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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行。要不,她晚上实在不爱住这,我给送回去吧。”白倾卿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大学老师,总是那么累。
“不用了,我在新抚这边办事,完事正好路过你家。我去吧。”
“嗯,”她停了停,说:“我今天见到齐北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白倾卿只好接着说:“这人,十年如一日的贱嘴。当初,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蹉跎了我美好初恋。”
石悠远扑哧一笑,“齐北听见得哭死,他可是一心一意的……”
“其实,你们都不用自责的跟什么似的,好像谁牵错了姻缘线。”
“嗯。”
她看不见石悠远的表情,但是觉得他好像……松懈了一些。
挂了电话,白倾卿还拿着电话在那发愣,直到石英拿着一双筷子扎她屁股,她才反应过来追打出去。
吃完晚饭,连带石英的作业都写完了,石悠远还是没来。石英跑到屋里去打游戏。
白倾卿看了看时间,想先带着她睡觉,便喊:“睡觉吧英子。”
“我要等爸爸来接我。”石英晃着小脑袋,还在海底世界喂鱼。
“这么晚了,别让你爸跑来跑去的了。明天我送你回去。”看石英还在那吭吭唧唧,白倾卿抢下鼠标,“别玩了,你怎么成天老玩电脑,不好好学习。”
“不嘛,再有一会儿就通关了。”撇撇嘴努力摆出一脸委屈像。
“不行。”拒接得干脆。
“凭什么?”软的不行来硬的。
“就凭我是你妈,这是我家。”白倾卿佯怒,端出家长作风。
硬的不行?找外援的!石英撇撇嘴,嘟囔着,“我要回家。”觉得不够抒发委屈,声音提高喊道:“姥姥我要回家。”
要说石英不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但是就是跟她完全没大没小的。白倾卿真的有点动气了,一把拽过她的小胳膊,强迫她站在自己面前,训斥道:“你怎么那么不懂事,没礼貌!跟妈妈就是那么大声说话的吗?你还敢哭?!”
石英索性大哭出来,扭动着小肩膀叫:“我讨厌你,你要不就不回来不理我,要不回来了就管我,就会说我,我烦你!”
“好!咱俩躺着唠唠你怎么就烦我了,你烦我什么!”说完夹起石英就往自己屋里走。白爸白妈也出来,白妈一个劲儿的问怎么了,白倾卿皱眉说道:“我管孩子,你们先别管。”
哐一声门被关上,白妈愣了愣,回头跟白爸说:“就她,还管孩子?她会吗?”
门关上了,石英无助了,钻进被窝,死死的抿着嘴做最后的屁股保卫战。
看那一副死到临头才知道害怕的表情,白倾卿不自觉的想笑,赶紧又咳一声。坐到床边,郑重其事的问:“你说吧,你怎么就烦我,都烦我什么?”
“我说,你不行打我。”骨气是小,屁股是大。
白倾卿点头。
得到保证,石英就彻底豁出来了,“你扔下我不管。”
“对不起。这个我不对。”有错咱就得承认。
石英一愣,接着讲理:“你没给我开过家长会。”
“以后我给你开。”
“你总欺负我,跟我抢零食,抢电脑,打游戏也不让着我。”
“……”
“做个好吃的还得让我求你好几遍,做个红烧鲤鱼还得让我叫五六声好妈妈。”光说着就委屈,抹把眼泪,“妈妈不就应该给孩子做好吃的吗?你无赖。”
“……”彻底无语中。白倾卿挠头,她有这么幼稚?
“还有……”
“……”还有?
石英扯着嗓子叫:“你给我起了个石头子儿的名!别人都笑话我。”
“扑哧。”白倾卿终于破功。不能怪她太邪恶,实在是小孩子太好玩。她往前挪挪,石英以为她要动手,赶紧躲进被里。白倾卿躺在床头,把她小脑袋扒出来。
“得了得了,我以后不怄你了还不行吗?”一把把她抱过来,亲亲小宝贝的头顶,白倾卿语重心长的说:“石英,妈妈不是随便给你取名字的。你爸爸是石头,你是妈妈生下的小石头。石英,一种化学性稳定,质地坚硬的矿物质。”石英安静的听着,眼睛因为刚才挤猫仔儿还通红着。白倾卿掐掐她脸蛋想起那个久远的岁月,温柔的说:“你刚出生的时候就那么一点儿,我都不敢碰你,软软的,褶褶巴巴的。每次我心情不好,发脾气你都像有感应一样跟着哭。瞅着都觉得实在太脆弱,我都怕你养不活。所以啊,就希望你也是石英石那样,坚强、沉稳的人。”情到激动,一把抱起石英,揉着她的小脸,“但是那是长大以后的任务,你现在还可以在妈妈怀里撒娇,就尽情的撒娇吧!”
“我不,”石英使劲的挣着,“等我跟你好了,你又不要我了,你又走怎么办?”
白倾卿心口一疼,立刻下保证,“不走了,妈答应你,这回不走了。”
“真的?”伸出小指。
“真的。”紧紧勾住。
*******
石悠远来的时候,他们娘俩正在闹。他本想开门解救女儿的,刚开了条缝就意外的听到这几句对话。看娘俩依偎在一起不停的抬杠,这种感觉很美好,远胜过石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带来的那些冲击和烦躁。
那时候她还在复习高考,躺在床上捧着一本化学书突然说:“就叫石英吧。”
“什么?”
“不是要上户口了吗?就给宝宝起名叫石英吧。”
石英的名字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时光如昨,看着标准慈母的白倾卿,石悠远微笑。
石英,坚强、沉稳。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个解释,比起那个小石头子儿的说法浪漫多了,好像这个孩子真的为爱而生一样。
白倾卿哄睡了石英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脸傻样的石悠远,摆摆手问:“累神经了?”
“啊?”石悠远回神,看看门里,轻声问:“睡着了?那让她今天住着吧,我自己回去。”
白妈正端着果汁过来,“折腾什么啊,石头今天住这。”然后指指白倾卿,吩咐道:“石英那屋床小,你也别过去挤着孩子。”白倾卿一愣,什么意思,回头看看石悠远。白妈一瞅这眼神,马上瞪眼,呵斥道:“想美事呢!你睡厅。”回头温柔的跟憋笑的石悠远说:“石头呐,你上青青那屋睡去。早点休息。”
白妈一走,石悠远捧着肚子开乐。白倾卿恼羞成怒,指着石悠远的头顶一顿乱戳:“哎,我就不明白了,你个学校的破讲师,有什么可忙的?天天忙的孩子也不顾,家也不回,疯扯夜马的。整天跟着那个伍杰美其名曰的跟人咨询顾问的,谁知道大晚上的你们混在一起干什么去了,孤男寡女老大不小的……”
石悠远越听越抽筋,“你怎么跟个独守空房的深闺怨妇似的?”
“呃……”忒丢人了,她马上虎着连,狡辩道:“我这是替石英说的!”
“随便,反正挺好的。”那感觉就想白妈唠叨白爸的样子,就那么——温馨。
“变态!”白倾卿气哼哼的进屋拿被。
石悠远拦她,“得了吧,我睡沙发。”
“算了吧,你都已经累得犯傻了,好好睡觉吧。别再到学校去误人子弟。”
石悠远还是没让开,问:“你真的是那么想的给石英起的名字吗?”
“啊?”一下没听明白。
“就是坚强、沉稳。”
“呵呵,”放下手里的枕头,白倾卿摸摸鼻子,“我是看到分子式突然想起来的,没合计那么多。还有什么能用石字开头的石头名称吗?我原本还真想给她起名叫石子儿来着。”
“哼,我就说你怎么能有那么高尚的情操,还拽的二五八万的。糊弄小孩子还得扮正义装高雅,虚伪啊你。”
“不想干让自己丢脸的事,不叫虚伪。”转身推开挡路的大石头,“你不虚伪,就是有点缺心眼。”
是,他是有点缺心眼,“你真的不上屋里睡?”
白倾卿回头嘿嘿一笑,“说真的,石悠远,这些年,你不会真的一直守身如玉吧?”
石悠远挑眉压低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该不是你耐不住寂寞吧?”
呼吸可闻,浓烈的酒味儿让白倾卿后背一紧耳根发热。推了石悠远一把,掉头就跑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石悠远嘿嘿一笑进了屋里,心头一片沉甸甸的,酸涩的难受。
十、很多真相
很多事情的真相并不如谎言来的美丽,而有些事情,谎言久了,就真的以为是真相了……
高考前一个月,齐北生日。白倾卿打算高考结束就跟齐北说清楚,她对他的感觉不像男朋友。出于好聚好散的理念,她积极的给齐北操办一次生日会。
但这些石悠远和大宏并不知道,只当是女朋友献爱心,他们都是跟着来放松心情。那天大宏还带了女朋友来,齐北也带来了班上的几个同学。本来高考的压力就大,难得放松一回,男男女女的就没有节制的往死里喝。石悠远属于喝酒很有技巧的人,所以到最后他还能坚持着去结了帐,再后来就迷迷糊糊人事不省了。
大宏的酒量是天生的大,保持半醒状态把人都送回了家。白倾卿一直傻了吧唧的笑着扒在大宏女朋友身上,然后又粘着石悠远不放。大宏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大宏父亲又常年在外跑工程,房子大多数都是空着。索性,出来的时候,石悠远就跟父母打过招呼会在大宏家过夜。看白倾卿粘着人不放,大宏索性让女朋友小盈给她家去了电话。所以,大宏凌晨三点拖着三只醉猫回自己家。
那晚上夜色很美,张宇那首《月亮惹得祸》一点不假。石悠远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借着夜色也就化身狼人了。
这么一折腾,白倾卿多少也醒了一些,意识里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年轻的身体没能做出及时的反应。
热切的迷失过后,当异物感和钝痛来临时,白倾卿确实清醒了也却是挣扎了,她说了“别”,她哭了。这些石悠远都知道,可是,那时候他选择进行到底。
在这样慌乱和毫无经验的两人之间发生的初体验,谈不上是美好的回忆。
它带给白倾卿的是,无法抹去的疼痛回忆。
它带给石悠远的是,无法抹灭的深深懊悔。
而那时候他们是否有过一瞬的动心,伴随之后接踵而来的事情,已经成了被遗忘的一部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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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耀进卧室的时候,白倾卿站在门口准备叫懒床的石悠远起来吃饭。他睡得像个孩子一般,揉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