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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忠告向着儿子,儿子糊涂成那样还喊着她的名字,可见这些事是太后要断,又何须在折磨他儿子,太后高贵他曲家高攀不起,还不如让太后带走曲折,从此一刀两断!
太医慌张的进来。
朱砂立在院中与曲忠告对峙,这老匹夫平时不见动静,专挑在人讨厌的时候出现:“曲太督病情如何?”
太医恭敬伏地:“回太后,只是风寒,吃了药已经睡下并无大碍。”
朱砂稍微放心,紧张感淡去了几分,心里的担忧竟超出她的预计:“行了,你退下。”
“是,太后。”说完,躬身退去。
朱砂看向曲忠告。
曲忠告跪在门口坚守,不愿她进来:“多谢太后对犬子的关怀,犬子已无大碍,微臣怕犬子的病体过给太后,请太后改日再来探视,太后保重凤体。”改日他们走了,谁也不用看谁。
朱砂收回目光,曲忠告认死理,比曲继盛更加迂腐却不及继盛的学识,不过曲家这代他的地位本就不高,难得拿着鸡毛当利剑:“既然曲院士坚持,本宫也不便打扰,来人,把小公子抱来,说我有话给他说。”
曲忠告恨不得她把曲折带走,曲家多曲折一个迟早家破人亡,现在人们不怀疑,以后绝对不会,曲折越长越有太后的影子,但凡敢往那方面想的都能让曲家百年经营毁于一旦!
曲折不愿意走,他爹爹病了,他要陪爹爹,曲折在万福怀中挣扎。
曲忠告镇定的跪着。
房间里突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以及曲云飞的咳嗽,他似乎受了刺激想说什么又无能为例。
朱砂想制止,走了一步就被人拦下。
曲折挣扎的更激烈,一口咬在万福手上向屋里跑进去:“爹——”
里面又传来几声争吵,接着一个虚弱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冲出来,脸色苍白,披头散发,他一把抱回曲折,愤恨的看着朱砂:“你……咳咳……”
朱砂见状脚下不自觉的上前一步,踢开拦着的侍卫,可又生生停住,先一步开口:“本宫没有别的意思,曲院士不让曲折进来,本宫带人过来看看,你病着曲折吵你也不是事,本宫只是想帮你带一晚,既然曲太督无碍,本宫不带走便是,万福,退下。”他的脸色为何如此不好。
“是。”
曲云飞不相信的看向朱砂,眼里的戒备丝毫不减,即便身体虚弱意志不弱。
朱砂苦笑,曲云飞何时防她防的如此之重,朱砂收起心里的落寞,让自己看起来无碍:“既然太督没事,本宫也不便久留,劳烦太督照顾好曲折。”说完朱砂向门口走去,至少这时候他不能刺激曲云飞。
曲忠告恭敬的送行。
曲云飞看着她的背影紧紧的攥紧曲折的胳膊,恨她走的如此洒脱。
曲折不觉的疼,因为爹爹病者没有力气,他只是抬头看着爹爹,慢慢的将身体靠过去依偎。
朱砂踏出院门,向后看来一眼又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跪下的曲忠告,冷眼而立:“曲院士怎么说也是祖辈,还是别对孙辈太过严厉。”
曲忠告出其不意的开口:“微臣只有曲修正一个孙儿。”说完直接匍匐在地,等着太后处置。
朱砂甩袖就走!好一句只有典墨一个孙子,她到要看看曲典墨进不进的去曲家族谱!
春江、万福急忙跟上:“太后勿恼,曲院士只是一时口快,太后……”
万福也急忙追着,平时沉默寡言的他难得开口劝慰:“太后大量,曲院士没有其它意思。”
朱砂怎么听不出来曲忠告的暗语!他分明是警告自己不要接近他儿子!好呀!现在本事了所有的目光都对准她!她和曲云飞之间用着他问!他曲家借着曲云飞往上爬的时候怎么不大义凛然,现在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想把谁推到错误的立场!
春江快速扶住太后:“太后,您小心。”
“死不了!”
万福收了口退到一旁,曲忠告怕祸及曲家也在情理之中,说到底这段感情都有些见不得人。
朱砂心里很累,三十年来从未如此挫败,似乎做的一切都没了本来的样。
春江见状想说些什么,张张口又觉的力度薄弱,尤其这个时候,太后被负面的情绪沾染,怎么劝也听不进去。
春江退出来,命人去请王爷。
徐君恩一直在窗外等到日落,等到暗自掉泪的太后自己想开后伸手拿起茶杯。
徐君恩突然道:“太后,去看看他吧……”
“……”
“早上你走后他看起来很不好……虽然他嘴硬,但微臣觉的他还是希望你多听他的感受他的不安。”
“你确定他不是想我早死!”
徐君恩笑:“太后何必自欺欺人,在太后眼里曲云飞不过是一个闹腾些的孩子,您真的把他放在过与你同等的位置看吗?虽然太后否认,可太后知道曲云飞的喜怒全凭您说了算,微臣希望如果太后消了气,还请去看看太督大人,心伤多了会有不受控制的时候。”
朱砂握紧丝绢苦笑:“你今天也要往我的痛处踩。”
徐君恩不卑不亢:“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那样对太后好。”她不经营细节,做天下她当之无愧,可经营家族她不合格,她的能力中没学过那些,是曲云飞被爱蒙了眼才从她这里要。
朱砂松开手帕,她也累了,语气温和了许多带着丝丝疲惫:“他怎么样?”
徐君恩道:“发热,没什么大碍。”
“这样的天气他也能发热?”
徐君恩笑:“谁知道。”
朱砂静了一下,屡着手里的丝帕:“我一会去看看他……曲忠告,就那么不喜欢曲折。”
徐君恩叹口气:“深门大院难免对子嗣多有顾及,曲典墨又不是云飞的生子,曲院士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朱砂嗤之以鼻:“都是他的孙子,怎么不顺其自然,难道在他眼里,曲典墨还争不到一个主位。”
“当然争不到,云飞偏心人尽皆知,何况先入为主在先,在曲院士眼里,曲典墨更像他一些。”
“所以他就处处为难曲折!”
徐君恩希望她冷静:“只是今天而已,平日曲云飞不会给别人机会,你还不了解曲云飞,他能让儿子被别欺负去。”
朱砂松口气,想到儿子无助哭泣的样子,内心一阵绞痛:“现在什么时辰?”
徐君恩心知肚明,表情如释重负:“太后想去什么时辰都可,今日云飞在院子里大发雷霆,曲院士也没能幸免,现在院子里只有云飞和曲折,太后打算现在动身?”
朱砂看眼面前的茶杯,茶叶漂浮其上碧绿若舟:“他看起来精神不错。”
“如果太后不去,他永远不会精神不错。”
朱砂突然站起来,走向徐君恩,目光清明如月:“你不予余力就那么想他好。”
徐君恩垂下头,安静如初次相见:“微臣只想太后好。”
朱砂透过窗望向远处斜挂的月白,余光所及有徐君恩低垂的发髻,值得吗?
徐君恩不需要她多想,永远不需要:“太后,现在动身吗?”
“……走吧。”
徐君恩伸出手带着她飞速从祖殿消失,眨眼间落在安静的院落中,悄然退去。
朱砂看了眼冷风消失的尽头,默然的收回目光,透过窗,听着两父子你来我往的话语笑了。
“奶奶……凶……”
“说了不是奶奶。”
“奶奶……”
曲云飞苦劝:“跟你说不是奶奶就不是奶奶,别听她们乱叫。”
“奶……”
“你找打,那是太后,奶奶是尊称,你叫……你叫太后就行。”
朱砂心里一怔,除了这个称呼也没有别的。
“厚厚……”
“对,总之不是奶奶,她今天跟你说什么了?”曲云飞的语气有些期待。
“……”
曲云飞见儿子不理他立即又把他搬回来:“看着我,……跟我说太后今天跟你说什么了?”
曲折仰着头:“奶奶……”
曲云飞无语:“跟你说了不是奶奶,告诉爹爹,凶巴巴的太后跟你说了什么……”
朱砂苦笑,安静的站在门外,除了曲云飞焦急的问话和曲折不合作的奶奶曲云飞什么都没问出来,可他还不断的问着,似乎不问出什么誓不罢休。
朱砂心里不是滋味的垂下头又抬起,决然的推开了紧闭的门扉:“我问他‘你怎了’。”
父子二人同时回头,小折立即眉目含笑:“后后……”
曲云飞瞥开头不看她,目光冷了几分。
朱砂当没看见,关上门走了进入。
曲云飞顿时心跳加快,可心里总有不甘,尤其反感一次次期待又一次次落空的挫败:“微臣不放便面见太后,请太后离开。”说着抱住了儿子,不准曲折亲近太后。
朱砂走进,并不介意曲云飞的态度,反而伸出手帮曲云飞抚平了他半盖着的被子,侧身坐在床上。
曲云飞顿时移开目光:“太后自重。”
朱砂看他一眼,脸色虽然还比较苍白已经比中午好了很多,她伸出手去握曲云飞垂在床侧的手。
曲云飞顿时惊开,神情压抑:“你走……”
“你病了。”
曲云飞看向她,这个借口能说明什么,一时的可怜?他曲云飞不需要。
朱砂不在意他的冷淡,轻柔的帮他抚开锦缎上的褶皱。
曲云飞心神微暖,下意识的想握住她的手,察觉出自己要做什么,曲云飞急忙收回手,不知恨自己还是恨朱砂让他情动,顿时大怒:“你现在就走,我不用你同情!我就算死也你不用你来可怜!走!现在就走——”曲云飞情绪激动,甚至想站起来把她拉下床。
朱砂不动,看着他,表情认真:“小心……”手下的动作都没听,语气干净清爽:“你不用这么激动,一会你把侍卫吵来,他们自然会带我走。”说着扶着曲云飞躺好,动作更加小心。
曲云飞哑口,愤恨的盯着她让人魂牵梦绕的脸,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你以为我不敢!你以为我稀罕看到你。”
朱砂苦笑,不稀罕继续大吼,朱砂不敢把得意挂在脸色,但还是因为曲云飞的在意生出几丝勇气面对曲云飞的无理取闹,她虽然不知曲云飞吃了什么如此口不择言,不过她不想跟他僵下去,他病了,她想见他,想让他时刻保持高标准的欠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