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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头,没有留恋。
一如,十二年前,她终于决意离开的那个傍晚。
“现在你知道了么,古月堂经过这么多年,所剩的也不过是一副空壳,除了这些弟子和秘籍,什么都没有了,”箫冽有些讥讽的说道“你想要钱,想要地位,想要权力,到头来不过收获一场虚名。你满意了?”
“箫冽,我要离开这里。”夜篱咬着嘴唇说道。
“好,这是休书,你要么。”男子背对着她,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
“你早就准备好了是不是。你早就想赶我走了是不是,成婚的酒宴上你不看我一眼,见到亲朋,当众对我冷语相向,甚至不对他们承认我是你妻子。”
女子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泪水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却忍住不掉下来“你还留着那把剑,你还想着她念着她,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哪怕一点点,是不是。”
“……”
“好,箫冽,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面前,比你更强。最后,收了你们这空壳!”夜篱丢下这句话,拿起包裹,走出了箫家大门。从此再也没回来。
终于还是……还是这样的结果么……
罢了……箫冽……罢了……只是,你从不知道……我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耳边依稀是投入池寒瑛麾下的那一年,这个女阁主说过的话。
“夜篱,我可以帮你达成你的心愿,”那个声音飘渺而富有魅惑力“但是作为交换,你要替我除掉三个对手。你,愿意么?”
“我……我愿意……”白衣女子迟疑地伸出手去,缓缓搭上那个黑衣女子伸出的手。
第十二章 索情簪(七)
“好,夜篱,为了你更好地完成任务,我必须封住你的一部分记忆,改变你的声音,”黑衣女子浅浅地笑起来,嘴唇的弧度优美而迷人“还有,这个人皮面具,你必须一直戴着,直到你的任务结束,你明白了么……”
“明白……”手掌相接之时,掌心闪出耀眼的绯色光芒,同时三根簪子插入夜篱的发髻,仿佛被固定生根一般,完成任务之前任谁都取不下来。
“好,从此……你就叫追影。现在我们开始吧……”池寒瑛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该为十年以后的任务做准备了……”
“是,阁主……”夜篱俯身应道。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也该……也该休息了啊……箫冽……下辈子,再见吧……
她这样想着,唇边忽然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脸上的人皮面具碎裂脱落,露出那张清秀俏丽的脸。
哥哥……对不起……把我嫁到箫家,并没有达成你的目的,直到最后我再不想受你和父亲的操控离开那里。
你让我做的事,我是万万办不到啊……怎么能,怎么能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即使是争夺,也该光明正大……
况且你想不到,到了最后我竟然真的喜欢上他。
这个杀机,是如何都扣动不了的了。
没有爱情,我只能一个人远走,追逐那些权力,地位,金钱来填补内心的空白。
假如,真的有下辈子,我只希望我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嫁个和我一样平凡的人,相夫教子,过着安稳的生活。
没有那么多的心计,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寂寞。
眼前渐渐呈现出一片黑暗,这个女子,终于永远的沉睡过去。
如血的红枫旋舞落下,覆满夜篱的黑发和白衣。就像是从心口溢出的朱砂情殇。
“晓涵,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蓝衣男子说道,仍是平静的语气。
一阵簌簌声,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在种满枫树的山崖边,衣袂飘举,眼神如烟,一如十五年前的那个少女。只是眼眸深处,已经多了几分刻入骨髓的怨恨。
“你怎么知道是我?”女子开口,直视着不远处的男子,目光移到他手中的剑上“原来这把剑还在你这。今天也该还给我了吧。”
“池画为口,瑛为美玉,口中含玉,成一国字,”箫冽淡淡说道“听风阁阁主池寒瑛,就是当年风之谷的国晓涵。从我哥哥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算你聪明,箫冽,你知道你走了以后,奇花宫主寻来,找我问花的下落,我受了多少苦么?”国晓涵冷笑道,一只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你们倒是走的轻巧,你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的手。”
面具落下,呈现在男子眼前的,是一张被毒药和刀剑毁尽容貌的脸,完全看不出从前美丽可人的模样。她伸出的手,十指指尖已经变成了焦黑色,像是被什么烧灼过一般。
“……”看到这般骇人的样子,无数种情感瞬间涌上箫冽心头,他喃喃自语道“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么……”
“箫冽,当初我那般真心对你,连苍岩花我都给了你,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陪在我身旁,我连命都不在乎了,你呢。”
国晓涵忧伤地说“到最后,我换来了什么,你的背叛,奇花宫主的拷问,还有这张完全毁了的脸。”
“你走以后我竟然还期盼着,期盼着你有一天会回来找我,很可笑是不是?”女子的声音渐渐变得绝望而疯狂。
“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箫冽,你既无情,我亦无义,我国晓涵流过的泪,要你用血来偿还!把你的剑拿出来,我们公平的比一比。”
袖中短剑出鞘,剑背处赫然刻有一个“鸳”字,与箫冽手中的“鸯”字长剑正是一对。
剑光纵横,移形换影中,箫冽恍惚想起那些年的场景。
“箫冽,一直陪着我,好么,”印象里,是那个少女轻轻的话语“我已经,孤单的太久了……这把剑,也已经孤单的太久了……”
“好……”箫冽说道,一声轻叹滑落,后一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假如……可以的话……”
脑海中闪过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烛影摇红,灯火迷蒙。
“晓涵,喝了这杯酒吧,我们,一醉方休。”箫冽举起酒杯,眼中有着压抑的悲伤。
“箫冽,”国晓涵端起那杯酒,遥遥对着他“这杯酒里,你到底放了什么。是七花散么。”
“晓涵!”男子一惊,手中端的酒霎时洒了出来“你……”
“我昨天,偷听了你和你哥哥的谈话,”少女抬起眼睛,纯净无暇的眸中染上了重重哀伤和失望“箫郎,你为何如此算计于我。我还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
“……”箫冽并不答语,起身向门外走去“晓涵,对不起……”
“箫冽--”少女追了出来,在门口拽住他。
场景渐渐模糊,他从回忆中恍惚醒来。那个喊声却依旧在耳畔回响。
那声音,似乎是他永远都抹不平的伤口。
第十二章 索情簪(八)
短剑斜斜袭来,带着凌厉的风声,箫冽急忙挥剑斩去。
“晓涵,多年未见,你这套剑法,又精进了不少……今日我看见她,就知道她的招式是你所传。”箫冽一边应对,一边费力说道,毕竟刚才与夜篱一战也耗费了他不少内力。
“当年没取你们兄弟俩的命来,这些招式断断不会忘了。”国晓涵冷冷地说,又是一剑,朝着箫冽毫不留情地削去。
哥哥……箫冽一个恍然,想起了十三年前自己刚回到古月堂的情景。
“哥,父亲既然已经去世了,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去拿苍岩花?!”看见家中四处悬挂的白绫和兄长得意的表情,箫冽不解的说道。
“不这样跟你说,你能帮我么,”箫昀不以为然地说道,把苍岩花放入随身的香囊“怎么,你发现了,你想怎样。你又能怎样。”
“晓涵她……”箫冽刚想说什么,却又生生止住了话头。
不能让哥哥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对晓涵下毒手。那酒里的粉末虽然气味类似七花散,其实却是无害的安眠药,最多只能让晓涵睡过去三日。
而睡梦中的她,因为药的特殊作用,外表呈现出的是已死之人的样子。这是自己为了以防哥哥检查,能给她的,最后的保护。
虽然没有喝那杯酒,但是那根催眠针,应该也起作用了吧……
“嘶--”肩膀一阵刺痛,顺着看过去,还是当年那条灵蛇。只不过毒性更甚于往日。
国晓涵冷冷地看着他,眼里闪过怨恨,绝望和得意。轻轻抬手,做出复杂的手势,灵蛇听到召唤,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蓝衣的男子,回到主人手中。
再也支撑不住,箫冽捂着肩倒下,靠在背后的枫树干上,枫叶簌簌而落,好似一场盛大的葬礼。
“箫冽,你就要死了,想活下去么,我这有苍岩花,”女子的表情有些挑衅,唇微微翘起“向我求饶,我就救你。”
“呵……晓涵,我哥哥香囊里的那朵苍岩花,”男子喘息着说道,皮肤已显现出可怖的青紫色“其实……是假的……”
“什么?!”女子脸色一变,从香囊中取出那朵花,这才发现它们虽然外表一样,但这朵花丝毫没有苍岩花特有的香气“那,那真的花在哪?”
“在……在你们奇花宫主那里,”箫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我没想到……还是晚了……晓涵……是我对不起你……”
“我们奇花宫主……”国晓涵脑中一个闪念,怪不得自己逃出奇花宫中牢狱这么多年,奇花宫主都没有追来,原来是因为……
“你从你哥哥那里拿走了苍岩花?”国晓涵不敢相信地问道。
“嗯……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们,我们骗走了……当然要……要还……”男子点点头,声音已经低到几乎听不清“可是,还是没来得及让你躲过去……”
“箫冽……”女子蹲下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男子,压抑了十三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你还记得……还记得风之谷那座神女峰么……还记得……你告诉我的,关于它的故事么……”
思绪绵长,如岁月缝隙的羊肠小道,穿梭而过,他们曾经欢乐的时光。
“箫冽,你看,那座山峰叫神女峰,你有没有听过它的传说?”黑衣的少女依偎着男子,一只手遥遥指向不远处的山崖。
“没有啊,不如你讲给我听听。”男子答道,声音温暖柔和。
“嗯。传说很久以前,这里有一位司花侍女,爱上了一个偶然经过的中原男子。他远行之时,嘱咐她在这里安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