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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道:“没关系,你告诉我在哪里,我替你送去。”
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黯然道:“可是已经这么晚了。。”
“不用管这么多,我替你送去就是。”我笑了笑道:“在哪里?”
她迟疑了一下,道:“岛原龟屋。”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提起食盒。转身朝门外走去。
刚转身,忽然反应过来,岛原龟屋?这名字怎么那么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嗯,对了,那天永仓不是提起过吗,哎呀,那么说来就是有艺伎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妓院啦,我忽然觉得兴奋起来,终于有机会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
“那么阿常小姐?”我忍不住问道。
“阿常小姐是我们那里最受欢迎的艺伎。”她低声道,哦,完全明白,就是花魁吧。怪不得可以有几分嚣张。听她这么一说,我更兴奋了,不知花魁美成什么样子。
“小隐,岛原龟屋在六条的杨梅小路上,穿过七条的油小路就到了。”阿菊生怕我迷路,又提醒了我一次。
“知道了!“我一边应着,一边踏出了房门。
七条的油小路,不就是我刚到这个时代出现的地方吗?一路走去,四周都静悄悄,偶而飘过的游浮灵我也习惯了,他们不招惹我,我也懒得理他们。
刚走到油小路附近,就见到前面的巷子有三四个武士打扮的人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看起来似乎刚从什么居酒屋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带着寒意的秋风吹过,我忽然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一股杀意。
只见一个高挑的黑色人影鬼魅般闪了出来,银色刀光一闪,为首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另外几个见状匆忙拔刀,但那黑衣男人根本不让他们有拔刀的机会,电光火石的速度下,黑衣男人已经用一个极其潇洒漂亮的姿势把刀插回了刀鞘,与此同时,昏暗的光线中,那几个人黯淡的影子,颓然缓缓倒下…刹那间,鲜血飞溅,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迅速的弥漫在空气中。
此地不宜久留,我刚要挪动脚步,那男人正好回过头来,月色之下那张脸清晰的印入我的眼帘。
”啊,斋藤先生。“我忍不住轻呼一声。
他闻声也看到了我,脸色稍稍一变,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扯起我就走。
“你都看见了。”他把我拉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冷声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心里却是有点紧张,刚才的情形一定是他在执行暗杀的任务,他现在到底想怎么样?是想灭口吗?虽然我可以用雾遁,但他拔剑速度如此之快,还真不好说。想到这里,我额上开始沁出了细汗。
“那么,”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神色,道:“就忘了你所看见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松了一口气,连忙点了点头,看起来他对我并没杀意。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对方身上飞溅出的鲜血迹早已隐入了他衣服的黑色之中,眉梢间还遗留了几滴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淡淡的月色笼罩着他的全身,皎洁银白的月光和暗红恐怖的血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斋藤一,这个冷酷的剑客,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斋藤先生,你是为了什么加入新撰组呢?”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他似乎没料到我突然会问这个,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我,又转过头去,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你知道恶·即·斩吗?”他突然问了句奇怪的话。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斋藤一一直所坚持的信念:只要是邪恶的东西,便要统统斩碎。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可是恶的标准是什么呢?每个人对恶都有不同的定义吧。恕我无礼,在那些维新人士的心里,恐怕斋藤先生就是恶的吧。”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道:“如果他们有这个能力,也可以来杀了我。”
我想起日后也许他会杀了阿菊,又忍不住问道:“那么只要斋藤先生认为是邪恶的,无论男女老少,你都会斩杀,是吗?”
“是恶,即斩。”他干脆的回答道。
我心里一沉,低声道:“难道斋藤先生就没有想要珍惜的人,想要保护的人吗?”
他瞥了我一眼,转过身去,“我斋藤一,不需要那样的存在。”话音刚落,他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我驻立在原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忽然想起来,还要到岛原龟屋去呢,不然去迟了,就连累那个女孩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我快步向前走去。七条油小路,我脑中忽然想起了看过一段资料,日本历史上的油小路事件好像就发生在1867年,参谋伊东甲子太郎,新撰组成立后经招慕加入,后因不满近藤指挥,带队脱离新撰组,并与倒幕派积极往来,还未及谋杀近藤成功,就被新撰组后期重要人物斋藤一暗杀; 时间,人物全部吻合,那么今天被杀的应该就是那位伊东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就到了岛原龟屋,和周边地方的安静不同,这里似乎热闹许多,挂慢灯笼的狭长街道上,到处是腰携太刀的浪人武士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招揽生意的声音,男女间的调笑声,这也算是江户时代的夜生活了吧。
我一走进岛原龟屋,把来意一说,立刻有一名年纪很轻的女子把我领到了楼上的一间屋子里。
“这个,请你稍等。”她跪坐在榻榻米上,朝我鞠了一躬。
“等一下!”我有点急了,“为什么让我呆在这里?付了钱不就行了。”
她很商业化的笑了笑,道:“抱歉,阿常小姐要求很高,如果不满意,还是要请你退回去。”说完她就拉上了移门。
“啊!”什么呀,难不成还要我拿回去吗,这个什么阿常小姐。。。。
我打量了一下房间,布置的倒也雅致,墙角处插着一盆用白菊和红叶插出来的盆景,盆景旁放着一张紫色矮几,旁边放置了几个绣着牡丹的丝绸垫子。
目光扫过内侧,里面铺着一层被褥,我又开始朝邪恶的一面想开了,这里应该就是那位阿常小姐的房间吧,那么阿常小姐也是在这里接客了。。。
我把食盒放在了矮几旁,矮几旁,白色纸灯内的烛火在暗夜中轻轻摇曳,一阵秋风随着格子窗里吹了进来,烛火更加摇曳,唯恐烛火被吹灭,我赶紧站起身去关上格子窗,手刚触及纸窗,只听轻轻扑的一声,眼前一片黑暗。
啊,糟糕,我愣了一下,刚想转身摸索到门外,忽然听见移门被拉开的声音,是那位阿常小姐吗?我不自觉的往前一伸手,却触摸到一个结实的胸膛,这个触感,不是女人,我顺手又摸了几下,要命!是个男人!
我赶紧想缩手已来不及,那人一把抓住我的手,往他的方向一拽,顺势一放,我脚下一轻,转瞬之间,已经倒在了榻榻米上,被他紧紧压在了身下。
十九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意外情况,我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怎么回事?我是来送外卖的,我自己可不是外卖啊!
杀戮之夜
他的手熟练的滑到了我的衣襟处,我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做出进一步行动前,不假思索的用了一招任何人都会用的招数,大声尖叫起来:“啊!!!!!”
这招果然有用,他立刻就放开了我,冷声问道:“你不是阿常,你是谁?”
这个声音,性感动听如同薄雾萦绕,好熟悉的声音。。。
正在这时,房间忽然亮了起来,好像是外面的人听见喊声手持灯笼冲了进来。
接着烛光,我一下子就看清眼前的这张脸,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土。。土方先生。”
他也是一脸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送东西的,是你认错人了吧。”我无奈的答道,
“送东西送到这里,你怎么那么笨!”
“喂,是你自己那么猴急,连是谁都没分清就上!”
他显然被我的用词愕然了一下,随即又皱眉道:“姑娘家怎么这样说话!”
“哼!”我重重哼了一声。
“啊,副长!啊,总司的女人!”一个声音惊诧的响了起来,我转头望去,不由大叹倒霉,永仓新八这个长舌哥哥居然也在这里!
“副长,你和她。。。”永仓也是一脸震惊,顺着他的目光,我忽然又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土方和我居然还保持着那样一个暧昧的姿势。
他好像也察觉到了,赶紧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喂,包子先生,你可不要到处乱说,这是一个误会!”我瞪着永仓道。
永仓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贼笑兮兮的溜出人群,他不会去乱说吧,我和土方交换了一个同仇敌忾的眼神,土方立刻夺门而出,门口立刻传来了永仓的一声惨叫,我这才放下心来,魔鬼副长一定有办法让他乖乖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晚上回去之后,我倒头就睡,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岛原龟屋的闹剧总算是过去了,不知道土方用了什么办法,反正新八是一个字也没有乱说。
随着天气渐渐转冷,总司的咳嗽似乎越来越厉害了,他来近江屋也不如以前那么频繁了,我偶而也会去本愿寺看望他,有时候我们也会在饴屋前碰上,一起吃着豆平糖聊天。
虽然看似一片平静,但京都的政局已经动荡不安,按历史书上记载,倒幕军很快就会在京都掀起战争了。。
这天,刚从阵前屋回来,照例又是一篮配菜萝卜,也不知为什么,这个时代的菜肴里似乎总是少不了萝卜这道配菜,日本武士们向来看不起注重饮食的人,觉得那是大丈夫不齿的行为。平时饮食就很简单,以谷物、腌菜、海带、紫菜和鱼为主。还有茶泡饭之类的更是简单,就是把米饭烧熟放凉,吃的时候用热茶冲下去,再加一点盐。只有地位很高或者很讲究饮食的人才会加一些鱼干在里面。这种东西携带和烹调都很方便,却是严重缺乏铁、蛋白质、维生素等营养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