身边,歪着小脑袋瞅着我,澄亮的瞳仁闪着光辉,欣喜的摇着我喊道,“咦,原来你脸颊右边有个小梨涡啊?这么巧,我二哥也有呢,在……左边!哈哈,这样刚好可以配成对呢!”
我被他一摇,猛然抬起头,因他的话又一次与另一侧那双蕴藏深意的眼眸对上,他这时也是含笑看着自己,我不自在的撇开眼,把目光投向光洁的河面。心道,什么配成对?连有酒窝也可以速配么?我无奈的翻翻白眼,逼自己忽略这句话所引起的歧义。
也许是看出我的尴尬,少年轻咳了两声,“玉奴,别光顾着咋咋呼呼的,你应该还记得自己说过这次来是为什么的?”
“哦,对哦。”玉奴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带点傻气的说朝我说道,“我特地来谢谢你上次救了我的,我,我本来好好的在岸上,不知怎么的就掉下河里去了。二哥说,我连累你生了好久的病,真是对不起……”
看他呐呐的道着歉,满脸的愧疚,我也于心不忍,连忙摆摆手想说明自己没大碍,让他不用内疚。又怕他人小不明白,还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此刻,我真恨不得自己像小说里的女主角,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稍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明白自己的想法,那样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也许是见我一直默不作声,玉奴就眨着他好奇的大眼天真的问道,“你真的不会说话么?好可怜哦!比我还要惨!”
“玉奴!是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这时,少年冷冷的呵斥一声,饱含着浓浓的兄长威仪,那愠怒的声音让玉奴瑟缩了下身子。
还没等我做出回应,他却已经起身捷步朝我们趋近来,我见他脸色暗沉的伸出手,似乎是要打玉奴,一心急,就连忙张开手挡在玉奴身前,戒备的看向他。在我的认知里,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使用暴力的,尤其玉奴还是个孩子而已。这时玉奴也害怕的缩在我身后,时不时的探出头来,怯怯的看向他的哥哥。
那少年见状后,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