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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后请过脉,又简单交待了几句,我便匆匆告退出了房间。转身而出的一瞥间看到湛盈婷很似不开心般撅起的嘴巴和皇后那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由好一阵头痛。
也许皇后也早有所觉了吧,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还有崔媛歆……许是心里始终有些担心露了身份,和她相处得近了,总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唉……看来这入宫之事日后还是能免则免的好。皇后的病如今已算得上康愈了,剩下调养的事有没有自己在也都没什么所谓。那些方子今日更是已都交待清楚了。恩……也许我也该与皇后提出请辞了。想来,这也会是她所愿见的。
出得房门,迎面正遇上了萍儿带着两个端着托盘的宫女走了过来。见到我,萍儿微顿住了脚,笑颜问道:“林先生不用过一碗羹汤再走吗?”
“不了,多谢萍儿姑娘了。在下急着去偏殿不便多耽搁。”我亦笑了笑。这萍儿怕是我在宫中唯一能轻松言谈的女子了。
“哦,那奴婢也不多言了。不过林先生等下前殿的事忙过,能否再来此一趟呢?”萍儿对我微拱了拱双手,求恳般道:“奴婢按着先生给的方子试做了几道药膳,却不知对也不对,想着让您帮着看看。”
“呵,不过小事,等下我过来帮你看看就是了。”我低笑一声,点头应了。
“那奴婢便在此谢过先生了!”萍儿躬身轻施了一礼,一脸盎然的笑意,“等下先生来了,叫个宫女进来唤奴婢一声便是了。”
“好。”我微微颔首应下。萍儿这样说想是也看出我不愿与那屋中的几人多有接触了,果然称得上是蕙质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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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偏殿见了几位正围在一起讨论的太医,便被他们一连追问了好些问题。毕竟这些方子都是我前世记忆所得,是现代几千年医学中总结而来的。难免有些地方会超出了这里的理解。
坐下来一一以我所知的尽可能地答了他们,又一起绕着方子仔细研讨了一番。
方子上的药物名称我已按着这里的叫法做了修改,有些没有的药物我也都尽量找了药效相近的替代。不过有时反而他们会提出几种更好的配法,效用甚至比原本方子上的更好。听着他们各抒己见,往往我也能从中学到很多。
这么一番讨论,待结束时,不觉间便已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不知道湛璟瑄是否已经到了,这个时辰几人可是已经散了?
几位太医告辞离开后,我一人独自坐在偏殿一边端了茶盅慢慢轻啜着,一边在心里默算着时间。一盅茶一连续了三遍,方起身缓步踱往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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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长廊漫步而行,穿过花厅时,我却隐约间忽闻一缕琴音飘然传来,泠泠袅袅、流泻满园。
心下不由有些好奇,我稍提了步子,闻着琴音、沿着回廊,这般循声一路却是到了皇后的寝殿门前。
“林先生,您可是要面见娘娘?要奴婢现在去通禀吗?”守在门前小宫女的问安声让我自琴音中稍回了神。
摇了摇头,我指了指耳朵又将食指竖在唇前。那宫女明白地点了点头,便重又退回了门前垂头静默而立。
我放轻了脚走到门的另一侧,微阖了双眼静心听着房内传出的铮铮之声。
琴音跌宕、激昂慷慨,起承转合间回旋跌宕,听得出操琴者技艺之高超。料来,定然是出自琴冠天下的崔府二小姐崔媛歆之手了。
说起崔媛歆的琴艺,早在六年前便已是闺阁中声名鹊起。如今,更是琴动都城、盛名远扬。
有不少好乐之人将其瑶琴与柳娉嫣的琵琶,共列为天韵仙音。虽说将尚书千金与青楼名妓相较,在士人看来言语颇失荒唐。想来既是崔二小姐本人知道了,怕也只会是一番气怒。不过,无论如何,总可从中看出这二人于乐艺一途,已是远远凌于众女子之上了。
柳娉嫣的一曲琵琶我已有幸聆听,想不到今日更是能巧闻这位二小姐的一曲琴音。
仔细听这曲子,风格与柳娉嫣的却是全然不同。如果说柳娉嫣的琴曲婉约悠扬、缠绵悱恻,似风月清雅。那么崔媛歆的这支琴曲便是激亢高昂、回肠荡气,若海天苍阔。本也是各有千秋,难分轩轾。只是……细细品来,我却总觉得这曲子里似少了一点什么。
呃……要说,以着崔媛歆的性情,本就不适合弹奏这样大气豪放的曲子吧?
记得从前,她也只是喜欢弹一些清音雅曲。冷傲清泠,隐隐透着几分俯瞰众生的味道。明明那样的曲韵才最适于她,可其今日却偏偏反其道而行。难道,是全然为了迎合某人的喜好?
可是,情不尽而曲无魂,相较起来,反而不如了柳娉嫣真情尽覆的一曲琴心。
而且,我真的很怀疑这崔媛歆是否真的了解了她那意中人?
这曲中,虽有粼光剑指、铁骑枪鸣的昂扬,却没有仗剑凭酒、斜舞疏狂的豁远;虽有远山迷漫,碧波横卧的苍阔,却没有驱风驾日、醉卧山水的悠然。
这样的曲子,真能入了那个家伙的心?
暗暗摇了摇头,我转过身,兴趣索然地想着离开寻了一僻处等着萍儿。只是抬脚间,蓦地,却又听到琴曲中随之嘤然转起了一缕箫音。
收回方抬起的步子,我微屏了气息复又凝神侧耳细听。可是,却越是细听越是禁不住地蹙了双眉。
这箫声称得上清越流畅、飘逸悠扬,可却只是那般不疾不徐地随着琴音流转。高低时缓、承合回转间完全是只简单地配合着琴音的节奏,非但没有将琴曲中的不足弥补、宣尽曲中未尽之意,反而随了琴曲一起将之尽掩。
搞什么?
想来这吹箫之人定是湛璟瑄无疑了。可是,他不会只是这样的水平吧?
即便我从未闻过他的箫声,却也听得出,这完全是没有尽心么。虽然这一曲听上去好似琴箫配合得完美无缺。但若解其为人、知其本性,便一闻可知这曲子根本没有尽舒其胸意。
崔媛歆弹不出那曲意还可理解。可湛璟瑄也吹奏成这样,若不是有心屈意相和,那便完完全全是敷衍了事了!
技艺如何纯熟精湛,曲调如何跌宕优美,这样未尽全意的曲子,听上去终是让人觉得怪怪的。我更是没有什么兴趣再听下去。想了想,索性转身离开,迈步到了殿侧的小花园内。
本想着待人散之后再去寻了萍儿。
可是直到曲声渐歇,又足足坐等了大半刻,却仍是不见寝殿内的几人离开。
唔,看来今日是不便再见萍儿了。
轻叹一声,我走回门前,唤过守在一旁的宫女,让其等下为我于萍儿带话。便推说今日已晚,尚有琐事于身不便耽搁,明日定与她试过那几方药膳。
这样交待了一番,我复抬头望了一眼那与室内相隔的悬垂于地的翠玉珠帘,微顿了顿,便转身匆匆离了寝殿,直出了皇宫。
琴箫相和
回到王府,到用过晚膳也没再见到湛璟瑄,想是被皇后留在宫里用饭了。
这几日我都是与他一同用的晚膳,之后或是品茗对弈或是揽卷畅谈,又或由他陪同着游赏于府内的各处景致。今日人不在,一时间我竟是觉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莫名的东西……
“小桃,记得离家时,我让你备了张瑶琴,可是一直带在身边呢?”
一连换了几本书卷却无论怎样都似看不进去,脑中不时浮现了之前于宫中听到的那首曲子。
“嗳?公子是要练琴吗?”小桃看去满是惊讶的样子。
也是,对于琴艺我兴趣本就不大,平日里偶尔弹奏一曲也不过是抒发缓解一下心情。当初让小桃将琴带在路上,不过是怕路途无聊,备着解闷的。可这一路与湛璟瑄同行,有了空闲大多时亦都是与他对弈谈笑而过。这琴却是一次也没碰过,如今也不知是被小桃收在哪个角落里了。
“恩,如果还在,便取来吧。”我有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好啊,那琴奴婢一直都有好好收放着的。公子你稍等,奴婢这就去取了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对着一首曲子如此执念?总觉得若不能畅快地将它弹奏一场,便是难以静下了心来。
想了想,应只是对未能听到曲中尽有的意境稍有可惜吧?如此大气豪放、意境高远的曲子,如不能将其抒尽,心里总是些许的憋闷。让人忍不住的也想弹上一番,将自己心中所感尽情抒泄出来。
待小桃将琴取了来,轻放在了临窗的桌案上。我随之轻捻了两下琴弦,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琴本就不是什么名贵的,原还想着小桃或会如自己一般不当心呢。没想到这丫头保存的倒是不错,许久未用,琴面亦没有蒙尘,更没有什么磕划的痕迹,只是琴弦稍有些松落,稍稍调试一下也就好了。
挥手拦下了要去取香炉的小桃。不过是随意的弹上一曲,实没必要弄得那么正式。
打发了她自去做自己的事。我闭目端坐与案前,在脑中回想了一遍那支曲子,将一些过于高亢激昂之处按着自己的喜好调缓了些,使整个曲子少了几分激昂豪迈,却更突出了一份恣意悠然的意境。
再复将几处技巧要求很高的地方稍作了调整,毕竟自己的琴艺是怎样也达不到那种水平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暗自吐了吐舌,几个月没碰过琴了,即便这样改过,还不知自己能否顺畅地弹出来呢?
静下心来,让自己融进那份意境中。十指随心而动,或拢或捻,翻飞于琴弦间。
初时指法果然稍感生疏,渐渐方顺畅了些,可几处承转间仍不免微有滞涩。
我索性也不再束缚于那些技巧,双手只是随心而走,勾拢捻拨间全凭这一刻的心境,想象着踏歌山水的逍遥,天地任我翱游的惬意……渐渐竟似忘情于琴中……
待曲过大半,我恍然回神时,却不禁惊讶地发觉,不知何时竟有一缕轻扬的箫声融入了琴声中!
这是……
呵,难怪我会觉弹得比往日顺畅许多呢,还奇怪着数月未练自己的技艺何以不退反进了。却原来是得了这箫声的引领,几处滞涩之处不觉间都被其轻巧引带着,自然地转顺而过了。
这吹箫之人的技艺之高与自己根本是天壤之别。在他的带引下,我只要随着自己心意而弹即可,便似无论自己弹成怎样都可被他的箫声引转的完美无暇。
好厉害!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