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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薇的手一抖,瞄向康熙,见他俊朗的脸上一脸寒霜,忙双膝跪下,叩头道:“奴才该死!奴才只是见桌子乱了,想帮忙收拾一下。”康熙皱眉,冷哼着:“便恕你无知之罪。下不为例!”正在此时,李德全进来了,见眼前场景有些诧异,听他回话道:“皇上,曹侍读来了,在外间候着。”康熙扫了一眼乐薇:“还不起来?”又吩咐李德全:“让他进来。”
便见一年轻侍卫进门来,气宇轩昂,眉目清秀。就听皇帝急切道:“曹寅,不必多礼,只把你沿途所见,细细道来。”旁边的乐薇眼中一亮:曹寅?曹雪芹的爷爷啊!这断断是康熙年间,绝不会有错了!
再瞄了一眼皇帝,他真的就是历史上震古烁今的千古一帝康熙大帝,曾经出现在她的历史课里,想象中,文物间……而如今竟然活生生在她面前,是她的大老板……甚至有可能是她的初恋对象二十一世纪的元华……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曹寅跟康熙似乎很熟,听康熙那样说,他也就没有客气,直接免了礼数,就站在那里回话道:“奴才从山西回来,沿途南方各省,俱已陷落。如今只听得王辅臣也举了反旗,前线怕有些不妙。消息恐怕还有几日才能到京,奴才是快马加鞭,一路不停,赶着先回来报讯。”
康熙脸色骤变,坐在宽大御倚里的身子有些僵硬,只听他沉声问道;“王辅臣反了的消息,可是确讯?”曹寅思忖道:“奴才赶着回来报讯,并未去大营查探,但消息来源是臣安在陕西的暗探报来,只怕不会有假。皇上须得早做打算,否则前线将士不知,必将吃亏。”
康熙站了起来,重重一拳砸在案上,顿时翻了茶碗,溅了茶水满桌。乐薇忙上前收拾,耳边听得康熙火冒三丈的声音:“王辅臣这狗贼!枉朕如此待他父子,竟然还是反了!”曹寅道:“大学士莫洛管理陕西经略,又总管兵权调动事宜,但他与王辅臣一向不和,对其多方掣肘,王辅臣在陕西不能得志,此刻被吴三桂重利诱动,遂生反志。以臣所见,王辅臣反得并不坚决,心里多有犹豫,皇上何不令培公予以劝降,再暗中调动兵力,就是劝降不成,也可作缓兵之计。”
康熙冷着一张脸,虽然震怒,但看得出他仍然很镇定,乐薇此刻已经收拾好,看着处变不惊的康熙帝,心里也不由钦佩,心道果然是千古一帝,毕竟不同。沉吟半晌,康熙背着手,在书案前来回踱步,猛地转身,看着曹寅道:“你的想法很好,就依你所言,朕不等前方的确讯传回,此刻便拟旨一道,你即刻带到周培公大营,让他劝降王辅臣!”
一锤定音,康熙坐在御桌前,提笔写圣旨。乐薇忙上前替他铺好明黄色的专用宣纸,又将砚台里的墨再墨了一些,这才递上皇帝惯用的那支笔。康熙屏气凝神,提笔一挥而就,搁了笔,晾着圣旨,待墨迹干后用印。
乐薇此刻伺候皇帝写旨,位置很是方便,站得如此之近,纸上个个大字跃入眼帘,脑海中浮现起早年元华在雅集轩写的那几个字:既来之,则安之。那笔迹渐渐与眼前的圣旨重合,对比,慢慢合为一体……想起当年她讥笑他仿康熙的字,耳边回响起元华的带着磁性的话音:“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就没什么区别了。”
乐薇脑海中嗡的一声,原来他当时的话,是这个意思?他就是康熙,是年轻时候的康熙,所以再过个几十年,自然就写得跟博物馆收藏的那副康熙晚年的御笔一样了!
难得他真是元华?乐薇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康熙帝,此刻他正在方才书写的圣旨上用上玉玺。她只顾着全神贯注的观察皇帝,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立在下面的曹寅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锐利,他眯着眼,盯着康熙身后这个举动有些反常的小太监。如今三藩正乱着,京城里的三郎香会貌似也不安宁,他这段时间长期在外为皇帝奔走,不能随时护卫在帝侧,任何皇帝身边的不安全因素,他都绝不能容忍。
乐薇看着康熙用完了印玺,将圣旨收进一个盒子里,交给曹寅。她知道历史的结局,知道这场战争康熙终究是会获得胜利,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眼前的格局,她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可是她这幅表情,落在曹寅眼里透漏的就是另外的讯息了。
曹寅收好圣旨,看了一眼皇帝身边的这位新人小元子,想了一想,还是说了:“皇上,方今天下战乱未平,就是京畿,也有不安分的因素。皇上一身系天下安危,凡是要多加小心。臣不在皇上身边随侍,皇上更要当心身边人。凡不知底细者,还是少用为妙。”
康熙听着这话,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元子,对他笑道:“听到没?子清是在说你呢。”子清是曹寅的字。
乐薇满是幽怨的看了一眼曹寅,心道,曹爷爷,我跟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还是你孙子曹雪芹的忠实粉丝,你干什么又扯到我这儿来。乐薇心里叹了一口气,赶忙跪下:“皇上明鉴,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没有半点歪心思。”
康熙转头对曹寅道:“你惦记着朕,朕都知道。你只管放心去,朕要是连身边人的忠奸都不能辨,岂不成了昏君了吗?”曹寅忙道不敢,当下不再计较这个话题,领了君命告退而去,不过临走时看向乐薇的那一眼寒光,还是让乐薇不寒而栗,直觉告诉她,这个曹侍读对她可不会这么简单算了的。
☆、面具
曹寅出去不久,李德全就来问摆膳的事情,康熙吩咐就在乾清宫随意吃些,李德全忙领命去了。乐薇在殿内侍候康熙更衣,净面净手,收拾书房里的笔墨纸砚等等琐事,这里事毕,御膳房的司膳太监们早已提了食盒一溜儿在殿外排开,李德全见康熙收拾妥了,唱一声传膳,小太监们一个个井然有序的进入殿内,手脚利落的挨个将食盒中的菜摆上桌,乐薇留神细看,这些菜式看似很随意的放上桌子,其实摆得很有讲究,每一个碗碟放上去,都准确无误的放在预先设计好的位置上,绝不会放好了再挪动一丁点。这一餐因为康熙吩咐了简单点,所以只上了十五样菜品,其中汤有两道。
乐薇暗自咂了咂舌,一个人要吃这么多菜?还是简单点。康熙坐上桌子,乐薇忙在李德全的指挥下为康熙布饭布菜。撤下每一道菜盘子里摆膳时搁上的银牌子,这是为试饭菜中有没有被下毒。紧接着便是御膳房的试菜太监上来每一样饭菜中夹一小点尝菜,再次确认饭菜中是无毒的,如此一番琐碎之后,皇帝才会正式开始用膳。
就着皇帝吃饭的时间,李德全带着人奉上各王公大臣递进来的膳牌,康熙吃着饭,李德全就一个个的念膳牌,康熙琢磨着愿意接见的就点下头,李德全就留下对应的那个膳牌,待康熙用膳毕就安排觐见。
乐薇不停的在宽大的餐桌四周奔走,为皇帝夹他看中的菜式。康熙用的并不多,差不多牌子念完也停了筷子。满桌子菜看上去一点没少,好几样根本就没下过筷子。乐薇心里想着这么多剩菜怎么处理,难道都不要了吗?这可真浪费。便听得康熙吩咐:“把这品燕窝鸡丝香蕈丝镶平安果赐给兰嫔,那鹿脯丝送去贵妃那,其余的你看着赏了外面候着的那些大臣吧。”言毕,挥了挥手,殿外候着的传膳太监们又一溜进来,同样动作麻利的将满桌子菜抬了出去,按着康熙的安排分头去赐菜。
乐薇暗自点头,心道原来是这样,皇宫也不能如此浪费啊。不过看着这么好的菜,搬来搬去,赐来赐去,等到用它的人真吃的时候,都成了冷饭冷菜,这古代又没有个微波炉,唉,看起来皇宫多么富贵繁华,还不如小门小户的随时吃着热饭热菜来得舒服。
康熙用完饭,惯例会到御花园中走上一走,消消食,偶尔也在园子中品上一炉茶。这个时间,对后宫的嫔妃们来说,就是黄金时刻,于是无数精心策划的巧遇、偶遇、突遇每天都在时段争相上演,成了以后乐薇每天必看的狗血剧。
等到康熙逛完园子,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敬事房的太监就已经等在那里了。待康熙坐下,敬事房的总管太监就上来启奏:“皇上,嫔妃们的绿头牌都备下了,皇上此刻翻牌子吗?”康熙嗯了一声,总管太监忙从身边的小太监手里接过呈绿头牌的托盘,躬身送到康熙眼前。
乐薇拿眼一瞟,见四方的檀木托盘上一水儿翠色的玉牌,从上到下密密麻麻好几排,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天啊,这才康熙十二年,就这么多的女人了?乐薇啊乐薇,他要真是元华,你可愿意把你自己也像这般,卑微成这样一个可怜的小牌子,在众人之中等待着他偶然一眼的看见,偶然兴起的挑拣?”
乐薇看着似乎随意拿起一块牌子的康熙,心头一阵抽痛。恍惚中,瞥见那牌子上写的是“答应卫氏。”眼前卫琳儿倾城的颜色乱晃,心中更痛了。
敬事房的人见皇帝翻了卫氏的牌子,自然是在意料之中,暗道幸好自己眼色好,见机得早,今儿卫答应移居钟粹宫自己便去露了脸儿,帮了些力所能及的忙,看那卫答应的神色,对自己是好生感激。想到这里不禁心里得意,忙收了牌子退下自去安排卫氏的侍寝事宜。
皇帝的时间何其宝贵,翻了妃嫔的牌子,接下来马上就宣召留了膳牌的大臣觐见。趁着李德全去传召大臣的空档,乐薇又服侍康熙更衣,其实就是上厕所。这事情第一次做的时候,可真把乐薇憋了个满脸通红,好在她脸上缠着纱布,也没人知道,不过要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去侍候康熙这样一个青年男子如厕,真是……就算她曾经生活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什么没见过,但这个事情,也太出乎了她的预料了……
不过现在乐薇已经做惯不怪了,反正就算看到了什么,也权当没看到。康熙更完衣,回到上书房,见大臣还没有来,忽然就抬头问起了乐薇:“小元子,你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吗?”乐薇心里一惊,忙道:“伤是好的差不多,都结疤了。可疤痕太过恐怖,奴才不敢有碍皇上观瞻,因此仍然缠着纱布。”康熙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