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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中的蛊毒是微臣下的,毒是雷太尉给的,微臣并不知道它会致命!”
沈明辉避重就轻,快速讲述着梁王中毒案,案中的他,被雷太尉欺骗,才会下毒,不小心害了梁王,武国公被人嫁祸时,他被推到了门外,没看到具体情形,但毒不是武国公下的,已经证明了武国公的清白。
沈璃雪看着沈明辉慷慨陈词,扬唇微笑,皇帝是厉害人,众臣的一致动作,守口如瓶已经让他起了疑,身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大臣们的欺瞒,况且,这么多人一起瞒他,他肯定很愤怒。
沈明辉松口,皇上得知真相,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欺君,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治大臣们的死罪,皇帝出气立威,沈明辉立了功,将功补过,他的命就能保下来了。
皇帝威严的目光猛的射向雷太尉,眼眸深处隐有怒火燃烧:“雷太尉,丞相之言可属实!”
“回皇上,纯属一派胡言,微臣从未给过他什么毒药!”雷太尉急声辩解着,沉下的眸中,厉光闪烁,大手也紧握成拳,微微颤抖,沈明辉,沈璃雪。
“那沈丞相为何要指责你?”皇帝厉声质问,目光犹如道道利箭,毫不留情的射向雷太尉。
“回皇上,微臣教女无方,与人私通,生下两名平民子女,定是沈丞相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微臣!”
雷太尉看向沈明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沈丞相,为了让你出气,我已经默许你烧死了小女,如果你还没有解气,就冲我来,不要牵连太尉府其他老小!”
雷雅容生野种之事,众人都有耳闻,但听雷太尉亲口说出来,他们还是有些震惊,家丑不可外扬,他悲伤的自曝家丑,真的是伤心绝望了。
沈璃雪冷笑,若非知道事情真相,她都要以为真的是沈明辉诬陷了雷太尉,能稳坐太尉几十年,他果然不是简单角色。
“本相身中蛊毒,时日无多,对世间事早就看开,岂会刻意报复雷太尉,我讲出当年真相,是想还武国公一个清白,也让自己在最后的时间里,能有几个安眠的夜晚!”沈明辉言词恳切,毫不做作,听人的一阵黯然伤神。
沈璃雪眨眨眼睛:“皇上,听闻培养蛊毒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环境,还必须近身培养,如果雷太尉没有养蛊,家里定然没有蛊虫,蛊坛。”
“璃雪的意思,搜查太尉府?”皇帝挑挑眉。
“是!”沈璃雪点点头,沈明辉和雷太尉各执一词,一时之间争不出高低,也分不出胜负,不如直接搜查太尉府,事情真假,很快就会有结果。
“雷太尉意下如何?”皇帝低垂着眼睑,居高临下的看着雷太尉。
“为证臣的清白,臣愿意接受搜查,不过,臣有个条件!”
皇帝已经对他起了疑,只是在象征性的征询他的意见,不管他同不同意,皇帝都会派会去搜查,他要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为自己争取一定的利益。
“什么条件?”皇帝皱起眉头,满目不悦。
雷太尉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沈璃雪:“微臣自认行事坦荡,未做任何无耻之事,璃雪郡主提议搜查太尉府,是想要公报私仇,是对微臣的侮辱,微臣心中不服,若是搜出蛊毒,微臣要领毒害梁王,陷害武国公的重罪,若是搜不出蛊毒又当如何?”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极浅,却带着无限嘲讽,雷太尉避开皇帝,将罪责都推到了她身上,逼她立军令状,如果她不立,他定会反过来诬陷她,如果她立了……看雷太尉自信满满的样子,笃定她搜不出蛊毒……
“雷太尉府上有不少的宅子吧?”沈璃雪蓦然开口,答非所问。
雷太尉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璃雪郡主想要搜查所有宅院?”
沈璃雪微微一笑:“蛊毒在一定范围内可以移动,太尉府的所有院落,都有嫌疑!”
“好!”雷太尉想也没想,朗声同意,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沈璃雪,像在盯一件猎物:“郡主还未回答,如若搜不出蛊毒,又当如何?”
雷太尉答应的这么痛快,没有丝毫犹豫,难道那些蛊毒也不在其他宅院?
事已到此,沈璃雪没有了退避的权利,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担诬陷重臣之罪,任你处置如何?”
“好!”雷太尉点头同意,眸中闪过一丝阴森:“郡主定个时间,多久搜查完?”立军令状都是有时间限制的,防止赖账,拖延时间。
沈璃雪目光一凝:“太尉府有多少宅院?”
雷太尉略一思索:“不多,五六处吧,十二个时辰如何?”
沈璃雪望望天空,艳阳高照,时间尚早,古代的十二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二十四小时,也就是一天一夜,雷太尉给的时间很宽裕。
“用不了十二个时辰,明天天亮时,我就能给你们答案!”
“一言为定!”
有皇帝,诸多大臣在场为证,沈璃雪,雷太尉不必签字画押,军令状就这么立了下来。
沈明辉看了沈璃雪一眼,没有说话,雷太尉很聪明,他这个女儿也不是简单角色,不服他提醒,她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钱尚书等大臣焦急,期盼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雷太尉身上,千万不能让沈璃雪搜出蛊毒,否则,他们就全完了。
“父皇!”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道蓝色身影走进御书房,温和的笑容比屋外的阳光还要温暖,英俊的容颜让人不敢直视,正是东方湛。
皇帝答应一声,淡淡道:“你带人协助璃雪搜查太尉府!”
东方湛一怔,看向沈璃雪,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儿臣遵命!”
众臣与梁王中毒有瓜葛,皇帝下令,事情明朗前,不许离开皇宫,搜查太尉府,雷洪,雷太尉这两名主人都要在场,皇帝特许他们回府。
东方湛命侍卫首领带侍卫前往太尉府,他和沈璃雪上了同一辆马车,坐在软软的毯子上,轻嗅着淡淡的竹叶香,他轻口了一口茶水,蓦然开口:“璃雪怀疑雷太尉养蛊?”
沈璃雪摇摇头:“不是怀疑,我很肯定他在养蛊,下蛊毒害梁王,是雷洪亲口所言,并且……”
“并且什么?”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雷洪和沈明辉中的蛊,就是雷洪下的!”沈璃雪目光清冷,一字一顿。
“真的?”东方湛英挺的剑眉微微挑了挑。
“千真万确!”皇帝已经对雷太尉起了疑,否则,他随便派名侍卫统领帮她即可,没必要让湛王陪她来搜查太尉府。
东方湛蹙蹙眉,嘴唇动了动,话还没出口,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夫的禀报声响起:“王爷,郡主,太尉府到了!”
东方湛率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非常绅士的伸手去扶沈璃雪。
沈璃雪不着痕迹的避开东方湛的手,自己跳下了马车:“不好意思,我习惯自己下车!”
“无妨!”东方湛微微一笑,也不介意,和沈璃雪并肩走进太尉府。
侍卫首领早领了东方湛的命令,侍卫们四下散开,在整个府内仔细,快速的搜查着。
丫鬟,嬷嬷,小厮们都集中在一处,惊慌的看着来来回回,仔细察看的侍卫们。
雷老夫人,雷夫人坐在客厅里,皱着眉头看侍卫们来回翻动,不时出声斥责侍卫们小心,轻放。
雷聪成了太监,失去了做为男人的最基本能力,不能再天天花天酒地的享受美人,目光频频看向沈盈雪,却只能干看,什么都不能做,心情郁闷至极,半闭着眼睛,提不起半分精神。
沈盈雪一袭粉色罗裙,身孕还未凸显,身材窈窕,原本乌黑顺滑的发虽然梳成了发簪,却显得有些毛躁,美丽的小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却难掩她憔悴的面色。
沈烨磊穿着小锦服,大概有几天没洗了,衣摆上染了不少污泥,小心翼翼的靠着椅子,满脸忧伤,嚣张跋扈都掩在了悲伤难过下。
雷太尉,雷洪最清闲,在大厅一侧摆了张桌子,两人一个执白子,一个执黑子,悠闲自在的对弈。
沈璃雪一袭香妃粉的阮烟萝,在青石路上缓缓前行,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袍,走在沈璃雪旁边,脚步轻快,容颜俊美,笑容温和,不时对她说些什么,那温柔的模样,就像是一对非常般配的情侣,看直了许多人的眼睛。
沈盈雪穿的衣服是去年的款式,戴的发簪虽然是最新的,质量却不好,再看看沈璃雪漂亮的拖地长裙,名贵的衣料,精细的做工,头上的发簪虽然只有一支,价值却超过了别人的整套头面。
她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沈璃雪不如自己漂亮,也不如自己有气质,凭什么她能成为郡主,自己却是贱民之女:“沈璃雪,你是有婚约的人,再和其他男子亲近,是有失妇道!”仗着自己的身份,勾引了安郡王,又想勾引湛王,不要脸的贱人。
“我做事有分寸,不需要别人刻意提醒!”沈璃雪扫了沈盈雪一眼,冷声反驳,暗中却不着痕迹的和东方湛拉开了距离。
刚才她只顾着和他谈论蛊毒,不知不觉间走的近了,她是现代人,不在意男女有别,要远离的俗礼,但她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某个人起误会。
东方湛察觉到沈璃雪的刻意远离,微笑的目光凝了凝,没有点破:“璃雪,太阳已经升高,院子里炎热,咱们去凉亭!”
“好!”沈璃雪只想找到蛊毒,对太尉府的人不感兴趣,准备随东方湛的意思,去凉亭里避暑。
沈盈雪咬牙切齿,美眸中怒火燃烧,贱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和湛王卿卿我我,不知廉耻。
侧目看向湛王,沈盈雪美眸中盈满了泪水,他当初那么喜欢她,对她言听计从,有求必应,她是他的全部,他的唯一,都是沈璃雪,算计她,让她有了身孕,湛王才会对她生了厌,她这么落魄的寄人篱下,都是沈璃雪害的,贱人贱人贱人!
“沈璃雪,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沈烨磊跳下椅子,蹬蹬蹬的跑了过来,怒气冲冲的训斥沈璃雪,如果没有她,他还是相府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哪会寄人篱下,过着被人嘲讽的日子。
“啪!”一记耳光狠狠打到了沈烨磊脸上,他胖胖的小脸被打偏过去,头昏眼花,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作响。
“是谁,谁在打我?”沈烨磊定下心神,只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