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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残
夜凉如水。
只穿着贴身小衣,摇着轻罗小扇,杜十七百无聊赖地在庭院里边,来回踱步,脖子上边系着小银铃铛的老妖就跟在杜十七的脚后边,摇头晃脑,亦步亦趋,好几次险险被杜十七一脚给踩到。
看着窗棂内投射出来的盈盈灯火,不知为何,丝丝彻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杜十七心里边居然闪过这四个字来。
哎。
幽幽地深深地叹了口气,杜十七发现自己的脑袋总是侧向一个方向,那里,正是寒家小姐寒惜裳住的地方,今天晚上,是小侯爷沈七城和寒惜裳的洞房花烛夜。
想到洞房花烛夜,杜十七的心里,泛起微酸,转身之际,又想起一句古诗来。
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哎。
又是咬牙切齿地叹了口气,杜十七有点儿生自己的气,什么时候也学会多愁善感起来,玩失眠也就算了,竟然还锦心绣口,出口成章,难道自己竟有做诗人的潜质?
说千道万,都怪沈七城,他是罪魁祸首,万恶之源。
只是,这里边又有自己什么鸟事?
愤愤地骂了一句粗话,杜十七蹲下来,一手抱起老妖,摸摸它的额头:“好了,杜十七,你要有点儿出息,不要再想着沈七城了,他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不对?反正这个家,又不是我的家,早晚还得离开。”
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杜十七也没有回头,猜想多半儿是小针或者可乐过来侍候她,有些不耐烦地:“好啦,别烦我,这里谁也不用侍候,有老妖陪着我就行。”
后边的人闻言站住了,却没有回转身子走,停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杜十七不免着恼:“让你走听到没有!真的闲着没事儿,去新姨奶奶那里讨果子吃去,说不定还有赏钱呢。”
一声轻笑。
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杜十七马上蹦了起来:“沈七城?!”
猿臂轻舒,沈七城已经将杜十七揽入怀中:“明知故问?难道你没有在等我?”
温热的酒气,从沈七城的双唇中呼出来,浓浓淡淡直扑到杜十七的脸上,杜十七的心跳无端端开始加快,一蹦一蹦地都要蹦出喉咙来,努力挣了挣,还是没有挣脱沈七城的双臂,反而被他抱得
更紧了,杜十七感觉自己的双腿慢慢发软,渐渐失去支撑身体的力气。
人,如玉山倾倒,伏在沈七城的胸前,听得那颗勃然而动的心,在坚实而温暖的胸膛里边跳动着,杜十七越发面红耳赤,心跳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那双眼睛,明亮炯然依旧如昔,只是此时此刻,多了几丝胭红的血线,微露醉态的沈七城,比平日里少了两分冷傲,多了三分邪气,他斜睨着紧抱于怀中的杜十七,那神态和欲啖肥羊的饿狼无异。
就是这种眼神,让杜十七心有不甘,已然软倒如绵的身体,蓦地僵直起来,跳得不能自己的心,升腾起几分怒气,她提起丹田一口气,想要骤然发力,挣脱沈七城坚实有力的臂膀。
可惜就在一瞬之间,她那些小动作,沈七城早有察觉,双臂一较力,铁箍般,将杜十七的骨头都要勒断了,还未等杜十七奋起反抗,沈七城温热的双唇,吐着醇香陈暖的酒气,已经紧紧地封住了杜十七的唇。
唇瓣相印,双眸相峙,鼻翼张翕,暖香暗度。
惹火的体温,沉醉张狂的眼神,还有令人窒息的拥吻,紧致得不留一点儿空隙给思考,杜十七的身体终是无法抵抗沈七城的拥抱,恍若一株被拔出泥土的花,那份与生俱来的鲜嫩马上就要枯萎,惶然地,瑟瑟地,等着狂风暴雨的侵袭。
不再抵抗的杜十七,身体绵软无力,被沈七城横着抱起来,眼神也迷离恍惚。
门帘被挑起来,候在屋子里边的几个丫鬟,见此情状,都很识趣地退了下去,唯独小针,低声吩咐可乐出去准备铜洗热水以及所用之物,自己则手脚利落地放下罗帐,铺开衾枕,又在铜炉香笼里边放了一块沉水檀的梅花饼,屋子里边立时暖香馥馥,逗人遐思。
沈七城的双唇始终未离开杜十七的唇,两个人紧密相连,几乎是摔倒在床上,也未等准备应用之物的丫鬟可乐回来服侍,连小针都插不上手,两个人已经乱七八糟地宽掉外衣,扔得满床满地都是,仿佛遭了洗劫般,一片狼藉。
情窦已开,心欲难抑,杜十七已然将凡尘俗世间的烦恼抛于脑后,管它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眼前晃来晃去的这个帅哥,明明很饶人喜欢,为毛不吃干抹净,难道还留着便宜给别人?
沉郁了太久的情感一旦放开,犹如泄闸之水,奔流之势,绝不可挡,在沈七城的拥吻纠缠下,杜十七不单单热烈回应着,而且反客为主,翻身跨越,大刀金马地将沈七城抵在身下。
站在旁边的小针,已经惊诧地目瞪口呆,进退两难,按照规矩,她是杜十七的贴身侍女,将来也是通房大丫头之流,故而少爷和姨奶奶间的闺房琐事,她也不需回避,只管在旁边服侍。被派到
杜十七身边之前,已然有通晓人事的引领嬷嬷对她稍作点拨,年纪已然长成的小针对此半懂不
懂,只是她没想到本该在少爷沈七城身下承欢的杜十七,竟然大有纵横驰骋之势,眉飞色舞,欢呼雀跃。
男女欢爱,本是周公之礼,原来也可如此颠龙倒凤?
粉红绫子的肚兜,也被沈七城扯得零落,一半儿犹自挂在脖子上边,半隐半露,风光无限,此时杜十七已然挣开沈七城的拥吻,娇笑声声,神采飞扬,无酒自醉地凝望着身下的沈七城,纤腰楚楚,柳摆风回,玉臂绵绵,环抱着沈七城的脖颈,腻声笑道:“小瘪三,早知道你没安好心,真的放着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不管,跑来和姐姐我重续旧欢?别以为被你占了便宜,我这辈子就搭给你了,我哪只眼睛看得上你?”
骤然间,醉意朦胧的沈七城忽然面若冰霜,翻身而起,把猝不及防的杜十七掀翻在床上,赤着脚下了床,很快穿好了衣裳。
杜十七也迅速起身,错愕不已,跪坐在床上,双手叉着腰,星眸带赤,面赛桃花,愠怒不已:“沈七城你神经病,逗上人的火来,你居然想落跑?”
此时的沈七城,目光冷厉,和方才已然判若两人,转回身冷冷地望着杜十七:“你不说,我倒忘了。”
愣了愣,没明白他的话外之音,杜十七半是生气半是纳闷:“什么?”
冷冷一笑,沈七城斜睨着她:“兹州卷云堆是个好地方,温柔乡,英雄冢,你这轻车熟路的风光,该是来自斯处?”
□?
听真了最后两个字,杜十七立时满面涨红,有了血贯瞳仁的愤怒,伸手抄起一只枕头来,拼命掷向沈七城:“姓沈的,你招蜂引蝶也就算了,姐姐我原谅你风流不下流,现在你居然得寸进尺,和我说这些混账话,你当我杜十七是什么?”
说着话,她就半赤着身子,从床上蹦下来,也不客气,挥拳就打。
沈七城闪身躲过,一脸哂笑:“怎么,被人说到痛处,恼羞成怒了?”
他的笑声有怒意有痛惜,还有愤恨,复杂之极。
杜十七恨得牙根痒痒:“沈七城,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个男人!”
沈七城哂然:“杜癫痫,我知道你是个女人!”
两个人说话之间,已经过手十几招。
这卧房里边,本来不算阔敞,还摆着很多陈设物件,空间愈发有限了,好在两个人俱都手疾眼
快,身法敏捷,在空隙之间抽招换式,打得团团乱转,走马灯一般。
本来不愿和杜十七纠缠,沈七城只是触及旧事,索然无味,想离开而已,可是杜十七感到被他戏耍,不依不饶,连眼睛都起了红线,出手不轻,一定要和他分个胜负输赢。
方才被杜十七和沈七城的癫狂前戏弄得惊诧不已,此时又被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吓得欲哭无泪,小针也跟着他们乱转,急得跺脚,可是沈七城和杜十七犹如两团疾风,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小针
哪里能够靠前,只得语带哭声地央求:“少爷,姨奶奶,三更半夜,您有事好好说,千万别惊动了侯爷和夫人。”
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哪里听得进去,沈七城此时也被杜十七这阴魂不散的缠斗之法惹出火来,而且好久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个杜十七身手端的不错,想三招五式地摆脱她,根本没有可能。
两个人也不说话,碰碰砰砰地打得更加热闹。
小针别无他法,只得跪下相求,外间静候动静的丫鬟仆妇们也都跟着跪下。大家谁也不敢做声,只能望着缠斗不休的两个人。
端着铜洗热水的可乐正好进来,后边还带着一个拿着东西的小丫鬟,她进了院子后,就发觉情势不对了,哪里还敢进去,心里一急,一盆水都扣在地上,溅了旁边一个丫鬟一裙子,那水还滚烫着,那丫鬟失声哎呦了起来。
这边动静不免大了,终于惊动了府中人,一时灯笼晃动,人影憧憧,郁久闾氏夫人带着仆从最先过来,见到此番情景,尤其看到衣衫不整的杜十七,蛾眉微皱:“七城!”
两个人终于分开来,杜十七也看到了郁久闾氏夫人打量自己的眼光,此时再穿衣裳已经来不及了,干脆伸手把床幔扯了下来,三缠两裹地包住自己,总算遮挡了要紧地方。
郁久闾氏夫人眉头不展,微含怒意:“七城,今天是你奉旨完婚的日子,寒小姐在那边等着,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
微微垂着目光,沈七城既不解释,也不停留,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跟着郁久闾氏夫人出去,只剩下裹着床幔的杜十七,气呼呼地站在原地抓狂不已。
惜裳
裹着床幔,靠着引枕,数着更漏,杜十七气哼哼地坐到天明。
她就是想破了头也搞不清楚,明明已是干柴烈火,马上就要水到渠成了,沈七城怎么就翻脸比翻书还快,留下她一个人□焚身,独守空房,他倒好,寻那个花容月貌、姿色倾城的寒大美人寒惜裳去了,不知道两个人如何如胶似漆,水火缠绵,想想都气煞人也。
好容易熬到天亮,杜十七也不理进来服侍的小针和可乐,三下五下地穿好了衣裳,洗了一把脸,把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用根银簪子一别,也不涂脂抹粉,径直奔向为寒惜裳备下的新房,好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