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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王太医捋捋胡须,点头答应下来。
沈明辉郁结的心舒畅了些,沈盈雪情绪不稳,需要他前去开解,雷洪为了未出世孙子的健康,想方设法帮他,也是一份情义,他记下了。
沈明辉,雷洪,王太医来到战王府求见,被告知沈璃雪在圣王府,三人坐着马车急速赶到圣王府。
沈明辉看着门口的一名侍卫,轻声道:“劳烦通禀,沈丞相,雷侍郎,王太医有重要事情见璃雪郡主!”
侍卫面无表情,冷声道:“璃雪郡主在休息,暂时不见客!”
沈明辉望望头顶高悬的太阳,都已经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了,她居然还没睡醒,是真的在休息,还是故意对自己避而不见?
心中怒火翻腾,面上却温和有礼:“不知璃雪何时会醒?”
侍卫摇摇头:“卑职不知!”
沈明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不知何时会醒,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如果她睡上一天一夜,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上一天一夜?
雷洪拍了拍沈明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明辉,璃雪休息,咱们不宜打扰,就站在这里等等,她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两名朝中官员,站在圣王府门口等候,沈璃雪碍于面子,肯定不会让他们久站。
沈明辉阴沉着面色,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逆女,真是逆女。
圣王府凉亭,沈璃雪轻倚在椅子上,优雅高贵,身穿紫色阮烟萝,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衣袖流泻,如梦似幻,翠绿发簪上的蝴蝶惟妙惟肖,轻轻颤动,水滴耳环缓缓摇曳,美丽不可芳物,手中轻拈着一只刚从深井中捞出的新鲜果子,神清淡然。
子默站在一侧,回禀门口的事情:“沈丞相,雷侍郎都很急切,应该是来求郡主的!”
沈璃雪嘴角轻挑,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求人还那么嚣张,先让他们在外面站一个时辰,去去火。”
子默嘴角抽了抽,在烈日下站一个时辰,好人也会被晒坏:“沈丞相,雷侍郎都是朝中高官,不知能否受得了烈日炎炎?”
沈璃雪轻轻一笑,拿出一只白色沙漏放到上桌子上,细白的沙透过小小的缝隙,缓缓流淌:“那就要看看,他们够不够诚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越升越高,光芒越来越烈,沈明辉,雷洪身上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将身上的官服浸透,粘在身上,非常难受。
沈明辉抬头看向圣王府,光洁的地面上空荡荡,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心中气的咬牙切齿,那个忤逆女,是在故意置她难堪。
雷洪抹了一把汗,看圣王府内的目光阴沉,冰冷,沈璃雪的嚣张出乎了他的意料,真是个让人厌恶至极的女子,他且忍忍,等将她圈进网内,送她下地狱,看她还如何嚣张。
眼看着午时将近,沈明辉被晒的头脑昏沉,眼睛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去,王太医急忙伸手扶住他,轻轻叹口气:
“雷侍郎,沈丞相身子弱,晒了这么久,已经中了暑,不能再站下去了!”
雷洪阴沉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大手紧紧握了起来,逼不出沈璃雪,他的计划要失败了吗?不,他不甘心,不甘心。
不远处,人来人往,雷洪眼睛一亮,嘴角扬着残酷的笑,如果将昏迷不醒的沈明辉拉到人群中,让众人皆知,这是沈璃雪的杰作,她肯定会受不了众人白眼出来接见他们。
“王太医,咱们……”
“沈丞相,雷侍郎,王太医,璃雪郡主有请!”一名侍卫出现在门口,打断了雷洪的话。
雷洪皱着眉头望望天空,午时正中,沈璃雪醒的还真是时候。
凉亭,微风轻起,飘散着阵阵清新的水气。
沈璃雪轻倚着栏杆,长长的裙摆流泻,见沈明辉,雷洪,王太医走过来,墨色的眼瞳波澜不惊,纤纤玉指执着茶壶倒茶,热气袅袅,掩去她眸中的神色:“上好的碧螺春,三位请!”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自己在外面晒了一个时辰,她居然在这里悠闲喝茶,真是好大的架子。
“多谢郡主!”见沈明辉神色不对,雷洪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到座位上,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以大局为重,
沈明辉强忍了怒气,坐到沈璃雪对面,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清新的香气弥漫唇齿间,的确是上好的清茶。
“茶很香!”雷洪喝了一口,连连赞叹。
沈璃雪挑挑眉:“喜欢就多喝点!”
“郡主,我们来,是有事相求!”等了半天,沈璃雪只是请他们喝茶,吃点心,半点没问他们前来的目的,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为了身体健康,他不得不率先开口。
“奥!”沈璃雪淡淡回应着,玉手继续持壶倒茶。
沈明辉怔了怔,他以为,她会询问是何事相求,没想到,她只说了一个字表示知道后,就再无声音,仿佛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哼,真沉得住气。
他轻咳一声,低沉了声音道:“我得了很重的心病,需要郡主的血来做药引!”
雷洪似笑非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璃雪,断绝了父女关系的亲生父亲找她要血,她会是什么反应?愤怒?气愤?暴跳如雷?
“然后呢?”沈璃雪端着茶杯,清冷的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皮都没眨一下,心中不屑的冷哼:
沈明辉一直对她不管不问,还逼着她断绝父女关系,现在需要血来救命,就想起了她,求她的血,还那么嚣张跋扈,好像她欠了他的,那血天生就应该给他,真是无耻至极。
沈明辉微眯了眼眸,眸中闪烁着丝丝不悦,然后?然后当然就是他们就来这里找她要血,她是真不明白,装不明白?还是故意置他难堪?
王太医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他看出来了,这位璃雪郡主,是故意置沈明辉难堪,三言两语间就堵住了沈明辉的口,都断绝了父女关系,还跑来找人家要血,恬不知耻。
“璃雪郡主,相府的家事,我无权过问,只是想告诉郡主,沈丞相的心病,急需郡主的血来医治!”
沈璃雪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向王太医:“只需要我一人的血吗?”
“不。”王太医摇摇头:“郡主,盈雪小姐,采云小姐,采萱小姐,烨磊公子的血都需要!”
沈璃雪眸光一沉:“采萱妹妹已经香消玉殒,她的血,不好找!”
王太医呵呵一笑:“无妨,可以用你们四人的血来代替!”
沈璃雪沉了眼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白瓷茶杯,清脆的声响就像石子入水,在沈明辉,雷洪的心中激起圈圈涟漪。
沈明辉看着沉静优雅的沈璃雪,眸中的不悦渐浓,只是要她一碗血而已,她就这么为难?当初若没有自己,哪里会有她,生育之恩大于天,她都不明白?
雷洪嘴角轻勾,沈璃雪没有反驳王太医的话,对沈明辉还是有几分父女情的,只要她同意献血,自己就有办法置她于死地。
半晌后,在他们各怀心思的目光中,沈璃雪美眸轻抬,悠然吐出一句:“我和沈丞相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
沈明辉气的全身颤抖,好好好,真是他的好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雷洪紧紧皱起眉头:“沈璃雪,你姓沈,你身上流着沈明辉的血,就算你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也改变不了你们的血缘!”沈明辉不中用,他只好亲自上阵劝说。
沈璃雪冷冷看着雷洪:“除了血缘外,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他?”
“自古以来,百顺孝为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明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雷洪冷冷看着沈璃雪,厉声训斥。
沈璃雪冷笑,让她带着通奸罪名给沈盈雪背黑锅是为她好?让她嫁给雷聪那个花心风流鬼是为她好?雷洪,沈明辉果然是一丘之貉,无耻到了极点。
沈璃雪不说话,雷洪以为她心虚了,继续乘胜追击:“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你对你爹肯定有误会,今天,我这个舅舅就做个见证,你们父女言和吧,闹僵了关系,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雷侍郎,我舅舅叫林青峰,不叫雷洪!”沈璃雪面无表情的淡淡吐出一句话。
雷洪一怔,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他这兵部侍郎的舅舅,太尉外公,多少人盼都盼不到,沈璃雪居然不稀罕,心心念念的是那个身有重罪,在边关受苦的林青峰,不识抬举。
“沈璃雪,青焰重孝道,明辉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得了心病,需要你的血来医治,来和你商量,是尊重你,他是青焰丞相,大可以直接将实情告诉皇上,皇上是名君,分得清事情缓重,一道圣旨下来,你不想献也得献!”
沈璃雪挑眉,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雷洪还真是好本事,教训过两人,她也确实该谈正事了:“想让我给沈丞相献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璃雪松口,雷洪喜出望外,沈明辉患心病之事,他不敢捅到皇上那里,刚才不过是吓吓沈璃雪而已。
“我要一百万两!”沈璃雪顿了顿,樱唇轻启:“黄金!”
“沈璃雪,你不要得寸进尺的狮子大开口!”雷洪一怔,冷冷望着沈璃雪,利眸中怒火燃烧,一百万两黄金,够买她几十次命了。
沈明辉的面色也阴沉的可怕,这个女儿,找到机会就敲诈他,真是庸俗的女人子,见识肤浅,俗不可耐,心心念念的全是黄金白银,看不到半点人与人之间的真情。
“难道在雷侍郎眼中,沈丞相的命都不值一百万两黄金?”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望着雷洪。
“人的命都是无价的,岂能用庸俗的黄金来衡量?”雷洪义愤填膺的怒斥着,嘲讽沈璃雪庸俗不堪,不懂真情,为官多年,他见惯了刁民,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无耻的女儿。
沈璃雪挑眉,理由找的真是不错,可惜,对她不起丝毫作用:“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无法拥有你们所谓的真情,只好多要些金子,银子,让自己过的更好一些,一口价,一百万两黄金,如果你们同意,我会献血,如果不同意,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你!”雷洪咬牙切齿,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话来,一百万两黄金,那快是太尉府一半的产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