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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骤然转身,就见胤禛肃然站在面前,忙蹲身福下去,“皇上吉祥。”未待礼成,已然被胤禛扶住,我慢慢抬起头,看到他藏在眼角的笑意,心慢慢定下来。
“皇上也来御花园赏花么?”
胤禛微微一笑,“朕正好经过这里,就看到你。”
我垂下眼帘,“皇上偶尔不妨也歇会儿,散散心。像如今这样日日忙到深夜,终是于龙体有碍。”
胤禛轻叹一声,“朕知道。只是,朕已经是不惑之年,没有那么多时日慢慢来……”
我一时无语,论才干,胤禛确是好皇帝,然而……
“朕忙于政事,不能常去看你,你不要乱想。”
“臣妾明白。”
“弘历,还要你好好教导。”
我抬起头,目中有了一丝欣喜。“是。”
胤禛看了看我,微笑着自手腕上褪下一串沉香楠木珠串,“这个,赏给弘历,他年纪还小,你先帮他收着吧。”
我双手微颤地接过珠串,这是当年康熙帝赏给胤禛的珠串,其意义非凡。“臣妾谢皇上隆恩!”我拜倒在地。
胤禛扶起我,微微一笑,“朕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我目送着胤禛离去。心被喜悦一点点充满……
雪莲
转眼秋去春来。这日,来到皇后坤宁宫中请安,见皇后与年贵妃正说到罗卜藏丹津叛乱一事。说起罗卜藏丹津,他原是厄鲁特蒙古和硕特部顾实汗之孙,其父什巴图尔是顾实汗的第十子,康熙三十七年被封为和硕亲王。康熙五十三年罗卜藏丹津承袭其父的亲王爵位。
罗卜藏丹津素有野心,一直想接替拉藏汗来统治西藏,结果事与愿违,不但没能接替拉藏汗,而且护送达赖入藏只得到了“加俸银二百两,缎五匹”的赏赐。此外又册封察汗丹津为亲王,命罗卜藏丹津与察汗丹津共同领青海右翼。罗卜藏丹津因此大为不满,去岁七月发动叛乱。察汗丹津因拒绝与其同盟而遭袭击,只得携妻子及所属逃往河州老雅关外,向朝廷求援。
十月,胤禛封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率军前往平叛。年羹尧不负众望,收复镇海,申中,南川,西川,北川等失地。年初,又平定了塔尔寺,郭隆寺等处的喇嘛叛乱。二月初八,年羹尧命兵分三路,岳钟琪出南路,总兵武正安出北路,总兵黄喜林出中路,分进合击罗卜藏丹津。岳钟琪率军进至哈喇乌苏,抓获大酋阿尔布坦布。又进至额母讷,布隆吉尔,罗卜藏丹津向西逃窜。岳钟琪奉命追赶。我所知也仅如此而已。
皇后见我来,微笑道:“前儿你送来丸药,还不曾跟你道谢。”
我忙道:“皇后娘娘说哪里的话,孝敬皇后娘娘是应该的。”说着话锋一转问道:“西北战事如何了?可捉到罗卜藏丹津没有?”
皇后微微一笑,答道:“岳将军追至罗卜藏丹津的军帐,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只是可惜逃了罗卜藏丹津。”
年贵妃捂着嘴笑道:“可笑的是,罗卜藏丹津是穿着妇人的衣衫逃走的,真亏他做得出来。”
我微笑道:“想必他是个惜命的人。”
皇后面露安然的笑容,“这下西北战事总算可以了解了。年贵妃,你哥哥年羹尧确实是功不可没啊。”
年贵妃矜持地一笑,“为皇上效命,纵然是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的。”
我含笑也说些奉承的话,心中却不禁想到“盛极必衰”这个词来。
三月,青海境内叛乱全部肃清。以年羹尧平定青海之功,旋授一等公。岳钟琪为三等公。
这日,我与李氏耿氏等人围着皇后正在赏鉴苏州进上来的绣品,一个太监走进来跪禀道:“启禀皇后,廉亲王福晋乌雅氏进来请安。”
众人闻言不由得都抬起头,皇后放下手中的绣品,转而对我们说道:“皇上前儿当着众臣的面儿斥责老八怀挟私心,诸凡事务,有意毁废。老八是个心重的人,只怕他太过多心,不能体会皇上的一番苦意,所以我传他媳妇儿进来,开解开解才好。”说罢轻轻整理了下衣襟,对太监道:“传她进来吧。”
不多时,就见太监引着一名穿着朝服的妇人走了进来。虽是微垂着头,然而行走间却是气度不凡。
“奴才乌雅氏给皇后请安,给齐主子,熹主子,裕主子请安。”
皇后微微一笑,抬手道:“起来吧。赐座。”
太监搬来一只绣墩,乌雅氏谢过,侧身坐下来。我这才看到这位传闻中的廉福晋。只见她一张鹅蛋脸,眉眼俱是细长,唇亦偏薄,美则美矣,却觉未免面相过于刚毅。
皇后仍是面带微笑,口中说道:“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心里着实惦记,所以今儿把你传到宫里来,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咱们就唠唠家常,也不必拘于那些繁文缛节。”
乌雅氏抬起头,神色如常,依旧是淡淡的。“虽说是一家人,可是到底君臣有别,乌雅氏不敢僭越。”
皇后碰了个软钉子,面色登时有些尴尬。
李氏忙笑着打圆场,“廉福晋请用茶。皇后听说福晋最爱喝龙井,特地命人备下今春的雨前龙井,廉福晋尝尝,可还使得?”
乌雅氏端起茶轻轻啜了一口,点头道:“这宫里的茶,自然是上好的。”
皇后看了乌雅氏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皇上近日斥责了八弟,你心里难免有些疙瘩。我就是怕你多心,所以特地传你进宫说与你。皇上他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他责备八弟,其实也是为了八弟好……”
话音未落,乌雅氏就接口道:“罪在允禩,皇上责备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乌雅氏又怎么敢心存怨言?”
皇后连连碰壁,饶她素来心胸宽广,也不由得变了颜色。
我微微一笑,“廉福晋通晓大义,自然能体会皇上皇后的一片苦心。”说着端起茶碗,“这品茶,必要心平气和才能尝得出其中的滋味,廉福晋您说是吧?”
乌雅氏听出我语中的劝诫之意,默然垂首,微露几分悔色。皇后顿时舒了一口气,对我微微一笑。
李氏笑着换过话题道:“我听说你府里有位蓝玉格格,聪明伶俐,举止大方,怎么不带来瞧瞧?”
乌雅氏略有几分诧异,“蓝玉是允禩收养的义女,身份低微,怎么敢带到宫里来呢?”
皇后微笑道:“廉亲王的义女,又怎么能说的上是身份低微呢?既然有这样一个女孩,不妨下次带来瞧瞧。”
乌雅氏见皇后也坚持要见,只得勉强点头答应。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乌雅氏便起身要告退。皇后见与乌雅氏话不投机,于是也不挽留,命她去了。一时间众人散去,我与耿氏携手自体顺堂出来。
“廉亲王还有位义女?这可真没听说过。也是奇怪,齐妃是从哪里知道的?怎么巴巴地要见她呢?”
裕嫔神秘地一笑,“这里原有段故事……”
我不由得也好奇起来,“什么故事?”
裕嫔见左右无人,于是附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听说这位蓝玉格格最喜欢女扮男装出游,说来也巧,有次竟然跟三阿哥碰上,两人饮酒作诗,分外投缘。三阿哥得知蓝玉格格的身份后,登时大为倾倒。齐妃提起要见这位格格,定然是三阿哥撺掇的。不然以廉亲王的被晦,齐妃又怎么肯去招惹他呢?”
我登时大悟,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齐妃,饶是你聪明一世,碰到儿子的事情,终究露出了破绽来。
这日歇过中觉,刚起身不久,犹自对镜整理妆容之时,小路子乐巅巅地跑来道:“主子,听说李卫进京了,皇上这会子正在养心殿召见他呢。”
我放下玉梳,笑意不禁浮上脸庞,“是么?可有两年没见他了。上回皇上跟我说,小卫子娶了媳妇,这次把她带来了没有?”
小路子笑道:“可不带回来了,李卫打发他媳妇先进宫给各宫的娘娘请安,现在正在在坤宁宫,想来一会就能过来。”
我回头唤道:“喜儿,吩咐御膳房做几样小卫子爱吃的菜。”
小路子忙道:“皇上已经留李卫在养心殿同皇上一同进膳了。”
我微微一笑,“那怎么吃的饱?喜儿,你尽管去就是了。”
喜儿答应着去了。
绣玉见喜儿去了,于是上前一步道:“让奴才给主子梳头吧。”
我点点头,绣玉轻轻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梳成两把头,正中簪上一支碧叶牡丹宝石簪,两侧各戴一只凤凰簪,口中衔着长长的珠玉流苏。我赞赏地点点头,暗道,这也是个伶俐的孩子。
放下妆镜,方欲说话,小路子走上前来,禀告道:“李卫的妻室进来给主子请安。”
我微笑着点头,“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走进来一位年青的少妇,垂着头迎着我跪下,“奴才李氏雪莲给熹妃娘娘请安,熹妃娘娘吉祥!”
“你就是小卫子的媳妇儿?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雪莲慢慢抬起头来,一张白皙秀丽的面孔映入眼帘,难得的是斯文秀雅。心下便喜欢起来,于是含笑道:“起来吧,赐座。”
雪莲惶恐,“奴才不敢。”
绣玉已然搬过一只绣墩,“李夫人请坐。”
雪莲这才告罪,侧着身子贴着边坐下。
“小卫子的官儿做的不错,前儿我还听皇上夸他呢。就只一样不好,学问一点长进也没有。”
雪莲用帕子捂住嘴,轻笑道,“他哪里肯读书?看不了一会就昏昏欲睡了。连给皇上写个折子还要问师爷字怎么写呢。”
我见她言谈举止得体大方,倒不似寻常百姓人家的女儿。于是问道:“我看你不像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你是怎么会跟小卫子成亲的?”
雪莲收敛了笑意,“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熹主子的法眼,奴才的祖上在前朝里也曾做过官,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已经穷困不堪了,只剩下祖上的宅院。我父亲苦读经书,然而每每落第,终于郁郁而终,只剩我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乡间有个恶霸,见我母女二人孤苦无依,讹诈说我父亲欠他银钱,早将大宅卖给了他,强行将我们二人赶了出来。我们母女二人无奈只好告上公堂,幸得李卫为我们伸张正义,夺回了家宅。母亲感激李卫的恩德,所以就将我许配给了他。”
我扬扬眉,李卫定然是对雪莲十分中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