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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慕叔这般热情,甚至愿意将珍藏的佳酿拿出,实在难得,看来他十分喜欢这苍景逸了。
我们进了屋,慕叔迫不及待地将酒坛打开,清冽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那香似浓非浓,似浅非浅,满屋散开,直引得肚里酒虫作祟,跃跃欲尝。
“连父亲也被您蒙了,娘酿的酒明明还有这一坛。”我闻这酒香,便知是娘亲当年亲自酿的杏花酒。我爹爹离开这儿时,将它们全部搬走,藏在家里一直宝贝得很,只偶尔思念娘亲时浅酌几杯,饶是如此,酒也渐渐光了,我爹为此有好一阵郁郁寡欢,不料慕叔这里竟还偷藏了一坛。
慕叔哈哈大笑:“老朽当初若是下手慢了,你们今日就没有好酒可尝了。来,苍公子,尝尝我徒儿的手艺,老朽一生嗜酒如命,尝遍天下美酒,确委实没有一种比得上我徒儿酿的杏花酒。”说话间,豪气地替苍景逸斟上。他口中的徒儿便是我娘,自然也是死缠烂打骗来的,我娘从未承认。
苍景逸谦恭地接过那酒,淡笑道:“慕叔客气。”
他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握酒时姿势优雅,实在不像是他衣着般朴素之人,倒隐隐有贵族之风。难得的是,他举止间颇为有度,对慕叔的热情既未表现出过分的受宠若惊,也不故作清高,拿捏造作,仿佛只将慕叔当做老人敬重。
慕叔也要为我斟酒,我刚握了酒杯去接,却被青蓝抽走。
“慕叔,公子病刚好,不宜饮酒。”
我这才想起腹中的小东西,确实,为了他,沾不得酒呢!只好朝慕叔无奈笑笑,换上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慕叔怪怪地看着我,我怕他瞧出端倪,快速转移话题,视线落向对面的苍景逸:“苍公子不似京城中人,不知为何到京城来?”若他真是京中贵族,没理由我不识得,恐怕是外地名门世家之子也未可知。
他眼中划过一抹无奈,却又倏忽间沉入眼底,只留一贯温润的碧波在眼中静静流淌,唇瓣翕动间,低沉悦耳的声音混着杏花酒的淡香缓缓传来:“墨儿客气。我有心与你相识,又比你年长,你便唤我一声苍大哥如何?”
我未曾想到他会在称呼间与我计较,听他温柔唤一声墨儿,一时间竟有些脸红。
“好!好!好!看你小子举止斯文,没想却有老朽当年交友之风,真真爽快!墨儿,你反倒寡断了!”慕叔连叹了三声好,兴致极高,似对这苍景逸更加喜爱。
我本对他便有好感,这样温柔坦荡的男子十分难得。当下也不再客气,只微笑道:“不知苍大哥来京城所谓何事?”
他仿佛十分满意我改口,眼底笑意更甚,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温和道:“寻亲。我与她失散已久,近日,才与她哥哥相遇,得知她在京城,便来寻她。”
我一时听得一头雾水,本就是随口问问,也就不好再深入,只好笑笑:“那苍大哥也不必同我们客气,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我与慕叔定然相助。”
他倒也不推拒,点点头:“景逸在此先行谢过。”
我们三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慕叔见苍景逸确实谈吐不凡,举止优雅,甚是欢喜,频频举酒相敬,一坛酒不知不觉已去了大半。
我侧头,猛然见屋外天已漆黑,心里一惊。如今真是嫁人了,虽然知道萧靖绝不会踏入饮绿居,但也不好晚归。只好起身向他们告辞。
“慕叔,天色已晚,墨儿要告辞了。”
慕叔看了眼我身后的青蓝,也就不担心我的安危。只挥挥衣袖,幽幽道:“罢!罢!罢!你如今再不是我那自由自在的墨儿了,我也不留你。快些回去吧。”
“那慕叔保重身体。墨儿依然会常来看你。”我朝慕叔说完,才转头朝苍景逸道:“苍大哥,墨儿告辞。”
他也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挺拔的身姿被烛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琥珀色的眸子在光线下泛着不可思议的柔波。只见薄唇轻启,他静静道:“不知何时再能与墨儿相见?”
我听他口中竟有不舍之意,微微一惊,然,见他眼底一片诚恳坦荡,风度丝毫不减,也就无法觉得唐突了。
“墨儿佩服苍大哥的气度谈吐,京城说来也不大,若再能有幸与莫大哥相遇,墨儿定好好宴请苍大哥。”
因为身份的关系,与他,实在不便有约,只好交由上天。到时,我若真是在街上与他相逢,定也是做男子打扮,也就无妨。
他从容点头,仿佛十分肯定我们能再次相遇。
反倒是我吃了一惊,觉得怪怪地,但也不好多说,作势离开了。
夜幕漆黑,凉风习习,水绿提盏家常的灯笼在前引路,四周一片寂静,待我们入了城,才略略有人走过。
今日不是摆夜市的日子,所以街上并不热闹。
“呀!”听见扑通一声,面前的光线暗了,水绿摔了一跤。
我忙借了淡淡月光将她扶起,“怎么还是这般不小心,摔疼了没?”
“没有,可是灯灭了……”水绿也不管有没有摔疼,只拾起地上的灯笼,有些泄气。
“再拿火折点上就行了,快走几步看看有没有哪儿摔着了。”这丫头,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管那盏灯作甚?
“她忘了带火折!”青蓝凉凉地声音传来。水绿在黑暗中对着我傻笑。
我一时间愣住了!饶是习惯如此粗心大意的水绿,也在这一刻颇有些哭笑不得。
我与水绿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无法,只好回头去看青蓝,向她求救。
“不要看我,我身上药倒有很多,唯独没有火折。”
水绿脑袋一转悠,指着左边那条夜夜灯火通明的街向我道:“公子,要不然咱们走那儿吧,既可以抄近道快些回去,也不怕黑。”
我看一眼那条京城最热闹的花柳巷,恩了一声。
“不行,那里人多且杂,公子不可以走那里。”青蓝冷冷阻拦。
“怕什么,以前我们也与公子偷偷去过呀,现在还有武功高强青蓝你保护我们,才不用怕。”水绿立刻反驳。
“走吧,我也想快些回去。”我不想听她们争执,抬脚便往那条巷子走去。
青蓝无法,只好跟上来了。
“公子,这里果然好热闹啊!灯也好漂亮。”水绿一路上连连称叹。
她如今能这样面不红、心不跳地走在花柳巷,多少也与我有关。我曾因为读了娘的话本,一度对这花柳巷十分感兴趣,整日缠着哥哥带我去,哥哥宠我,自然招架不了我的磨人的功夫,带我去了几次。
去得次数多了,兴趣也就慢慢淡下来,倒是有很久未曾来过了。
“呀!那个不是咱们王爷么!”水绿忽然一声惊叹。
11、端午下
我一直觉得其实我骨子里跟我娘一样,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所以,对于看到萧靖上青楼这种事,我没有表现出自己一贯的镇定。几乎是在水绿惊呼完的下一秒,我便匆匆小跑到那家青楼前,看着萧靖与萧寒一前一后踏进去。
“靠!只有老娘逛鸭店的份儿,你想上青楼,别说门了,窗子都没有!”
彼时,我脑海中浮现的竟是我娘抱着家里的账簿坐在我爹爹的书桌上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觉得我现在跟我娘一样,胸口也积了些许怒气。
略微抬眸,“熏芳阁”三个漆金的朱红大字深深映入眼帘,楼阁门口两串精致地红灯在微醺的夜色下轻轻晃动,隐隐还散着些许诱人馨香,几位丽色夺人的女子也并不像别的青楼里的姑娘那样四处搔首弄姿,招揽客人,只亭亭玉立,优雅向进门的客人施礼。往来的客人并不多,却个个锦衣华服,贵气十足。
我哥同我说过,青楼也有高低贵贱之分,而这“熏芳阁”便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窝,商贾巨富,达官贵人们必争之地,普通百姓轻易进去不得。
我心下有了计较,轻挥衣袖,抬脚便潇洒踏了进去。
几盏精致华丽地灯笼将整个大堂笼罩在一层暧昧不明的微光下。
诱人的香薰间,有绝色的女子丽影闪动,衣袂飘飘,白皙的藕臂若隐若现,引人遐想万千……
十几张上好的紫檀木圆桌旁坐着衣着华丽地客人,几乎每一桌都有一两位佳人作陪。
我瞟一眼,并没有萧靖的影子,想来以他靖王的身份也定是要了包厢吧。
未久,便见一老鸨挥着手中的绢字风姿卓越地迎上来,脸上的装扮可就没有门外的几位姑娘清丽了,极尽花枝招展,我疑心她是否将整合胭脂都往脸上抹。
她挥了挥手上的娟子就往我身上贴,一股刺鼻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哟!这位客人看着可眼生,第一次来吧,长得可真俊!”说话间,竟还对我一阵上下其手,脸上的粉呼啦啦往下掉,我胃里一阵翻腾。
不知道刚刚萧靖有没有这样的待遇,我暗想。竟想要笑。
“妈妈管我俊不俊作甚?只要有银子,难道妈妈还不赚!”我扯开一抹冷笑,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
青蓝配合,立即掏了一锭银子递给她。
那老鸨竟不接,只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一阵阴阳怪气:“公子这话既对,也不对,按礼说咱熏芳阁有银子本没有不赚的道理,只是,凭公子的身份……”说到这,她眯了眼,眼底精光闪闪。
我心一惊,转念一想,这老鸨既能在这勾栏之地混到如今的地位,怎会没几分眼力,刚才一时疏忽,白白被她试探了去。
“原来妈妈是嫌银子少了,”我朝青蓝示意,青蓝拿出一锭金子,“不知,这样如何?”她既未当场拆穿我,自然还有商量的余地。
老鸨脸上的粉掉的更厉害,直笑的何不拢嘴,换上一张殷勤的脸,谄媚道:“够了,够了,公子可是要一间上房?”
我点点头。
她立刻甩着娟子,摇曳多姿地在前为我引路,嘴上还忍不住絮絮叨叨“公子来得正好,今儿可是咱秦馨姑娘一月一次登台的日子,您瞧瞧,这台下谁不是巴巴地来看咱秦馨姑娘跳舞的,妈妈我偷偷告诉您,今晚咱秦馨姑娘也有心要挑个良人,公子若是有意,可千万别错过了。”说着,说着,竟忘了我是女子。想来她这番话今晚也不知说给多少人听过,一时顺口了。
秦馨这名字我听着耳熟,细细回想,才记起几月前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件趣事。
却说这太师之子柳子孟与吏部尚书之子杨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