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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知府想想也是,便决定再去跟石统领商量一下。若楚王世子有将他们所有知情人都灭口的打算,石统领也是逃不过去的,跟楚王府亲卫以及御卫对敌,还是石统领手下的精英骑兵更有胜算。
他匆匆而去,姜融君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往墙头方向看了看,微微冷笑。她回到房中,见桃红正缩在窗台下偷偷向外张望,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便淡淡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桃红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见是她,才放心了些,却又马上走过来问:“姑娘,来的到底是什么歹人呀?奴方才听知府大人说,晚上还要再加派人手,难不成是极厉害的江洋大盗?还是采花贼?!”一说到采花贼,她就害怕得不行:“奴虽然嫁过一次人,但也是正经良家出身,奴可不要被坏人糟蹋呀!”
淡定如姜融君,都不由得被她噎住,过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放心,那些人不会糟蹋你的。”楚王世子出身贵胄就不必说了,王府亲卫也好,御前侍卫也好,都是有正经官职的年青俊彦,他们还不至于对一个乡下媳妇子有什么想法。
姜融君走到妆台前,从锦匣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轻轻抚过瓶口那用大红绸缎裹住的软木塞,没有说话。
桃红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大姑娘,这瓶子……不是您让奴偷偷捎进来的那个么?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这个卖给姑娘的人,不过是个看牛棚的,哪里配与姑娘说话?姑娘还问他买东西!”
姜融君瞥了她一眼:“赏钱已经给你了,不该问的就别问。”
桃红忙缩了缩脖子:“奴……奴就是有些好奇……”
姜融君深吸一口气,面露毅然之色,快速将瓶子放入袖中,又从锦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桃红:“这里头是一封信,还有锦城府金多福钱庄出的十两银子银票。若日后家里要辞了你。你不知该去哪儿,就拿着这银票和信,上京城投奔青云姑娘去吧。她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又与你有过主仆情谊。即便不能重用你,给你寻个能养活自己的差事,想必还不难。”
桃红怔了怔,迟疑了:“姑娘是想辞了奴么?为什么?”
姜融君声音一冷:“你还问我为什么?方才说自己嫁过人的是谁?又是谁再三说自己是黄花大闺女的?!你当我不知道你成天往大表兄院里张望是图什么?!”
桃红脸色一白。慌忙从她手中夺过信与银票:“奴明白了,姑娘熄怒!”便转身出了房间。
房里只剩下姜融君一人了。她一直静静坐着,除了柳家的送饭来时,她稍微动了动。其他时候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坐到夜幕降临。
屋里一片漆黑,窗外却灯火通明。龚知府最终还是请动了石统领。后者带了二十名骑兵前来,却没有参与巡察队伍,只在前院待命。他还劝龚知府稍稍放松些,别守得太严实,免得楚王世子知难而退。龚知府接受了他的建议,巡视的衙役稍稍有了些松懈,尤其是后门小山附近。总有一处地方被遗漏过去,可谓是灯火通明中的一片黑暗。
西侧间的窗户轻轻发出一阵吱呀声,仿佛是被风吹开了一扇窗页。静坐在东侧间的姜融君微微一动,睁开了眼睛,双手却飞快地动作起来。当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她房门口时,她站起了身。
“你这丫头,躲什么躲?不还是一样被我找到了么?”楚王世子的声音温和而隐含笑意,“你也别叫唤了,这里离前院可不近呢,等人听到你的叫唤赶过来,我已经把你带出去了。若不想被我当牲口似地扛走,就别做傻事。”
回答他的是一把与青云近似却又稍嫌沙哑低沉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楚王世子道:“我说过了,你随我走,我会为你一一解释清楚的。”
姜融君倒了杯茶,放在桌上,稍稍往前推了推:“我不叫唤,你坐下喝杯茶,慢慢跟我说清楚,听完了,我就随你走。”
楚王世子皱了皱眉头:“你生病了么?”
姜融君低下头咳了两声,走远了两步:“小伤风而已。”
楚王世子坐了下来,拿端起茶,却没有喝,只是闻了一闻:“这茶味道有些古怪。我说丫头,你该不会是在里头下了毒吧?还是下了迷药,打算活捉我?”他的语气中又再度带有笑意:“我可不上你的当,这茶我心领了,喝就不必了吧。”他将茶放回桌上。
姜融君几乎无法掩饰脸上的失望,所幸房间里十分黑暗,楚王世子没有看见。他只是再次提出:“快过来,跟我走吧,我绝不会伤你。你可是我妹妹呢。”
姜融君没有动,这时候,门外不合时宜地亮起了烛光,桃红殷勤地问:“大姑娘?您在屋里待很久了,也不点灯,奴给您送热茶来呀?方才晚饭您用得少,这会子饿了没有?奴去给您做碗热汤面,如何?”
楚王世子皱起眉头,心想这丫头怎的会在这时候过来?可别坏了他的事才好!便要给身后的随行侍卫使个眼色,却在看见侍卫惊讶表情的同时,醒悟到烛光透过门缝与窗户纸照进来,已经稍稍映亮了房间里的情形,这对他们隐匿行踪可不大有利。
不过侍卫惊讶的神情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顺着那侍卫的视线回头望去,发现站在桌前的“青云”竟然是个陌生女子,他顿时脸色大变,也顾不得会暴露行踪了:“你是何人?!”
姜融君神色一变,往床上扑去,从枕头底下迅速抽出一把短匕首,拔出利刃就往楚王世子冲过去,被世子一把制住右手往后拧转,她右手吃痛,却死死咬住下唇强忍下来,一脚踢倒桌边的圆凳。声音惊动了房间外头的桃红:“姑娘?您别恼我呀!再恼也别踢东西……只要您不把方才的事告诉五太太,我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
姜融君张口欲喊,被侍卫慌忙捂住嘴,她狠狠咬了那人一口,那人却不肯放手,死忍了下来,她灵机一动,将右手松开,匕首就掉到了地上。楚王世子只当她已经没有威胁力了,将她用力推倒在地。她全身摔得生疼,回头看向楚王世子时,却诡异地笑了笑,打开手中藏好的瓶子的木塞,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散向了他。
楚王世子只知道那是某种类似碎末的东西,一时躲避不及,连打了两个喷嚏,怒向姜融君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姜融君冷笑着说,“你娘身体里流着姜家的血,自小受姜家供奉教养,又仗着姜家的名头当上了王妃,转过身竟然把姜家人杀了!她还是个人么?!我全家被她派人活活烧死,你还问我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要做的是断了她一辈子的希望,让她下地狱去吧!”
楚王世子闻言一愣:“你是谁?”
“我是谁?!”姜融君惨笑出声,“我是姜家女儿!是被你娘派人灭了满门的姜钧的女儿!如果你还有命见到你娘,别忘了告诉她,我们全家都在九泉之下等着她呢!”
屋外的人总算发现不对劲了,连桃红这般愚蠢的人也都大声叫喊起来。楚王世子见窗外的火光越来越明亮,只得招呼侍卫一声,重新循西侧屋的窗口离开。只是这一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姜钧全家死于火灾,他是听说过的,也没放在心上,难道竟是他母亲下的令么?那是为了什么?毕竟是姜家族人呀!还有,那姜家女儿说的话为什么那般诡异?她向自己撒的又是什么东西?
他身边的侍卫也觉得情况不妙:“世子爷,要不……属下回去探一探,看那丫头到底向您散了什么东西吧?万一是剧毒,那可就……”
楚王世子心下一惊,连忙把身上为防万一带的解毒药找出来吞了下去,才命那侍卫回头打探。后者沿原路折返,姜锋旧宅已被团团围住,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潜了进去,摸到正院正房后墙根下,屋里正传来锦东知府龚乐林与方才那女子的交谈声:
“傻丫头!你为什么要擅自行刺楚王世子?你可知道这天花极容易过人,万一楚王世子没染上,你反而病倒了,那该怎么办才好?!”
“只要楚王世子死了,让楚王妃这辈子的青云路断绝,就算我死了,也心甘情愿……”
第四十九章 滞留
楚王世子死死盯着跪倒在身前的心腹侍卫,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那侍卫把头垂得更低了:“回世子爷,真的是天花!那女子让人将天花患者身上的脓疱结痂后掉落的碎屑收集起来,预备一有机会就洒到世子爷身上。这是她亲口对锦东知府龚乐林说的!那天花患者原是城北的一名贫农,家中世代放牛为生,前些日子得了件新差事,就是给那些老兵们看顾耕牛,因为被人发现患了天花,差点儿没被赶出去。如今是死是活也不知道,那女子是让身边的丫头把东西弄到手的。”
楚王世子脸色惨白地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她还说了些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姓姜,闺名好象叫什么融君,是龚乐林姑母的养女。”侍卫顿了顿,悄悄看了楚王世子一眼,“龚乐林的姑母,就是姜家二房的五太太。”
“我知道……五舅母,她与我母亲素来不合。”楚王世子喃喃自语,“我听母亲抱怨过,怪她不肯在老家为五舅舅守节,非要去投奔侄儿,害得姜家脸上无光,还不如死了算了……”
侍卫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楚王妃的私事为好,便继续禀报道:“这姜融君自小是在龚家养大的,听闻也是父母双亡,全靠姜五太太与龚乐林夫妻养活。她似乎是自告奋勇来充当那位贵主儿的替身,好将世子爷引过来,设个圈套将您擒住。龚乐林他们不过是打算要将您擒下,好向皇上告一状,只要他们知道世子爷是奉了皇命而来,就不会再犯糊涂了,只是没想到此女竟然伺机行刺。她一共安排了三种手段。除了天花,还有床头的匕首,是从本地牧民那里淘换来的,茶里头也有毒。不过是一般的砒霜,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