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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有心了,我还有事,告辞。”李凡花心风流,不学无术,沈璃雪懒得和他多说。
“郡王妃,郡王妃……”李凡急急忙忙上前一步,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看着她清新,美丽的小脸,眸中的色光怎么掩都掩饰不住。
“你干什么?”沈璃雪皱着眉头,冷冷看着李凡。
“郡王妃别误会,你看你这好几个月的身孕了,走着回府多累,我的轿子就在前面,送你回去如何?”李凡知道沈璃雪聪明伶俐,性子傲气,如果他胡搅蛮缠,会被她痛斥,若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知道,他是在关心她,她肯定不会拒绝他的好意。
“圣王府的马车就在前面,我习惯坐车回府,不必劳烦李公子了。”沈璃雪语气微冷,有逐客的意思。
李凡装听不懂,笑嘻嘻的向前看了看:“街道尽头都看不到马车的影子,郡王妃恐怕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坐上马车,不如坐我的软轿赶去马车那里……你看,我的软轿近在咫尺了……”
沈璃雪侧目一望,一顶四人抬的小软轿从巷子里缓缓走来,四名轿夫个个虎背熊腰,软轿抬的肯定极稳。
“郡王妃,你有孕在身,千万不能累着了,上轿吧!”李凡笑眯眯的说着,伸到半空中的臭手巧妙的转了个弯,由拉她的手腕,改摸她的小脸。
啧啧,小脸细腻如瓷,肯定又香又软又滑,摸上去绝对非常舒适,如果沈璃雪恼怒,自己就说是误摸,她再生气,也不能痛打自己这好心人,嘿嘿!
淡淡的汗臭味飘散,沈璃雪柳眉微皱,素白的小手猛然抬起,紧紧钳住了近在咫尺的臭手腕,五指用力一握,李凡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嗷嗷嗷……郡王妃,轻点、轻点……手腕要断了……”
“你敢调戏我?”沈璃雪低沉的声音冷若寒冰,听的人全身发冷。
“误会,误会,我是准备请您上软轿的……手抬的太高了……”李凡用力挣扎,却挣不脱沈璃雪的钳制,手腕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他痛的连连求饶。
“真的只是这样?”沈璃雪皱着眉头,将信将疑。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骗你……”李凡嘴上服着软,心里将沈璃雪骂了千百遍,尼妹的,看着纤纤柔柔,弱不禁风,没想到是个悍妇,出手狠毒,毫不留情,武功似乎比他还高。
他刚才毫无防备,才会着了她的道,下次再见到她,一定让她好看。
“原来如此。”沈璃雪看着李凡不断变幻的面色,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在李凡色色小眼呆滞的瞬间,狠狠踹了他一脚。
“嗷嗷嗷……疼……疼死了……”李凡抱着下身,痛苦的哀嚎着,连连跳动,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少爷,少爷……”小厮,轿夫一惊,全都围拢到皱着眉头,痛苦不堪的李凡身边,想帮忙,却又不知如何帮。
“沈璃雪,你这个泼妇……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这么心狠手辣……嗷嗷嗷……”李凡捂着下身,恨恨的瞪着沈璃雪,他的小弟弟肯定伤的不轻,短时间内,别想再碰女人了,他一两个月的幸福生活,就这么毁在沈璃雪手里了。
沈璃雪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想活络活络筋骨,没想到脚抬高了,踢到了李公子身上,真是不好意思。”
“你……你……”李凡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撒谎手抬高,什么都没摸到,沈璃雪效仿他撒谎,却结结实实的踢伤了他,他便宜没占到,还吃了大亏,气死了,气死了。
“李公子重伤在身,最好快些去医馆,我就不打扰李公子看诊了,告辞。”在李凡愤怒的快要喷火的目光中,沈璃雪扶了秋禾的手,缓步前行,她那一脚,控制了力道,踢的也巧妙,没有三五个月,李凡休想再进青楼。
一阵急风刮过,是一道瘦瘦的身影从她身边窜了过去,推开围绕的小厮,轿夫,对着李凡疯狂厮打:“你这个昏官,奸官,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尖锐的呼声带着无边的痛苦与愤怒,惊的沈璃雪一怔,停下脚步,转身看去,那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穿着粗布衣衫,面容憔悴,眼窝深陷,枯黄的发在风中飘散,有些凌乱,身体瘦瘦的,好像营养不良,一道道泪痕顺着脸颊滑落,看的人心酸。
李凡身受重伤,疼痛难忍,无瑕他顾,被那名中年女子紧揪着衣服,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一手护着头,一手护着下身,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快点把她拉开。”
惊呆的小厮,轿夫们如梦方醒,急忙走上前,抓住那名中年女子,用力向一旁拖去。
中年女子拼命挣扎着,双眸赤红,恨恨的瞪着李凡,愤怒的狂吼:“奸官,昏官,还我女儿命来……”
“少爷,慢一点儿!”李凡在小厮的搀扶下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头上的官帽歪到了一边,胸前的衣服被撕烂好几块,一只眼睛被打的乌青,半边脸高高肿起,脖子也被抓出好几道血痕。
阵阵尖锐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那名狂吼狂叫的中年女子,气不打一处来,阔步走上前,狠狠甩了她两记耳光:“贱民,居然敢打朝廷官员,活的不耐烦了……”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听的人遍体生寒,中年女子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嘴巴里充满了浓浓的铁锈味,她置之不理,狠狠瞪着李凡,愤怒的狂吼:“李凡,你这个该死的昏官……包庇罪犯,害死我的女儿,你还我女儿命来……”
街上的小贩们正在收摊,听到中年女子的怒吼,纷纷望了过来,李凡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疯婆子胆大包天,诬陷、痛打朝廷命官,目无王法,押进大牢,明日审理。”
“是。”轿夫们常年跟着李凡,知道他不想在街上把事情闹大,反剪了中年妇女的手臂,准备押她去大牢。
中年妇女拼尽全力,也未能挣脱强壮有力的轿夫们,满眼绝望,险些疯狂,歇斯底里的怒吼:“害人者升官发财,逍遥法外,我女儿这被害者担着莫大的罪名,一把黄土掩埋,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诉,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疯婆子,叫嚷什么?”轿夫一巴掌打过去,中年女子的吼声戛然而止,一口鲜血和着牙齿从口中喷了出来,她瘦弱的身躯微微摇晃,眸中泛着点点绝望,苦涩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她低了头,在衣服上抹去鲜血,看着那些小贩、百姓们,再次怒吼:
“诸位,我女儿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那些猪狗不如的官员给糟蹋了,这位李凡李大人,不但不替我女儿讨公道,还和那些官员勾结,颠倒是非黑白,说我女儿勾引他们……我女儿,才十四岁,久居乡间,尚未及笄,怎么勾引人啊……”
中年女子声嘶力竭,说的悲悲凄凄,满面痛苦、绝望,让人同情,围观的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凡心中升起一阵慌乱,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疯婆子,休再叫嚷、诬陷,快押她去大牢。”
“李凡,你这么急着押我去大牢,是不是怕我揭穿你的老底?”中年女子狠瞪着李凡,义愤填膺:“你身为朝廷命官,不为百姓谋福,却帮着奸官作恶,害我女儿背着污名沉冤而死,我这一去,恐怕也回不来了,青焰天理何在,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啊……”
“贱民,叫嚷什么?”轿夫又是一记耳光,对着中年女子的脸颊狠狠打去,手掌触到脸颊的瞬间,手腕被人紧紧钳住,抬眸,正对上子默冰冷的利眸,轿夫还来不及惊讶,胸口一疼,整个人被踢的倒飞出去,撞到墙上,重重掉落在地,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中年女子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跑到众人面前,对着人群歇斯底里的高喊:“我女儿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那些奸官,污陷我女儿啊……”
女子的声音凄凄惨惨,很具感染力,众人都有些信服,看李凡的目光,带了几分怀疑。
李凡胸中腾的燃烧起一团怒火,对着罪魁祸首吼道:“子默,你干什么?”
“当然是为民申冤!”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走上前来,冷冷看着李凡:“你身为朝廷命官,应该为百姓做主,不是强压百姓,颠倒黑白,歪曲事实。”
“沈璃雪,案子又不是你审的,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本官强压百姓,而不是这贱民诬陷本官?”李凡瞪着沈璃雪,强词夺理。
“事实真相我的确不知道,也没有权利在这里和李大人争吵,我记得青焰律法规定,若是县官判不了的案子,可以一直上告,既然这件案子牵扯到了朝廷其他官员,也算是大案了,可以由刑部出面审理。”
沈璃雪轻飘飘的话,使得李凡微微变了脸色:“刑部处理大案,要案,一名无知的村妇上刑部,你不觉得很可笑?”
“青焰是由一名名百姓组合起来的,村妇再低微,也是青焰百姓,刑部处理大案也好,要案也罢,都是为民做主,她有冤情,当然有资格上刑部。”沈璃雪字字铿锵有力,驳的李凡哑口无言,嘴唇不停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璃雪转身看向那名中年女子,声音柔和下来:“这位大婶,你可愿去刑部?”
“愿意,愿意,只要能为我女儿申冤,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中年女子疲惫的眸中盈着一层水雾,连日来,她一直想为女儿申冤,四处碰壁,早就走投无路了,如今,有人帮她,她感激涕零,更加不会拒绝别人的提议。
“安郡王妃身为内宅女子,居然这么喜欢多管朝廷的闲事,啧啧。”李凡耷拉着眼皮,对沈璃雪明嘲暗讽,女人嘛,管好内宅就好了,抛头露面的管朝中事,真真是不识礼法。
沈璃雪瞟他一眼:“身为朝廷命官,却终日碌碌无为,颠倒是非黑白,坐视百姓的冤情不理,我这个内宅之人只好出手帮忙。”
“你……”李凡狠瞪着沈璃雪,恨的咬牙切齿,沈璃雪是在嘲讽自己不学无术,黑白不分么?
沈璃雪没再理会李凡,看向子默:“子默,去刑部。”
“是!”子默答应着,正准备飞往刑部,却见刑部大人的软轿正缓缓向这边走来,抬头望望天空,太阳早已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