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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所有事情,我们都当成没发生过,明白吗?”玥月嘟着嘴,努力忘记额头敏感的微凉。
火星,何解?玥月眼瞳毫不遮掩的怒火,意外让他心弦微微一动……是那个吻作祟吗?眼前的小娘子,在换着方式对他死缠烂打吗?……当真如同魏王所言,后宫的女子沾染不得。
“小娘子,有话不妨直言。何须用怪异的举止遮掩?”他无可奈何理理衣袖,挤出一个笑容。算他倒霉!好不容易回宫,偏惹上这等风流事。
还叫她小娘子,这个古人没听懂她的话吗?那个笨蛋脑袋是木头做的吗?还有,他笑什么笑,以为他是皇帝,女人一见到她就要扑上去?……哼,恶心的大男人想法!以为穿一身好衣服出来晃荡,女人就该像扑羊的狼吗?
呃——。超级无语的自恋狂!玥月瞪着他眼中喷出万丈火焰:“没有人需要你负责,我更不需要你负责!别仗着自己是衣服穿得好,颇有几分姿色,就意味是女人就会像狼一样,毫不犹豫向你身上扑!切,你当真以为你是奶油蛋糕啊!”玥月剜了对方一眼,上前两步狠狠踩了对方一脚,扬起脑袋又轻蔑瞟了对方一眼,扇扇衣袖扬长而去。
她才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去。就算对方找她算账,遭殃的也是明月,而是不有着超现代头脑的玥月。想到这,她笑得有些得意,看着头顶灿烂的阳光,她又有些惬意。
她……她说了什么?那是女子该说的?今日所见,可是他李宽,从世子到平民,再从平民到皇子,又从皇子变侯爷,这几十年以来闻所未闻的场面。
一阵风吹过,混着紫藤花香的花瓣随风挂在李宽的发丝上,他看着玥月离开的背影,眼中除了惊愕,还隐隐有一丝赏激。他们应该还会再相遇吧?!
正文 水中楼阁 4
阳光撒落在紫檀木桌上的佛像上,佛像前放着一雕花铜质檀香炉,缕缕轻烟载着檀香缓缓从期中升起。嗅着空气中安神的檀香味,坐在屋中与人对弈的李宽不雅的打了个呵欠。
“侯爷,很无趣?”坐在李宽对面一身白袍,道骨仙风的老者,执手中白子笑言。
“不。李太史多虑了!”李宽倒一杯茶饮尽,捏捏鼻梁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窗外搭着一花架,花架上缠满了淡淡的紫藤花。半眯着眼品着紫藤的香气,他不禁想到了那个跳井的女子。她真得很奇特!
“侯爷喜欢紫藤花?”顺着李宽的目光,李淳风向外望去。看着窗外开得大好的紫藤花,及随风落在李宽发梢的紫藤花瓣,他玩味道:“不如老朽给侯爷占上一卦?”
“卜卦?”李宽倒茶的手一抖,几滴茶水落在了棋盘上。
官拜太史令李淳风,不仅精通天文和算术,更能凭借一身阴阳学窥探古今未来之事。据说当年在太宗皇帝面前指出李宽未亡,而是在动乱中流落民间,再到后来通过易术,将李宽迎回宫与太宗皇帝相认的就是李淳风。
此等再造之恩,李宽一直铭记与心。长期以来在他眼中,李淳风不仅仅只是太宗身边会占卜的近臣,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丝毫不在意李宽眼中的惊愕。李淳风看着滴落在棋盘上的茶水,又看看挂在李宽头上的花瓣,他笑着在指间掐算……终他仰头大笑:“龙遇水腾,水为花生。侯爷恭喜了!”
“恭喜?”好模糊的一句。李宽迷茫的反问。
人未到,笑先至:“哈哈哈,当然恭喜,好事将近。”房门突被推开了,一面若朗空旭日,态如春日之风,眉若远黛之峻,眼似幽谭之深,鼻如险峰之峭,唇似珊瑚之态……身蜀州紫色大科绫罗上绣金线麒麟温润如玉的男子,拥着一身细柔的阳光,大步来到李宽身边。
“二哥好久不见。”嘴角天生微微上扬,不笑时自含笑三分。
“魏王,楚王早谥。我不过是陛下认的义子。”李宽无奈笑了笑。所有皇子中,这个随时笑眯眯的魏王李泰,最易让人感到亲切。
“但你确实是我的二哥。虽说父皇将你继给叔父,可你身上流着的是父皇的血。何况若不是叔父疏忽,父皇怎会以为你夭折?你又怎会流落民间受苦?……相隔十余年,父皇与你好不易相认,你我兄弟好不易再见。可你为何偏和父皇一条心——碍于叔父的颜面?明明是亲子,偏认为义子。明明是楚王,偏封为楚侯。二哥,你和父皇这招掩耳盗铃,唱得是哪出戏?”李泰将从李宽发丝取下的花瓣,握在掌心把玩。笑嘻嘻的瞳中散发夺目的异彩,朗爽的言语间尽是义愤填膺的激昂。
“死人复生。族谱上该何记?更何况父皇早将我过继给叔父。若我依楚王的身份归来,是该认叔父为父,还是父皇为父?四弟,别忘却此乃天子之家。”李宽凝望着窗外大片紫藤花溢出自嘲的笑。
他的身份有太多的尴尬和无奈,偏他又必须接受一切。谁叫他的父皇贪心,想要儿孙绕膝,却唯恐损伤天子颜面的皇帝。
“哎——!”李泰长叹一声,顺着李宽的眸光探向窗外,阳光下大片典雅的紫藤花,刹那晃了他的眼。绚丽而不张扬,安宁而又别致!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花瓣,眼中的笑意更浓——若可以活得像花儿一样简单该多好?
不经意间,李泰紧握着手中的花瓣。他露出魏王特有的和煦笑容,谦谦有礼望向李淳风:“平日里,千求万请劳烦李太史占上一卦,李太史却坚决不从。为何今日……楚侯爷尚未开口,太史竟主动为他占卦,可未免太有失公道吧。”
李淳风望眼李泰紧握着花瓣的手,唇边浮现神秘的微笑:“呵呵,既然王爷开了金口,老朽就破例再为王爷卜上一卦。”他抚着长长的胡须,半眯着眼又开始掐算起来,过了许久他看看李泰和李宽长长呼气:“天意,天意!水和花,到底哪个才是影响龙腾之本?一切皆是造化。”
“这……何解?”李泰心生狐疑,眼中含笑,彬彬有礼相询。
“艳阳高照,捻花掌中……如此好风光,老朽为王爷占的自是姻缘?‘龙遇水腾,水为花生’魏王,你同侯爷竟是同样的卦数。恭喜两位,姻缘将近!”李淳风拱手向李泰和李宽道贺。
“姻缘?楚侯爷尚无家室,姻缘将近尚有道理。可魏王府已有王妃阎氏,侍妾数人。李太史道我姻缘将近,这……又或,太史算准我将再纳新人?”李泰朗声大笑着,手中花瓣不禁握得更紧。
姻缘,情爱,那不属于皇室,更不属于他。从娶妻到生子,那是唐太宗早已为他安排好的人生。身为皇子,毫无疑义,也只当服从……可为何在李淳风提及姻缘时,早已认命的他偏心湖荡漾。
除了皇位,他究竟在期望何事?哼!李泰眼中划过丝自嘲,缓缓敞开掌心,破碎的花瓣一点点飘落……也许如李淳风所言,是这花太美,阳光太好,他才会像束发少年般浮想翩翩。
“龙遇水腾,水为花生”一切真如李淳风所说,他的姻缘将近吗?
“多情总为无情苦!宽儿,男子用情当深而专,而非多而薄……真心怜惜的女子,一个足矣!”想到早年被唐太宗冷落的母亲,临终前悲伤的泪,他不禁心头一荡。
若此生真能遇上让自己动心的女子,无论对方何等身份,何等地位……他皆会倾之一切求之,娶为妻之终身怜爱。看着窗外被阳光包裹的紫藤花,李宽的唇角溜出温柔的暖笑。
李淳风看着落在地上的花瓣,又看看被茶水溅湿的棋盘,他缓缓仰头笑望着窗外在风的助力下变换着各种形状的浮云,心中瞬间灼燃疯狂的激动和慌张。变数出现了!原本的命运,因花的出现,开始驶向未知。未来的天子是谁?也许,当真只有天知道。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凡事切莫太执着。随缘而遇,随缘而安!”他低喃着,仿佛在对李泰和李宽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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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镜中花1
——紫藤花下,我们相遇了
清风在空气中飘动,抚平午后太阳的炙热。可凉爽的清风,偏无法安抚玥月心中的怒火。
“该死的色狼,该死的白痴……”玥月立在紫藤花架下,忿恨撕扯着紫藤叶,咬牙切齿瞪着紫藤花,仿若她面对的不是紫藤,而是李宽那张低呼“小娘子”的面孔。
小娘子!想到那个称呼,她全身恶寒。还有,那满口大男子主义的古言……吐血!对了,还有那个……想到额头不经意的吻,她就额头发热,心头堵得慌。
“小月!”一身粉色绣荷花窄袖儒裙的媚娘,缓步走到她的身后,伸出手重拍了下她的肩膀。
“啊!”玥月沉沉一惊,叹气回头,“是你!”虽然是大白天,但她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玥月虽再三向她强调自己不是明月,可每见玥月和明月一模一样的面孔,她就不禁将玥月当成明月。“在咕哝什么?”看着被玥月扯了一地的碎叶,媚娘噗哧笑开。
“媚娘,在这里如果一个男子,不小心亲了一个女子的额头,他们会有什么下场?”虽自我多次强调一个吻不算什么,可见到媚娘她却又忍不住发问。
“啊?!若真有此事,女子要么自刎,以示贞洁。要么只能从男子,为妻、为妾、为婢……”媚娘惊愕瞪大眼,双颊隐隐显着丝丝红晕。
“靠,女人又不是畜生,又不是奴隶。凭什么要求女人,不要求男人?”自刎?为妻、为妾、为婢?现代社会的宠物,都比古代女子有人权!玥月怒火直冲脑袋,一跺脚开始大骂。
“小月,男子尊为天,自古皆如此……你在此叫嚣,可是大大不敬!”媚娘难以接受玥月的言论,缓缓颦起眉。女子本当夫为纲,德为先!尊贵的母亲嫁给父亲后,还不是收起聪慧和尊贵,凡事以父亲为天,安心为父亲生儿育女。
晕菜!她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武则天吗?无论电视,还是书籍,上面对武则天的描写不都逃不过——叛逆,大胆——这四个字吗?
怎么她眼前的武则天,居然是如此保守!神啊,她真是历史上记载那个,成为唐太宗才人,唐高宗皇后的武则天吗?
“你……你……真是则天……”
不待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