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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薇忙摇头:“不是,我只是……关心则乱……我怎会,不信你?”玄烨还待说话,李德全已经领着一行人鱼贯入殿,侍候玄烨起身,他于是轻抿了嘴唇,不再发一言,只是满含深意的看了乐薇一眼。
宫女同样过来服侍乐薇起身,玄烨却开口了:“时辰还早,惠妃昨夜没睡好,就让她在这里多睡一会。”宫女们忙应道是,于是重又帮乐薇放下帘子。
隔着龙床精致的纱帘,乐薇看着玄烨一件件穿上繁复厚重的朝服,一身威严气势逐渐显露无疑,待得他戴上那帝王之冕,便完完全全的成为了大清的天子,标准的帝王,气度雍容万方,令人不敢仰视。
他不再看帐中的乐薇,随着李德全“万岁起驾上朝——”的呼声远远传出,玄烨坚定的步伐消失在乾清宫的宫门里,大清王朝,便在这青年天子的带领下,开始它又一个新的一天。
一夜无眠,这会子倒真有些疲乏,可是乐薇又哪里真敢在玄烨的寝殿中赖床,只是略微眯了会,便随即起身梳妆,照例先到太皇太后宫中定省。因她起的早,到的便也最早。
“苏茉儿见过惠妃娘娘。”一声略含着些苍老的问候,将乐薇从观花的兴味中唤了出来,转头一看,却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苏嬷嬷,她是自幼随着博尔济吉特氏服侍的宫女,到了现在已经是宫里最受人尊敬的嬷嬷,就连皇上,也客气的称她一声苏姑姑,乐薇哪里敢受她的礼?连忙伸手扶起:“苏嬷嬷太客气了,乐薇怎么敢受您的大礼?”
苏茉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这位最近搅得六宫不得安宁的惠妃娘娘一眼,淡淡微笑道:“娘娘可是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的?这也忒早了些。”乐薇不好意思的一笑:“醒的早了,又睡不着,索性起来了,想着给老祖宗请安,便先过来候着,也沾光赏赏老祖宗这里的花儿——都是嬷嬷会打点,这宫里的花都看着跟别处不一样,格外繁茂些。”
好话谁都爱听,纵然苏茉尔早已看尽沧桑,阅尽这宫中女人的心思,听见这位宠冠六宫的惠妃娘娘如此谦逊,甚至不惜说好话讨好自己,苏茉尔不着痕迹的一笑,心道,这个惠妃看起来并不像传言中那样傲慢无人,只是这样倾国的颜色……难怪皇上对她如此眷恋。
心里叹息一声,有太皇太后执掌的后宫,最容不下的,便是这样的绝色,何况还是一个独占皇恩的绝色。她陪着太皇太后走过一生,先皇是如何因着一个董鄂氏抛弃大好河山的往事,更是历历在目。那是太皇太后心中挥之不去的痛,这位姿容不俗的惠妃娘娘,不知道是否自知她已经触到了太皇太后的逆鳞?
苏茉尔终究是善良的,看着芙蓉如面柳如眉的惠妃,不着痕迹的提醒着:“惠妃娘娘原是一片孝心,知道的,都说娘娘对太皇太后一片赤诚,早早的便来相候请安;不知道的,大约还以为娘娘挟着圣恩来太皇太后这里炫耀。须知老祖宗是最不喜人独占鳌头的。”乐薇闻言一惊,苏茉尔话里的警醒意味她怎会听不出,看来这一个月她独承恩宠的事终究已惊动了太皇太后。对于这个历史上,影视剧里,各种野史小说中都厉害无比的博尔济吉特氏,乐薇心里有着天生的恐惧。
寒意迅速漫上心头,那眼中的恐惧之意竟连苏茉尔看着有些不忍起来,她不曾想这位惠妃娘娘如此不惊吓,她好意点醒她一番却把她吓成了这样。终究还是有些不忍,苏茉尔道:“娘娘也不必忧心,六宫里的事,除非太出格,太皇太后纵然心中有数,也不会亲自过问的。娘娘知耻而退,亡羊补牢,也还为时不晚。”
乐薇知道这是苏茉尔好心,向着她报以感激的一笑:“多谢苏嬷嬷提点,乐薇险些招上大祸。”苏茉尔淡然道:“大祸如今倒也没到那个程度,只是你好自为之吧。”言毕也不再和乐薇多话,转身极度优雅的踏着花盆底消失在长廊中。
站在原地,思虑再三,看看时辰还早。乐薇终于下了决心,转身向着敬事房而去。
“啊?惠妃娘娘,您怎么来了?”敬事房主管王贵无比清楚这主子目前的受宠程度,见她亲自来到敬事房,顿时巴结无比。尤其是,他一直觉得,这位突然受宠的惠妃娘娘,像极了以前上书房的第一红人元公公,因此更觉得她神秘莫测,不愿轻言得罪。
“我身子不舒服,从今儿起,撤了我的绿头牌。”乐薇淡定的说着。王贵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娘,恕奴才耳拙,您方才是说……撤了您的牌?”历来后宫妃嫔,暗自巴结他们敬事房,不外乎就是在牌子上下工夫,谋个显眼的位置,好能让天子翻牌的几率大一些,可是这位正得圣宠的主子,却亲自来要求撤了她的牌子?任王贵是个人精,却也想不通缘由。
“这是皇上和我的意思。”乐薇知道跟这些人不必太过客气,你越强势,他们才会越觉得惹不起,才不会多问多言。
果然这句话很管用,王贵沉默半晌,见惠妃说了这句就没有往下说的意思,说起撤牌来如此淡定,又抬着皇上的大旗,王贵只当是他二人玩的什么小乐趣,哪里敢深问,当下依言撤了惠妃的绿头牌,乐薇才安心离开,算着时间,马不停蹄的赶到慈宁宫。
☆、惊险
此刻已经有几宫嫔妃到了慈宁宫,都由太监们张罗招呼着喝茶吃点心,随意聊着天。乐薇到的不算晚,只是其余几宫主位妃子,如宜妃郭络罗氏,荣妃马佳氏都是带着本宫的其它贵人、常在等小主一起,乌压压的一大群,而乐薇的翊坤宫却是她独居,一直没有安排小主住进去,因此妃位之中,就她一个人是孤家寡人,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之余,又显得与众人那么格格不入。
宜妃郭络罗氏是个火爆性子,对于惠妃的专宠早已是心中不满了,因此见着乐薇一个人来了,便冷冷的道:“惠妃妹妹果真是好福气,皇上心疼妹妹,偌大一个翊坤宫就给妹妹一个人占着,又不用像我们这样费心思管着一大宫人,真是好清闲啊!”乐薇尚来不及应对,宜妃的话早已像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连锁反应之下,其它妃嫔早已附和着七嘴八舌起来,就算乐薇此时要开口,都找不到空子。
然而苏茉尔适时的出现刚好解了乐薇的困局,大家一见着她来,俱都自觉的住了口,既然苏嬷嬷出来了,太皇太后也定然即将要出来了。苏茉尔已经有了些皱纹的眼淡淡的扫过一众嫔妃,略微向众人一福:“老奴向各位主子请安。”略一顿,恭谨的神色已经收起,换做凛然不可犯的庄严:“太皇太后谕旨:今儿个晨省免了,惠妃留下。”
每个人都凛然领旨道:“臣妾等恭请太皇太后万福金安,臣妾等遵旨告退。”一众妃嫔磕头毕,都或多或少或有意无意的扫了她这个点名被留下的惠妃一眼。太皇太后的秉性她们太清楚不过了,这个专宠后宫的惠妃被太皇太后点名留下,会有什么好事等着?只想着就让好些个人偷笑了。
不用抬头,乐薇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幸灾乐祸的眼神,而在这众多的眼神中,她却似乎感觉到两道不同的目光,循着自己的感觉在人群中扫去,她募然一怔,竟然是她!
那一天她降临这里,第一个正式遇到的便是她,浣衣局的卫琳儿!那时她是多么鲜丽明亮的一个女子,有些小小的骄傲任性,不过一年未见,怎么变得这样落魄?一双曾让乐薇都觉得怦然心动的妙目里,盛着深不见底的哀伤。她藏身在钟粹宫的主位敬嫔后,在场这么多宫人,她的衣着妆容是最朴素的一个,朴素的衣着以及刻意畏缩着的自己,若不是她瞧向乐薇的目光着带着十分的惊讶和探究,乐薇恐怕自己永远不会在人群中发现她的存在。她就像是妃嫔中的隐形人一般,微弱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感觉到乐薇的目光寻了过来,卫琳儿骤然一缩,飞快的低下了头,却掩不住心中的震惊:这位宠冠后宫出身显赫的惠妃娘娘,怎么会那么像当年她遇上的太监小元子!此刻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不知事的卫琳儿,从突然的得宠到突然的失宠,当时她如在云雾中,后来逐渐的明白都是因为那张布,那“元华”二字之故!那个布团却是得自小元子。小元子原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可是当她想到要寻小元子问个究竟的时候,却传来了他失足落进荷花池淹死的消息,于是她以为,这一张布团里的迷,将是永远也解不开了,而解不开这个结,她也许永远也不能再得到皇上的宠幸,凄冷人情寒凉的后宫,将困死她的一生,她会在孤独绝望,受尽众人践踏中一直到老到死,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还这样年轻,她曾经有过他的骨肉,却也因为他的不闻不问莫名其妙就没了,她也还惦记着他的样子,纵然他弃她如同敝帚,奈何她的一颗心,早已栓在了他身上。她想要回到他身旁,哪怕只一眼,让她看看他也好。
对玄烨蚀骨般的思念让卫琳儿突然勇气百倍,她再一次抬起头,看向了人群中的焦点惠妃,准确的对上了她美丽无比的双眸,以眼神传达她晦涩的讯息。她地位卑微,想要主动出宫寻惠妃说话,那是不用想的,首先钟粹宫的主位静嫔就不会同意,再说,就是同意,她怎么解释她寻惠妃,是要说些什么呢?如此只能让惠妃来主动找她,她只有这个机会,因此她牢牢地盯着乐薇,拼着被人发现她异样的风险。然后她满足了,低下了头,因为她已经发觉惠妃看着她眼里的异样,这已经足够了,惠妃觉察到了,至于事后她是否会来寻自己问个清楚,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听天由命吧,卫琳儿脸色惨白,微微闭目,深吸口气,起身随着钟粹宫众人退去。
人流像是刹那间退了个干净,慈宁宫中突然透出迫人的静谧,一种危机感募地浮上心头,乐薇突然有些害怕有些后悔,她为什么不先回宫带上芝兰,那样至少如果太皇太后要在慈宁宫对她动手,她还有个人可以去向玄烨通风报信,可是现在……如果太皇太后真要她的命,纵然她有不死之身,只怕也会被传扬出去,真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