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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容有些好奇这个差点要了她的命的人,她打量着他死寂的面容,猜测着他的目的。复仇?可是为什么连她也杀?斩草除根?
宋凌秋眸色暗沉,思寻片刻,冷声道:“带他下去,看好别让他死了。”
哥哥他究竟做了什么事……
仿佛从她脸上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宋凌秋沉吟道:“他们看出你我关系,所以今晚对你出手想让我乱了阵脚。别的你就不用管了,以后哥哥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出现。”
“可是,他们为什么杀我们?哥哥你不是商人吗?”宋容试探着问。
宋凌秋毫不松口:“哥哥就是普通的商人,他们大概是生意上的对头派来的。”
宋容不甘,指着屋中还剩下的三个黑衣人:“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宋凌秋已将绷带打好,吩咐阿宇去请大夫,然后把死盯着他的宋容按在床上:“保镖而已。”
宋容一口血几乎要喷出来,就算她没什么见识,也知道这些黑衣人为命是从武功高强,决不是普通下人。
“骗人!”
“是是,骗你的。”宋凌秋敷衍地应付着,“哥哥要去审问那个人,一会大夫来,容容要乖乖的知道吗?”说完,不待宋容接着发问,他就离开了,留下宋容和阿宇以及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
喝了阿宇端来的中药后,胳膊上火辣辣的痛缓和了很多,一股睡意涌上来。迷迷糊糊中,其恩悲怆又凄恐的嘶喊仿佛又回荡在耳边。
第二天她是被疼醒的。闭着眼想要再睡一会儿,可神经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疼得她头痛。实在睡不着了,她只好睁开眼睛,伏在桌边的一个身影立即闯入眼帘。
“哥哥?”
“容容醒了?”宋凌秋立刻起身,坐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背助她起身。
他解开她的绷带,说:“这瓶药效果较好,刚刚才拿到手的,哥哥给你换上。”
宋容瞄了一眼,装药的是个玲珑剔透的白玉盒,想来装的是好药。看了一眼,宋容便将注意力转回了宋凌秋身上。
他的面容尤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一捧青丝用青玉冠束在头顶,像是富豪世家走出来的小公子,未被世事磨难过的样子。他把沾着斑斑血迹的绷带扔在地上,低头给她换上新的。从他认真的脸上,宋容完全没法找到昨夜那般冷厉的痕迹。
“哥,我都知道了,你就别瞒我了。”
“什么呀!”宋凌秋不以为然地挑挑眉。
“你在做什么危险又不能告人的事!你说昨晚那些黑衣人是保镖,可是为什么这一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普通保镖难道会有他们那样好的身手?而且昨晚的偷袭哥哥你分明有准备,只是没料到他们会朝我动手罢了。”宋容大胆地做了结论:“商人什么的只是你另一个身份的幌子!”
宋凌秋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受了伤也挡不住你胡思乱想。不过容容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他冲她无赖般一笑:“可惜猜错了。哥哥我确实是个商人没错,只不过混得太好又没有后台,招人嫉恨罢了。”
宋容鄙夷地看着宋凌秋,“没有后台才怪,哥哥你离家几年就赚到了这么大家业,要说没人助你我才不信!”
宋凌秋状似无奈地歪歪头,愉快笑问:“若我有后台,能支撑我从一无所有到家缠万贯,那这个后台必定是个强大的势力,记恨我的人会被震慑而不敢动手,又怎会派人偷袭呢?”
确实如此,而且昨晚连毫无关系的她的命也要,闹出这么大动静,实在太过嚣张,也不怕失败被追查到主使,不像害怕哥哥的样子……等等,不对!她怎么让他给绕进去了?
宋容拧眉,指责道:“所以我说你不单是商人,”她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你做的是见不了光的事,犯法牟利或是混水摸鱼,对不对?”
“不对!”宋凌秋戳了戳她脑门,似笑非笑道:“你想多了!”
他口风太紧,宋容也没了办法,斜睨着他低声嘀咕:“我不信哥哥你能瞒一辈子。”
虽然见不着,但宋容就是知道,哥哥所谓的“保镖”,那三个黑衣人就隐藏在她周围。她试着把他们叫出来,不过似乎没有事他们都不屑于出现。作为被保护的人却完全不被听从,宋容也挺无奈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想他们是不是还在周围,不过反正看不到,她也就当他们不在了。
“小姐,大夫说您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了,阿宇今天就回少爷那伺候了。这个丫鬟叫小思,是在这里临时买来的,谨柔伤好前就由她伺候您,要是她不听话您尽可以打发了,我们再买一个就是。”
阿宇带来了一个十三四岁怯生生的小姑娘,大概是怕她是下一个其恩,所以板着凶巴巴的脸做出家法严苛的样子。
宋容不在意地点点头。阿宇离开后,她略看了眼小思:“你多大了?”
“奴婢十三了。”
“嗯。”她从床里面拖出一件披风:“陪我出去逛逛吧。”
她自己穿上了披风,没让小思帮忙。小思心里揣揣的,她又不了解这个陌生的主子,只好谨言慎行,紧跟在宋容身后。
尽管只伤了胳膊,宋凌秋还是很紧张地让她在床上躺了两天,直到大夫很委婉地说还是让她活动活动比较好,宋凌秋这才允许她下床。
两天过去,外面热闹依旧。四周擦肩而过的人们脸上都带着兴致勃勃的表情,经历了一场刺杀后的宋容现在没办法再投入这场狂欢中了。她转弯向僻静的方向拐去。
周围人越来越少,小思不知宋容身边有人暗中保护,有些害怕:“小姐,你要去哪里?”
宋容张望一下,指着前方说:“我们去那个亭子坐回吧。”
她们穿过了一个小巷,人流立刻少了下来,一片湖展现在眼前,宋容所指的那个小亭子就立在湖边。
湖面上凉柔的风吹来,拂在脸上像轻纱掠过皮肤,很是舒服。
“你也坐下吧。”宋容指着旁边的座位对小思说。
小思连连摇头:“奴婢不累。”
“怎么不请我坐一坐呢?”一个男声凭空响起,听起来有股吊儿郎当的痞气。
“啊!”小思惊慌地挡在宋容面前:“你你你你是谁?”
宋容歪歪头,从小思胳膊后面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脏兮兮的黑色布衣不知穿了多久没有洗,双腕和脚脖都用绷带缠绕结实扎紧。一把貌不惊人的剑背在背后。来人身份昭然若揭。
“你是剑客吗?”
“哼,小丫头还有点见识。”阮森扒开挡住宋容的小思,打量着宋容,“啧,牙还没长齐的小孩子,也值得他请我来。”
她已经十二岁,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在他眼里还是小孩子?宋容挑挑眉,淡淡道:“这位大侠,我不认识你。”她抓住小思的胳膊绕过男人走出亭子,“请让一让。”
“喂,等等……”阮森伸手要拦住她。
就在他那只黑乎乎的大手掌就要碰到宋容肩膀时,她一闪身,横眉低喝道:“你们还不出来!”
不知隐在何处的三名暗卫瞬间围在宋容身边,一言不发便攻向阮森。
好手!阮森双眼一亮,赤手空拳迎向三人。一时间只听见拳脚结结实实相撞的声音,人影绞在一起看不清究竟是怎么动作的。
但听那男人提高嗓音喊了声:“停手停手!我是你们主子派过来的。”
三名暗卫略有犹豫,他一个闪身从围攻中跳出,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了个名牌亮给三人。
不知是什么牌子,那三人相互看了眼,又消失了身形。
宋容皱了下眉,看来这人和哥哥有点关系。她向他摊开手:“牌子给我看看。”
阮森把牌子往她手掌放去,宋容手向上一抬就要接住,他却在上方轻飘飘一掠把牌子放回了怀中。
“小丫头,也不知道你哥有什么好紧张你的,把武艺挺高强的好手都安排给你了。”他浓黑挺直的眉毛挑了挑,双手抱胸俯视着她:“以后你由我保护。”
“我叫阮森。”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哥哥
“护卫?!”宋容提高了嗓音,指指跟在她身后的黑衣男人,“他是你专门请来做我护卫的?”
宋凌秋朝阮森点点头打了招呼,转而对宋容说道:“以后阮大侠会跟着你,他身手是数一数二的,这样我也放心点。”
宋容连连摇头,指着三名现身的暗卫说:“我觉得有他们就够了。那位阮大侠跟着我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阮森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一边。
宋凌秋笑吟吟道:“他们我还有用,不能给你。”
宋容皱眉:“本来我也不需要人保护,既然哥哥这样说,那也请阮大侠回去吧。”
说着她侧头看了阮森一眼。他大咧咧坐在院中石凳上,一手撑着膝盖一手端着茶杯吸溜吸溜地喝着水。她自认只是个普通人,也不会插手哥哥的事,针对她的危险只是偶然。她来自现代,这世自小又在乡村中长大,身边跟着这么个“不拘小节”的护卫她实在觉得别扭。再者他又不是宋家的丫鬟小厮,她觉得这个人跟在身边会绝对会妨碍她的自由。总之从各个方面而言,宋容都不希望他留在她身边。
“容容已经受了一次伤,哥哥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有阮森保护你哥哥才放心。”宋凌秋面色微微沉着,语调却轻快:“就算哥哥只是个商人,那也是了不起的商人,遭人嫉恨得很,有什么危险也说不定哪!”
“乖,容容要听话。”他接过阿宇捧来的册子,翻看一眼便往房中走去,背着她挥了挥手:“容容快回房吧。”
宋容望着哥哥关上门,抿抿嘴转向阮森。他喝光了水,把茶杯在指尖转着圈,对宋容和宋凌秋的谈话全然不在乎。
“阮大侠,以后请多多照顾了。”
他瞧她一眼:“我没有你们豪门大家那么多规矩,你不用叫我大侠,我听得别扭。你就叫我名字就行。”
宋容意外地抬起眼皮:“我和哥哥只是农户出身,并不是什么豪门大家。”
“嗯?”阮森瞧着站在他五米开外的宋容,因在长身体的年岁,身子瘦瘦弱弱却像新发的麦苗样精神挺直,她身上的裙子衣料在阳光下浮动着柔暗的光泽,一直翠绿镯子从绣金缠纹的衣袖下露出半截,衬得她那只小手白嫩嫩的。而她面上的表情一如在亭中初见时,端庄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