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瑚簪,还垂下长而繁复的流苏,显得人格外妩媚。
“是染师妹啊,”淡紫衣衫的女子回过头来,她长得虽比不上那红衣女子漂亮,更谈不上妩媚,但却周身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气质来“苍岩花还未培养出来,但师妹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坐吧。我新泡了花茶,你可愿尝尝?”
“还是不劳烦师姐了,临夏只是走到这里,就想顺便看看那传说中的苍岩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既然还未培育出来,我也就不打扰了。”那红衣女子说着,笑笑告辞转身,那笑容里含着蚀骨的娇媚,可她眼睛深处,却仿佛藏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南宫月看着染临夏柔若无骨的身影渐渐走远,又转过脸儿去看着指尖搭着的那朵花。
她始终看不透这个相比其他人刻苦几倍的师妹。染临夏虽然总是一身红衣,挂着妩媚的笑容,却像是冰上燃烧的火,颜色再怎么鲜艳,内里也是冷的。
而且似乎不仅仅是冷,更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戒备和提防。似乎别人冒犯一步,她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其斩杀当场。
南宫月不知道这个还未满双十年华的女子,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把手从花枝上放下,缓步走到屋后的花园中,俯首看着刚刚破土而出苍岩花,沐浴着暖暖的金色阳光,低垂着花苞,用花瓣紧紧裹着自己,抓紧绽放之前的时间,细细打扮好每一片芳华。
就像待字闺中的少女,借着怡人的春色,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只是一样正值青春年华的南宫月,自从离开风之谷,进了奇花宫,就再也没有了从前对镜画眉梳髻,胭脂拂面的兴趣了。
这几年来,她一直不曾忘记那个男子的面容,也不曾从记忆里抹去那个玉树一般的身影。
他不在这里,也永远都不会来这里。
第二十章 鬼头刀(二)
她有时候也会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在平静如水的流年中悄悄将自己遗忘,会不会再也记不得自己的容貌,记不得自己的声音,甚至记不得自己的名字。
毕竟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心里能送给她的唯一的感情,就是感激了吧。感激她两次救了他的命。这个与他萍水相逢的女子,甚至为了救他,不惜将自己的余生都卖给了奇花宫。
那么这样,能不能在你的心湖投下一星半点我的影子。只要记得我,就好了。
“南宫师姐,南宫师姐,你在么?”院外传来同门师妹的声音。
“嗯,就来,”南宫月收回思绪,绕过屋子走出了花园“怎么了?”
“师姐,宫主说请你去一趟。”同门还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师妹说道,声音甜甜的。
“嗯,好的,我马上就去,谢谢师妹了。”南宫月淡淡说道,回身掩了柴门,向奇花宫主殿走去。
山上栈道幽深曲折,南宫月一级一级的向上走着,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栈道的尽头,就是奇花宫的主殿了。
那是一座金色的大殿。坐落于高台之上,下面以几根深入岩石的粗大木桩作为支撑。远看似乎修建在云雾之中。殿顶淡淡琉璃与金色阳光融为一体,散发着耀目的光彩。
进入大殿,奇花宫主已经坐在金椅上等候了。
“南宫,那苍岩花可培育好了?”奇花宫主说道,掩不住语气中的急切期待。
“回禀宫主,苍岩花现在已经破土长出了花苞,再过半月,就可以开花了。”南宫月垂头说道,声音很平静。
“好,好,南宫,你可是我奇花宫不可缺少的人才啊。”奇花宫主说着,笑了起来。
“宫主过奖了,南宫不敢当。”南宫月说道,声音像春日里柔柔的风。
“听说你还要继续学武?”奇花宫主高兴之余,想起前些日子一直守护苍岩花的南宫月突然提出来要继续学习奇花宫的武艺,不想局限在刚进奇花宫时学得的粗浅功夫。
“是,这苍岩花是江湖上人人觊觎的宝物,若是南宫只会些不入流的武功,争夺的人到了门前,我怎么能好好保护它呢,所以,还望宫主答应南宫的请求。”南宫月的语气十分恳切,似乎一条条都是在为苍岩花,为奇花宫着想。
“嗯,你说的在理,”奇花宫主想了想,觉得南宫月所言非虚,便点了点头“那你从明天开始,就跟着大家一起练武吧。”
“谢宫主。”南宫月说道,语气中稍稍带了点兴奋。
“好了,我没事了,你回去吧,”奇花宫主说道“好好帮我照顾那朵花儿啊。”
“是,宫主。”南宫月说着,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栈道上的木板咯吱咯吱地响着,春日里还捎带寒意的风拂过南宫月的发梢。
那么假如用这个办法,能不能让你一直记得我呢。
虽然很笨很笨,但是,只要可以记得我,记得南宫月这个名字,就可以了啊。
与此同时,染临夏正在山的阴面练习轻功和暗器。
双足一蹬,轻盈的跃了起来,左手轻扬,摘下树上一片叶子,手腕一转,指间夹着的叶子霎时飞了出去。
“唰--”那枚叶子一下子打在了树细细的枝条上,那树枝一颤,随着一声脆响,折断落了下来。
一身红衣的染临夏看着落下的树枝,嘴角一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暗器之术中的这一招摘叶,她总算是练成了。
突然头一阵晕,心跳如鼓,她急忙用缓冲回到了地面,弯下身子,脊背如弓,她的手拼命揪着胸口,骨头处发出咔咔的闷响。
眼前明丽的春色不见了,慢慢幻化成一片幽深的黑暗。仿佛有两只冰冷的手攀上了她的脖颈,慢慢收紧……收紧……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深深的噩梦中。
“呦呵,这丫头模样长得倒是俊。爷从哪找来这么好的货啊?哈哈,”老鸨的声音尖利而妖媚“出个价钱吧,多少肯给我。”
“刘姐,你们这儿可还没这么漂亮的姑娘吧,怎么着也得给个大价钱。这个数儿,怎么样?”那男人的声音有些得意,比划了一个数字。
“可是你看看啊,这姑娘长得虽然漂亮,这年纪,恐怕连十岁都不到吧,以后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老鸨转了转眼珠子说道“爷一开口,就要这个数儿,也太贵了点。”
“刘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看这模样,以后能差了么,”那男人说着,用力扳起女孩稚嫩的脸,迫使她面向老鸨的方向“你好好调教着,到时候开了苞,挂牌出去,绝对是你的摇钱树呦。”
“听你说的,倒也在理,那我们相互让一让,”老鸨说着,比划出一个数字“这个数儿,怎么样,卖不卖?”
“也成,可是便宜你喽,”那男人阴险的笑笑“不过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让给你了。以后生意上可还请刘姐多多照顾啊。”
“那当然啦,给我找漂亮标致的美人儿来,少不了你的好。”老鸨媚笑着,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尚年幼的染临夏惊恐的看着这两个人的交易,虽然年纪小,她却也知道这花柳之地干的是什么勾当。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攥着拳头,手指甲几乎深深嵌进肉里。
第二十章 鬼头刀(三)
梦中的场景转换,豆蔻之年,一袭白衣的染临夏坐在窗前,窗外是明媚的春色,叶嫩花初,莺儿在枝头跳跃歌唱,可面对这一派灿烂,她没有丝毫欢喜。
自小爱极了白色,爱极了纯净之物的她无论如何受不了在青楼的生活。
何况,今夜就该是她挂牌接客的日子了。
老鸨早早地将消息放了出去,几个丫鬟从正午开始就为自己梳洗打扮。
雪白的锦缎衣裙,宽大的裙摆逶迤身后。三千青丝如墨玉一般,绾成出尘的飞仙髻,几粒饱满圆润的珍珠精细点缀发间,少一颗显得不足华贵,多一颗又显得太过张扬。
腰间用水蓝色的软烟罗系成一个优雅的蝴蝶结。薄施粉黛,肌肤白皙柔嫩,双眉远山青,凝眸似春水,只是眉间氤氲着始终不散的忧愁和矛盾。
过了这个夜晚,自己就再也不配穿这样莹白如雪的衣裙了吧。
夕阳西下,晚霞散场,月入中天,连繁星都隐没了身形。
楼梯上,传来咯吱咯吱上楼的脚步声,一下一下,都像踩在染临夏心上。屏退了丫鬟们,她将藏在手中那支一头尖锐的簪子插入发髻,深吸一口气。
随着木门关上的声音,长长的幔帐垂下,掩盖了心中泣血的人儿的影子,屋中的熏香弥漫地四周尽是暧昧颓然的气息。
一声惨叫,鲜血如烟花般从来客的胸口散开,溅在雪白的帐子上。不到及笄之年的少女按着胸口不住喘息,手中紧紧攥着那根情急从发间拔下的簪子,簪尖还不停地滴落着那个男人的血。
一袭华美出尘的白衣染了血,脸颊上,亦是可怖的血迹。月光下,披散着头发的染临夏宛如从地狱挣扎出的修罗。
那声惨叫划破了满是春色旖旎的女儿楼,半刻的寂静后,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丫头,不知道在上面干什么呢!”老鸨怒气冲冲的声音传入染临夏耳中,漆黑一片的屋中,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紧张声音。
“干的真不错呢,”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些慵懒和魅惑“啧啧,下手这么利落。”
“你是谁,是谁……”染临夏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像触电一样从簪子上收回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四周,可冰冷的月光下,并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你对我应该很熟悉啊……”那个声音慢悠悠地说“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么……从你们家消失在火光中的那一夜,到你被卖到青楼里的这些年……”
“你……你……”染临夏几乎说不出话来,上楼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躺在床上的男人胸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他半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用恶狠狠的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几步外惊慌失措的女子。
她别过头去,不敢再看那被染成血色的一切。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场景,况且,这样的场景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这个贱货,到底在……”随着木门破裂的声音,老鸨带着两个锦衣华服的大汉出现在少女对面,看见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鸨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染临夏一眼,生生打住了话头。
“你竟然……”老鸨心想这回可惹了大麻烦,今天这客人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