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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无垢,却无法兑现那个伴他笑看盛世天下的诺言……无垢!无垢!他多希望此刻她能伴在他身边,多希望能看见她那柔美的笑容,听见她婉约的声音。
忽然,一股宛如清泉的尺八声顺着秋风飘来,明亮的尺八声似云似水,仿佛一个卓越温柔的女人冲着他甜笑,一次又一次呼唤着:“世民,世民……”
————————尺八:吹奏乐器,又称洞箫。
正文 忘忧草6
无垢!长孙皇后身前最爱尺八,每当他遭遇大事心烦意乱的时候,长孙皇后总会为他煮上一壶上好的清茶,握着尺八温柔坐在他身边,吹奏着这首让人静心的乐曲。
多少年了,长孙皇后走后他就再也没听见过这首曲子……唐太宗闭眼,用力吸取着空气中的菊香,聆听着在风中渐渐消失尺八声。果然是幻觉!是他太想念长孙皇后,因此才出现了幻听。
“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尺八声消失不久,明媚动听的歌声替代尺八声在空中荡开。
无垢!那是长孙皇后写下的《春游曲》,她曾站在桃树下羞涩得唱给他听。无垢,无垢,是她来了吗?是她在天上看见了他的思念,特地显灵与他相会吗?
双目笃然睁开,两片翘胡微颤了一下。无垢,等我!唐太宗紧握着双拳,顺着歌声快步穿越阻拦他的树丛。
粉裙如花,白面似雪。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穿着粉色儒裙踮着脚跟去勾枝头的桃花,那一刻她笑得是比春阳更加炫丽,那一刻他分不清她是人,是仙。
而此刻地点虽变,但黑发如黛,裙身如桃,站在菊花从中唱歌的她,声音还是像他们初遇时那样清脆悦耳,身影还是宛若少女般妩媚动人。
“无垢!”埋在心里好些年的呼唤,混着无法抑制的激动颤抖从嗓间迸出。
“啊!”歌声断了,菊花丛中的少女惊颤了一下,她立刻转身将脑袋埋得很低,惊恐向唐太宗跪下,“陛下,恕罪!”
不是无垢!苦涩的失落直冲嗓子眼。天下早已再无无垢,他还期盼着怎样的神迹呢?只是为何这个女子,偏偏穿着粉色儒裙,梳着双髻,在这里吹奏皇后最爱的尺八,唱着皇后常念叨的诗词?
一切是巧合,还是刻意的算计?“抬起头来。告诉朕,你要朕宽恕你何罪?”唐太宗急躁走到女子面前,压低声音严厉询问。
“我……我不该在这里唱《春游曲》,更不该让陛下以为皇后显灵。”她缓缓抬起头,眉如烟似黛,含泪的眼瞳温柔似水。
无垢!不,媚娘!他一直以为徐从容最像长孙皇后,可这刻他觉得眼前的媚娘,才真正极像少年时的长孙皇后。
“你……你知道皇后的名讳?”宫人皆知皇后姓长孙,但知道她闺名叫无垢的人极少。武才人不过入宫短短几年,怎会知道皇后的闺名?难道真是皇后显灵?那一刻,他看着媚娘的眸光满是离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正文 忘忧草7
“昨晚妾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女子身着桃色儒裙,踮着脚去勾桃树上的桃花。可她身子不够高怎么也勾不到树上的桃花,这时出现了一个俊朗的男子,他笑着摘下美丽的桃花,温柔将桃花插入女子发髻。那男子,唤那女子为无垢。”媚娘挂着淡淡的笑容,睁大眼瞳小心捕捉着唐太宗眸色的变化。
随着温柔的话语,唐太宗眸光中严肃渐渐褪去,染上浓浓柔情。这,这明明是他和皇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这样的场景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就连与他最亲近的韦氏和燕氏都不知道。
看来晋王和魏王的计策,果然完美无缺。只是为何想到唐太宗眼中的柔情,她就忍不住想到前几日李治一脸矛盾,将写有长孙皇后和唐太宗早年情事的手札交给她的场景?
不,她不能想他。她是唐太宗的才人,这辈子都是他的女人。她压住从灵魂缝隙中溢出酸涩,继续冲着唐太宗柔柔笑着。
李治在手札中写着。长孙皇后很温柔,她浑身溢着比水更美的柔。她要继续笑,继续模仿着长孙皇后,因为只有成为皇后的影子,她才能借机再次进入唐太宗的生命。
无垢,无垢!难道真是她在天上看见他的寂寞,才特地托梦显灵?他清晰的思路被媚娘如水的声,震得一片混沌。
“她……她说什么?”他听见好多年没有加快的心跳声,他的脑海中满是长孙皇后的音容。
“她说她是皇后。她命我此时此刻,穿着粉色儒裙,梳着双髻,吹奏尺八,吟唱《春游曲》……她还说陛下,会明白她的心意。”媚娘仰着脑袋,睁着水灵灵的双眼,轻颦者眉尖,声线中充盈着与唐太宗同样的哀伤。
“无垢!”这一刻他分不清眼前的女子,是媚娘,亦或是无垢。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媚娘,紧紧将她拦在怀中:“你会是朕的忘忧草,皇后为朕送来的忘忧草。!”
只要是无垢送来的,他都会好好珍惜。哪怕她不是无垢,哪怕她身上只有点点无垢的影子。
“陛下!”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划过,她紧依在唐太宗的怀里,静望着他满眼的哀愁。
她明明是第一次在她仰望的英雄身上看见浸入灵魂的哀愁,可为何她偏偏觉得这样的哀愁很熟悉,仿佛一直跟在她身上未曾离去?
那是李治!穿越唐太宗琥珀色的眼瞳,她看见了道熟悉而孤独的身影。那是一直望着她,无怨无悔帮着她的李治……心疼,满心的怜惜和酸楚。
她伸出手指,细细而温柔在唐太宗紧蹙的眉间来回抚摸着。只是她不知道,她是不想看见天下第一英雄为情而痛,还是不愿看见那个流着唐太宗血脉的男子伤心。
风起了,在那片金黄色的菊花丛中划过浅浅的波浪。她紧紧靠在唐太宗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唐太宗生命中的忘忧草。她更不知道,她的忘忧草到底在何方?
正文 忘忧草8
菊花凋谢,落叶铺地。艳阳虽在,但风中的寒意,已让人感到隆冬将临。午后无风,玥月坐在湖边,看着李泰留下的吻,望着湖中片片金鳞发呆。
“哟,那不是明月吗?”藏在古树后酥胸半露,依靠在承乾怀中的彩霞,指指湖边的玥月,阴毒的计谋袭上心头。
“明月?”承乾好奇从树后探头,毫无兴趣没笑,“杨柳般的货色,哪能和彩霞比?”他的双手袭上彩霞酥胸推倒彩霞,意图在遍地落叶中来一场别样的欢好。
“殿下,你太猴急了。”彩霞半推半就媚笑,口中不忘继续念叨,“彩霞哪有殿下说得那般好,明月又哪有殿下说得那般糟。殿下可知,前几日我还瞧见魏王和明月私会……”
“魏王?”脑中跃出老抢他风头的李泰,承乾顷刻合上半敞的衣襟,将半裸的彩霞搂在怀中,依靠古树调戏,“一本正经的魏王,也会紊乱宫闱?”
“那可不是……那日,我远远瞧见魏王搂着明月,就在这湖边猴急地吻了又吻,那动作,那亲昵的劲头……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那有明月那狐媚坯子,哪有点女子的娇羞,她居然……”她依在承乾怀中,如葱的指尖,在承乾胸前挑逗画圈。
明月装鬼吓她,韦贵妃因此罚她,她奉命再杀明月,却被李泰救下,后归去又被重罚……明月给她带来的每样痛苦,她可牢记在心。
韦贵妃既然道不可明着动明月!那么她就来阴。凭着承乾对李泰变态的仇恨,凭着她挑逗的话语,她就不行承乾不会像恶狼般扑向明月。
“当真?”承乾舔着下唇,再望玥月倒觉得她别有风韵。他向来喜好彩霞这种丰韵之姿,或是称心那种妩媚之态,像玥月那种杨柳之姿若放在平日他懒得看一眼。
可她是李泰的女人。李泰不是想夺走属于他的皇位吗?他就先夺走属于李泰的女人,给李泰几分颜色瞧瞧。
“宝贝,我给你演一场好戏。”承乾在彩霞脸上掐了一下,酥胸摸了一把。
“嗯。彩霞在此处静待殿下归来。”彩霞喘气,眸色间尽是勾魂的酥媚。她会借承乾之手,好好“招待”明月,让明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承乾低头勾着彩霞颈项,双唇从彩霞的酥胸一路袭上她的红唇,过了许久他才不舍离开彩霞丰润的红唇,整整衣衫向玥月走去。
“谁?”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玥月惊觉跃身而起。
俊朗的面孔与李泰有五分相似,但那比李泰更加白皙瘦弱的面孔隐隐透着几分惊心的残冷,特别是那双布满兽欲的桃花眼更让人浑身发颤。
她见过他!马场上见过他,在甘露殿值班的时候也见过他。承乾!那个顶着太子头衔肆意妄为,贪淫好色,外加心理变态的跛子承。
正文 忘忧草9
宫中传闻,承乾自幼聪明伶俐,积极上进,能识大体,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很得唐太宗和朝廷大臣的好评。
只是从承乾堕马变成跛子后,在他高贵的身影后染上了层若隐若现的阴冷,自长孙皇后去世后这份阴冷开始暴露人前。自幼养尊处优的他,开始喜好声色,染上怪癖,迷恋放荡而变态的游戏……
这些关于太子不堪的事迹,早已是后宫不是秘密的秘密。可是面对依然身为储君的承乾,在没摸清唐太宗心思前,在没找到承乾这条毒蛇七寸前,没人敢向上禀奏唐太宗。
“奴婢,见过殿下。”她将低着脑袋向承乾行礼,心中暗暗祈祷承乾快点离去。
“起来。”承乾上前抓住玥月白皙的双手,将她扶起。
“殿下,请自重。”玥月一震,慌张将双手抽出,“咚”向承乾跪下。她不敢招惹他,无论是现代电视剧中的承乾,还是她在后宫听见的八卦,都提醒着她——承乾是个疯子,变态的疯子。
“我哪有不自重。美人,快请起。”承乾笑嘻嘻上前,弯下腰搂着玥月脖子,冲着她耳边呼气。
“啊——!”玥月慌乱推开承乾,坐在地上一步步后退。
“装什么装!有胆与魏王野外苟合。在我面前就装得像小兔!”承乾不快拂袖,望着双目布满惊恐的玥月,浮起一抹放荡的笑容,“还是,你喜欢小兔和野狼的游戏?”
“不,殿下!请你自重,否则……否则……”她叫嚷着,却实在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