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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眼下可以相信的也就只有这个自称为慕容冲家臣的莫聪了。
林珍惜回过头去见他重新自暗处现身出来,敛起脚步渐渐踱至昏暗的月光下时,她却不禁眯起了双眼。
这一幕怎的那么眼熟?
她主动往他近前迈了两步,本想细问一问,怎知那黑衣的莫聪竟纵身跃至窗台边,并推开窗户往外探了探。
林珍惜忙不迭的追过去,焦急道:“你去哪儿?”
莫聪垂下头,看了看被她宛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攥住的一截衣摆,面上现出似无奈又似尴尬的神色:“女郎可否莫要如此?”
如此凶险的情形之下,林珍惜哪里肯听劝告,愈发收紧了五指,逼视他道:“你不是说要护我周全?”
莫聪被她看得别过脑袋,尽量回避她殷切的目光,嘴上却答非所问:“此番没能得逞,他们恐怕不会就此作罢,今夜多半还会偷袭。”
林珍惜更被吓住,委屈道:“那你还走?”
莫聪试探的把衣摆往回扯,两人顿时呈现出对峙状态。
说来奇怪,莫聪一介威武男儿,方才堵住林珍惜的嘴时还无比镇定,眼下被她主动扯住衣摆,竟整个身子打起微不可查的激灵,竟像是极恐惧什么似的。
他见那衣摆仍旧纹丝不动,也只得作罢,重新尝试劝说她道:“天色不早,女郎先请歇下,属下自会在暗中保护女郎。”
得了他这句承诺,林珍惜总算勉强被说服,极不情愿的松开手。
莫聪也似松了一口气,闪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林珍惜遥望着漆黑的夜空,魂思凝结在那一轮明月之上,自言自语的喃喃:“眼下我也只能相信你了,慕容冲。”
虽说知道遇到危险会有人暗中相助,可是这一夜的林珍惜却再也没有办法安睡。
任是放在谁身上都是同样的道理,试问但凡脑子正常的,哪个人能神经大条到在知道自己可能被谋杀的情况下还酣然入睡的。
那简直不符合常理嘛!
所以,林珍惜虽然躺倒在床上也闭紧了双眼,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警惕,竟比方才没睡下时还要清醒。
她像小时候夜里怕黑那般裹紧了被褥,后背紧紧靠着墙,而后高高竖着两只耳朵,但凡黑暗中有丝毫动静都神经过敏的浑身一浸。
如此硬撑了大半夜,紧绷的神经终于有倦怠的迹象,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才松弛下来却被一阵连续的窸窣声惊醒。
这次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绝对是有人摸进了屋子。
做出这个判断后,林珍惜不敢轻举妄动,继续屏住呼吸凝神细辨。
整个屋子里好似都弥漫着她的心跳声,她终于忍不住,想要起身问来人是不是莫聪。
她才挪了挪身子准备掀开被子,却觉面前寒光一闪,竟有一柄刀刃横在她眼前半寸处。
这一遭可彻底把她给吓清醒了,待她终于挨过那一阵呆滞,欲开口呼救,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身影自暗处翻了出来,顿时与袭击她的那个人缠斗做一团。
林珍惜抚着胸口自床榻上坐起,许久才缓过神来。
听着屋子里噼啪的剑击声,她意识到方才及时出现的才是莫聪。
又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终于辨出高下。
莫聪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隔空将屋子里的烛火点燃,烛光之下现出地上不省人事的另一名黑衣人。
林珍惜自床榻上爬下来,心有余悸的躲到莫聪身后,又探出半截身子往地上那人看去。
她不安的问道:“他……死了吗?”
“没有,只是昏过去了,还得送去拷问,所以暂且留他一命。”莫聪的话让她长舒了一口气。
她踱至一旁的矮机前坐下,本想给自己倒盏茶压压惊,可目光瞥过那几碟不曾动过的饭菜,将茶盏送到嘴边的手就顿了下来。
她看着那盏茶踟蹰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脸膈应的将茶盏放下。
侧过头去又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刺客,林珍惜心下莫名的窜起一丛火苗,她猛的将茶盏往矮机上一摔,惊得莫聪都侧过头来,而后站起身满脸愤慨道:“靠,这么坐以待毙可不是老娘的风格!”
作者有话要说:老虎不发威,你当我们珍惜是hello kitty啊~
、鸡飞狗跳的路途(三)
这间客栈原本就地处城郊,来往人流稀少,再加上内侍一行出手阔绰的包下了整个二层,所以深夜里林珍惜等人投宿的几间上房显得格外寂静。
除了偶尔的端茶送水,小二已被屏退下去,现下走廊上除了几个值守的护卫,再没有别的人,各间屋子里亦是十分安静,也不知是否都歇下了。
就在这万籁俱静之际,位于走廊中间的那间被两门护卫严密看守的屋子,却自里面将门开启了一条缝,接着“吱呀”一声,那门半敞开来,从屋子里伸出一只脑袋左右瞧了瞧。
林珍惜探头探脑的试了半天,见门口那两人仍旧是一动不动的模样,便更加大胆了些。
她伸手一推,彻底将门打开,随后迈出一只脚,并踮着脚尖小步的往外挪,贼眉鼠眼的样子颇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
然而,就在她整个身子都脱离了那间屋子的范畴时,门口两尊石头似的家伙竟忽然活过来,各抬起一只提剑的胳膊将她拦住。
林珍惜见自己的人生自由受到了侵犯,恼怒之情油然而生,正下意识的欲提高声音同他们理论,但转念一想,此时若闹出大动静惊动了内侍,怕也没她的好处,便生生将情绪按捺下来。
她于是压低了声音对护卫道:“我有事要见内侍,你们快放我出去。”
护卫没有搭理她。
“不放我出去,代我通传一下也可以。”
护卫仍然没有搭理她。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
怎知任她如何说,那两尊“门神”都不肯放她踏出房门半步,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珍惜正与那两名护卫相持不下,另一间房则在这时开了门,从里面出来的却是使差。
见林珍惜与护卫理论,他便往这边过来。
林珍惜眼珠儿一转,忽而计上心头,不等他开口询问,她便已一把扯住使差的袖子,一脸哥俩儿好的表情道:“使差也失眠吗?正好我也睡不着,咱们一道找内侍官聊天去。”
接着同样没有给他应答的机会,她便跩了他往对面的走道上行去。
那两名护卫见林珍惜是跟使差一道离开的,也终于不再相拦。
来到内侍的房前站定,林珍惜朝着门上连续叩了数声。
使差显然是怕得罪了内侍,几次欲撤开,奈何袖子始终被林珍惜拽在手里,坚决不放,他甚是无奈,又不敢大声喧哗,只得拼命对林珍惜挤眉弄眼。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内侍已经歇下,最好莫要打扰,若是惹怒了他,我们两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俗语向来不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眼下对于林珍惜来说,要想免于遭受更多次的暗杀,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内侍呆在一起。
林珍惜不停歇的敲了许久,房门才终于打开。
内侍披着外袍,尚不曾来得及扣妥,脸上挂着惺忪,眸子里是明显的不悦。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使差的身上,尖锐得直令使差垂下脑袋。
待看到林珍惜时,他瞳仁明显一缩,修得比女子还要齐整的双眉无意识的紧蹙起,显然先前秦君交待的那类事情他已是轻车熟路,故而方才才毫不担心的安然睡下。
“怎么回事?”内侍的话既是询问又是责备。
使差刚欲回答就被林珍惜拉着挤进了屋子里。
“大晚上的,进屋再说,进屋再说。”她反客为主在屋子里寻了一处塌垫坐下,而后忽视了内侍愈发阴沉的表情和使差的紧张不安,对他们扬了扬手道:“你们也坐啊。”
“夜已深,阿瑶姑娘也该歇下了。”内侍似乎极力保持表面的优雅,颇有自制力的克服了起床气。
显然使差更加明白这一点,一声都不敢吭的往门口移。
林珍惜却一脸无辜道:“可我睡不着啊。”
内侍终于失去耐心,几乎从牙缝里憋一句话:“女郎在此,恐有不便。”
“不便,有何不便?”林珍惜眨巴着眼睛,愈加天真的望向内侍:“您是内侍啊,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内侍是宫里的宦臣,又不是男人,不会有损本姑娘的名节。”
“噢,我说错话了,没有戳您痛处的意思。”说着,林珍惜恍然大悟般忽然半捂住自己的嘴,此时使差的头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粒,却还制止不住她继续道:“我不会聊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林珍惜绽出一脸谄笑看着内侍,明显觉察到他的面色由阴沉转向青黑。
与内侍对视了片刻后,她却忽然将笑意敛去,目光继续锁在内侍的双瞳之上,以沉缓的语调道:“还是说,内侍大人恼的是别的事?”
“比如说……”她顿了顿,说得更加意味深长:“我此刻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话音落下的同时,林珍惜觉察到内侍瞳眸中渐渐涌起的杀意,而她的余光甚至瞥见他袖下的手正紧攥成拳。
若说不紧张,那是自欺欺人,她此刻的心跳犹如擂鼓,却拼命维持住表面的从容。
屋内气氛渐渐凝滞起来,落针有声的寂夜愈加寂静,有什么东西似被悬于一线,随时处于崩塌的边缘。
千钧一发之际,门上忽然传来了三声叩响。
内侍眼锋一转,语调凌厉的喝道:“谁!”
门外那人被内侍十足的气势骇住,声音发虚的应答:“小的是来送酒水的。”
“这里不曾叫过酒水……”
“是我叫的。”内侍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林珍惜拦截住,只见她满脸欢喜的边去开门,边回过头来道:“长夜漫漫,咱三个总不能干坐着。”
说话间,她已从小二那里取了酒来,而后在内侍充满疑惑和不满的目光中踱至矮机前坐下,另把三只酒盏摆好,继而抬起头来,对那二人招呼道:“过来坐啊!”
她满脸堆着笑,说话的语调甚是热情,俨然这屋子里她才是主人,且十分的热情好客,就好像刚才那番令人屏息的对峙全然与她无关似的。
内侍却并不为所动,一副看你玩什么花样的表情冷眼将她凝视了许久,见她已经自顾自的着手开始斟酒时,却冷不丁的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女郎还是回自己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