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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周末,得上山上玩一玩,这些年最怀念的便是这些山,这些水。有了大把的时间,总要把所有缺憾都弥补。
赵意的家也住在西山下,在宋桃之家南边,更靠近学校,他们家就在上山的路边,正在两山之间,还有条溪水,水从山间蜿蜒而下,是附近居民洗衣、洗菜的主要用水来源,家里虽然有自来水,但大家可舍不得浪费了用。所以,赵意家那边宋桃之几乎每天都是要走一两趟的。
每天早起或中午胡晓群都要去洗衣服,山涧清凉,入秋了她便中午去。
宋桃之实在睡不着午觉,便跟着妈妈从屋后绕着去溪水边,美其名曰帮忙洗衣服。
出门时,宋桃之带了把伞,抗在肩上。
胡晓群笑她,“还爱美来了,夏天那大日头,让你戴个帽子都戴不住,入秋太阳没那么烈了,你倒遮起来了。”
宋桃之嘿嘿笑。
她小时候是真皮,不算太黑,但硬是把自己晒成小麦色,在小舅家里过暑假,跟着表哥,顶着大日头房前屋后、满山的跑,脸上都晒脱了皮。以至于长大后,怎么养肌肤都不够白皙水嫩。
女人,保养自己还是要从小时候做起。
到了溪水边,妈妈开始洗衣服,宋桃之挽起袖子要帮忙,胡晓群拿槌子欲打她,“不去睡午觉尽跟我这儿捣乱,没事去找赵意玩去。”
宋桃之磨磨蹭蹭不肯走,胡晓群笑骂:“变着法儿跟着我来,不就是想找赵意玩儿,那点小心思还在我面前摆,快去快去,不去就回家睡觉,睡完滚去上学。”
宋桃之被她英明大义的妈妈逼着向赵意家走去。
难道,从小她真的有这么粘着赵意吗?
这感情不能这么培养,绝对不行。
宋桃之走了两步,扭头向家跑去,“妈,我回家睡觉了。”
胡晓群奇怪,“今天转性子了,不去捣鼓赵意,回家睡午觉了?”
宋桃之边走边想,以后还是睡午觉吧,这美容觉必须从小时候开始,皮肤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
宋桃之美、美地睡了个午觉,中午爸爸在单位食堂吃饭,不在家,妈妈洗完衣服去酒厂上班了。宋桃之按灭了闹铃,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带着满脑门子起床气去上学了。
慢吞吞地走在西山路上,城里就不见几辆汽车,自行车也不多,也就零星几个行人,连学生都不见几个,想来都已经到校了。
走到赵意家住的巷子口,宋桃之忍不住看了一眼,再看一眼,没眼花,从电线杆后钻出个穿着笔挺衬衫的小男生,站在那里,略带羞涩地笑着,他迟疑了片刻,跑了过来。
“宋桃之,你怎么才出来,要迟到了。”
赵意拉住宋桃之的手腕,“我等你好久了。”
宋桃之被蜜蜂蛰了般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慌张地说:“别动我。”
赵意不解地眨巴他漂亮的眼睛,黑黑的瞳仁水汪汪地,流转间,我见犹怜,宋桃之撇开眼睛,狠心再狠心。
赵意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受伤的眼。
宋桃之跑起来,赵意先是观望着,眼看宋桃之跑下小路,也加快脚步,跑了起来。他追着宋桃之,“宋桃之,你跑慢点,等会儿我,时间还够,不会迟到的。”
差点忘记了,从小到大,在爸爸不送她上学的日子,赵意都会等在那个路口,小时候他爱躲在电线杆后,长大后他便靠在电线杠上,有时候手里拿本书看,有时候什么都不干,仰着头看着天空,或者垂下眸子静静地注视着某个地方。
她曾经问过他在看什么。
他会笑着说:“看蚂蚁搬家。”
宋桃之陪着他蹲在路边看蚂蚁,没一会儿,宋桃之便不耐烦了,拉了他去玩其他的东西,跳皮筋、玻璃球、滚铁环、踢瓦块、贴画、捉迷藏、拍四角……那些褪色记忆里,总脱不了赵意的影子。
宋桃之有些心酸,青梅竹马。
青梅已老,竹马死去。
长大的世界怎么这般残酷。
现在,却是青梅未枯,竹马未老,年华正好。
宋桃之把剩下一个橘子扔给了赵意。
赵意用他白嫩精瘦的手指一点点细心地剥落了白筋,一瓣瓣掰开递给宋桃之。
宋桃之吃得心安理得。
或许,这就是报应,曾经我也是你手心的宝,曾经我便是你世界的唯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有了分歧,把年华酿成了醋,怎么都不是当年的滋味。
年华易逝,人心已老。
最美的年华有你陪伴,欢乐的童年与你一起走过。
张玉红说:“赵意,你太自私了,怎么吃独食?”劈手抢过一瓣橘子。
赵意看向宋桃之,刘文娟轻轻地说:“我也想吃。”
赵意再看宋桃之。
宋桃之扭头过装没看见,赵意默默地把橘子塞进了书包。
刘文娟委屈地噘嘴,恨恨地跑出教室,“宋桃之,以后不跟你玩了。”
宋桃之灿然一笑,就算美男自己不要,也不能再养成暧昧的习惯,绝不能纵容他随便对女生好的习惯。好像以前的她,就是这样烂好人,对谁都好,看谁都是好人,可事实上,经历越多,受到的伤害越多。
她不想做重复的自己。
“滴滴燕子滴滴滴,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清脆欢快的童音回荡在山脚,久久不去。
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带着特有的甜蜜气息,穿过漫长的岁月通道,扑面而来,潮水般汹涌,年幼无助被卷入黑海,留下悲伤的气息,流淌在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
☆、搅局
晚上的饭局在卫生局的食堂召开,给大厨师傅添点儿钱,多做两个菜,叫上同事,一起吃一顿,喝点酒。
今晚的酒早早便摆在桌子中间,说是局长从省城带回来的宋河,一般人家可买不起,大扁葫芦肚子玻璃瓶,红色的标签,瓶颈还系着红丝带,看着就高档大气,比平日喝的散酒不知道强了多少。
赵意趴在桌子上使劲瞧,一脸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宋桃之鄙视又鄙视,嘿,小样儿的,没见过世面吧?但瞧见赵意那稚嫩天真的面孔,宋桃之又泄气了,对一个孩子她怎么能这么阴暗呢?
宋桃之趴到赵意身边,“想摸就摸摸呗,又摸不坏。”
赵意摇头,“爸爸说不让动,要摔坏了,可喝不成了,这酒贵着呢!”
宋桃之豪迈地爬上椅子,够了酒瓶,抱住往赵意面前推,“你就摸一下,又不是冰做的,摸摸就化了。”
刘局长带着赵坤云等进来,听见宋桃之的话,笑着说:“小桃子说的是,一瓶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金贵干什么?”
赵坤云呵呵地笑,手下却把赵意拉一边了,宋长文对宋桃之打眼色,宋桃之笑盈盈地跳下椅子,靠到刘局长身边跟他说话:“刘爷爷,你的头发怎么变黑了?”
这次提升的意义重大,办公室的正处已经退休,副处长就是个过渡,本意就是刘局长选拔接班人的提拔,他本意属宋长文,他与宋爷爷是老相识,家里也常来常往的,但奈何宋长文高风亮节让了贤。刘局长其实不是很满意,他本意是退之前把宋长文提拔接班,不知道下次提干还能不能赶上宋长文,按说现在宋长文跟赵坤云也一个级别,是中医管理处的副处长,但在办公室和中医管理处意义就不一样了。
“咦,真的黑了?”刘局长摸着头发,“就你小猴子会说话,这白了的头发还能黑了回来?”
“就是黑了,肯定是喝了我爷爷给你泡的药酒,所以头发才黑的。我爷爷可比您大,还一头黑发呢!”
刘局长心中一动,好像还真是这么个样子,宋明理六十多的人,一头黑发就跟年轻人一样。前两年还真从宋家拿了药酒喝,但宋明理去世后,他也就没再去要了。
宋桃之观察入微,知道刘局长动了心思,“刘爷爷,那酒我们家还有呢!我爸爸也会泡,回头他给您送点,保您不到一年头发就全黑了。”
“那我就先谢谢你喽!”刘局长高兴地眯起眼睛,问宋长文:“长文啊,你还真把老宋哥这手学会了?”
宋长文嘿嘿笑了两声,“刚学着泡,才入味,还没试过呢!您别听小桃子孩子话。”
“爸爸,看你说话,刘爷爷还以为你舍不得呢!”
宋长文瞪宋桃之,“怎么会,别说一点酒,多少东西我舍不得给刘叔?”
宋桃之笑眯了眼睛,刘局长也很满意宋长文的态度,这上班是局长,下班便是刘叔了?
局里几个主要干部陆续都来了,大家坐上桌子,师傅先是上了盆羊肉炖粉条子,刘局长举着筷子说:“这可是我们县经典名菜,羊肉真不好买,这还是为了改善大家伙食,我是抠了多少省下点钱,让老朱从老家买回来的一条整羊,就剩这么一条腿,我今天让他全炖了。来吃,今天就算是给小赵庆贺。”
副处级干部,还没任命,但大家心知肚明,那是副局长的意思了,局里还有两位副局长,虽说占了个第三,但那两个也都是五十出头的人了,赵坤云还三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前途不可限量。
宋桃之跟赵意坐在桌子角,宋桃之扒拉着饭粒,心事重重。
有了。
宋桃之眼睛一亮,碰了碰赵意,“你二叔最近怎么样?”
“二叔?”赵意吃了辣椒,嘴唇红扑扑的,眼睛更水汪了,看的宋桃之差点心软了,她把心一横,告诫自己就当是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狗,人总不能因为狗而不过日子了吧?“爸爸最近帮他活动,说是要去一中教书,前几天见了杨校长,说是下学期就可以去上班,但先是做代课老师。”
宋桃之心里有数了。
赵意的二叔赵坤雨是本县第一个考入北京的大学生,当年收到通知书,县长还给他戴过大红花呢!可别说,赵家人都会读书,现在的赵意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赵坤雨本是今年夏天毕业,但在去年夏天就被学校送了回来。赵家说是因为生病所以退学了,当时县里的人都这么认为,有限几个人知道内情,但谁都不敢说话。
重生的宋桃之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
宋桃之问赵意:“二叔在北京是不是很威风,听说拿砖头砸过□□的城墙?”
赵意左右看了看,“我也不清楚,我偷听过几句听他们关着门说的话,说什么扔了东西,坐了好几天,差点饿死了,后来使劲跑,都在抓人什么的。”
宋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