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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地说道。
“所以我们不得不先与他们交好。现在佘国得了几部用中原古时汉文写的书,他们的君王对这些书十分感兴趣,却苦于国内缺少精通古汉文的人才。”
“陛下的意思是……”戚文轩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些恍然“那微臣还需要继续学古汉文和塞外土语了。”
“将军果然聪明,”顾恣飞扬点了点头“再过半月余,我继位后就派使者去向佘国表明诚意,你趁着这一段时间好好准备,我会给你安排我所能找到的最好的老师。”
“是,陛下。”戚文轩俯首应道。
“将军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处理,派你去了,我也放心,”顾恣飞扬收起桌上的地图,从圆筒中抽出另一个卷轴,扬手朝着戚文轩抛了过去“回去吧,这是佘国内部的地图,别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一阵子好好研究,在去之前都记在心里。”
“是。”戚文轩单手接过他抛来的地图,抱拳道。
“西城,带戚将军去新的住处。”顾恣飞扬的话音刚落,不知从屋中何处走出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只见他身如玉树,一根黑色缎带束着头发高高遂在脑后,朗目疏眉,鼻正唇薄,宛如石中美玉。
“将军请跟我来。”那男子说着走在前面,声调没有丝毫波澜,这种淡泊的气质不像是宫廷守卫,更不像是贴身侍从。以前进宫从未见过这般人物,戚文轩在他身后走着,有些疑惑他的身份。
顾恣飞扬负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凝神望着走在前面的牧西城,眼神有些复杂。
这个叫做牧西城的白衣男子,永远都表现的那么淡漠,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但掌握的计谋兵法却又比自己要多得多。
从他那日突然出现在被软禁的自己面前,到现在已经时日不短了。自己却始终对他所说的来历半信半疑,连带着对他的真正目的也不清不楚。
这个人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也不会表现出急躁不安。那种从内而外透露出来的安然,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还记得不久前父王被刺杀身亡的时候,自己问他话的情景。
那日,本是明丽的景色,正适合外出游玩。父王和新后乘车出游,身为原太子的顾恣飞扬却不得不在冷清的屋子里拈着棋子自己与自己博弈。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日渐向西,日暮时分,夕阳的残照下,一个修竹一般的身影映在棋盘上,方才还沉浸于棋局的男子霎时转过头去。
开着的木窗外,倚着一袭白衣的牧西城,他抱着剑,脸上不见悲喜,稀疏平常的开口,说出的却是一个惊雷一般的消息。
“太子殿下,今日皇上出游遭遇刺客,骏马受惊,马车翻下山崖,据微臣所知,新后和皇上已双双身亡。”
“什么……”顾恣飞扬心中一滞,说不出话来。
“还请太子殿下节哀,”牧西城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仿佛说着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另外,国不可一日无主,新太子年岁尚小,圣旨中下令辅佐他的人又都已去世。太子殿下,民心所向,请殿下做好继位的准备,励精图治,终止这场乱世。”
“……”顾恣飞扬一时失语,视野中是渐渐下沉的夕阳剪影“牧西城……父王这件事……与你有关么……”
“人自有命定,此非西城所能及。”牧西城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和怀疑,答话的时候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师父只与我说,乱世的风云即将来临,太子顾恣飞扬,胸有大志,文武双全,又体恤民情,将来即位一定会开启太平之岁。这场乱世,还要由你来当终结者。于是吩咐我,一定要在这期间尽力保护支持你直至即位。即位之后,若太子殿下不蒙弃,我也可全听太子指示,助你一臂之力。”初见之时牧西城对他说的话此刻又回荡在耳边。
人自有命定,那么我,真的就是他们所说的,所谓乱世的终结者么。
密室中的灯火灼灼,映在顾恣飞扬忽明忽暗的眸子深处。
戚文轩随着牧西城顺着暗门上了阶梯,回到地面上,许久不见阳光的他绕过御花园,又过了几座假山,沿着蔓上浅浅青苔的石板路走着,一个环境幽雅的园子出现在眼前,正前方是一排朱色砌瓦琉璃做顶的房子。
“这个园子是将军的新住处了,将军这一阵子受苦了,沐浴后就早些安歇吧。”牧西城带着他走到长廊中部的一间屋子,轻轻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十八章 银书拨(四)
“这里很安全,外面还有精心挑选出来的守卫,将军大可放心。旁边的屋子有膳房,有书房,过两日请来先生也是在这个园子里教授。”
“戚某谢过公子了。”戚文轩抱拳说道。
“将军何必多礼,”牧西城淡淡说道“若没有别的事,西城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这位白衣出尘的男子一揖,转身走出了园子。
戚文轩进了屋门,环视四周,这间屋子布置的也算是清雅,颇有些书生卧房的气息。
看来要转换角色来过这种生活了啊……他默默地想着,抱起桌上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新衣,出门走进长廊尽头已经为他准备好热水的浴房。
温度刚好的水流过许久没有得到润泽的肌肤,迷蒙微湿的雾气腾起在眼前。
在这个国家,还能待多久呢。
这一去不知又要多久,那么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呢。
伊霏……
十日之后,顾恣飞扬带领拥护者一举剿灭了意欲谋权的王室贵族,昭告天下继位之事,顾国无人不服。
十五日后,顾恣飞扬正式继位,大典上,戚文轩换了行头,改了面容,一副书生打扮谦恭的跟在牧西城身侧,来访者无一认出他就是那个曾经与皇甫凌山一同率勇武之师打过无数次胜仗的将军。
顾恣飞扬继位后不久,就向佘国表示了诚意,不仅将国中刚发现的美玉呈给了佘国国君,还贴出告示面向全国征集精通古汉文和塞外土语的文士,以助佘国国君翻译新得的几册兵法,解佘君难于在本国觅得此类人才之困。
有顾恣飞扬在其中暗中操控,历经一个月余形式上的选拔,最后剩下的,自然是戚文轩。那告示也不过是做给佘君布在国中的探子看的,只为了让他稍稍放心罢了。
顾恣飞扬立即修书一封,派使者快马送至佘国,信中言辞自是谦卑有礼,极力表达自己愿与佘国友好往来,希望得到大国庇护之意。
佘君看罢,加之不久前刚从顾国手中得到的美玉,心中得意,龙颜大悦,派使者送了回信,言语中都透着狂妄,嘱咐顾国尽快将选拔出来的人送来。
这期间戚文轩一直住在皇帝为自己安排的居所,再没有踏出那园子一步。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学习塞外土语,温习古汉文,跟着国中最好的易容师学习伪装之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忙碌的白天随着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收敛入地平线之下,冷月晶芒,银辉暗渡时光,仰头看着清澈孤傲的月光洒在身上,纯洁的,却也是没有温度的。
城那一边的海棠阁,是否也是这般月色缱绻。
月明楼高,凭栏的伊人是否也如自己这般辗转难眠。
对着月光摊开手掌,紧紧攥在手中的钗子迎着月色,闭上了眼眸,黯淡了梦魂里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启程已是几日之内的事,这一天戚文轩刚刚忙完手头安排的事,还没来得及回自己房中,园中的侍从就来禀报,说是牧西城从正午开始就已在正堂等候了,请先生完成今天的安排之后来见。
他急忙走到正堂,遥遥的就看见那个长身而立,白衣落拓的男子,此时正背对着他站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前,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西城先生,”戚文轩跨过门槛说道“让您在此久等,实在是怠慢了。”
“不打紧,”听到他的声音,牧西城从万千思绪汇成的深潭中浮出,转过身来,语气仍是不焦不躁,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牵挂和思念,不像往日那个几乎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男子“将军今天的事情可都忙完了?”
“嗯。不知西城先生来此,是为何事?”戚文轩敏锐的捕捉到他眼中方才还未来及收起的感情,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那幅画。
画上是一位修道的妙龄女子,穿着淡蓝色的曳地长裙,外披一件雪白的纱衣,一只手轻轻搭在旁边立着的仙鹤的修长脖颈上。
那女子微微侧着脸儿,眼神如烟,似乎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那双美丽出尘的眼眸中,含着无奈,含着思念,还有挥之不去的牵挂。就像牧西城眼中转瞬即逝的那一抹柔和缠绵之色。
不管怎样淡然平和的人,在心底,也总有自己放不下的一念执着吧。
“将军也知道再过五天就该启程去佘国了吧,”牧西城的神情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眼中再无起伏“圣上为给将军送行,特派我来邀将军今晚去湖心岛小酌,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难得圣上对我一介微臣如此费心,这自是极好,”戚文轩道“那就劳烦西城先生为我带路了。”
“将军这般客气,倒是见外了。”牧西城淡淡说道,转身走在戚文轩前面,晚风起了,衬得他更是白衣飘举。
第十八章 银书拨(五)
湖心岛,是皇宫中圣上召集亲近臣子宴饮的地方,这座建在幽静荷花池中的人工小岛耗费了国中不少财力,因为僻静无人打扰,也自然是历代皇帝最爱的饮酒之地。
向来能上湖心岛的臣子,必定都是皇上极其信任和重用的。
在宫中走着,小径两旁种的尽是奇特芬芳的花木,一年四季不断更换花的品种,这样宫中就可以季季花开不败。
太阳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里渐渐收敛了光芒,沉入地平线之下。天空缓缓由浅蓝变成深蓝,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那一池荷花映入眼帘。
荷花池边,有一座小小的亭子,向八方翘首,四面精巧。亭子中央立着一个木制的箱笼,做成小屋的样子,由底下大约一人高的木柱支撑着。
牧西城抬手,那箱笼小屋中跳出一只雪白的鸟儿来,很亲近地站在男子屈起的修长手指上,低了头梳理自己的羽毛。戚文轩注意到它爪子上系着红色的标记。
“去吧。”牧西城轻声说着,手微动,鸟儿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