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耿氏摇头叹息道:“你也不用瞒我,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年氏不好相与啊。年氏进来这么几年,王爷一直是很宠爱她的,可是你来了以后,对她就淡了许多,她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还有不难为你的?”
我登时语塞。
耿氏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也是你年轻不知道路数,想在王府里站脚只有王爷宠爱那哪成啊,这上上下下都要应承体谅才是。谁不想多得点王爷的宠爱,可是一旦王爷只宠爱你一个人,旁人不说,就连大福晋脸上也不好看不是?她就是表面不说你什么,怎么保证心里不埋怨你?更不要说年氏了!我这都是心里话,如今大着胆子说出来,你可要明白我的心意!”
“耿姐姐说的透彻,云儿十分的感激!”我躬下身子深深行了一个礼。
耿氏慌忙搀起我来,“这是何必呢!妹妹折杀我了!”
我一脸肃穆地说道:“云儿年纪小,自幼也有些任性,如今进了王府还要请姐姐们多多的担待些。姐姐今日说的,云儿都记下了!请姐姐放心,云儿知道怎么做了。”
耿氏一脸笑意,“你明白就好了。也不早了,我且回去了。我那里炖着鱼肉豆腐汤,晚上也过来一起用吧。”
“谢谢耿姐姐,我一定过去。”说着微笑着送耿氏出了飞云轩。看着耿氏远去,面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
紫雯站在身边轻笑道:“都说耿氏温柔贤淑,我看这心机尤在年氏之上呢。”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惊异地问道:“何以见得呢?”
紫雯微微一笑,“她明里是为福晋好,其实是来警醒您呢。要您不要专宠,还不是想分一杯羹过去?”
我叹了口气,“她说的也是人之常情,也未必都是私心。”
紫雯无奈地笑笑,“总之福晋以后留心她就是了。”
我点点头答应着。
紫雯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丫鬟,然而她服侍我多年,勤勤恳恳忠心耿耿,我心里早当她是我的姐妹一样,她心细如发,又行事颇有主见,所以很多事情上我还是很愿意听她的意见的。
十五。
外面的人一早就已经备好了轿子,虽然恨不得能立刻出门,然而碍于身份规矩,我还是安静地用过了早饭,又请示过乌喇那拉氏这才出门。因为我不愿意张扬,所以一切从简,不过是轻车便服,带着一众的丫头婆子,并上几个随从就出发了。
乘着轿子摇摇晃晃行了一个时辰方到吉祥寺。吉祥寺建于南朝,历史悠久,千年来虽历经战乱,两次被焚,然而天下一定,立刻就被修复,香火一直十分的旺盛。
我非为许愿而来,吸引我的是寺内片片的桃花。正是三月桃花盛开时,京都再无一处能有如此美丽的桃花了,王府虽也有几树桃花,然而桃花必要开成一片方见美丽,是以赏花还是非吉祥寺不可。
寺里的知客僧只当是是寻常富家的家眷来进香,于是只是照常例接待,只由知客僧将一行人引到佛堂。紫雯素手为我拈了香,我接过香来迎着佛盈盈地拜了三拜。我并不是信佛的人,然而再佛堂如此肃穆的地方却也不自觉地恭敬起来。
寺里的知客僧只当是是寻常富家的家眷来进香,于是只是照常例接待,只由知客僧将一行人引到佛堂。紫雯素手为我拈了香,我接过香来迎着佛盈盈地拜了三拜。我并不是信佛的人,然而再佛堂如此肃穆的地方却也不自觉地恭敬起来。
拜罢便有僧人要引我到厢房吃斋,我淡淡一笑,“斋饭倒也罢了,让丫头们吃吧。后院的桃花开的正好,我想去看看呢。”
那和尚闻言忙道:“既是如此,贫僧带路,施主这边请。”
我忙道:“不敢劳动大师,我自己去就是了。”
那和尚见状也不多言,只伸手做了个姿势,“请!”
我轻移莲步,翠雯随后也跟了来。
果然是满院桃花,竟成花海。漫步其中,香气阵阵袭来,如堕云雾。我轻轻撷下一朵,粉红的花瓣娇嫩的弹指即破,浅黄色的花蕊轻轻颤动,竟也楚楚动人。忍不住就轻轻吻在了花瓣上,脸上也抹上了一抹娇红。
翠雯轻声笑了起来,“小姐的脸上都沾了花粉了。”
我脸上露出笑容,便去掏手帕,孰料竟没有带在身上。“我忘记了帕子,你去取了过来。”
翠雯忙答应着去了。
我一人独自在花海中漫步,忽而童心大起,撩起裙子便在桃花林中翩翩起舞,轻风袭来,落英缤纷,散落在发髻上,衣袖上……恍惚间自己仿佛成了落入凡间的仙子,张开双臂就能飞上天堂,于是旋转的越来越快,舞到极致索性跌坐在地上,然而慢慢地躺了下去,阵阵泥土的芳香一丝丝地钻到鼻子里,有一种凉丝丝的清甜。
忽觉脸颊一阵搔痒,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正含着笑意凝视着我。我一惊,身子向后一仰,不妨头撞到桃树上,痛的抽了一口气,眉头也紧皱起来。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出修长的手将我拉了起来。我抬起头,这才看清楚他,不由得一呆。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胤禛已经是难得一见的英俊男子了,然而比起眼前的人来,胤禛的俊美也变得平凡了。胤禛喜穿白色,眼前的男子也是一袭白衫,然而却多了那么分飘逸和洒脱。
“撞疼了吧?”温柔的声音有若天籁之音。
我摇摇头,疑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微微一笑,“好花共赏之,又何必在意我是什么人,来自何处呢?”
我不禁暗暗欣赏起此人的潇洒不羁来,若是以前,我定然会与他攀谈一番,然而此刻我已经是胤禛的福晋,身份今非昔比。
我淡淡一笑,转过身去,花香暖暖,闻起来整个身心都开始觉得放松。
他走到我的身边,在我头上的枝头轻轻撷下一朵花,忽而叹息,“如此娇艳的花朵终有天也会凋谢,可惜可惜……”
我淡淡一笑,“既是开过,美过,又有这许多的人赏过,即便是谢了又有什么可惜?更何况还要公子这样的人为她伤感。”
他目中露出几分讶然,“没有想到姑娘如此洒脱。”
“也不是洒脱,只是既有无奈又何必苦苦追究?比如索性看的开些罢了。”
正说着远远翠雯跑来,“小姐——”
我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轻轻一笑,忽然在我手中塞了一样东西,在我耳边说道:“后会有期。”说罢转身而去。
我垂下头一看,原来是一块雕琢精美的龙形玉佩,不由又是一惊。如此的工艺怕不是民间之物,倒像是宫里的东西,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觉沉思起来。
“小姐,您的帕子。”翠雯笑着递上来,“刚才好像这里还有一个人,怎么我过来了就不见了?”
“哪里有什么人。”我微笑着否认,“我们回去吧。”
“咦?不赏花了?”
“已经赏过了。”我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翠雯莫名地看着我,只得跟着我回去。玉佩握在手里微微的觉得有些烫手,我轻轻一笑,却不知道自己笑什么。
晚上照例到乌喇那拉氏那里去问安,只见房间里耿氏,年氏,珊瑚,韩大娘和一并管事的婆子女人都站在乌喇那拉氏跟前正在议事。我先走到乌喇那拉氏面前福了一福,“乌喇那拉氏万福。”又向年氏耿氏问好。
乌喇那拉氏仍是淡淡的笑容,“寺里桃花开的可好?”
我微笑,“很好。”
乌喇那拉氏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我还是刚嫁到王府的时候王爷带我去赏过花呢,转眼已经十多年了……”
我心忽然被触动,原来这位平素看起来冷淡严肃的大福晋有辗转的柔情。
飘忽失落的表情在她面上一闪而过,她又恢复了平时的肃穆。
“我这里正议事呢。你知道二十八是王爷的生日,虽说王爷现在不在王府,可是照规矩还是要办一办的。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人预备三天的宴席,还有一应的杂耍,那些福晋诰命们都是爱听戏的,戏班子也要请几个。”
韩大娘和众婆子答应着。
“叫外面的书房拟张请客的单子送到我这里来,到时候男宾就在外面大厅,让韩庆好生招呼着。”
“里面单请各府的诰命,到时候你们三个人也要帮着招呼的。”
年氏笑道:“这些事情我都省得。倒是云儿妹妹刚来不久,这里头的规矩怕是不知道呢。”
耿氏看了眼乌喇那拉氏轻笑道:“云妹妹也是大宅门里出来的小姐,什么规矩不懂?更何况云妹妹这样聪明的人,便是不懂,也是一学就会了。”
乌喇那拉氏点点头,“耿氏回头教教她。到底也不是什么难事。”
耿氏与我忙点头答应下来,不经意间就看到耿氏对我和善地笑了笑。我也回了一个灰心的微笑,且不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总算帮我解了围。
“好了,一应的事情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按照旧年的规矩半就是了。只是别出了什么岔子,你们都下去吧。”
见乌喇那拉氏已经略有疲态,众人都忙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二十八。
府里从前几天就开始忙乱起来,这一天更是一早就有各府的人来送贺礼,外面的人忙着登记,打赏,里面则招呼来往的诰命,顿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凌夫人到了。”一个嬷嬷忽然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禀告道。
我一愣,顿时喜上心头,然而也不敢造次,只得先看看乌喇那拉氏的脸色,乌喇那拉氏微笑道:“你母亲来了还不去迎一迎。”
登时面上掩不住喜色,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声,慌忙就迎了出去。远远就看见母亲穿一袭诰命服优雅地走了过来。我忍不住奔了过去一把拉住母亲的衣袖,“额娘——”
母亲微笑着推开我,整了整衣衫拜了下去,“凌梅氏参见福晋,福晋万福金安。”
我一怔,顿时心里又酸又苦,“额娘——”
紫雯翠雯见状忙上前搀起她,她微笑着:“国礼不可废呀。”
我苦苦一笑,“家礼也不可废。”说着已是拜了下去,“额娘在上,女儿凌云有礼。”
母亲慌忙搀起我,“不敢当,不敢当。你现在是王爷的福晋了,拜不得,拜不得!”
我凝视着母亲,“无论女儿什么样的身份,您都是我的额娘,这个礼永远担的起。”
母亲眼里涌上一层水雾,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