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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韩氏侍朕于危时,伴驾有功,册为婕妤。望其秉承宫训……”赵喜义念着册文,为之一惊,眼角不住地偷偷望向蕊仪和蕊瑶。
比起正二品的九嫔之位,婕妤在其之下,只是正三品,仅此一个封位就能封上九人。这样以来,除了妃位上的三人,蕊瑶也是位分最高的了,让人挑不出错。可婕妤和九嫔一听之下便高下立见,不上不下,让人尴尬。
蕊瑶惊讶地望着赵喜义,册文下面所说的,她一个字也没听见。蕊仪脸色也不好,这不是公然打她们韩家的脸么?可是昨日存勖离开时好像并没有这意思。如今就要看蕊瑶迁到哪一宫去,能不能挽回些颜面。
“赐住饮羽殿,钦此。”赵喜义念到最后自己也尴尬起来,方才收的银子也有些砸手。
蕊瑶跪在那儿老半天没动地方,也没说话,眼看着泪水要夺眶而出,她趁着磕头的机会,遮掩了过去,“臣妾谢主隆恩。”
蕊仪松了口气,她很怕蕊瑶当场发作起来。她眼明手快地拿过那只漆盘,递给赵喜义,“公公辛苦,拿去喝茶、添酒。”
“娘娘,奴婢受之有愧。”赵喜义不好意思地叹了一声,昨天还好好的,真是始料不及,“奴婢也没想到。”
“姐姐,你不是说会是……”蕊瑶声音颤抖,有些怀疑,难道蕊仪骗了她?先让她安了心,不想着在最后关头如何再使上一把劲,再看着她闹笑话。
蕊仪扶住她,抓紧了她的手臂,想暂时安抚她一下。赵喜义怕她们两个掐起来,把送赏赐的人先支到了外面,小声解释道,“皇上从丽春台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像是要封娘娘高位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皇上后来又去了哪里?”蕊仪低声问,不知存勖有没有去敏舒那里。
“先是去了贤妃娘娘那儿,晚一点的时候,又去看了贵妃娘娘。”赵喜义为难地道,谢了赏,火急火燎地走了。
蕊瑶暗怨自己错怪了蕊仪,但这份愧疚下一刻即被一股子冲天怒火所取代,“又是她,准是她背地里说我坏话。哼,都闭门思过了,还不消停。”
“这不大像是她,她这个人最会见风使舵,如今就算为了茂儿,也不会这么做。”蕊仪喃喃地道,难道是敏舒?她这人面上最讲究礼义规矩,不会是她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吧。
冷哼了一声,蕊瑶不依不挠地道,“我看就是她,我倒要去好好问问,今时今日,她怎么敢为难我,为难我们韩家。”一个“敢”字说得分外用力,恨不得立刻就去和梓娇理论一番。
蕊瑶做了婕妤,而九嫔之位无人,这比册了别人为嫔还让人难堪。这是摆明了宁愿悬着,也不给蕊瑶。若不是蕊仪被册为淑妃,如今她们韩家人在这后宫之中就灰头土脸地栽了大跟头。
“我去问问,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再从长计议。”蕊仪也是怒火中烧,可她知道此刻只能更加冷静。封位再低也是皇上所封,露了不愉之色,就是对皇上不敬。梓娇是一步都错不得,她们又何尝不是。
“成啊,我这就去问问刘梓娇,看她敢不敢把我打出去!”蕊瑶带了棋书就往外走,“饮羽殿和仪鸾殿才隔了几步路,让我和她朝夕相见,还不如让我继续做个才人,住到袭芳院里去。”
蕊仪向前了两步,用力拉住她,“这样冒冒失失地过去,像什么样子?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问问贤妃,看她知道多少。”
“好啊,你去问伊敏舒,我去问刘梓娇。”蕊瑶冷笑道,扒开蕊仪的手,尽量平静了些,“你放心,我今天不跟她吵,以后也不会了。我就是想去看看她究竟仗了什么势,总是看咱们姐妹不顺眼。”话未毕,甩开蕊仪就往仪鸾殿去了。
“鱼凤。”蕊仪向外喊道,指了指蕊瑶离开的方向,“你跟着她,她要是犯浑,捆都要给我捆回来。”
“娘娘,那要不要派人去饮羽殿收拾一下?”鱼凤略微迟疑了一下,停住脚步。
“要,当然要,而且越快越好。萱娘病了,让福儿去吧。”蕊仪又让她赶紧去追蕊瑶,蕊瑶是不会有心思整理饮羽殿了,可那边确是一点耽误不得。要是明日蕊瑶不能如期迁入,怕是要被冠上抗旨不遵的大罪了。
还好有鱼凤,萱娘能快些好起来就更好了。蕊仪只觉得头上涨得发昏,可脚下却又不敢停,只带了满月,直奔集仙殿。
集仙殿里敏舒正在练字,微黄的纸上跃然几行诗文,行云流水,霸去闺情,倒多了几分男子的风骨。集仙殿的景况比旧时好了很多,内外井井有条,架子上又添了几件彩俑,屋角还养了一盆小莲,陶盆下下面用炭火隔着铁板烤着,上面几片立叶亭亭玉立,平添了生气。
可见敏舒即使没掌管后宫,日子也比从前好过了很多。蕊仪刚刚站定,敏舒便迎了出来,她外面刚加了大氅,正打算出去,“听闻妹妹被封为淑妃,我正要去道贺,没想到妹妹倒是来我这儿了。怎么,我这儿比起你新迁的地方可逊色了?”
“姐姐听谁说我要迁宫了?还在丽春台罢了,如今有了身孕,实在懒得挪腾。”蕊仪客气地笑了笑,忍住想说的话。
“也是,等小皇子落了地,一准能换个更好的。不过七八个月功夫,的确不必挪动了。”敏舒看了眼她的肚子,别开眼,想起自己无儿无女,难免羡慕、遗憾。
满月给蕊仪垫了个垫子,扶她坐下,带了人到外间,里间只留下她们二人。蕊仪眼波一动,决定不再绕弯子,“姐姐恕我无礼,我有些话想问问姐姐,不知姐姐可否直言相告?”
敏舒颔首,含笑望了她一眼,“我若是不说实话,这宫里兜兜转转不过这几个人,你迟早也能问出来。还不如我自己说了,错了什么,也还能厚颜求妹妹原谅。”
“昨日皇上来集仙殿,姐姐可说了什么?”蕊仪叹了一声问道,她喜欢敏舒的文气和直白,虽然不再把她比作班姬,可还是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敏舒释然一笑,她知道蕊仪问的是什么,“不错,皇上说要给你妹子加封,问我该给什么样的位分。你知道这些关乎规矩礼义的事,皇上时常跟我说。”
“皇上原本要封蕊瑶为嫔,还要赐住琼华殿是么?”蕊仪淡淡地问道,看似漫不经心,手已暗暗攥紧了。蕊瑶没了体面,她也不好过。
“琼华殿倒是没说,不过皇上本来是要封她为昭媛的。我跟皇上说啊,韩婕妤没过明面,从才人到昭媛,晋封得太快,宫里宫外都难免有微词。要知道想送女入宫的公卿之家比比皆是,要是都仿效了,不就乱了套了?”敏舒语气平缓,她并没有说错什么,要是再问一次,她也会如是作答。
“你这话是说我管束无方,还是说我们韩家教女不严?姐姐可是一点面子也没给我,难道姐姐日后用不着我,也用不早韩家了?”蕊仪语气微冷,果然是她,蕊瑶这回是算错账了。
嘴角微钩,小小的酒窝微凹,竟生出种清雅的魅惑,敏舒叹道,“妹妹一向端方静雅、严守宫规,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我说的不是妹妹你,更不是你们韩家,只是你那妹子,这难道不也是你所想的么?”
正文 第一零六章 阋墙
(已改正)
“胡说什么?”蕊仪哼了一声,仿佛被戳中了什么,有些不舒服。
“她如今是婕妤,还能敬你这个姐姐,要是真做了昭媛,她能再敬你几日?有些女人一眼看去便夺目赏心,有些则要在悠悠岁月中慢慢品味,不过吃香的往往是前者。尤其是在这宫中,后者也许根本就没有机会过这悠悠岁月。而妹妹你究竟是哪一种,还要我多言么?与其她日后不将你放在眼里,不让你再过那惬意的小日子,何不先下手为强?妹妹,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酒窝里维持着淡淡的笑意,敏舒慢条斯理地道。
手上一抖,心知她说的都是实话,蕊仪勉强笑了笑,不过事已至此,如今她要想的还不是和蕊瑶分出个高下,“那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姐姐何必替我烦心?何况蕊瑶并不是无情的人,姐姐的话过了。”她抬头看向敏舒,目光微利,“别告诉我姐姐只是在为我着想,姐姐扫了我们韩家的颜面,不知打算如何了结此事?”
“没想到向你投诚示好,倒是错了,早知道就做个顺水人情,索性劝皇上立她为昭仪或是德妃。你们姐妹间愿意打个死去活来,又与我何干。”敏舒没有动怒,像是在掩盖什么,刻意讥讽道。
“你是怕她在你之上吧?”蕊仪呵呵一笑,敏舒的伪善让她厌烦,难道她会相信敏舒是为她着想么?“何况她位分高低,跟我能不能过安生日子又有何干?赵飞燕做了皇后,不是也要受制于赵合德么?我和她谁能降住谁,日后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蕊仪说罢便走,敏舒讪讪的,也不挽留,但担心路上滑,再有什么闪失,便命棋书一路送她们回去。蕊仪先派人去看看蕊瑶是否回去了,知道她还在仪鸾殿便有些担心,命软轿绕到仪鸾殿接她一道回来。
到了仪鸾殿,蕊仪一行刚上了玉阶,就看见鱼凤探出头向他们点了点。蕊仪长舒了口气,蕊瑶想是极为克制,没闹出事来。她有些好奇两个一向不知忍耐的人坐在一起会是什么情景,她不让人通报,放轻脚步站在鱼凤身边,一起往殿内望去。
蕊瑶正和梓娇对面而坐,两盏茶上水烟全无,看来已经凉了很久。梓娇瞥了蕊瑶一眼,克制着道,“韩婕妤是来看本宫笑话的,既然已经看到了,也应该回去了,妹妹总该去准备迁宫了吧?”
“贵妃是在为我着想么?那好,我正要迁去饮羽殿,可惜姐姐宫里抽不出人,而我东西又多,想从姐姐这儿借几个人。”蕊瑶一点也不客气,婕妤不能自称“本宫”,而她也不想称自己“妹妹”或“臣妾”,也不称梓娇一声“姐姐”或“臣妾”。
梓娇横了她一眼,恨得牙痒痒,“这儿倒是离饮羽殿不远,妹妹要人只管跟蕴溪说。不过本宫这儿人也不多,就从外院抽几个吧。”
“你肯借就好。”蕊瑶嘴角动了动,目光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