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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薇的心悸一阵阵涌上来,就算身为魂魄都感到一阵眩晕,她觉得自己要魂飞魄散了。定了定神,终于还是卷起了玄烨刚刚搁下的笔,在旁边的一张宣纸上写道:“对不起,玄烨。盘子上牌子太多,我没控制好……本想给你选个好点的。”
他盯着这几个字,脸上阴晴不定。忽然,一下子将那笔劈手夺了过来,啪地折成两截,狠狠地掼在书案上,起身拂袖而去。
☆、又是惠妃
“他生气了?”乐薇怔怔的看着玄烨出了上书房,不及多想,一阵风便追了去。
他脚程很快,没有叫任何人,但李德全还是眼尖看见了,气喘吁吁的跟着。乐薇不用费什么力气,只是静静的漂在他身边跟着。
玄烨一步不停,直接进了翊坤宫。
自从阴阳相隔,乐薇还从来没有回到这里过,也许潜意识里她害怕进这里来,怕勾起那些她和玄烨的记忆。
如今翊坤宫虽没了它的女主人,却仍然没有荒废,太监宫女仍旧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得如同往日般精致美丽——只是少了那一份怡人的温馨。
玄烨的脚步进了这里,不自觉的便有些沉重起来,这所宫殿里的每一处,似乎都烙上了属于他和乐薇两个人的印记。抬眼一角,是她浅浅的笑,转身一眼,是她在那里招手叫他,起步一走,似乎她又在那屏风后头的贵妃榻上眯觉……无数的回忆层层叠叠的涌上来,顿时塞满了整个心胸。
他的感受,同样也是乐薇的感受。她尽量在控制自己情绪中的悸动,可是却越来越难以压制,正在她觉得自己要撕裂开来的那一刻,玄烨忽然转了过来,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将悬在空气中透明的她虚虚的揽入怀中:“小薇,我能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让我抱抱你,我好想你……”
一种莫大的定力忽然将她将要四散开来的魂魄凝聚在了一起,再也没有那种撕裂之感了。她在虚空中凝视着此刻多少显得有些无助的玄烨,恍惚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一丝温热,早已没有了温度的魂心却也竟然有一种暖流涌过的感觉,她伸出双手,在虚空之中,同样也深深的拥住了玄烨。
于是深宵的翊坤宫中,一个男人和一团空气的拥抱定格在了时空的画面之中,似乎打算隽永动人。
李德全忽然的闯入打断了这个诡异的画面,他不敢丝毫动念去想自己方才看见的,只当那是自己看花了眼吧?只恭敬回话:“皇上,贵人已经到乾清宫了。”
玄烨神色不动的点了点头,微不可查的扫了一眼方才的位置,抬脚出了翊坤宫,向着自己的乾清宫而去。
乐薇这次没有跟出去,她静静的游荡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徜徉在和玄烨那些画卷一样的回忆里。
戴佳氏今夜是喜出望外,几乎不敢相信皇上真的想起她了,还召她侍寝了!她算是宫里最老的那一批了,眼见着后宫里年轻的好颜色越来越多,她早已对再受宠幸不抱指望了,打算守着大阿哥过下半辈子,好歹,她还有大阿哥。
可是幸福就如此从天而降。宫里传言惠妃娘娘在热河出了事,皇上忧伤过度几个月不近女色,如今醒过味来第一个召的却是自己,当敬事房来宣旨的时候,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她此刻如此真切的躺在了乾清宫阔别几年的龙床之上,如此真切的看见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无数遍的英俊容颜。好几年了,她老了,而他却越发雄姿焕发。当年和他欢好的岁月如在眼前,那时他还是个多少有些稚气未脱的少年。如今一晃经年,她记忆中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英伟的成熟男子,举手抬足,威严迫人。
她不是第一次侍寝,却有些不知所措。
玄烨定定的看着龙床上被锦被包裹的女人。这个女人……好像有些陌生,他几乎不记得她以前是什么样子了。她进宫有些年头了吧……他忽然没来头的问起:“你的闺名,朕倒是忘记了。”
戴佳氏心中微酸,却微笑着答道:“臣妾闺名秀惠,当年万岁爷夸过臣妾‘曲眉丰颊;清声而便体;秀外而惠中’,就是因着臣妾这名字说起的,臣妾可一直记着呢。只是近些年都没见着万岁爷,万岁爷不记得了也是自然的。”
“唔。”玄烨听她提起旧事,恍惚便忆起从前的一些片段,听她说得辛酸,心中便也有些不忍,便道:“朕如今记得了。”伸手向着锦被底下过去,心头忽然却电光火石闪过一些东西,顿时停住了。
“曲眉丰颊;清声而便体;秀外而惠中?惠?惠?大阿哥?”他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忽然想起乐薇之前跟他的一番当时觉得很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大阿哥的生母,是不是惠妃?”
“那大阿哥是谁生的?他生母姓什么?”
还有当时他赐了她封号惠,问起她是否喜欢这个封号,小薇当时的表情和说话都很有些奇怪。他便也猜测过小薇记忆中的那个惠妃是不是命运有些不好,只是过后也就抛诸脑后了。
难道说,小薇印象中的惠妃,本应该是眼前这位大阿哥的生母?可是这个戴佳氏生了皇子都还只封到贵人,必定不是满军旗的上佳出身,汉军旗又如何能封妃?又或者,是自己把本来大阿哥的生母应该得到的封号给而了小薇,而这个惠妃历史上注定多灾多难,才导致她进宫之后灾难不断,现在更是生死难测?
他挺拔的身躯一僵,微微有着的笑容也凝聚在嘴角。
戴佳氏赤身裸体的包裹在锦被里,躺在龙床上,多年未被玄烨近身的她刚开始发现皇上有动她的意思还有些羞涩,但随即就为他突然的停止和凝重的表情焦急起来,看上去,皇上似乎不再有那方面的兴趣了。
她刚才说错什么了呢?坏了他的兴致了吗?戴佳氏懊恼的咬着嘴唇,眼神不离玄烨的身影,盼望着他再回头来看自己一眼,让自己承受恩宠。
玄烨果然转身了,黑沉沉的眸子中却没有丝毫的柔情蜜意,只是冷冷的盯着她问:“惠妃以前可是找你单独说过话?”戴佳氏下意识的就摇头:“惠妃娘娘从入宫后是非不断,臣妾位卑言轻,从不敢轻易招惹,娘娘也从没有和臣妾私下接触过。”
玄烨略微皱眉,“惠妃入宫后是非不断”正好触到他的隐痛,戴佳氏观察着他的神情,忽然想起宫中的一些流言,踌躇了半晌,试探着道:“倒是以前皇上跟前的元公公来找过臣妾,当年,臣妾还以为皇上终于想起臣妾了,要晋封臣妾了呢。”
玄烨神色一凛,追问道:“小元子和你说什么了?好好想想,不许说漏一个字。”
戴佳氏压下心头的那些惊疑,一边回忆着一边述说,那些话她当然不会忘记,那是她在灰暗后宫岁月中聊以希冀的一线指望,皇上,没有忘记她和大阿哥的啊……
“元公公曾经问臣妾,如果皇上有意册臣妾妃位,臣妾想要什么封号?”戴佳氏一字一句的说着,听在玄烨耳朵里,却字字令他惊悸。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玄烨低沉的声音追问着。
戴佳氏苦笑了一下,道:“臣妾当时还以为是皇上让元公公来问臣妾的意思的,可高兴了,就把当年皇上夸臣妾的话告诉了元公公,说如能赐这惠字,就再无不足。”看了一眼玄烨微微僵住的表情,才惊觉这个惠字是万万不该提起的,忙懊恼的补救:“是臣妾当时太痴心妄想了,臣妾怎么配的上这个字?只有惠妃娘娘那样的天姿国色才当的起。”
“住口。”玄烨低沉的喝声吓得戴佳氏立即闭了口,忐忑不安地瞧着脸色阴沉的皇帝,心想,我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侍寝,应该千方百计取悦皇上,侍候皇上才是,怎么不知忌讳说起惠妃的事情来?这可糟糕!秀惠啊秀惠,你可真是愚蠢至极!
玄烨背负双手,来回的踱步。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惠妃的命运这样不好,为什么要让小薇来承担这一段倒霉的岁月?这些苦难,是不是原本可以不应在她身上的?他决不能再让这样的苦难继续下去了!
忽然就停在了戴佳氏身前,语调很冷,但话语中的意思却让戴佳氏浑身发热起来:“戴佳氏,你生育大阿哥,功劳不小。你本出身汉军旗,朕会抬你进满八旗,然后册你为妃,封号便是惠。”
最后一字却让激动得浑身发热的戴佳氏骤然一僵:“惠?可是……”
玄烨的语调冰冷:“纳喇氏惠妃已经在热河薨逝了。”
“啊?什么?”戴佳氏惊呼,虽然后宫中早有传言,说翊坤宫的惠妃在热河没了,可是毕竟没有正经消息,今日突然从皇上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她震惊不小。只是,新晋的妃嫔用已薨妃嫔的旧封号,这似乎没有先例啊……但这话,她哪里敢问出口,皇上现在的情绪很是古怪,要是不小心又惹恼了他,这只煮熟的鸭子可不要又飞了,旧封号又怎样,还不都是妃!
等她醒过神来,寝殿中早已没有了皇帝的影子,看来今夜的侍寝是泡汤了。可是,她却收获了比真正侍寝一夜更有价值的东西,因此,喜上眉梢。元公公,你当真没有骗我,皇上果然抬我的旗籍,封我为惠妃了……可惜你已经不在,否则我真要好好答谢你!
☆、拜师
盘坐中的吴太虚忽然睁开了眼睛,容若似有所感,也从打坐中惊醒过来,转头问道:“可是有了消息?”
吴太虚点头道:“跟我来。”说着便起身,抬脚向着圆形水晶宫殿的一个方位走去,那里是一面硕大的镜壁,但两人走到那墙壁之前的时候,墙却自动往两边开了,露出一间密室来,吴太虚当先进去,解释道:“汨罗老祖打开了密室的禁制,想必事情已经完成了。”
这间密室不大,唯一的物品就是一张紫草的蒲团,汨罗仍然呈盘膝状坐在蒲团上,嘴角带着微笑,身前凌空悬浮着一粒金色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血色光芒,容若看了一眼便觉得周身血气翻涌,忙提起内力全力压制,心中大惊。
吴太虚凌空抬手,将那珠子收入掌中,看一眼纳兰容若,道:“这是老祖凝出的精血种子,其中蕴含着老祖一身的血气,寻常人是受不了这样旺盛的生机的。”说着却凝神看着盘坐中的汨罗老祖,这时才发现老喇嘛的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