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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夜飔看看旁边的友人,又看看他身边那女子“你是他的……?”
“就算是……好朋友吧……”国晓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夜飔看着天空,心里闪过不少事情。
“你们看,今天有好多星星啊,喏,那就是北斗七星。”女子指着天上的一处,扭过脸兴奋地对他们说。
“这里的夜空,真的很干净啊……黑白分明。”夜飔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对啊,就像这里的人,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箫冽说道,眉目中隐隐有着夜飔从未见过的神情“不像那个地方。”
“可是……”夜飔刚想说什么,突然瞥见国晓涵颈子上戴的一块玉佩,兰草纹样,精细雕刻,就又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箫冽虽从未跟他提起,他却一眼就认出那是中原箫家的两块传家玉佩之一。
“还不到说的时候吧……”他默默地想着,心中有些矛盾。
第十二章 索情簪(三)
那时他的眼睛,还是像这夜空一样的干净。但已经有一丝一缕的阴影,悄悄张开手掌,蔓入他的深瞳。
“看,流星!”国晓涵惊喜地叫道。
“晓涵,你知道么,小时候老辈人告诉我,每有一个人死去,天上就会划过一颗流星,”箫冽出神地看着那道转瞬即逝的光芒“每个人,都是天上的星星呢。”
“啊……”女子惊喜的神情一下子收敛了“那不是又有一个人死了。真不好。”
“傻瓜,他是到另一个世界去找他的幸福了……”
十五年后的夜空,悠然中,又是一颗流星划下,缀起满天星光。
夜,又恢复了从前的宁静,镜水湖湖面映着的那个月影,依稀如初。
只是,又一个灵魂在纷争中离去了。
黑夜白昼在风中守候时间的轮廓,回程路途的一切安静却孤单。追影只身骑着一匹黑马,悄然穿行在山间小道,白色长裙早已换成了黑色的夜行衣。
十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寂寞。
她从哪里来,有没有家人,这些记忆不知为何总显得模糊。每次试图回忆,都会引起脑颅钻心的疼痛。
而清晰的记忆,仿佛是从遇到阁主池寒瑛那天才开始的。那个永远身着黑衣的女子答允她能给她内心所向往的地位和权力,只要她作听风阁的杀手,为她杀三个人。
抵挡不了那阁主神秘的笑容和话语,她不多时就达成了这场几乎是出卖自己的交易。
从此她投身池寒瑛麾下,化名追影,戴上了那张人皮面具,十年都没有摘下来。
时间随风流逝,黑夜隐蔽了她的身形。
第八日清晨,听风阁七星堂。
“追影,不错,又为我除掉了一个对手。”池寒瑛端坐在金椅上,大朵曼陀罗黑纱碧霞罗,逶迤拖地黑色散花裙,身披银丝薄烟纱,一头黑发斜挽成高高的灵蛇髻,不饰珠翠。
她面容虽清秀可人,却带着拒人千里的漠然。柳眉深瞳,眼波里隐含着不为人知的忧伤与绝望。
身后华贵的虎皮毯从椅背直拖到地上,女子的左手反复摩擦着那块刻有“泉”字的冰冷佩玉,嘴角绽开一个戏谑的浅笑“我说到做到,追影,我只要求你为我完成三个任务,方才,是第一个,算是练手罢。现在,第二个任务,古月堂副堂主箫昀。”
池寒瑛说着,掷下一个匣子“把他的香囊带回来给我。”
古月堂,是与听泉斋、凝霜居、摘星楼并称的中原武林名门之一。原堂主死后,由其次子箫冽任堂主,其兄箫昀任副堂主。与听泉斋本有联姻之传,却最终不了了之。
中原武林皆知这副堂主箫昀腰间戴有一香囊,珍惜无比,据说其内盛有苗疆至宝之一的苍岩花,只要尚存一息,便可扭转生死。
很多人去苗疆寻找这宝物,却大多都被司花侍女下蛊致疯致残。
没有人知道他的花是如何得来的。而他也从不将其轻易示人。
要拿走他的香囊,就等于是先取走他的性命。
“是,阁主。”追影接了匣子,领命而去,衣袂随风飘动。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待到手下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池寒瑛才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个解决了,就该轮到你了……”
“箫冽……”站起身,一身黑衣像暴雨前的墨色云朵,走下金椅,向屋后的月亭踱去,轻轻地声音如太息一般弥散在微寒的空气中。
时日已是初秋。
“箫冽,你忘了让你来这里的原因了么?”梦中传来的,是自己当年严厉的声音。
“哥,我知道……可是,”箫冽为难地答道,声音渐渐低下去。
“可是什么,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连家都不要了么,”箫昀冷冷地说“别忘了父亲还在等你回去,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哥……要是……要是那么做,就等于要了她的命啊!”箫冽有些哀求地说着,皱着眉抬眼看向高过自己一头的兄长“能不能……”
“啪--”一巴掌扇过去,箫昀压低声音吼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么?!”
“我再给你十天时间,要是你办不好,我连你带那个女的一起解决了,”箫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说道“到时候别怪哥哥心狠。”
“哥……哥……!”箫冽捂着脸喊道,然而只看见箫昀决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再也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
弟弟的喊声渐渐远去,变得模糊不清,梦境切换,十日后,风之谷。
“家父身体有恙,不久亟有性命之危,还望晓涵姑娘赐药,否则我纵把性命拼上,也不能空手回去。”双方立于岩上,箫昀抱拳请道。
国晓涵身着黑色衣衫,腰系银色绸缎,衬托出姣好的身姿。清丽可人的面容,不施粉黛。及腰的长发用左右两根银色丝带慵懒束起,其余青丝任其散落,随风飘舞。眼中闪过无奈,坚定和矛盾。
“可是奇花宫主吩咐,这苍岩花乃我奇花至宝,任何人来取不得给予,若有闪失,晓涵的性命,也自然是不保了,”话说着,女子攥紧了袖中的短剑。“公子,请吧。”
第十二章 索情簪(四)
箫昀两道剑眉拧在了一起,手中的九节棍早已扫来,青铜色的长棍在空旷的谷地带出呼啸的风声。
一道道弧线闪过,卷起地面的草木枝叶将两人包裹起来,旋风带起飞花针叶直扑向不远处卓然而立的女子,花叶草木皆可伤人。
国晓涵身形轻盈,手中短剑出鞘,和着周围的凌厉风声,微动手腕,斜斜划出一条剑虹斩向周缘的旋风。
剑虹闪耀,连绵不绝,起止相接,不见丝毫破绽。
不多时,箫昀用九节长棍费心筑起的草木迷墙就已被女子攻破。
箫昀眼见此路不通,正待变换计策之时,国晓涵飞身跃起,轻舒手臂,短剑上凝聚起灼人的绯色晶芒,纤细的手腕又是一抖,宝剑顺势飞向男子的肩膀。
箫昀回身欲以棍相护,怎料身子不知为何动弹不得,沿着长棍看去,只见一条青色的灵蛇盘曲于上,向上直至肩膀,龇牙吐信,正是那女子剑气所召出。
“叮--”伴随着尖锐的金铁交击之声,女子的短剑于半空落下,直扎入岩石中,岩石裂开,剑尖的绯色晶芒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闪光。
来人手中长剑应声断为两半,国晓涵惊异望去,只见箫冽手持断为两半的长剑,由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显然是刚赶过来。
“你……”国晓涵张了张口,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别伤害他……”箫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他,他是我哥哥……”
“啊?”黑衣女子急忙收了招式,召回灵蛇,看向对面持棍的男子“你怎么,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你就会给我苍岩花么?”箫昀按着手臂上被灵蛇所袭造成的伤口,神情痛苦“像你们这种苗疆女子,心肠最是狠毒。动不动就拿这些东西暗中伤人。”
“……”黑衣女子低下头,不安地搓着衣角,从袖中取出解药,怯怯地递给箫冽“这个……快给你哥哥抹上吧……一会儿工夫,就该好了。真是对不起……”
“晓涵……”箫冽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箫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国晓涵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背过身,并不直视着他“那苍岩花,我待它成熟了就摘给你。为了你,没有什么我是不敢做的。”
“真的?!”箫冽惊喜之余,却又有些担心“那你们奇花宫主那边,你该怎么交代……”
“大不了我们一起逃了,离开这风之谷”国晓涵轻叹一声,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不管是天涯海角,只要有你在,就足够了……”
“……”男子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并不回答。
风之谷一战的场景渐渐模糊,逐渐幻化成一片幽深的黑暗,那是十三年前的一个夜晚。
“箫冽,你要走,可以,”黑衣女子咬着唇说道,向着面前的男子摊开手“把苍岩花还给我,我好回去向奇花宫主复命。”
“苍岩花?”箫冽撇了撇嘴角“苍岩花我哥哥早就带回去了。”
“那……”国晓涵攥紧拳头,终于支撑不住,恳求道“那你能不能留下……我这样一个人……真的好怕……”
“晓涵姑娘,萧某还有家事在身,况且婚事已定,还请姑娘放我回去,勿再念及,”箫冽说着别过头去“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婚事已定?!可是你……你从来没有说过……”从未听过如此疏离的称呼,女子惊异地抬起头看着他,遇到的却只是他躲闪的目光“是谁……?”
“夜飔的妹妹。”箫冽答道,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箫冽……!”女子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袖,却被他生生扳开,同时手上一阵刺痛,一枚已经淬过药变了颜色的银针深深扎入她手中的穴道。
看着男子再也不肯回头的身影,她失望地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对不起……”箫冽喃喃说道,伴着一声叹息,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滑落在风中。
走出风之谷,树影婆娑,随着一阵窸窣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高高的树上跃下,仔细看去,正是箫冽的哥哥箫昀。
“不错,你小子终于还是出来了,”箫昀说着,语气冰冷“七花散给她下了?在刚才那枚银针上?”
“……是……下了。”箫冽低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