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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收拾好心情,殷文英紧紧抿着唇,拉着马儿的缰绳,继续朝着前方走。
此时,夕阳欲斜,天色近晚,这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没有人烟,似乎再走多久都无法看到人烟,可她的方向却没有过改变。因为就在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酒楼,孤单的坐落在黄昏里,静静等待着江湖来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殷文英轻轻的拍了玉狮子浓密的毛发,换得玉狮子低低的嘶鸣,和亲昵的挨蹭,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手背。
她微微一笑,便是放开了玉狮子的缰绳,任它随意的玩耍,凭它的灵性,自然是不用担心马儿会走丢这样的问题。
这家酒楼似乎没有人知道开了多久,以往来往路过这里的江湖侠客也并不多,但是今天,这里来的客人却是不少,似乎满满当当的竟把不算小的酒楼坐的只剩下了一桌酒席,简略的算算,酒楼里的人数怕是不少于五十人,隐隐约约的杀气在他们之间浮动游走着。
意料之中的景象,殷文英无视眯着眼打量自己的众江湖人,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她黑色劲装的打扮也是江湖人惯常的,可细细查看之下,却不曾看到她的随身携带的兵器,就是暗器也发觉不出所藏之处。似乎这人有些来历,酒楼里的众人微微皱眉不由暗暗交换眼色,他们也都是江湖老手了,自是不会看不出些别的什么来。
这个女人无论是冲着她而来,还是冲着他们的目标而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酒楼的老掌柜正在拨弄着柜台上的算盘,见殷文英进来,却连正眼也不瞧她,随意的将一壶清酒一盘烧肉让店小二送上去,这是酒楼的惯例,来这里,也只有两样东西招待,从不会多,也从不会少。
——这老家伙倒是长命的很,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也一样的长命。
殷文英慢吞吞的将清酒倒上满满的一杯,还不等她喝,门外面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似乎又有人来了。
“纪大侠,这里离襄阳不远了,也就十来天的路程,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殷文英微微有些晃神,回过神去看门口,萦绕的晚间烟雾中,月白长裙的娴静女子先是走了进来,眉眼如杏柳,温柔如水。而在她之后的,那张沉静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模糊的轮廓,就如一尊俊美的雕像,不时的散发着莹白的辉芒。
这个人的出现并不意外,可看着他,殷文英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内心中的某些东西在夜色里砰然炸开,碎片溅开,却只戳伤了自己。
酒楼里的人多的诡异,娴静女子定神看清后,立刻是大惊失色,转身拽了身后男子的胳膊,就想要退出去。但那身后的男子,却是漠然的站的稳稳的,低头看了娴静女子一眼,脱开她,开口道:“无妨,酒楼不小,应该会有空房。”
娴静女子先是一愣,随即皱眉,“可是。。。。。。”
“这位小姐不用担心,店里还余有一间上房,就是要委屈二位挤一挤了。”本来在查账的老掌柜忽然抬头打断道,声音平缓冷漠,可看着娴静女子,他的眼中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和善。
“啊,这。。。。。。”娴静女子一听这话,立刻是脸上一红。
两个人站在一起,女的柔美,男的俊俏,也的确是天生的一对。
男子倒是面无表情,随意的看了老掌柜一眼,淡淡颔首,然后转身对娴静女子说道:“天色已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娴静女子微微低头,乖巧的恩了一声,“我听纪大侠的。”
对话告一段落,老掌柜叫店小二领着他们去房里,女子习惯了走在前面,便先行一步,男子漠然跟上,目光极其自然的扫过大堂里的众人,那几十个人不动声色的坐着,或回视,或避开喝酒,似乎一切都是正常平和的。
在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殷文英却是意味不明的微微勾唇,眼眸清澄的似乎没有任何阴霾,只是当他移开视线之后,她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一个锦衣卫而已,也能称得上是大侠吗。”
锦衣卫不过是行暗杀之事,走阴暗邪路,持着皇命做走狗的另一种杀手组织罢了。
脚步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顿,那男子表情不变的继续跟着店小二离开。
等他离得远了,殷文英才收回视线,放松绷得很紧的双手,敛眸看向袖口。
——没想到,见了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想要杀了他,或者。。。。。。杀了自己。
弦月已上了树梢,幽蓝的天空已深沉的看不到星光,殷文英在大堂里坐了很久,直到大堂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老掌柜一个人翻看着账本,她才起身离开。
漫不经心的脚步在走过老掌柜的时候停下,目光滑过他的双手,满手的老茧毫无特色,她微微眯起,问道:“我的房间在哪里?”
老掌柜依然是正眼也不瞧她,懒洋洋道:“三楼靠左的倒数第二间。”
“哦。”殷文英挑了挑眉,也不再多说,只是心中嘲弄的一笑,什么时候,赌中霸将竟然连色子也不再多碰了。难怪,他会这么容易输给聂云,输了这一辈子。
酒楼坐落在偏僻的地方,这个时节甚至是蟋蟀叫嚷的声音都并不多,安静的让人心慌。
倚在窗栏上斜眼去瞥酒楼院中的大树,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当今的圣上虽然昏庸无能,手里却捏着先皇留下的锦衣卫掌管暗杀收集情报之事,震慑朝中百官,他的皇弟厉王明明有治世之贤能却不得在夺嫡之事搏得前筹,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嫡长之嫌。
无论是她还是原主,根本就没有封建时天权神授的威慑感,她只知道师兄想要造反,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帮他完成大业,仅此而已。
——可是帮助师兄成为暗中一把剑的她,却是锦衣卫天生的死敌。
他们之间,有着针尖相对不可偏移的命运。
她想到这里,抿唇,一抬头却看到树干上那抹极其深沉的蓝色,一入眼眶便是占据了全部的视野,无法割舍。
他也在静静的凝视着她,树干上笔直的坐着,离殷文英大约两丈的距离。
心中的惘然渐渐飘远,对了,作为可能是二十四桥明月夜派来刺杀醉侠之女的人,他自然是要来找她,获取消息的。
☆、第25章 不胜湖一场醉(二)
第二十五章不胜江湖一场醉(二)
纪宁凝视着殷文英;后者任他随意观察,可两人却是好半天都没有谁先开口说话。
良久的沉默。
他表情不变;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异样。
被纪宁盯得有些僵硬,面对着这一张俊美出尘的脸;殷文英纠结的酝酿了一下,终于是率先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回房睡?”
纪宁摇摇头;却不置一词;那深邃散发着冷漠的眉眼总是能吸引住别人的视线。
可殷文英却不着痕迹的微微偏移视线;理解他摇头的意思;对于他和她这种人,哪里睡不得?树干;房梁;站着坐着躺着,终归是可以找到节省体力的办法。
“你是什么人?”清冷淡漠,如晚夜的冷风。
殷文英又忍不住恍惚了下,忽然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了当初的画面,他们的第一句话也仍然是这一句,从来都简单直接的原主的回答是我来杀聂小媛。面对这样的回答,纪宁当初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她的坦荡,但也因为摊牌太早的缘故,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太过防备。
见她半天没说话似乎是出神,纪宁漠然的看着殷文英,等着她回神的同时,目光却顺着她的身姿落在了宽大的袖口处,眼眸微闪。
杀手的警惕性让殷文英很快警醒过来,压抑住想要触碰袖口的冲动感,微微仰头,开始笑,弯弯的眉眼亮晶晶的,生的娇小,模样又娇憨柔美,好像她完全无害一般。
“我叫文英。”
——原主没有告诉他名字,却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名字的,她不屑要,也不愿意要,甚至不愿意跟师兄的姓。
微微拢眉,纪宁想了一番,便颔首道:“在下纪宁。”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没有错过对方那双宛若星辰般的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冷冽杀气,可是那极致压抑的感觉也万分的明显,仿佛江水北拼命的用水坝抵挡,生怕一朝决堤。
殷文英不愿意再同纪宁多说了,转过身,丢下一句晚安,便回了房。
余下纪宁微微眯起眼,心下一怔,“。。。。。。晚安?”
夜风凛冽,殷文英平躺在榻上,只觉得独单无比。
耳边是清晰如在近旁的声响,那些冲着朝醉侠之女来复仇的各路人马总是要有些小动作的,也还好纪宁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忌惮退缩,这才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的平静只会度过这一晚,他们个个都是江湖好手,而他身上的伤却是不轻。
阳光不知不觉的穿过纱窗、帷幕,落在她的身上,一夜未眠。
随性的将鞭子扎好,不似这朝代的装扮,这也无奈,就算是殷文英会梳妍惜为她梳过的发饰,可在这个时代却也是不适用的,还不如简简单单的一个蝎子辫了事。
目光从树干上掠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绿意盎然,舒服了观看者的眼睛。
下一秒,殷文英脚下不停的猛然朝楼下走去,在下楼梯时将脚步骤然放缓,看也不看空空荡荡的酒楼,转个身坐下在桌子旁,平静的看向老掌柜。
“我要吃菜。”
本懒懒看着账本的老掌柜,手顿了一顿,终于抬头看了殷文英一眼,眼中划过一丝讶异与迟疑,却是开口道:“姑娘可是要往襄阳去的?这路途还很遥远,若是不趁早出发,怕是赶不及到襄阳。”
——他倒是巴不得聂云的女儿早点死,却又矛盾着左青莲是否会伤心,所以便一心将这聂青莲生死堵在了殷文英是敌是友之上。
一种嗤笑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赌博的心态,也到的确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急。”殷文英摇头,“现在我饿了,我要吃菜。”
老掌柜眯眼凝视着殷文英,并不多