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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初晴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厢行了一礼:“回夫人,老爷喝醉了酒,在兰厢休息,小的去给老爷端醒酒汤!”
阮初晴眉头微皱:“老爷独自一人睡在这座院子里吗?”
“不是。”小厢摇摇头:“战王爷也喝醉了,在竹厢休息!”
阮初晴目光一寒,轻轻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小厮得了命令,快速离开,阮初晴恨恨的看着寂静无声的小院,美眸微微眯了起来,战王,竹厢,他对林青竹还真是念念不忘,住客房,都住竹厢。
稍顷,小厮端来醒酒汤,走进小院,一刻钟后,沈璃雪,林岩走了出来。
“义父醉的太厉害,喝下醒酒汤,最快也要两个时辰后醒来!”沈璃雪缓缓走着,无奈叹气。
林岩轻轻笑笑:“他一人喝了一大坛酒,醒酒汤估计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醒不了也无所谓,就在武国公府住一晚。”
沈璃雪皱皱眉:“义父在战王府时很少喝酒,怎么来参宴,会喝的这么醉?”
“可能是心情好,一时没注意,多喝了几杯!”林岩解释。
沈璃雪挑眉,也只有这么解释了!
林岩看向沈璃雪:“璃雪,姑姑的房间已经恢复如初,以后你来武国公府,可以住在那里,要不要去看看那里的房间?”
“好啊,前面带路……”沈璃雪,林岩说着话,渐渐走远。
阮初晴从大树后走了出来,嘴角凝着一抹冷笑,他们不知道战王为何会喝的伶仃大醉,她却非常清楚。
武国公府是林青竹长大的娘家,重新修葺后的武国公府,景致布局虽然改变了一些,但保留了大部分的原貌,他想到林青竹的死,触景生情,心情郁闷,当然会借酒浇愁。
远远的,小厮走出小院,走上了去前院的路,不知要去做什么。
阮初晴目光闪了闪,纤细的身影一跃,长长的裙摆在半空中飘出一道美丽的惊虹,瞬间跳进了小院,身体轻盈,未发出任何声音,自然也没有惊动守在门口的侍卫。
院内是高档客房,雕栏画廊十分精致,阮初晴无心欣赏,径直走向竹园。
轻轻推开房门,淡淡的竹叶香扑面而来,阮初晴紧紧皱起眉头,美眸中闪着浓浓的恨意,大步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这间房间就像主人的正房,分内外两室,外室摆着会客的桌椅板凳,内室住人。
看着条条门帘拼成的竹子图案,绣着青色,紫色,墨色竹子的窗帘,帐幔,床单,被子,阮初晴气的咬牙切齿,冲进内室,对着床上那道修长的身影怒吼:“你就这么喜欢林青竹,她已经死了,死了!”
床上的人正对着他,静静侧躺着,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但看那俊逸的小片侧脸,定是战王没错,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响在房间,淡淡的竹叶香压去了醉人的酒气。
看着那修长,挺拔,兀自沉睡的身形,阮初晴的眼圈瞬间变的通红,他没有应答她,无论是清醒,还是沉睡,他都不愿意理会她,哪怕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讲。
“十三岁那年,七夕之夜,在清澈的湖水边,明明是我先看到你的,可你为什么只邀请林青竹游湖,把我冷落在一边?聪明,美丽,高贵的身份,她有的,我也有,可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是因为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我的名气比她稍差吗?”阮初晴声音哽咽,幽怨的看着床上的身影。
从小到大,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她都是最优秀的,皇宫设宴那次,她仅以一点儿之差,输给了林青竹,从那之后,林青竹名满京城,她阮初晴的名字却鲜少有人提及。
她不比林青竹差,真的不比她差,为什么京城人人都知道林青竹,却不知道她!
还有东方朔,自从认识了他,她就时时刻刻关注着他,所有他亲笔写的字,画的画,她能收集的都收集,就连那幅雨后初晴图,因为是他画的,又暗含着她的名字,她才没舍得毁掉,留下来做个念想,却没想到被沈璃雪偷走,成了她做坏事的证据。
“知道你喜欢骑马射箭,为了配得上你,为了和你有共同语言,我悄悄请高人教我武功,教我射箭,我每天累的筋疲力尽,白嫩的双手也磨出了茧子,可我一次次告诫自己,为了配得上你,我可以承受这些痛苦。”
“当我练好了武功,箭术,得知你也从教场回来,我兴高采烈的跑去找你时,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你站在武国公府门外,和林青竹道别。”那眼中的深情,像一汪能淹死人的秋水啊……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最心爱的人,居然背着她,走到一起了!
哈哈哈,昔日口口声声不会和她抢任何东西的闺中蜜友,明目张胆的抢了她的心上人,英俊潇洒的心上人,背着她,勾搭她的闺中蜜友。
东方朔是她先看到的,要喜欢也应该喜欢她,林青竹凭什么捡便宜,虚伪,做作的贱人,她得不到的男人,林青竹也休想得到!
床上的人,依旧静静躺着,一动不动,只有冗长的呼吸声在房间响着。
“林青竹从未为你改变过什么,对你也是不冷不热的,你为什么要对她一片痴情?”阮初晴压低声音怒吼,她以为林青竹嫁了,战王就会喜欢她,可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林青竹的出嫁,让战王对她更加疯狂,天天悄悄潜到武国公府去看她,看她怀着身孕,晒着太阳,轻抚着腹中的孩子,满眼幸福。
他去一次,伤一次,还天天跑去看,心被伤的体无完肤,心疼的碎成碎片,却不知收敛:“她不喜欢你,喜欢沈明辉,她嫁他为妻,有了他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痴情?”
“你可知道,我正是气你对她这么好,眼里看不到我,才会一气之下,答应嫁给温国公,你还记不记得,成亲前一天,我让人送给你一只木盒,那只木盒里写了我的决心,洞房当晚,我一直都在拖延时间,心里想着,只要你出现,我毫不犹豫的就跟你走,我费尽心机,拖到了天亮,没有洞房,可是天亮后我等到了什么?那只木盒,原封不动的退给了我,你连拆都没拆,就给我退回来了,你可知当时我有多绝望,等不到心爱的人,被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为妻……”
事隔多年,阮初晴现在想起那件事情,还是痛的撕心裂肺:“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都是你啊,如果当初,你肯拆开木盒,肯再跨出一步,咱们一定可以结为夫妻,谁都不必受这么多年的痛苦……”
床上的身形动了动,又静了下来,好像又睡了过去,冗长的呼吸声再次响起,阮初晴继续诉苦:“十三岁到现在,二十年了,我爱了你二十年啊,你可知道?”
“林青竹早在十五年前就传出死亡的消息,可你不但没放下她,还为了她心灰意冷,连王爷都不做了,跑去寺里清修,你对她可真是痴情。”
阮初晴加重了声音,语气中满是嘲讽:“可人家心里没有你,被夫郡抛弃了,宁愿和女儿在乡下吃苦受罪,也不来投靠你!”
“二十年了,我对你一直都怀着一线希望,可你却始终都没来找我,呵呵,你可知道,我从来没喜欢过温国公苏烈,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可以放下所有一切,陪你远走高飞……”
“够了!”伴随着一声怒吼,床上的身影一跃而起,面容刚毅,英俊,很熟悉,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张容颜,看着那人眸中燃烧的熊熊怒火,一声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怎么是你?”
“你希望是谁?”温国公恨恨的瞪着阮初晴,愤怒之火熊熊燃烧,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向另外一个男子诉说衷肠,还嘲讽,说从来没喜欢过他,只是在利用他,拿他做踏脚石试探男子对她的感情,世间还有没有比这更嘲讽的事情?
“你不是在兰厢休息吗?”阮初晴心中慌乱,有些慌不择言,小厮明明告诉她温国公在兰厢,战王在竹厢,为何苏烈会躺在竹厢。
她进来时,看的清清楚楚,门外的牌子上,端端正正的写着竹厢,并且,她也看过其他几个厢房,确实是梅兰竹菊的正确排列。
“这里就是兰厢!”温国公怒吼着,大步走下床塌,急步逼近阮初晴:“你要进哪个厢房,找谁?”
“我……我……”温国公曾是边关副将,也是习武之人,虽然多年的安逸生活,磨灭了那种气质,但他一气之下,特有的浓烈杀气还是压的阮初晴险些喘不过气,身体轻颤着,连连后退。
125 湖边缱绻
“你想打死我吗?”阮初晴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行运功压了下去,慢慢转头看向温国公,美眸中泪水盈盈。
若在平时,温国公定会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感动,可现在的他正在气头上,对阮初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柔弱的询问,听到他耳中是浓浓的挑衅,身为他的妻子,想了其他男子二十年,她还有理了:“你以为我不敢!”
苏烈眸光一寒,强势的掌力对着阮初晴狠狠打了过去。
阮初晴面色一变,他的内力强势,霸道,这一掌又用了十层功力,如果打到她身上,不死也重伤。
阮初晴强忍了身体的疼痛,拼尽全力移动着,苏烈出招很快,以她现在的重伤之身,根本躲避不了,只能尽量避开要害。
突然,紧闭的窗子被打开,一道凌厉的掌风冲了进来,将挥到阮初晴面前的强势掌力打散,内力散出的余波,刮的她脸颊生疼。
“温国公,这里是武国公府,庆贺之日,不可杀人!”林岩磁性的声音冷酷,低沉,在房间中久久回荡,让人不敢轻视。
“是我考虑不周!”温国公收了掌力,歉意的对窗外的林岩抱抱拳,回望阮初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回府再和你算账!”
苏烈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了房间。
“苏夫人,你还敢说那幅雨后初晴图是我娘送你的吗?”温国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阮初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微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一只绣花鞋踏进房间,素色的鞋面上镶着一颗大大的珍珠,浅紫色阮烟萝的裙摆轻轻垂下,遮去她小巧的脚踝。
阮初晴半撑着身子,用力擦去嘴角的鲜血,冷冷看着沈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