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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青皇,蛊虫养成,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不等,这些蛊虫已经成形,最少也在柴房里放了一年了,屋内到处是灰尘,短期内,没有被人搬动过的痕迹……”
庄尚书刷的看向秦若烟,眸中厉光闪烁:“公主的意思,我在柴房养了一年蛊?”
“本宫只是讲出事实而已,至于是不是大人在养蛊,本宫不知!”秦若烟淡淡回答着,尖尖的声音中透着些许高傲与不耐。
“庄尚书,实不相瞒,公主施法寻蛊是突然间做的决定,一个时辰前众人方才知晓,就算有那个想法,也没有时间陷害你……”南宫啸轻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尚书,证据确凿,他居然还想抵赖!
“皇上,臣真的不懂养蛊,蛊虫出现在柴房,肯定是别人在设计陷害!”庄尚书语气悲愤,字字铿锵,句句有理。
皇帝没有说话,凌厉的目光望着空荡荡的蛊虫坛,若有所思。
皇帝不理他,庄尚书焦急的目光望向皇帝身后的大臣们,哀声求救:“雷太尉,你我同朝共事多年,对本官极是了解,请您为本官说句公道话!”
“庄尚书,皇上是明君,是非对错,他一定能明判,如果尚书是冤枉的,皇上一定会还你清白!”雷太尉轻捋着胡须,圆滑的打着太极。
沈璃雪挑挑眉,雷太尉的话根本就是在敷衍,说了等于没说,背着皇帝私自养蛊害人是重罪,会被满门抄斩,雷太尉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眼看庄尚书证据确凿,要被判重罪,他当然会选择撇清关系,哪还会为庄尚书说话,惹麻烦上身。
“沈丞相。”庄尚书恳切的目光看向沈明辉。
“庄尚书,本相觉得,雷太尉言之有理,如果尚书没有养蛊,皇上一定会还尚书清白。”沈明辉推脱着,明哲保身。
其他几位大臣也随声附和着沈明辉的话,皇帝亲眼所见,证据确凿,他们哪里还敢为庄尚书说话。
“哈哈哈,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目光扫视一圈,以往与他交好的大臣,都在回避他的目光,说着相同的理由敷衍他,没人愿意出手帮他,甚至于,没人为他说一句公道话,庄尚书昂头望向天空,悲凉的笑声笑彻大半个相府。
皇帝的犀利的眸光看向几近疯狂的庄尚书,他说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他祖祖辈辈都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又没和南疆人接触过,不可能懂蛊,难道,他真的是冤枉的?
“啊啊啊,狗皇帝,拿命来!”中蛊的庄伟城突然挣脱了侍卫们,如发疯一般,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出,随手捡起一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刺向皇帝。
皇帝冷冷望着庄伟城,不闪不避,长剑即将刺到他身上时,又一柄长剑凭空伸出,只听:“当!”的一声,剑被挑开,庄伟城被震的后退好几步方才站稳,虎口发麻,手臂微微颤抖,随心所欲的剑都有些拿不稳。
望着手握长剑,面容严肃,挡在皇帝身前的林岩,沈璃雪扬扬嘴角,岩表哥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
几名侍卫回过神,蜂拥而上,捉拿庄伟城,庄伟城刚才偷袭失败,又险些被震伤,正在暴怒之中,出手狠毒,招招凌厉,几名侍卫眨眼间已被他打伤在地。
“城儿,你干什么,住手,快住手!”庄尚书焦急的大喊,心平气和的向皇上陈述,他们一家还有脱罪的机会,如果动了手,就是坐实了罪名,再无清白的可能了。
庄伟城对庄尚书的劝解充耳不闻,手持长剑,又杀又砍,好几名御林军被他砍在地,血流不止……
南宫啸皱皱眉头,刷的一下合上折扇,坚硬的扇柄凝聚着十层内力,对着庄伟城的打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后颈上,庄伟城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倒地,昏迷过去。
两名御林军走上前,拿着绳子将庄伟城五花大绑,庄夫人吓的瘫在地上,瑟瑟发抖,面色苍白着,半天没回过神。
庄尚书则跪在皇帝面前,不停磕头求情:“皇上,孽子中了蛊,行刺皇上是被蛊控制,身不由已,请皇上明查!”
南宫啸狠狠瞪着庄尚书:“庄尚书,别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庄伟城中了蛊就可以随便杀人吗?你看看死在他手中的御林军,刚才若非林将军出手快,皇上也会身受重伤……”
“南宫啸,你别院那两人被人控制时,是何模样?”皇帝低沉了眼睑,冷声询问。
“这……”南宫啸求救的目光望向沈璃雪和东方珩,那两人中蛊时,他被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
“回皇上,别院那一男一女很呆滞,与庄副统领的凶狠完全不同,不过,他们的共同点时,被蛊控制,失了自己的思想……”沈璃雪声音淡淡,将三人的共同点总结回答。
皇帝点点头,心中有了答案,冷冷望了庄尚书和庄伟城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空中飘来他冷酷的命令声:“将庄尚书一家关进大牢,择日问斩!”
庄尚书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呆呆的瘫坐在地,回过神时,皇帝已经走远,悲伤的眼眸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老泪纵横:“皇上,老臣冤枉……”
“庄尚书,别再喊冤了,庄副统领行刺皇上,罪名滔天,足够你们全家问斩!”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轻轻摆摆手,几名御林军走上前,将庄尚书,庄夫人,庄伟城押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庄尚书走过雷太尉身边时,望了他一眼,那一眼,冷冽,警告,饱含着无限深意!
“公主,这边请!”东方湛走上前,温和平微笑着,礼貌招呼南疆公主。
秦若烟点点头,莲步轻移,款款前行,走出二门的瞬间,她戴着斗笠回过头,望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一眼。
“哟,那秦若烟不会是对本世子有意吧!”南宫啸邪魅的笑着,快速整理了衣衫和头冠,又摆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摇着折扇,风度翩翩。
沈璃雪望望二门处,回头瞪了南宫啸一眼:“秦若烟已经走了!”沈璃雪清楚的感觉到,秦若烟的目光,望了她,东方珩,南宫啸三人,那名丑女逃跑时,恶狠狠的瞪过他们三人,怎么这么巧。
“走这么快干什么,本世子最潇洒的模样她还没看到!”南宫啸摇着扇子,不满的嘀咕着。
沈璃雪没再接话与他调侃,清冷的目光看向蛊坛和那间破柴房。
“你有心事?”东方珩敏锐的察觉到沈璃雪在想事情。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太顺利了吗?”沈璃雪道出心中疑惑,跟着‘萤火虫’,直接就抓到了庄尚书一家,前后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
南宫啸不以为然:“秦若烟懂蛊,她对症下药,瞬间抓到蛊主,若是换了咱们平时的方法,一个个排查,估计查上几年都未必查得到庄尚书身上……”
“这话确实没错!”但沈璃雪总觉得事情奇怪,究竟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庄伟城怎么会中蛊的?”一般情况下,蛊虫遇血,透过伤口钻入人体,庄伟城身上又没有血,那蛊虫居然钻进去了。
“他逃避蛊虫时不小心撞到了左臂,伤口裂开,那蛊就趁机钻进去了……”南宫啸淡淡的声音中隐带着几丝幸灾乐祸。
“庄尚书一家被抓,你很开心嘛!”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望着南宫啸。
“他们养的蛊差点害了我,他们被抓,我当然高兴!”南宫啸摇着折扇,鼻孔朝天,难得的好心情:“天快亮了,本世子请你们吃早膳吧!”就当是庆祝抓到养蛊人,旗开得胜。
“我要回府睡回笼觉,就不去用膳了,你们自便!”沈璃雪故做困倦的手捂着嘴巴轻轻打了个呵欠,她已经离府一天三夜,为防出状况,必须尽快回去看看。
沈璃雪离开尚书府,东方珩也走了,南宫啸一人站在大街上,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不满的嘀咕:“这两人,真不够朋友,本世子自己去吃庆祝早膳!”
沈璃雪回到相府时,天色已经大亮,丫鬟,小厮们都已起床,各司其职的纷纷忙碌着,沈璃雪从后门进了相府,快速奔向竹园,刚刚推开房门,秋禾走了过来。
“大小姐,您回来了,奴婢给您端早膳!”秋禾知道自己这位大小姐不简单,一天两夜未归肯定有她的理由,她识趣的没有多问。
“嗯!”沈璃雪醉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又只喝了一杯小米粥,听秋禾这么一说,她顿觉腹中饥肠辘辘,身体也软软的,没什么力气,确实需要吃些东西了。
稍顷,秋禾提来一个食盒,轻轻打开,将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摆到桌上。
“怎么全是白菜?”望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炒白菜,拌白菜,炖白菜,白菜汤,她不过离开了一天两夜,相府的伙食居然变的这么差了。
“回小姐,夫人被关禁闭,对相府的事情不管不问,府里的食材吃完了,嬷嬷们权利有限,夫人不下命令,她们拿不到府内银两,所以,府里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差!”秋禾低垂着头,小声解释着。
“你是说,相爷,金姨娘也吃这白菜宴?”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秋禾点点头:“相爷,金姨娘的白菜里放了豆腐,粉条调味,比小姐吃的白菜宴好这么一点儿点儿……”
“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沈璃雪嘴角轻挑,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的秋禾一阵心里发紧,小姐这是想要算计人:“夫人在雅园关禁闭!”
沈璃雪来到雅园时,李姨娘,赵姨娘都坐在外室喝茶,金姨娘轻抹着眼睛,仿佛受了委屈,雷氏则站在一张书桌后,手持毛笔,蘸了黑墨,悠闲自在的写下一个又一个漂亮楷字,仿佛在修身养性,对四周的一切完全无视。
沈璃雪微笑,她在消磨众人的耐心,等着别人先开口,她好占据主动,真是聪明!
沈明辉大概是刚刚到,紧皱着眉头,凝视雷氏片刻,心烦意乱的坐到桌边,端了茶杯品茶,茶入口,他眸中的神色瞬间一变,砰的一声将茶杯扔到桌子上,手拍着桌子,猛的站了起来,没有放稳的茶杯被震掉在地,摔的粉碎:“雷雅容,你想闹到什么时候?”
“妾身被老爷惩罚关禁闭写平安经,怎么是闹了?”雷氏停止书写,却没有放下笔,微笑着看向沈明辉,眸中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