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青云听了担心不已。周康与钟淮都是家里有钱的,身上肯定穿得足够暖和。但刘谢的新棉袄被刘明偷去当掉,出门时只带了一件旧袄和一件皮背心,那时候倒罢了,如今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哪里经得住?她立时便急了:“这是怎么回事?怕夹带搜一搜就行了,怎么连家里送衣服过去都不许了呢?从前也没听说这样的规矩呀?!”
“谁说不是呢?”那官差道,“我们私下也在议论呢,那位钦差大人是不是在故意折腾人?悄悄问府衙那边的人,他们心里也纳闷,不过昨日新知府却下了令,不许他们议论这件事。听说新知府与钦差大人是旧识。”
钟六在旁插嘴道:“可不是旧识么?听说钦差乔大人是定国公的儿子,新知府是走定国公府的门路,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卧槽!青云心中直骂娘,这种官官相护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她又问:“不许探望就算了,连送东西都不行,这绝对是故意的!连重刑犯和死囚都没这个待遇呢!”
钟六皱了皱眉头:“也罢,咱们带了证据来,先报上去证明二哥的清白吧。如今这情形,能救得一个是一个!”说罢就带着人,从后面一辆马车上卸下几个箱子,命人抬着往府衙里去了。
青云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暗暗着急,钟家人可以有所谓的物证什么的去证实钟淮的清白,但刘谢这边本身就是欲加之罪,要如何去救?要不要……回清河去弄个万人大签名之类的东西?不过还是要先见刘谢一面,把事情弄清楚再说。目前看来,很可能只是钦差误会了而已。啧,早知道她就该把刘明带上的。
曹玦明见她着急,忙道:“妹妹莫急,咱们先想法子找人打探一下,或许还有转机。”
曹玦明的法子果然很给力,他在去清河之前,曾在淮城逗留过一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托他老本行的福,倒是救过几个病人,其中一位重病患者的儿子正是司狱司大牢的司狱,手下管着周钟刘三人呢。他带着青云直接找上门去了。
那司狱是个孝子,曹玦明救了他老子的性命,他心里感激到了十二分,一见面就先来了个大礼,又要招呼妻儿一起来磕头。曹玦明忙拦住了,压低声音对他道:“有件为难的事,想请大人帮忙。”那司狱知机,寒暄几句闲话,便让妻儿都退了下去,将曹玦明与青云请到花厅里品茶,一个下人都没留。
曹玦明便向他介绍了青云的身份,只说是自己的表妹,家里原住在西北,因西北大旱,举家南迁,路上父母都去世了,滞留清河,亲戚们赶去救援之前,蒙清河县主簿刘谢照应了些时日,便认了干亲,如今刘主簿竟被下了狱,她就赶过来打探消息。
司狱对此表示了理解,叹道:“虽说钦差大人与新来的知府都道那位刘主簿是个昏官,但我每日瞧他言行,竟是个正派的老实人,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姜姑娘知恩图报,也是难得。”
青云说:“不瞒大人,我都问过了。原是我干爹的兄弟从家乡前来投奔他,那是个糊涂人,也不知听了谁胡编的谣言,明明我干爹只是从司吏升了主簿,又因曹家表兄好意,搬进了曹家宅子借住,他却当我干爹做了大官,发了大财,一便在外人面前胡乱炫耀。谁知不巧,他竟与钦差大人一路结伴同行,还把自己的身份来历都说了,钦差大人想必是听信了他的胡话,才误会了我干爹。只可惜我干爹这个兄弟平日里吃酒赌钱无所不为,我怕带了他来,事情反而更糟,也不知该如何为干爹辩解。”
司狱笑道:“原来如此,这倒也容易,想法子给新来的知府大人递个话好了。他跟前的几位师爷,平日都惯了收礼替人办事的。府衙的几位大人都不觉得刘主簿有什么要紧,是关是放,都是一句话的事。当日钦差大人会拿下他,多半只是个搭头,关键是那位周县令!”
曹玦明察觉到他话外之意:“莫非……钦差大人是有意针对周大人?”
司狱笑了笑,低声道:“不瞒小曹大夫,钦差大人虽不曾明说什么,但我们底下人都看得分明,周大人才是正主儿呢,他们二位从前必有旧怨!只是知府大人不许我们议论,我们才装作不知道罢了。”
青云与曹玦明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青云便从袖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来,却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来之前,曹玦明已经告诉过她淮城府衙的行情了。五十两固然让人肉疼,但只要能把人救回来,钱财尚在其次。
司狱笑着将银票收下了,这不是他要的,而是拿去打点知府身边的师爷们。他又与曹玦明和青云约了个时间,两人便告辞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青云赶紧和曹玦明一起回到同伴们身边,就在云来客栈要了几间客房。不过林家兄弟与林大婶嫌这里房钱太贵,自行驾着车去了附近相熟的王氏大车店。
一宿无话。第二日清早起来,青云与曹玦明到了大堂里吃早饭,钟六已经坐在那里了,神色颇为轻松,还很高兴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青云心想钟县丞那边定是有了进展,忙问他昨儿夜里如何。钟六果然笑着说:“虽不曾见到钦差大人,但他底下办事的人倒是很客气,知道我们带了有力的证据来,便答应了会告诉钦差大人,眼下我们只要等消息就好了。”
青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把东西都交给他了吗?”
“怎么可能?”钟六倒很是精明,“要紧的证据,自然是要见到正主儿才上交的。”
果然才过了晌午,府衙那边就有了下文,命钟六带着证据过去了,下午回来,已经有了准信,道钦差大人查看过证据了,钟淮果然是误判,只是还有些旁的瓜葛,需得他留下问话,要到明日才能放出来。
青云知道钟六交上去的证据是什么,不外乎一叠“王府工匠画的首饰图纸”,一些用剩下的珠宝首饰——当然,是完全民间风格的,还有一份年月“久远”的陪嫁单子,用来证明钟淮用来送礼的珠宝全是来自亡母的嫁妆,剩下的就是几个箱子、妆盒之类的东西,都是几个月前被发卖的犯官物品。说真的,青云自己都没想到他家当日原来买下了那么多东西,有好些都是她没见过的呢,难道是县衙发卖之前,钟县丞就把自己看中的部分好东西先截了胡吗?
还有,那一点所谓的证据,能占多少空间?钟六昨晚抬进府衙的可有好几个箱子呢!今日抬去的倒是只有一箱,消失的那几箱是怎么回事?
不过青云也能理解钟家的做法,自己还不是一样吗?只是没他家出手大方罢了。她叹了口气,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傍晚时曹玦明带着她又去了一次司狱家。司狱已经有了准信。新知府身边的两位师爷收了银子,都表示愿意网开一面,在知府面前替刘谢多多美言。他们还道,刘谢的事其实完全没有证据,连府衙的人都听说过传言,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不过是传闻中为周康所赏识倚重,受了后者连累,才被钦差一并丢进牢里去的。若是刘谢能知机一点,主动招出周康的黑历史,最好是有明确证据的,那就一切好说,不但能顺利出狱,还能官复原职呢,日后前程说不定能更加光明!
这种事青云不必问刘谢,也知道他是绝不会答应的。他那脾气虽有些软弱怕事,但执拗起来也是固执得可怕。他一向感激周康的知遇之恩,明知道对方有麻烦了,态度也不曾冷淡半分,顶多是不主动搅和进那些麻烦里头罢了,叫他去陷害指证周康?只怕比让他打一顿兄弟还难!
当然,青云不会把这话说出口,只是苦笑着向司狱道谢,顿了一顿,道:“不瞒大人,我干爹的为人素来老实,他认定了周大人对他有知遇之恩,就不会轻易改口说周大人的坏话。我又没法见到他,连劝一句都做不到,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曹玦明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司狱也是个明白人,想了想,便道:“我请师爷们向知府大人探探口风,看能不能让你进去见刘主簿一面,若能劝得他答应,自然一切好说。不过你也别担心,两位师爷收了银子,就不会不尽力。我看刘主簿还是很有可能平安出来的。”
青云的目的就在于此,见他说出了口,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咬咬牙,她又掏出了三张银票放在手边的茶桌上,都是二十两的面额,这差不多已经是她能掏出来的所有现金了:“一切就拜托大人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三张银票,是分别孝敬您和两位先生的。”
司狱忙道:“这如何使得?给两位师爷的也就罢了,我深受小曹大夫大恩,怎能收他表妹的银子?”便只拿了其中两张银票。
青云忙道:“您念的是表哥的情面,但我知道衙门里一向是有规矩的,您帮了我大忙,我已经很感激了,怎能让您白忙一场呢?”
曹玦明叹息一声,劝司狱道:“你就收下吧,我这妹子心实,一心盼着能将刘主簿救出来呢。”
司狱想了想:“也罢,银票我就收下了,回头换成两张三十两的送与师爷们。他二位都是见惯世面的,银子少了,怕会不够尽心。至于我,你们就当我已经收了吧,若再与我计较这个,就是瞧不起我了。”
青云与曹玦明方不敢再劝。
银子送了进去,果然很快就有了好消息。新知府表示经过府衙的仔细调查,刘谢的案子存在很大的疑点,需要重审。钦差对此没有发表看法,若是一切顺利,等到淮城府衙的“调查”工作结束,刘谢就能平安出来了。与此同时,司狱司那边也有消息传来,允许刘谢的家眷去探监。
青云松一口气之余,也依然有些担心,她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万一府衙“调查”结束后,仍不肯放人怎么办?曹玦明便安慰她:“依我看,刘谢家境清贫,那司狱也递了话给知府了,他们都知道从刘家榨不出多少银子,只要钦差那边不反对,放人就是迟早的事。你不如先打点些衣物吃食,去狱中探望一回,看刘大人情形如何再说。若实在不得已,我手里还有些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