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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黄旗钮祜禄氏素云,上前,抬头……赐花……退——”
“正白旗瓜尔佳氏淑珍,上前,抬头……退——”
一个个秀女满怀希冀的上前,含羞软怯的随着太监的指挥抬头瞥一眼上位坐着的青年天子,这次选秀不同于那些上了岁数的皇帝充盈后宫之举,天子老态龙钟不说,后宫已经嫔妃如云。但现在不同,先不说后宫中除皇后赫舍里氏和几个妃之外,名位大多空着,大有可为之地,就说上头坐着这位康熙皇帝,他年方二十,正是男儿血气方刚之时,自小养尊处优养成的尊严气概,加上他本身昂扬七尺,俊朗刚毅的外表,实在是无数女子心中最大的梦想。权利、荣华,并如意郎君,一旦入选便可集这三位一体,怎能不教这些秀女挤破头呢?因此每一位秀女都竭尽所能,在上前抬头那一瞬间各展所长,或作出一副羞不可遏的女儿样,或大胆暗送秋波,不过为求座上君主一眼……
但令她们失望的是,座上的天子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赐出一把玉如意。太皇太后看着康熙,微微皱着眉头。赫舍里氏心中冷笑,脸上却作没事人一样。待三组看完,主管太监正要宣下一组,却被皇后抬手示意停下了:“把最后一组先调进来看吧。”此言一出,皇帝和太皇太后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后这是为何?”康熙问道。
“臣妾担心这些庸脂俗粉入不了皇上的眼,白劳皇上费这半日功夫。不如直接把想看的先看了,省得老惦记着,没得把本该选着的也都耽搁了。”赫舍里不紧不慢的答道。
这一番话说得康熙云里雾里,不知道他的皇后这会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道:“便依皇后。”
主管太监见康熙开了金口,忙宣:“第十组秀女入殿觐见……”
“正红旗秀女那拉氏紫薇,上前,抬头……”康熙一听第一个秀女便是“薇”,方才他还诧异着为什么看了三组没有一个叫什么薇的秀女,联想到皇后刚才一番不明不白的说辞,康熙狠狠瞪了一眼李德全,心里有数八成皇后是已经知道了。
“退——正白旗秀女佟佳氏敏薇,上前,抬头……”第二个薇,康熙略略有些不自在,余光扫了扫赫舍里,见她只顾低头喝茶,根本就不看秀女,那意思分明是“这既然是皇上自个儿的主意要留的,您就自个儿看吧。”
“咳”李德全在旁边轻轻一咳,示意下头秀女还候着呢,康熙才回过神来,定下心,看了一眼,挥挥手。“退……”
“镶黄旗秀女马尔佳氏兰薇,上前,抬头……”又是一个薇,这下连太皇太后也醒过味儿来了。康熙自然知道是赫舍里故意将这些个薇秀女安排在一组,以此表达对自己越过她插手选秀事宜的不满。想到这里,康熙伸过手去,握住了宽大衣袖下赫舍里的手,微微一笑。赫舍里想抽出手去,却被他更用力的握住了。他二人少年夫妻,共过鳌拜专权时的艰难时期,可谓是患难与共,感情本就不一般,此刻见他这样,赫舍里又本就是个宽厚的人,也就去了心中芥蒂,也微笑颔首。
康熙见了赫舍里的回应,知道她已经原谅自己,这才放下心来看眼前的这位马尔佳氏兰薇,她方才抬头之时,康熙正和赫舍里交流去了,并未看清,此刻待看时,她却又低头了。因此,康熙沉声说道:“抬起头来。”满殿的气候顿时一下子变得不一样起来,这可是看了这半日选秀,皇帝第一次对秀女有所表示。一同觐见的其余几个秀女更是暗自羡慕兰薇的好命,更希望等会轮到自己时,也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就是隔壁屋子里等着的一大群待选秀女,隔空听到皇帝的声音,也都变得紧张起来,一个个心里只是在想,这个马尔佳兰薇要入选了吗?她长得什么样子?比我如何?
马尔佳兰薇更是紧张无比,缓缓再次抬起头来,一双湖水般清澈的明眸映入康熙眼帘,他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一副画面,阳光下,有个白裙女子立在门边,也是这样一双明澈的眼睛满含深情的看着他。他一时间痴了……
“皇上……”李德全小心提点,康熙回过神来,略微点了点头,李德全忙从身边小太监手里接过托盘,将代表皇帝钦选的玉如意送到了马尔佳氏手里,口里道:“恭喜贵人!”那主管太监也忙唱名:“马尔佳氏兰薇,赐玉如意一柄——”
尖细的声音绵延悠长,外间候着的秀女们都听到了这个唱名。一时间,秀女们的情绪被最大程度的调了起来,一个个都盼着早点进殿,也能如马尔佳氏这般被皇帝一眼看中,从此飞上枝头作娘娘。
马尔佳氏之后,康熙再无看到与他梦中女子有相似之处的秀女,皇后知道他已得偿所愿,于是后来的选秀便只剩下流程上的事。除了出于政治考虑,康熙钦点了一名来自蒙古八旗科尔沁的秀女,两名满八旗当朝重臣家的女孩之外,余下的基本就是赐花。当然这赐花的里面也会由皇后和太皇太后挑出几名充盈后宫,其余的就是指婚宗室和调去各宫。
康熙十二年的选秀终于落下帷幕,其中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无论如何,康熙帝的后宫,因为这一次选秀终于热闹起来了,赫舍里也多了好些事务,因此分派了不少事情给贵妃钮祜禄氏分管。
新进的秀女,除蒙古科尔沁的秀女给了个嫔位,马尔佳氏赐了贵人,其余都只是常在。接下来就是给这些个新主安排宫室,教导规矩等事,待这些秀女适应了紫禁城的新生活,懂得了如何侍奉帝后的规矩之后,便会开始安排侍寝,这也标志着她们真正成为这紫禁城中的一员,真正成为奴才们口中的主子。
☆、寻觅
乾清宫内,大臣们奏事毕,李德全侍候着康熙用些茶点,见康熙似乎心情甚好,便跟他凑趣:“奴才给万岁爷道喜了!”康熙正用着一块糕点,听言,便道:“道什么喜?”李德全笑说:“皇上找着了那位天仙姑娘,可不是大喜!”康熙瞄了他一眼,像是回答他又像是自言自语:“找着了吗?朕瞧差远着呢。可惜总是看不真切……”李德全琢磨着这话不像是跟他说的,因此便不敢妄接,只嘿嘿笑着应了过去。
用完差点,康熙半眯着眼歪在榻上假寐,吩咐李德全道:“传吴太虚来见朕。”李德全应道:“奴才这就去,皇上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康熙道:“没甚要紧。”片刻功夫,吴太虚已经传到。康熙见他进来,起身坐起来,吴太虚忙止道:“皇上不必起来,臣就在榻上给皇上请脉。”康熙摆摆手:“朕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诊脉的,朕也没什么不舒服。”吴太虚垂首道:“请皇上明示。”康熙指了指旁边大臣来奏事时坐的矮凳,示意吴太虚坐下:“朕是有些其他事,要劳吴太医帮个忙。”吴太虚忙道不敢。康熙察言观色,见吴太虚口里道着不敢,脸上神情却不见有什么变化,心道这个吴太虚果真不是一个郎中这样简单,只怕他的本事要比郎中大得多。
“今日叫你来,只因一件事。”康熙状似闲话家常般同吴太虚说着,屋内却连李德全都遣了出去,吴太虚心中明镜一般,知道事关机密,却不敢掉以轻心,聚精会神听康熙说话。“朕想让你想个法子,让朕再回去上次朕离魂所去之地看上一眼,不知可行否?”
吴太虚大惊失色,骤然之下,竟忘记了掩饰自己:“万万不可!皇上上次离魂能够安然归返还是得益于皇上乃真龙天子,魂魄有龙气护持,因此离魂期间不曾散魂,若是再强行离魂,只怕三魂六魄不能归全,性命堪忧啊!”
“哦?看来吴大人果真是此中高手啊!并非一般玄黄之辈。”康熙意味深长的看着吴太虚,吴太虚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康熙是试探他来着!不过既然瞒不下去,他也就不打算瞒了,原本他也没指望在康熙这英明君主的眼皮底下,他那点小秘密能藏得了多久,他只是希望在和康熙建立一定的信任后,再坦诚自己的真实来历,这样康熙会比较容易接受一点,如今既然康熙自己把窗户纸捅破,他也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
“请皇上恕罪,吴太虚确有欺瞒皇上与太皇太后之罪。”吴太虚跪地请罪,康熙虚扶了一把:“起来吧,早知道朕不会怪罪你的,要真治你罪,只怕你此刻已不会在这里了。”吴太虚忙谢恩起身,听见康熙后半句话,又忙道不敢不敢。
待他重新坐定,康熙才问道:“不知此时,吴大人是否愿意告诉朕你的真实来历?”吴太虚连忙应道:“蒙皇上宽宥,臣不敢再有丝毫隐瞒。”于是一五一十的向康熙讲起了他的师承来历。
原来这吴太虚竟然是张天师一脉的传人,是道门中人,也善岐黄之术,但他主修乃是道法。方今天下,道门式微,大多数道观都沦为招摇撞骗糊弄无知妇孺的所在,吴太虚深感无处容身,于是大隐隐于朝,在太医院设于民间的选拔之所稍露本领,选入宫中作了一名地位卑微的司药官。他本无意功名,自然也没想过要升官,只因机缘巧合,他碰上了康熙的离魂之症。普通医术对这样的情况根本无能无力,只能用道法引导魂魄归体,吴太虚一时技痒,加上他也认为康熙虽然年少,但一代英主的风骨已逐渐显露,如果不救,英主早逝,于天下苍生有害,也违背道门初衷,于是借民间谣传的失魂症一说,说服太皇太后,唤醒了康熙。
“原来还有这许多曲折!若不是碰巧你正好入了宫,朕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看来朕是命不该绝啊!”康熙听完吴太虚的离奇经历,不由感叹。“皇上天命所在,福泽绵长,绝非短命之象,只不过这一劫恰好应在臣身上罢了。”吴太虚道。
“既然你我君臣如今已坦诚相交,那吴先生能否对朕说个实话,朕方才所提之事就真的不可为吗?”康熙眼神灼灼的看着吴太虚。
吴太虚听康熙改口尊称他吴先生,心中已经感动了一下,这时听康熙又提起此事,踌躇了半晌,方道:“不知皇上在离魂那世,可有什么信物或身边之物留存?若无方位指引,虚空漫漫,臣道行浅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