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了琴声,便只有风摇树叶的声音了。
心头一丝狐疑掠过,沈七城暗自揣摩,难道将他引入迷阵之人,只是想要他的性命?果真若此,何须费此周折?若非如此,该出现的状况也应该出现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沈七城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这股香气随风飘散游弋而来,沈七城立时勒住了缰绳。
阴姒。
这是母亲阴姒身上独有的香气,并非脂粉之香,也非香饼子香袋子之香,而是母亲天生带来的一
股香气。
体自生香,也算是天赋异禀,有此禀赋的人固然不多,却也不算太稀罕的事情。
可是母亲阴姒身上这股香气,却有个奇特之处,平常时候,这股子幽幽冷冷的香气不过若隐若现,并不会引人注意,只有在她情绪激动或者悲伤之时,才会如此浓郁,顺着风向,可以飘出很远。
母亲遇到了危险?
可是她怎么会离开沈府,跑到这城郊密林之中?
眉头微蹙,沈七城固然心急如焚,却稳住心神,没有策马疾驰,而是循着那股子幽香缓缓前行,一边走一边犹自笑道:“苇哥儿,你知道方才我如何看穿那个狐狸精说的乃是谎言吗?”
啊?
谎言?
小厮苇哥儿听了,心里不免失落:“他,他说的是假话?那,那杜姨奶奶不是在逃的□啊?”
情急之下,小厮苇哥儿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情绪,几乎是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感。
沈七城此时和小厮苇哥儿闲聊,本来是掩人耳目,他只想迷惑藏匿于暗处之人,慢慢地接近母亲
阴姒停留的地方,可是没有料到小厮苇哥儿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情不自禁地瞥了小厮苇哥儿一眼,苇哥儿犹自未觉,满眼怅然,沈七城不置可否地道:“那个狐狸精口口声声说他曾经客居兹州数载,果真如此的话,焉能不知兹州佳酿秋霜苦黎酒?此酒名为苦黎,其实却是香糯绵甜,而且入口清凉,乃是消暑佳物。”
小厮苇哥儿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依旧无法从失望中自拔,他心里暗恨,老天真不长眼,好容易找到一个赶走杜姨奶奶的机会,居然没有什么用,怎么会是假的呢,要是真的多好啊,口里嗯嗯
地附和:“是啊,少爷真的聪慧过人,那个狐狸精太笨了。”
他的神态,已然落入沈七城的眼中,沈七城微微一笑:“一处不到一处迷,我不过碰巧听人讲过而已,那个人正好在兹州客居过几年。”
小厮苇哥儿只是胡乱点头而已,沈七城也并不在意他是否认真听自己说话,感觉中,母亲阴姒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了,连小厮苇哥儿都开始耸着鼻子乱闻,眼中露出诧异之色来。
沈七城已然凝聚内力,侧耳倾听,一听之下,不由得血脉贲张,脸色立时青白,双眉挑起,手中马鞭一扬:“苇哥儿,你看那边是谁?”
小厮苇哥儿还在胡思乱想呢,听到沈七城的话,下意识地一转头,还未等他看清楚什么,忽然觉得脑后一热,眼前发黑,浑身瘫软,失去了知觉,身子也从马背上滑下来。
趁机点晕了小厮苇哥儿,沈七城翻身下马,将滑落下来的苇哥儿接住了,轻轻放在一旁的草窝里边,两匹马也都拴在树上,他伸手按了按腰间悬挂的长剑,屏气凝神地继续前行。
咬着嘴唇,沈七城此时此刻的脸色,难看之极,他明明不想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但是要想探到母亲阴姒的位置,还不能不凝集内力,一时之间,仿佛钝刀割心一样,又痛又怒,血贯瞳仁。
随着那销骨蚀魂的喘息声,窸窸窣窣的解衣声,还有低靡缱绻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在沈七城的视野里边,出现了一顶掩映于花木深处的帐篷。
帐篷的样式、材质非常普通,和普通牧人所用无甚两样,若非是母亲身上独有的那股香气,沈七城绝对不会注意到这顶帐篷有什么蹊跷。
那片花木繁茂之极,此时姹紫嫣红,开得绚烂,花枝摇曳,藤蔓横生,几乎要将帐篷全都遮掩住,母亲阴姒身上的幽香,就是从那顶帐篷里边传来。
心中就算被乱刃分割,沈七城还是紧咬牙关,因为在距离帐篷一丈开外的地方,暗中潜藏着好几个武林高手。沈七城此时看不到那几个武林高手的人影,却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停下脚步,沈七城不敢确定那几个暗藏的人有没有发现自己,心中暗忖着该如何将这几个武功高手引来,自己好冲入帐篷里边,将里边的人堵个正着。
就在此时,帐篷里边传来母亲娇嗔含糊地媚笑声:“哎呦,你要死啦,我都不忙,你猴急儿什么?”
这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媚得不能再媚,听到沈七城的耳中,犹如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掴了几个耳光,双颊火烫,血往上涌,嘴唇都要咬出血来。
从孩提时,沈七城就有一段非常恍惚也非常不愿意面对的记忆,那段记忆和今日的情形极为相似,他一直耿耿于心,不能释怀,只当是一场噩梦,可是梦境太清晰,甚至每个细节他都能想起
来。
今天果真遇到此事,让沈七城担忧了很久的噩梦几欲成真,沈七城只觉得耳鸣头胀,几乎失去了站稳的力气。
就在此时,听到不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好像是两三个人向这边儿飞奔而来。
草丛之中,几条人影如鬼魅般掠过去,显然是去阻拦那飞奔而来的人。
帐篷里边的人,应该是听到外边的变故,响起了轻微的穿衣起身的声音。
此时,正是看到事情真相的机会。
咬牙横心,沈七城手按宝剑的剑柄,一纵身,快如离弦之箭,撞开帐篷的门帘,冲了进去。
里边的人也被忽然冲进来的沈七城吓了一跳,等沈七城看清楚帐篷里边的人,不由得瞠目结舌,呆立在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父亲不好,可能这几天就会撒手去了,如果我不更文了,就是去料理父亲的后事。
看文的兄弟,新朋旧友,感谢你们一路支持,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当身边还有亲人可以照顾可以孝顺的时候,一定要珍惜,多陪陪父母,多陪陪亲人,也许你们现在还小,不能理解父母的唠叨和苦心,但是你们终会在长大,等到有一天,可以体会的时候,父母就老了。
父母也许不理解我们,会冤枉我们,会错打了会错骂了我们,但是父母子女之间,是几生几世修来的缘,珍惜,爱和痛都珍惜。
意外
帐篷里边,母亲阴姒云鬓半偏,衣衫凌乱地卧在锦衾里边,星眸迷离,樱唇微张,那张绝代风华的脸,流溢着万种风情,一副慵懒娇媚之态,犹如带雨芍药,含烟蔷薇。
看到母亲阴姒如此情形,自是高唐云散,襄王梦觉了,沈七城满面涨红,进退无措。
更令他吃惊的是,在母亲阴姒身边站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昌安侯沈思。
沈思此时正在系着腰间锦带,脸色阴沉似水。
沈七城真的呆立当场,不知所措了。
母亲阴姒性情孤僻,行为乖张,她和父亲沈思、还有父亲嫡妻郁久闾氏夫人之间,关系非常微妙,那是一种如人饮水的诡秘气氛,沈七城从小就能感觉得到,而且由于那段朦胧又难堪的记忆,还有一些老家人闲下里的只言片语,尽管不愿意相信,沈七城还是一直隐隐地猜测着母亲阴姒可能有负于父亲沈思。
方才他在外边听到帐篷里边母亲阴姒放纵不羁的调笑声,几乎有悬崖撒手,江心失足的绝望,以为母亲阴姒真的如同自己所不齿的那样,红杏出墙,与人偷欢幽会,他是鼓足了勇气冲进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相思林里,帐篷之中,和母亲阴姒幽会野合的竟然是父亲沈思,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伸出雪藕般娇嫩水滑的手臂,那纤纤十指,娇美如兰,轻轻拢着鬓边如丝绢般柔滑的长发,阴姒的笑容,似涟漪般在眼眸中荡开,泛着隐隐的寒意:“哦,你儿子是来捉奸的,噗,可惜捉到了,也吓到了。侯爷,这可算什么?”
犹如溺水般的窒息和寒意,沈七城感觉到母亲阴姒内心激荡出的愠怒,阴姒已然看透了他的心思,从小到大,他感觉最可怕的就是,母亲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心思,把他心里想的却不敢说的话,毫不留情地说出来。
在母亲阴姒面前,他无处藏身。
昌安侯沈思已经系好了锦带,负手而立,沉声喝道:“沈七城,你进来做什么?”
终于回过神来,沈七城不知不觉退了一步,然后躬身道:“父亲大人,七城冒昧……”
蓦地打断他的话,阴姒冷笑了一声:“真的是冒昧?还是有意为之?沈思,你们沈家的子弟都是如此放肆无礼吗?”
眉头紧皱,沈思面沉似水:“你母亲方才说的话,可曾冤枉了你?”
迟疑了一下,沈七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坦然承认自己一直怀疑母亲与他人有染?但这一条说出来,就足以背负上忤逆不孝的罪名,活该被家法打死。若是否认了方才母亲所说,沈七城又觉得于心有愧,男子汉大丈夫,焉能口不应心,心里敢想嘴上不敢承认?
纵是此时,惊讶过后,沈七城心里依旧疑惑不已,父母之间的温存固然得背着孩子,可是在家中,他也没有感到父母之间的情感如漆似胶,怎么会跑到荒郊野外来?尤其父亲沈思,以他的性情,也断断不会做出如此荒谬无稽的事情来。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火辣辣地落到脸上,沈七城也看到父亲沈思掴过来的手掌,却无法躲避,眼前一阵金星闪耀,耳畔嗡嗡响过,沈七城感觉一丝腥甜从嘴角泛起溢出,应该是有血流出来。
头一次见到父亲沈思对自己发如此大的火气,就算杜十七火烧祠堂那次,也没有见到父亲这般大动肝火,沈七城本来就是惶惑,此时多了几分怯意,一跪落地,垂头不语。
看沈七城如此情形,是默认了方才阴姒说的话,昌安侯沈思也不由得面沉似水,蓦地飞起一脚,就像踢过去。
可是外间纷乱起来,好像打成一团,稀里哗啦地,非常热闹,而且在嘈杂的打斗声中,还有杜十七的声音。
昌安侯沈思强压住怒火,喝道:“出去看看她又在胡闹什么!”
沈七城垂头站起来,转身出了帐篷,心中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