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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一惊,快速躲闪,椅子砸到长桌上,上面的茶杯,茶壶,果盘,点心都被砸了个稀巴烂,扑通扑通,掉落在地。
“这女人疯了!”宾客们惊魂未定,怔怔的看着金姨娘。
“我看是装疯!”一宾客看着披头散发,面容扭曲,疯婆子般的金姨娘,毫不留情的嘲讽:“假孕被拆穿,她面子挂不住,再加上诬陷青焰郡主是大罪,她不装疯,就要进大牢!”
“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金姨娘疯狂的吼叫,拿着椅子在前厅一通乱砸,整洁的前厅,很快成了一片狼藉。
“金姨娘假孕诬陷青焰郡主,搅乱武国公宴会,罪大恶极,重打八十大板,关进顺天府大牢,今世不得出狱!”京城小案件都由顺天府处理,恰逢他也来武国公府做客,遇到这种事情,当仁不让的快速给出处理结果。
他的处置并不重,宾客们都没有异议,两名侍卫走了过来,抓着金姨娘的胳膊向外拖去。
金姨娘只是一名姨娘,久居内宅,哪挣得过天天训练的侍卫们,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拼命挣扎,她身后的血迹已经干涸,变了颜色,一眼看去,就像一大块脏兮兮的不明物,粘了半身,整个人十分狼狈:“我是相府最受宠的姨娘,你们敢动我,沈丞相绝饶不了你们……”
顺天府杨大人紧紧皱起眉头,沈丞相身份高贵,如果相府姨娘犯了小错,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装没看到,但现在,她假孕诬陷青焰郡主,还装疯卖傻的砸了武国公的宴会,已是犯了大罪,他要处置金姨娘,按的是青焰律法,不必再问任何人的意思。
金姨娘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姨娘,犯了大错,不知悔改,还敢仗着沈丞相嚣张跋扈和他叫板,真是胆大包天:“再加二十大板!”
沈璃雪挑眉,一百大板就是壮汉也受不了,金姨娘肯定会被打死,她诬陷自己,死不足惜,却便宜了幕后主谋阮初晴。
“杨大人,沈丞相重病在身,需要人照顾,能不能只打金姨娘八十大板,先放她回去照顾沈丞相,等他病好了,再让她进大牢?”
“这……”杨大人皱眉看向金姨娘,这女人凶悍泼辣,又心高气傲,强按着打她一百大板,再扔进大牢,她肯定会气的半死,天天在大牢里叫嚣,倒不如先送她回相府,她丢了相府的脸,沈明辉肯定会狠狠教训她,等磨没了她的锐气,再进大牢不迟。
“就依郡主所言!”杨大人微笑的答应下来,转头看金姨娘时,目光再次严厉:“重打她八十大板,送回相府!”
众人赞赏的看着沈璃雪,被人算计陷害,她还心存善意,不想取人性命,真是难得的好品性,金姨娘得了原谅,不但不感激,还肆意辱骂,真真是品性恶劣,不识好歹。
阮初晴面色阴沉着,素白的小手紧紧握起,指甲扎进肉中,却毫无察觉,沈璃雪不但聪明,还很会做人,短短几句话,让众人对她仅存的那一丝怀疑全部打消,愤怒的情绪全部转移到金姨娘身上,真是厉害。
金姨娘哭喊着,嚎叫着,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侍卫们,被强行拖到偏僻的院子,按在板凳上,痛打了八十大板,身上的真正鲜血再次染红衣衫,和着刚才那块假血迹,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金姨娘已经没了叫骂的力气,口中哼哼着,气息虚弱,被粗鲁的抬到马车上,快速送回相府。
阮初晴看着板凳上的血迹,目光阴沉,只要沈璃雪坐实心狠手辣,伤害相府子嗣的罪名,绝对会身败名裂,就算有战王的维护,她也休想在京城立足,哪曾想金姨娘居然是假孕,没设计到沈璃雪,还被她反咬一口,险些被打死,真是没用的东西,枉费了她这么多心思。
“夫人,前厅开宴了!”小丫鬟站在一边,怯怯的提醒着,阮初晴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她不敢上前。
阮初晴淡淡应了一声,收回思绪,转过身,缓步走上青石路:“回前厅!”
狼藉的前厅已经恢复如初,桌椅板凳,整洁干净,丫鬟们在各个桌前来回穿梭,上着一样又一样精致菜式,宾客们喝着美酒,吃着饭菜,觥筹交错,谈笑风声。
宴厅的座位是按身份排的,阮初晴是温国公夫人,和身为青焰郡主的沈璃雪坐同一桌,缓缓在沈璃雪正对面坐下,阮初晴冷冷看着她,不动声色,巧妙除掉金姨娘,还博得了好名声,呵呵,她还是小看了沈璃雪。
“夫人怎么才回来?菜都上了一大半了!”沈璃雪故做不知的询问。
“有件事情要处理,耽搁了些时间,让郡主担忧了!”阮初晴沉了眼睑,轻轻笑着,拿起筷子准备用膳,目光看到沈璃雪左边坐位一名年轻女子,鹅蛋脸,柳叶眉,妩媚的眼晴看着她,眸底闪烁的不是微笑或讨好,而是震惊。
阮初晴也是一惊,动作一顿,刹那间变了脸色:“白姨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姨娘身体猛然一颤,小手颤抖着放下筷子,低垂着头不敢看阮初晴的眼睛:“妾身,是……是……”
“夫人,是我请如意姐姐来用膳的!”沈璃雪右侧一名女子蓦然开口,美丽的容颜,苍白的面色,羸弱的身体,正是楚悠然。
武国公府设宴,沈璃雪下了请贴给她,她在京城除了看病,没有其他事情,就来参加宴会,想多走走,顺便将好姐妹白如意也叫了来,却没料到,和白如意的主母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
阮初晴放下筷子,姿势优雅,一副高贵主母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低贱的白如意:“姨娘不能出席宴会,白姨娘不知道吗?”
金姨娘代表相府来送礼物,参加宴会无可厚非,温国公和阮初晴亲自来了武国公府参宴,哪还用得着白姨娘,她出现在这里,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阮初晴动作不大,还是惊到了其他的客人,宾客们疑惑不解的目光纷纷望了过来。
白姨娘被阮初晴凌厉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妾身知罪,妾身以为只是一般的宴会,才会来参加,早知夫人也在,给妾身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武国公府……”
“夫人,是我不对,不应该邀请如意姐……”楚悠然看着谦卑的瑟瑟发抖的白如意,鼻子一阵酸涩,她也曾是大家闺秀,没想到却落得给人做妾,时时被人欺压的地步。
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邀请白如意,白如意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堪受罚。
阮初晴冷哼一声,傲然训斥:“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回府闭门思过,杵在这里干什么?”
“是是是,妾身这就回府!”白如意快速站起身,头还低垂着,身体不停颤抖。
沈璃雪目光一凝,微笑道:“苏夫人,来者是客,武国公府重立京城的大好日子,岂有吃到一半,就将客人赶走的道理。”
“郡主难道不知,白姨娘是温国公府姨娘,没有资格参宴,更没有资格与正室,千金同桌用膳!”阮初晴冷冷看着沈璃雪,平静的声音,暗带嘲讽。
“白小姐是以楚小姐朋友的身份前来武国公府参宴,并非以温国公姨娘的身份,她有资格与我们同桌用膳!”
沈璃雪知道阮初晴讨厌白姨娘,正因为知道,才更要将白姨娘留下来,能给阮初晴添堵的事情,她都乐意去做,况且,她接下来还有个计划,必须要让白姨娘刺激到阮初晴,才能顺利实施。
“璃雪郡主!”白如意美眸中蒙了一层水雾。
“白小姐不必惊慌,坐下来用膳吧!”沈璃雪俯身扶起白如意,按到身旁的座位上,迎着阮初晴愤怒,锐利的目光望了过去:“坐在我身边的,是白府千金白如意,不是温国公府的白姨娘,白姨娘没有犯错,夫人回府后,不会找白姨娘麻烦对吧?”
“当然!”阮初晴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众目睽睽,她不能说介意,否则,就是小肚鸡肠,惹人闲言碎语。
沈璃雪真是好本事,居然当众逼迫她。
“多谢郡主,多谢夫人!”白如意低垂着头,感激的道谢,手帕不断擦拭着下落的眼泪。
“时候不早了,夫人坐下来用膳吧!”沈璃雪轻轻笑笑,拿起筷子,继续用膳。
阮初晴看着悠然自得的沈璃雪,咬牙切齿。
白如意是温国公府姨娘,来武国公参宴,与她一起用膳,是对正室的一种侮辱,在座的宾客,口中不说什么,心里肯定在腹诽她这个主母窝囊无能,连府内的姨娘都管不住,还骑到了她头上。
她心中愤怒,很想拂袖离开,但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她真这么做了,半柱香后,京城大街小巷就会传遍她不重大局,任性妄为的恶名,几十年的清誉将会毁于一旦。
慢慢落座,阮初晴拿起筷子,夹了青菜,吃到口中,却味同嚼蜡,尝不出什么滋味。
沈璃雪温柔浅笑,阮初晴还真沉得住气,为了顾全大局,忍着侮辱,与白姨娘同桌用膳。
“璃雪!”林岩快步走了过来,神色匆匆。
沈璃雪一怔,放下筷子:“岩表哥,出什么事了?”
“战王爷喝醉了,丫鬟们不敢靠近他,侍卫们又不会照顾人,你去看看吧!”林岩压低了声音,宾客们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阮初晴夹菜的动作猛然一顿,目光却不自然的闪了闪。
沈璃雪点点头,歉意的对楚悠然,白姨娘,阮初晴笑笑:“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失陪一下!”
沈璃雪站起身,随林岩快步离开前厅,阮初晴看着两人的背影,冰冷的目光沉了沉,放下筷子,缓步向外走去:“你们慢用!”
沈璃雪,林岩脚步极快,阮初晴出了前厅,一路急奔,远远的跟着两人来到一座小院前,院门口有侍卫把守,她不能跟进去,就隐藏在一棵大树旁,看着两人走了进去。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声音传来,阮初晴心中有些焦急,正准备想办法进去查探,一名小厮从院中走了出来。
阮初晴目光一沉,缓步走了过去。
“夫人!”那小厮是跟在温国公身边的,看到阮初晴,恭敬的行礼。
阮初晴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厢行了一礼:“回夫人,老爷喝醉了酒,在兰厢休息,小的去给老爷端醒酒汤!”
阮初晴眉头微皱:“老爷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