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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还没有毒发,大夫又是如何把出的?”阮初晴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夫:“不会是在招摇撞骗,故意吓人吧!”
“老夫是保庆堂的大夫,行医三十多年,治病救人无数,岂会招摇撞骗!”大夫看着阮初晴,陡然提高了声音,炯炯有神的双目闪烁着坚定与从容。
“大夫,老爷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中的?”白姨娘对大夫的话深信不疑,急着想知道真相。
大夫捋捋胡须:“大人身体里的东西已经有十多年了,每天吃进一些,很微量,根本察觉不到,日积月累,达到了一定的数量,老夫才能把得出有问题,若是半年前让老夫把脉,老夫都未必察觉得到!”
“每天吃进一些?大夫没有把错?”温国公猛然眯起了眼眸。
“老夫行医多年,绝对不会弄错!”大夫凝重了目光:天天给他下东西,十几年如一日,那人肯定是他身边的人,很聪明,也很有耐心哪:“大人,老夫还有一言……”
“说!”温国公强压了愤怒,低吼。
“大人已经无法生育子嗣了!”
“是因为那样东西?”温国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大夫点点头:“如果老夫猜的没错,那样东西名为翠粉花,连吃一个月,可让人丧失生育功能,可凭借药量的大小,控制人死亡的时间……”
“阮初晴!”温国公锐利的目光如利箭,猛的射向阮初晴。
“你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何怀疑是我?”阮初晴目光闪了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质问着。
温国公怒气冲天:“十几年来,一直是你在负责我的衣食,下翠粉花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133 垂死挣扎
“我只是负责制订菜谱,每天做饭菜,陪你用饭菜的可不是我,若说接触你食物的人有嫌疑,那厨房的厨娘,端菜的丫鬟,你宠爱过的小妾,都比我嫌疑大。”阮初晴慢条斯理的轻抿着茶水,淡淡说着。
“你少狡辩,掌管厨房和内院大事的都是你的陪嫁嬷嬷,就算毒是她们下的,也是受你指使。”温国公手指着阮初晴,咬牙切齿,眸中怒火翻腾,当年他挑来选去,怎么会眼瞎心也瞎的娶了个阴险毒辣的美女蛇。
“人心难测,我的陪嫁丫鬟,嬷嬷们,忠心的人未必是我!”阮初晴挑眉看着杯中的茶水,眼睑轻轻沉下,遮去了眸中的神色。
“是不是要我拿出证据,你才会认罪?”那些翠粉花,不但要害他性命,还绝了他的后代,阮初晴真是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让人发指!
“那你就去我房间搜吧,能搜出证据,我就认罪!”阮初晴没有厉声拒绝,也没有高声嘲笑,而是非常配合的同意了温国公的建议。
温国公一怔,目光微微闪了闪,这么坦荡,没有丝毫的心虚与遮掩,难道翠粉花真的不是她下的?
翠粉花每天都要下在食物中,放眼整个温国公府,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和机会。
雅间外,沈璃雪挑挑眉,阮初晴的翠粉花隐蔽了十几年,从未被人发现,肯定放在了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不会轻易让人搜到,所以,她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直言不讳的让别人去搜查。
就像雷太尉,谁能想到他会在棋盘里养蛊?
“回府!”温国公怒喝一声,袖子一甩,面色阴沉的大步走出了雅间,身中慢性毒,苏家绝了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他一定要找出真凶,狠狠惩罚,让他(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阮初晴扬扬嘴角,回府搜查是吗?她奉陪,放下茶杯,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跟了出来,高贵端庄,温柔贤惠。
走下楼梯的瞬间,她锐利的目光像利箭,猛然射向一间雅间,眸中闪烁的道道厉光,仿佛要穿透厚厚的门,将雅间的人碎尸万段。
沈璃雪不闪不避,径直拉开了房门,微微的笑着,看向阮初晴:“苏夫人,一路走好!”
她的笑容犹如出水芙蓉,清新自然,隐约中带了魔性,眼瞳幽深到了极致,眸中凝了一抹浓烈的魔魅之气,震慑人心,故意加重的语气,猛然一听,是在道别,仔细回味,在送人上黄泉路。
“多谢关心!”阮初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看的沈璃的目光如千年寒冰,瞬间将四周冰封。
“郡主!”白姨娘走在最后,情绪非常低落,她本想治好温国公的病,生育子嗣,一步一步在温国公府站稳脚步,哪曾想,苏烈已经不能再生育,她也不可能再有后代了,以她这低微的姨娘身份,苏烈一死,她可能会殉葬,也可能会无依无靠,被赶出温国公府,下半辈子绝对会悲惨至极。
“白姨娘,温国公中了慢性毒,还没有毒发,人没死,后代也就有一线希望,你不要灰心丧气!”沈璃雪委婉的劝解着。
“多谢郡主开解!”白姨娘牵牵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苏烈中毒一月后就没有了生育功能,如今那翠粉药在他体内沉淀了十几年,生育功能怕是早就毁的一干二净,哪还有半分恢复的希望。
沈璃雪这么说,无非是劝她看开些,不要天天郁闷,可她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她重重叹息一声,纤手搭着丫鬟的手腕,一步一步,踉跄着走下了台阶。
“温国公府不会再安静了!”东方珩站在窗边,看温国公,阮初晴,白姨娘三人坐上马车渐渐远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沈璃雪微微一笑:“阮初晴这个正室夫人,要让位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给自己下毒药,绝他后代的女子稳坐正妻之位,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阮初晴自找的。
“热闹看完了,咱们也回府!”东方珩轻握了沈璃雪的小手,语气是少有的温柔。
“好!”看着东方珩略带疲惫的面色,沈璃雪笑了笑,心中暗暗着急,他的精神越来越差了,南疆鬼医究竟什么时候会到?
走出茶馆,坐上马车,东方珩轻拥了沈璃雪在怀,下巴轻搁在她肩膀上,微闭了眼睛,呼吸渐渐变的轻轻浅浅。
“东方珩,你知不知道沈明辉去了哪里?”沈璃雪没话找话,想让东方珩清醒些,心脏有问题的人,要十分注意,不然,随时都会在睡梦中过世。
“相府被查封,沈明辉带着金姨娘,赵姨娘,李姨娘去了驿馆!”东方珩的人一直注意着丞相府的一举一动,沈明辉的下落,他清清楚楚。
“驿馆?”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沈采云是秦君昊的女人,也是沈明辉,金姨娘的女儿,他们落难,去投奔她,倒是合情合理。
沈璃雪挑挑眉:“沈采云有没有收留他们?”从小到大,沈明辉都没怎么关心过沈采云,她对沈明辉也没有多少感情,他一身光鲜,身居高位时,从没正眼看过她,官位被贬,落难了,居然去投奔她,以她的傲气,不好投靠。
“给他们在郊区租了间院子住!”东方珩淡淡说着,抱沈璃雪的手臂,不知不觉间紧了紧。
“沈采云倒是很有孝道!”驿馆是接待别国使者的,沈明辉绝不能住在那里,面对从未疼过她的爹,沈采云能租房子照顾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那座院子是用沈采云的嫁妆租的,并且,她将三分之一的嫁妆给了沈明辉,让他用来养老!”东方珩挑挑眉,沈采云的孝道,也是有度的。
沈璃雪扬扬嘴角:“你是说,沈采云给了他们银两,就不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没错!”东方珩闭着眼睛点点头。
沈璃雪笑笑,那也比她强了,她可是一两银子都没给沈明辉,并且,她还拿着他最在意的东西。
沈璃雪自袖中拿出碧绿的沈氏家传玉佩,轻捏着红色的丝线,沈明辉一直想要回这块玉佩,林青竹的首饰,她已经全部搬进战王府了,这块玉佩她也不稀罕,要不要给他送过去?
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英俊的脸上浮现浓浓的痛苦之色,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的心一直在疼,刚才抱着沈璃雪,疼痛慢慢消失,为何突然间,快速的疼了起来?
他轻咳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沫,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碧绿的沈氏家传入映入眼帘,眼眸一凝,伸手接过了玉佩:“这是沈氏家传玉?”
“是啊!”沈璃雪点点头:“它对我已经没用了,你说我要不要还给沈明辉?”
“沈明辉已经身无分文,急需银两,你还给他,他也是典当的份!”东方珩将玉佩塞进沈璃雪手中,眸中的痛苦之色渐浓,他刚才以为沈氏家传玉有问题,拿到手上,心疼却没有减弱半分,是他猜错了,一块普通的玉佩,怎么可能治得了心疾。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透过沈璃雪涌进东方珩体力,心脏剧烈的疼痛瞬间减去了一半。
东方珩一怔,低头看去,沈璃雪正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的研究。
他抓住红绳,将玉佩扯离沈璃雪,那股无形的力量快速退去,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将玉佩放到沈璃雪手中的瞬间,那股力量又出现了,疼痛瞬间减半。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果然是这块玉佩的问题,玉佩是沈家的,一定要在沈家人的手中,才能发挥作用:“璃雪,沈明辉最缺的是银子,你不如送些银子给他,买下这块玉佩,玉佩成色很不错,难遇的好玉!”
沈璃雪摇摇头:“这块玉佩里,好像有什么秘密,沈明辉对它很重视,未必会卖!”
东方珩闭上了眼睛,能治重病的玉佩,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贝,沈明辉当然不舍得卖。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将玉佩放进衣袖中:“沈明辉有银子,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我暂时不去凑热闹了,等他哪天弹尽粮绝,饿上七八十几天,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再去还玉佩!”
沈明辉中了蛊毒,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贵重药材,那些银两,很快就会用完,距离他挨冻受饿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当年,林青竹抱着沈璃雪从大火中逃离的时候,除了这块玉佩,身无分文,她身体虚弱,硬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刺绣,画画卖,养活自己和女儿。
如今,沈明辉同林青竹一样,身患重病,身无分文,无家可归,这就是报应,林青竹当年受的苦,他要全部还回来。
苏烈回到温国公府后,立刻命人将阮初晴的院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仔细搜查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找到翠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